色彩语言是儿童图画故事书中“艺术语言”的组成部分，它作为图画中最具表现力的因素之一，可以传达作品的情感，营造故事的氛围，特定颜色的结合可 以唤起各种心理反应。每一种颜色在不同的图画书中都起到不一样的表达作用， 图画创作者希望通过色彩来传递什么样的声音，需要结合艺术和文学理论对图画 书中的色彩语言加以仔细的解读，以求进一步深入阅读和理解儿童图画故事书。 由于图画书领域的不断扩大，本文在引言部分将研究的范围限定于“儿章图 画故事书”，并简要介绍了色彩进入儿童图画故事书的过程。论文的主体部分从 “儿童”、“图画”、“故事”三部分展开论述。首先，儿童图画故事书面对的是“儿 童’’这一特殊读者群，在书籍的选择上，“现实的颜色是儿章进行选择的一个重 要影响因素’’，它是儿童选择图画书的“第一印象”。因此，本文第一章就从“儿 童”的角度来论述儿童图画故事书中色彩语言的叙述和运用，以及不同年龄儿童 的生理和心理发展都对色彩语言的选择产生了重要影响。图画所拥有的表现力足 以让我们将儿童图画故事书中的图画认定为艺术作品，论文第二章论述的就是从 艺术角度考察色彩的基本要素：色相、明度、饱和度在儿童图画故事书中的运用， 以及色彩的综合性效果——色调，对故事画面的影响和控制。儿童图画故事书所 呈现的是图画与故事交织呈现的综合性效果，色彩语言同样是为讲述故事而存 在。在论文的第三章从故事的角度论述色彩语言如何塑造人物、打造环境、烘托 气氛围以及推动故事情节发展，还有色彩语言与文字语言在故事文本中的紧密结 优秀的儿童图画故事书用色彩丰富着孩子们的眼睛，影响着他们看待世界的眼光，结合文学和艺术双层视角对图画书的深度分析可以拓宽儿童图画故事书的 研究策略，对儿童图画故事书的发展有着重要的指导作用。． 关键词：儿童图画故事书、色彩、儿童、图画、故事 ｄｌｓｃｕｓｓｅｓｎａ删１０ｎａｎｄ ａｐｐｌｉｃａｔｉｏｎｏｆｃｏｌｏｒ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ｃｈｉｌｄｒｅｎ’ｓｐｉｃｔｕｒｅｓｔｏ咖００ｋ， １ｍｐｏｒｔａｌｌｔ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ｏｆｃｈｉｌｄｒｅｎ ｏｆａｌｌ ａｇｅｓ’ｐｈｙｓｉｃａｌ ｐｓｙｃｈ０１０９ｉｃａｌｄｅＶｅｌ叩ｍｅｌｌｔ ｏｎｔｈｅ ｃｈｏｏｓｉｎｇｃｏｌｏｒ．Ｐｉｃｔｕｒｅｓｉｎ ｃｈｉｌｄｒｅｎ’ｐｉｃｔｕｒｅｓｔ０啪ｏｏｋｓａｒｅ ｅｘｐｒｅｓｓｌｖｅｅｌｌｏｕｇｈ ｔｏｂｅｔｒｅａｔｅｄａｓａｒｔ ｗｏｒｋｓ．Ｔｈｅｓｅｃｏｎｄ ｐａｒｔ珊ｕｓ昀ｔｅｓｔｈｅｂａｓｉｃ ｅｌｅｌｎｅＩｌｔｓｏｆ ｃｏｌｏｒｉｎｃｌｕｄｉｎｇｈｕｅ，ｌｉｇｈｔｎｅｓｓ，ａｎｄ ｓａｔｕｒａｔｉｏｎ，ａｎｄａｐｐｌｉｃａｔｉｏｎｏｆｔｈｅｓｅ ｅｌ锄锄ｔｓｉｎ ｃｈｉｌｄｒｅｎ。ｐｉｃｔｕｒｅｓｔｏｒｙｂｏｏｋｓ．Ｉｎ ａｄｄｉｔｉｏｎ，ｉｔａｌｓｏｅｘａｍｉｎｅｓ ｓｙｎｔｈｅｔｉｃａｌｌｖ ｅｆｉｅｃｔｓｏｆ ｃｏｌｏ卜＿ｔｏｎｅ．ｗ．ｈｉｃｈ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ｓａｎｄｃｏｎｔｒｏｌｓｔｈｅ ｐｉｃｔｕｒｅｓｏｆｓｔｏｒｉｅｓ．Ｗｈａｔ ｃｈｉｌｄｒｅｎ’＿ｐｉｃｔｕｒｅｓｔｏｒｙｂｏｏｋｓｐｒｅｓｅｎｔａｒｅ．ｔｈｅ ｃｏｍｐｒｅｈｅｎｓｉｖｅｒｅｓｕｌｔｏｆ ｉｎｔｅｒｗｅａｖｉｎｇ ｐｌｃｔｕｒｅｓａｎｄｗｏｒｄｓ Ｃｏｌｏｒ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ｉｓ ａｌｓｏｆｏｒｔｈｅ ｇｏｏｄ ｐｒｅｓｅｎｔｉｎｇｇｏｏｄｓｔｏｒｉｅｓ．Ｔｈｅｔｈｌｒｄ ｐａｒｔａｎａｌｙｓｅｓ ｔｈｅｒｏｌｅｏｆｃｏｌｏｒ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ｐｌａｙｅｄ ｐｏｒｔｒａｙｉｎｇｃｈ撇ｃｔｅｒｓｔｏｒｙｂｏｏｋｓ．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ｃｈｉｌｄｒｅｎ’ｓｐｉｃｔｕｒｅｓｔｏｒｙｂｏｏｋｓ；ｃｏｌｏｒ；ｃｈｉｌｄｒｅｎ；ｐｉｃｔｕｒｅ； ｓｔｏｒｙ ０．１对“儿童图画故事书”概念的界定………………………………………．２０．２色彩开启儿童图画故事书的新纪元………………………………………．３ 第一章儿童的色彩认知与偏爱对儿章图画故事书色彩语言的影响……………６ １．１ 儿童辨色能力的发展与儿童图画故事书中色彩的使用………………。７ １．２儿童对色彩的情绪感受与儿童图画故事书中色彩的情感表现………１１ 第二章色彩语言的基本要素在儿童图画故事书中的表现……………………．１７ ２．１色相在儿童图画故事书中的表现………………………………………１８ ２．２明度在儿章图画故事书中的表现………………………………………．２３ ２．３饱和度在儿童图画故事书中的表现……………………………………２７ ２．４色调在儿童图画故事书中的表现………………………………………３２ 第三章色彩语言与儿童图画故事书中的故事…………………………………．３７ ３．１色彩语言塑造人物形象…………………………………………………．３７ ３．２色彩语言打造环境气氛…………………………………………………４１ ３．３色彩语言推动情节的发展………………………………………………４４ ３．４ 图文中的色彩配合………………………………………………………４７ 语………………………………………………………………………………………………………４９参考文献………………………………………………………………………………．．５１ 附录克拉因色彩情感价值表……………………………………………………．５９ “我们把它称作色彩——欢喜雀跃的、庄严肃穆的、沉思玄念的、梦想联翩的、自我陶醉的、真诚备至的色彩，带着调皮的生机、释放的叹息、意味深长的悲怆，带着挑战和反抗， 带着顺从和奉献，带着倔强的自我控制力，带着敏感易变的平衡性。它们过着属于自身的独 立生活，有着趋向更高和自律性存在的所有必需条件，并随时准备着突然发动一次新的结合， 融入到其他色彩，创造出无穷相续的新世界。…——康定斯基 色彩是绘画艺术的“两件武器”之一，它作为绘画艺术中的重要手段，从最 初用以模仿、再现自然，到现代绘画艺术发现、表现色彩自身的独特价值所在， 色彩一步一步渗入绘画作品的生命之中。“从简单的色彩、光和影的分布里产生 的印象却奏出画画的音乐。在观赏者尚未知道画中所表事物之先，就立刻被它的 色彩的魔术式乐奏所抓住了。这是绘画对于其它艺术的真正的优越性，因为这种 感动触到心灵的最深部分功。色彩是画家再现自己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基本要素， 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色彩是绘画艺术形式美的重要组成，同时也是作品情感表 达的突破口。 儿童图画故事书作为文字语言与图像语言结合而成的一种综合性文本，其 “语言”系统包括两个部分：“一是以文字作为表现符号的文本，一是图像。事 实上，图像也被当成语言来解读。３一儿童图画故事书通过文字语言叙述故事， 塑造人物和环境，抒发情感，同时也通过色彩、构图、线条等图像语言来完成叙 述性的艺术表现，图像与文字形成同质异构的关系。 虽然大部分图画书的确是专门针对儿童读者而创作的，但即使是那些表面单 纯的图画书，实际却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很多时候，一本好的图画书就是一件 艺术品，结合了美术与文学的精美的有生命力的艺术品，即使是最细小的部分也 值得去关注，事实上也没有一种分析能把它的生命全部揭露出来．。就儿童图画故 事书的图画来说，它以图像语言的形式存在于文本之中，图画本身复杂的艺术手 １〔俄〕瓦西里．康定斯肇：《康定斯基Ｉ口１忆录》，杨振宇译，浙江文艺｛｛ｊ版社，２００５年，第８０页。 ２法保尔．高庚，转引自〔德瓦尔特．赫斯：《欧洲现代Ｉ田ｊ派Ｉ田ｊ论》，宗白华译。，广西师范人学ｆｌ；版社， ２００２年，第５２贞。 ３〔日〕松居直：《当绘本成为焦点时》，引自《绘本之力》，林真美译，远流出版公司，２００５年，第１２页。 段就自成一个完备的系统。“图画是由艺术家选用特定的媒材，绘制、构筑而成， 画面上饱含着几样基本的元素：线条、形状、色彩，彼此交互组合１’’。艺术家籍 由线条语言、形状语言、色彩语言等视觉表现元素对客观空间进行艺术加工，创 造出丰富的视觉世界和想象空间。儿童图画故事书中的图像语言与文字语言相辅 相成，彼此配合进行故事表达、叙述、言说，形成一种特殊的“叙事艺术”。图 像与文字之间多种多样的组合关系也营造出不同风格的图画故事，不同的艺术语 言也得以在儿童图画故事书这一特殊的文本样式中讲叙着独属于它们自己的故 ０．１‘对“儿童图画故事书”概念的界定在对儿章图画故事书中的色彩语言进行探索之前，我们必须对所论述的文 本：儿童图画故事书，有一个清晰的认定和限定，才能对图画，特别是图画中的 色彩在故事中所起到的叙述表达作用有特别的认识。 图画书，英文名为“ＰｉｃｔｕｒｅＢｏｏｋ”。在当代社会，图画书的范围迅速膨胀， 其概念不断泛化。首先，图画书的读者范围在不断扩大，阅读对象已不再限于其 默认对象——儿童，目标读者群涵盖了成人与儿童——双重读者。许多图画书已 并不专为儿童而创作，它们欢迎成人读者的加入，甚至还出现了专为成人而创作 的图画书，可以说当代图画书所囊括的读者范围越来越大。此外，即使是特别声 明为儿童而创作的图画书，其种类也越来越繁多，有立体书、翻翻书、有声书、 婴儿书、字母书、数数书、概念书、玩具书等，各个种类之间相互交叉，界线模 糊，很难做出一个清晰的分类。在科技发达的今天，图画书中图画的表现手段更 是层出不穷，电脑制图、照片、拼贴……几乎没有什么内容不能以图画的形式出 现在读者面前了，更有人惊呼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民“读图时代”。其次，关 于图画书的概念和定义非常多。在佩里 诺德曼看来，图画书是“用相对较少的 文字讲述故事或传递信息，但每页都有图画”，并且“专门为孩子保留２”的书籍 １美珍．杜楠：《观赏图画书中的图画》，宋佩译，雄狮图书股份有限公司，２００９年，第１８页。 ２加佩里．诺德曼、梅维丝．雷默：《儿童文学的乐趣》，陈中美译，少年儿童出版社，２００８年，第４４９ 形式。在这个解释中，明确地指出了图画书面对的是“儿童”这～特殊读者群。约翰 汤森在他的《英语儿童文学史纲》中将图画书定义为“自成一个文类，是一种不纯粹的艺术型式ｈ。图画书的确被认定为一种“艺术类型”，我们 将一本图画书视为一件艺术作品也就并不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在关于图画书概念 的论述中，图与文的关系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图画书是“运用一组图画，去表 达一个故事，或一个像故事的主题２”，或者是“透过图画与文字这两种媒介在两 个不同的层次上交织、互动来讲述故事的一门艺术３’’……。但是，不管如何定 义，图画书中图与文不可切割的密合关系是无法否认的，图画和文字存在的核心 任务都是为了故事的讲述，它们之间或和谐或冲突的互动关系成为图画书的最大 特质，也成为图画书阅读的乐趣所在。 面对这种极其复杂的情况，本文只能将图画书的概念一再缩小并加以限定， 将文本的研究的对象具体ＮＪＩ．童图画故事书上，把研究的重点放在儿童、图画、 故事这三个主要方面。也就是说，这是专给孩子阅读的书籍，故事的叙述建立在 图画与文字的交错表述之上。其中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图画绝不只是依附于文字 的摆设品，它或者单独讲述故事，或者和文字一起讲述故事，图画艺术中一切可 以利用的形式，如色彩、线条、形状、比例等等都被用来向儿童读者传递信息， 建构故事，以引起他们的回应和感悟。 儿童图画故事书的欣赏同其他艺术作品的欣赏一样，在很大程度上侧重于美 感经验，如何让我们的孩子在欣赏故事的同时能够享受图画的美，明白图画的丰 富内涵，了解图画的表达和表现力，比如色彩在图画故事中所起到的传情达意的 作用，这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活动，也是只有图画书才能带来的特别经验。 Ｏ．２色彩开启儿童图画故事书的新纪元 从图画书的历史来看，最早的特别为儿章阅读所设计的带插画的图书，书中 的图画主要都是黑白的木刻画。大约出现于１６５８年——１６５９年之间，由捷克教 １英约翰．洛威．汤森：《英语儿章文学史纲》，谢瑶玲译，天卫文化图书有限公司，２００３年，第３２５页。 ２赫广才：《好绘本，如何好》，格林文化股份有限公司，２００８年，第１２页。 ３彭懿：《图ｌ田ｌ书阅读与经典》，２ｌ世纪出版社，２０１０年，第ｌＯ页。 夸美纽斯的《图画中见到的世界》（又名《世界图解》）一般被认为是专为儿童设计的第一本图画书，里面一共有１８７幅插图，都是黑白的木 刻画。此后，随着雕版印刷术的进一步完善和改进，１７８９年英国诗人威廉 莱克的《天真之歌》，虽不是为儿童所做，但其装帧、设计以及带有手绘风格的彩色插画让它显得不同凡响，书中插图的效果较《图画中见到的世界》有了显著 的进步 到十九世纪初，大部分儿童书籍插画里的色彩还只能请童工手绘，图画书的 制作周期较长，因而无法普及。之后，随着平版印刷术的发明，彩色印刷的儿童 读物变得相当普遍，只是由于技术的原因，儿童书籍中的这些彩色插画的品质都 不是特别好，直到英国的刻画家与印刷商艾德蒙 伊凡斯才“将彩色印刷提高到 艺术水准”。伊儿斯追求的是“高品质的彩色图画书１’’，比如他把凯特 格林纳 威的水彩原稿所改成的彩色木版画，素净的色彩配合天真可爱的儿童和优雅的少 女，一种安详的、带着淡淡玫瑰花香甜的幸福在画面弥漫开来。清新淡雅的水彩 所描绘出的英国古典式田园风光让人沉醉，悠闲自在的理想化的儿童生活场景让 人心生向往，而特别以凯特 格林纳威命名的奖项，也成为英国图画书的最高大 十九世纪末的儿童图画书，虽然黑白画仍然占着主导地位，但这一时期发明的新型四色印刷术给儿童图画书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推动力，柔和的水彩插图渐渐 波特的《比得兔》在二十世纪初出版，那只身穿蓝色外套，棕色鞋子的比得兔从它的诞生之日起就广受孩子们的欢迎。这是一部里程碑之 作，“优雅的淡彩和细腻的细节为童书的水彩插图确立了一个新的标准２’’，开启 了现代图画书的新纪元。 儿童图画书从黑白木刻版画到彩色印刷，从只有黑白的无彩色到缤纷的有彩 色，色彩的丰富给儿童图画书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当图画与故事相遇，色 彩与文字相结合，就综合而成一种极强的表现形式——图画书。图画不再局限于 单幅的画面，同时也具备了文字的连续的时间性特征，图画在其中逐渐获得独立 的地位。而“视觉艺术一直把色彩放在创作和审美的中心３’’，色彩所带来的强烈 ‘《英语儿童文学史纲》，第１２７页。 ＲｕｔｈＫ．Ｍａｃｄｏｎａｌｄ，转引白吴雯莉：《永恒的比得一家子——论比得兔系列故事的主旨和艺术》，《中 国儿童文学》理论评论专刊，２００９年存季号，上海少年儿童ｆ｝；版社，２００９年，第６４页。 ３美鲁道夫 阿恩海姆：《艺术与视知觉》，滕守尧、朱疆源译，四川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８年，第页． 的视觉感染力和冲击力终于使它从一个旁观者进而成为儿奄图画书中一个极其重要的元素。每一种色彩在画面上都显示出不一样的精神价值，都产生了唯有那 种色彩才能得以表现的特别力量，甚至同一种色彩在不同的图画书中都讲述出不 同的故事。“色彩是能直接对心灵发生影响的手段。色彩宛如琴键，眼睛好比音 锤，心灵有如绷着许多根弦的钢琴。艺术家是弹琴的手，只要接触一个个琴键， 就会引起心灵的颤动。１’’色彩的这种优越性使得它在儿童图画书中的出现影响 了儿童图画书的叙事风格，成为儿章图画书画面最重要的视觉艺术元素之一。正 是由于色彩的成功介入，儿童图画书从此走上了自己的成长之路，色彩的魅力开 始在图画书中大放异彩。 １《论艺术里的精神》，第６ｌ、６２页。 想象等影响，并经历一个“从单色到多色，从红到蓝，从暖色调到冷色调等的变化和发展３’’的过程。像海恩斯 维尔纳就认为：“最年幼的儿童所作出的反应， 一般都是由运动行为决定的，所以他们的选择也都是根据自己的运动行为所能把 握的那些物体的性质进行的；一旦物体的视觉特征占了主导地位，大部分学龄前 儿童都会依据对视觉具有强烈感染力的色彩进行。４”也就是说，由于儿童的感 知和思维都比较具体，对事物作出综合分析的能力还有待发展，儿童可以借助形 状和色彩来确认自己所要认识的对象，对于学龄前儿童来说，色彩是比形状更为 重要的认识事物的外部特征。 色彩作为图画中最具有表现力的因素之一，它能传达作品的情感，温度，特 定颜色的结合可以唤起儿童各种心理反应和特殊的感觉。儿童图画故事书中的色 彩语言的使用必须要符合儿童生理和心理发展的特点，以适合他们的兴趣，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引起他们的注意，唤起他们对画面事物的强烈真实感，并能激发儿 １梅子涵：《中国儿章阅读６人谈》，新蕾ｆＩ｛版社，２００８年，第１２７页。 ２转引自美Ｈ 加登纳：《艺术｜ｊ人的发腱》，兰金仁译，光明日报出版社，１９８８年，第２３０页。 ＲＷＲｉｃｋｆｏｒｄ：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ｙ ａｎｄＶｉｓｕａｌＡｅｓｔｈｅｔｉｃｓ，转引自丁宁：《美术心理学》，黑龙江美术出版社，１９９６ 年，第１２８贞。 ４转引自《艺术与视知觉》，第４５３页。 童丰富的想象和思考。不同年龄儿童对色彩的喜好与偏爱使他们自然地偏好于或简单、单纯、粗犷，或明快、鲜艳、热烈，或朴实、柔和、低调的色彩风格。 １．１ 儿童辨色能力的发展与儿童图画故事书中色彩的使用 儿童的“辨色能力”（色觉），指的是“个体对光谱上不同波长光线的辨别能 力，也就是区别颜色细微差别的能力１’’。 从儿童视觉发展的生理特点来看，儿 童对色彩的偏爱受其辨色能力的制约，这也就影响到儿章图画故事书创作中的色 彩选择。 我国的心理工作者对婴儿颜色感知的各项能力及其发展特点的研究表明，婴儿出生后颜色感知即已发生，新生儿就能分辨简单的颜色刺激，其色彩感知的视 知觉基础随生理成熟而逐渐完备：２ １．４个月婴儿的颜色感知能力已接近成人水平，他们像成人一样具备了识 辨各种颜色的能力。这个年龄的儿童更容易被饱和度高的色彩所吸引，相对于黄 色和绿色，红色和蓝色对婴儿的吸引力更强。 ２．２岁左右的婴儿已能认识一些颜色，能根据颜色名称识辨颜色。３岁左右 则开始说出颜色的名称，但正确的命名率不高，对红、黄、蓝、绿、黑、白等几 种基本的色彩有较好的认知。 ３．２—３岁的儿童偏爱鲜艳的暖色，他们偏爱的颜色依次是：红、黄、绿、 从这份研究结果中我们可以看出，低幼儿童偏爱色相明确，明度及饱和度较高的色彩，原色能给予低幼儿章愉悦感，吸引他们的兴趣并给予美的快感。 此外，对３一岁幼儿视觉能力发展的研究发现３：４岁左右的儿童，已经 开始能够区分各种色调。随着儿童视力的进一步发展，５岁儿童不仅注意到色调， 而且注意到颜色的明度和饱和度。到６岁左右，儿童视力已基本达到成人的视力 范围，他们对的色彩的认识也日趋精细和完善。可以说，３至６岁是儿童的色彩 同上，见第四章第四节：《婴儿颜色视觉的发展》。３《颜色视觉》，转引白高月梅、张泓著：《幼儿心理学》，浙江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３年。 面散发出热烈的气氛，绿色的墙壁维持着画面的镇定和平静，因为“绿色是最平静的色彩２’’。黄绿条纹的窗帘，摆放在红色地面上的黄色家具，用来装饰的透明 的黄色在红和绿之间自由行走，显得晶莹剔透、饱满纯正，使房间里的每一件物 品都清晰明亮，也让画面的调子变得更为强烈。只有小兔子身上的蓝白条纹睡衣 和窗外深蓝的星空在提醒我们，这是夜晚，准备入睡的夜晚。画面从一开始就唱 出了这首催眠曲中的最强音，似乎阳光依旧灿烂，白天的嘈杂声还在房间里回荡。 这个房间不是现实的房间，这种色彩也不是孩子所熟悉的色彩，这是一种陌生的 视觉经验，鲜艳、温暖、明亮的色彩强烈地吸引着他们的眼睛，给他们欢快欣喜 的感觉，故事也因此在孩子们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整本书采用一页彩色， 一页黑白的交叉叙述方式，降低了强烈的色彩所带来的刺激性，让眼睛能稍作休 息。随着一声声的“晚安”，画面的明度越来越低，色彩越来越暗淡，朦胧的睡 意弥漫在昏暗的房间里，孩子们跟随小兔子一起慢慢进入静谧的梦乡，唯一保持 清醒的只有窗外愈发明亮的星空。这种打破常规的用色，简单的结合里带出了更 多的丰富，“色彩的合法和不合法的结合，各种色彩的对比，一种色彩在另一种 色彩上的叠置，各种形式对色彩平面的限定，画面的混合和分离效果，所有这些 都为艺术的可能性创造了条件。３’’ １康长运：《幼儿图Ｉ由ｊ故事书阅读过程研究》，教育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９年，第４、５页。 ２《论艺术里的精神》，第８ｌ页。 ３《论艺术罩的精神》，第９０页。 动物园仍然是孩子印象中白日里动物园一样被绿色包围着，动物园里的墙砖和那 串关键的钥匙被涂成七彩的颜色，和动物园外那些五颜六色的房子以及管理员的 紫色系的房间一起创造出一种欢乐有趣的气氛。 荷兰画家迪克 布鲁纳的《米菲》被视为“孩子应该最先阅读的图画书ｈ， 他的画面在设色时同样注意适应孩子认识色彩的发展特点，采用纯粹的原色，尽 量通过物体本身的固有色来唤起孩子们对画面的熟悉感。同时通过每一页在用色 上的细微的变化，避免画面因为用色重复而显得单调乏味，特别是在一些细节的 处理上，简单的色彩为故事创造了丰富的语境，加强了故事的意义。 我们来看看《米菲在美术馆》。整个故事只使用了红色、蓝色、黄色、绿色 和棕色五种颜色，在简洁的白色画纸上，每一种色彩都显得非常醒目，黑色的框 线把每一种颜色都限定在自己的空间里，将跳跃的色彩框定在坚实的线条中，使 彼此之间不会因为混合而变得浑浊、难以区分。在这个故事中，米菲穿着一件红 色的外套，活泼的红色突出了米菲的主体位置，强调了人物的重要性，孩子们也 能够在一眼之间从画面中将故事的主人公辩认出来。故事中另外两个重要人物， 兔爸爸和兔妈妈除了嘴巴的形状稍有不同，他们的造型和米菲极其相似，只有色 彩能将他们区别开来。兔妈妈和兔爸爸的着装是蓝色的，米菲的着装是红色，蓝 色和红色，父母和孩子，沉稳和热烈，色彩使人物之间产生强有力的精神对比效 果。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其他颜色开始慢慢添加进来，但单独的画面中仍然严 格控制着色彩种类的使用。我们可以来看看每一页画面的用色，从封面开始：红、 绿——蓝、红——蓝、红、黄、绿——蓝、棕（封底）。从整个故事中色彩的排列和使用来看，色彩的节奏感非常强，色彩之间既有铺垫又有重复，彼此呼应， 就像一首不断反复的儿谣，让人很容易就把握到它的主弦律。 小兔子米菲就是一个孩子，他在美术馆看到了许多艺术作品，他对色彩的认 识和直接的感受也代表了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对颜色的认识和感受。米菲在美术 馆看到的第一张画，一个新鲜的带着一片绿叶的红苹果，米菲觉得这是“一个好看的红苹果，看起来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现实的色彩唤起了米菲记忆中熟悉的 形象，也许还让米菲想起了苹果香甜的味道。这也是儿童图画故事书用色方法之 一：采用写实的方法，根据物体的固有色来使用色彩，以符合孩子的认知。这种 对现实色彩的依赖和信任让米菲在看到棕色的小熊石雕时发出惊呼：“一只熊， 真的是熊呀。”当然，不只是孩子，包括成人，都是通过视觉来获得生活中的重 要信息，色彩是我们得以认识和分辨事物的依据，对自然色彩的模仿很容易让我 们产生像米菲一样错觉。当然，艺术的表现从不会因为现实而墨守成规，大胆的 突破通常会引起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米菲看到后面那幅蓝色太阳的画作时，色 彩的使用颠覆了他的认知，他直接的反应就是：“我会画一个黄色的。’’可是一个 特别的蓝色的太阳在米菲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很难忘记“有个有名的画 家却画了一个明亮的蓝色太阳”。孩子对色彩的认识和他们的年龄特点、生活经 验息息相关，兔爸爸看到蓝色的兔子雕塑时开玩笑说：“一只兔子，就像你一样。” 米菲反驳说，“我是真兔子，而且我也不是蓝色的。”色彩也是米菲判断一幅画的 “好坏”的依据：“这张画也不错，颜色非常清晰，就像艺术家把它们剪下来贴 在这里一样。”虽然布鲁诺的图画书被认为“单纯化到了极限１”，但是，画面的 色彩和文本故事相互交织，从简单的故事中传达出复杂多义的信息，既向低幼读 者传递了包括认知、情感等内容，同时兼具互文性的色彩艺术表现手法。像米菲 的这次美术馆之行就是一次完整的艺术之旅，让我们看到了从写实到表现，从具 体到抽象的绘画史。我们还可以从布鲁诺单纯的、抽象化的色彩效果中看到蒙德 里安的影子，他的用色同样趋向于“１、是平的；２、纯粹原色（只是三原色）；３、 色必须在（它的空间里）实际上受制约，但绝不是有界限。２”布鲁诺的图画故 事书不管是用色还是故事，都表现出极强的控制能力，以符合孩子的年龄特点， 让孩子在享受色彩带来的视觉美感的同时，能够很容易就分辨出不同色相的色彩 特征。 虽然相当多的低幼儿童图画故事书都利用鲜艳的色彩来吸引孩子的眼球，但 这也并非唯一的方式，既有做加法的图画书，也有做减法的图画书，图画书艺术 家的灵感就像他们的读者——儿童，有时候十分复杂，有时候又极其简单。中江 １转引白《图画书阅读与经典》，第１１１页。 ２荷蒙德里安，转引自《欧洲现代画派画论》，第２２８页。 ｌＯ 嘉男和上野纪子的“鼠小弟”系列就采用减法的方式，图画的色彩和风格与简单、 重复的故事相吻合，铅笔勾勒的形象简洁干净，既没有描画任何背景，也没有增 添多余的道具，画面上的每一个形象都非常清晰，也突出了主体形象之间的大小 对比。书中唯一的彩色就是红色，像《鼠小弟的小背心》中的小背心，《想吃苹 果的鼠小弟》中的苹果，面积虽小却十分关键，孩子们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 些物品，它们在故事中起到了点睛的作用。这也是儿童图画故事书的另一用色方 式，“图画书的插图没有理由一定是彩色的，即使是黑白插图，只要与故事内容 吻合，而且充分地表现了故事，孩子们就能够接受。ｂ在面对低幼读者时，为 能使他们将注意重点放在图画书所要表现的主题上，在设色时通过主题物本身去 暗示背景所在地，避免在背景中加入过多的细节。有时候，画面过于花花绿绿， 会让孩子无法根据成人言语的提示寻找到相应的主题所在，同时使认知效果大打 折扣。 从儿童辨色能力的发展来看，孩子对色彩的认识就像莫尼克 字书系列中的那一只小老鼠。当小老鼠探索各种各样的“颜色’’的时候，他从琳琅满目的调色盒中挑出的第一支颜料是红色的，然后是蓝色和黄色。这种选择并 不是随意的，就像刚刚睁开眼睛来认识世界的孩子一样，新生儿最初能辩认出的 彩色就是红色。此外，三原色：红、黄、蓝，饱和度高，是孩子最为容易辩认出 的颜色，可以视之为儿童色彩世界中“最初的色彩”。小老鼠打开调色盒，红黄 蓝绿橙紫各式色彩扑面而来，一个色彩斑斓的图画故事世界向孩子们敞开了大 １．２儿童对色彩的情绪感受与儿童图画故事书中色彩的情感表 儿童对色彩的情绪感受源自于人类共同的生活经验，对多彩缤纷的自然的敬畏和依恋，对阳光冰川的熟悉和了解。各式鲜明的色彩强烈地吸引着人类的眼睛， 红色、黄色让人感受到阳光火焰的温暖，黑色让人沉入黑夜的静寂，绿色和蓝色 １《我的图画书论》，第３２页。 名称与其色相的对应关系，而是尽力扩大色彩的语义讯息，丰富色彩的表达，表 现色彩的多样性。如《毛绒绒的小鸭子》、《我的颜色是什么》这一类的教导色彩 认知的图画书，都会在画面中呈现种种由不同形状、不同质感组成的颜色，孩子 们既能从画面中获取到颜色的抽象特质，又能由抽象的概念从视觉向触觉、味觉、 听觉及语感上延伸，引发他们对颜色产生丰富的想象和联想，使单一的色彩成为 丰富的存在。 ３－－－－６岁这个年龄阶段儿童的色彩情感体验则经历了一个从客观感受到主 观表现的过程，从粗浅地感受色彩的情感到主动地通过色彩来表现自己内心的情 绪情感。这一点在儿童的绘画作品中有明显的表现。施静２对５至６岁年龄儿童 的绘画作品的研究中发现：这一年龄的大部分儿童对色彩的情绪有了一些固定的 认识：红色能表示生气，黑色能表示害怕。大部分儿童会选择粉红色、黄色、橘 黄色、红色、蓝色、绿色等“好看的”、“浅色的、亮的”颜色来表现“高兴”； 用黑色、灰色、咖啡色、深蓝色等暗色的、“不喜欢”的颜色来表现“害怕”；用 红色、黄色、黑色表现“生气”；用蓝色、绿色、黑色来表现“伤心”。无独有偶， １陈世明：《图像时代的早期阅读》，复旦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８年，第３０页。 ２施静：‘５～６岁幼儿的色彩情感表现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南京师范大学，２００５年。 １２ 儿童图画故事书中色彩的情感表现在相当程度上吻合了儿童对色彩的情绪感受。 长新太为《哭了》所作的图画中，除了男孩的ＩｌｉＯＮ是蓝色的，抽象的背景环境用 了大片的蓝灰色、灰绿色和橘黄，生气、难过、伤心、高兴，情绪在色彩的波动 和起伏中回转，这～切和孩子们质朴的感觉极其相似：“天蓝色是伤心的颜色”， “眼泪是蓝色的”，“脸上发绿，伤心得发绿１’’。在贝西 班的《菲菲生气了》这两本表现儿童生气、愤怒的情绪特征的儿童图画故事书中，画家不约而同都用极为鲜艳的红色来渲染这种强烈的情绪。红色是一种 带有强大震慑力的颜色，心理学家汉里希 弗瑞林认为红色可以带来以下生理反 映：“心动过速、喉咙发干、脉搏加快、血压升高、眼压升高，有时还会导致头 疼。”在这里，我们通过红色感觉到了儿童内心的盛怒和厌恶。霍斯将一天的不 如意和不开心都化为火红的“火龙气”从心中发泄出来；生气的菲菲带着满腔怒 意来到树林时，连花草树木都沾染上了她红色的怒火。北村悟画的《生气的亚瑟》 用了不一样的色彩来表示愤怒，画面零乱的场景结合黯淡的色彩把亚瑟狂风暴雨 般的情绪发泄描绘得淋漓尽致。亚瑟的气“爆发成闪电、雷和冰雹”，画面中出 现的是紫色和黑色相间的乌云密布的天空；他的气“形成强劲的旋风”时，画面 变成了黄色、棕色为主的色调；然后，他的气“转为台风”时天空变成了深灰 色……，一直到亚瑟恢复了平静，悄然入睡之时，画面才恢复成宁静的蓝紫色。 首先，从儿童对色彩情绪的认识发展过程中我们可以明显地感知，儿童通过 画面色彩的视觉效果所引发的情感反应以及对色彩象征意义的认识随年龄的成 长而发生重大的改变，“幼儿对色彩的感受能力表现为从最初对鲜艳、对比强烈 的色彩偏爱转向协调、柔和的色彩喜爱方向发展２”。以睡前故事为例，巴巴拉 的改变。《你睡不着吗？》主要用了棕黄和蓝灰两种色调，调出了黑夜中家的味道。 由框线包围起来的画面就像一扇打开的窗户，带着寒意的暗蓝色夜晚被框线阻挡 在洞外，被炉火照亮的熊熊洞流溢着温暖、柔和的光彩。大大熊和小小熊用了明 亮的棕黄色，他们的身上似乎还带着白日里阳光的暖意。小小熊的床被一片暗蓝 笼罩着，与洞外的夜晚同色同调，也与大大熊所在的温暖世界形成一种色调对比， ’同上，《５～６岁幼儿的色彩情感表现研究》。 ２丁秀玲：《早期儿童色彩审美感受和审美表现行为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南京师范人学，１９９３年。 １３ 漾溢着欢快和温馨。小小熊不愿意睡在黑暗里，～盏比一盏更大更亮的灯拿出来 了，黑暗也一点一点地消失，画面越来越趋向于暖色调。可是，就算是整个熊熊 洞都被照亮了，小小熊还是睡不着：“还有黑！在外面哪！”我们猜测大大熊的好 脾气会不会也被那片黑漆漆的夜淹没？没有，他牵着小小熊的手直接走进那大大 的无尽的黑夜中，一起去面对小小熊所恐惧的黑暗。大大熊带小小熊在夜空下的 这两幅图画，采用跨页满版的插图，暗蓝的夜空终于从框线外突围而入，布满了 整个画面，一种夜的宁静和寒意油然而起。在画面的中央，小小熊紧紧地依偎着 大大熊，他们身后的熊熊洞流淌出明黄的亮光，一种家的温暖也随之流淌出来。 这个亮光不仅照亮了小小熊和大大熊身旁的地面，就连ｊ下对熊熊洞的树也镀上了 一层明亮的光。大大熊给小小熊“拿”来了“月亮”这盏夜晚最大最亮的灯，可 是照亮小小熊的却是大大熊温暖的、安全的臂弯。大大熊抱着小小熊往回走时， 棕黄的背影显得无比高大，这个背影突破了框线，显得顶天立地，把黑的夜挡在 了身后，挡在了小小熊的世界之外，挡在了孩子们的世界之外。大大熊抱着小小 熊一起窝在橙色的沙发中，淡黄色的身影十分融洽地融化在斑驳的光影之中，不 种层次的黄色在大大熊、小小熊、火炉、墙壁和地面等各处顺着形体和光线的节 奏流淌着，这个光彩不仅点亮了画面，也让“生活里的黑，心情里的暗，在阅读 中渐渐明亮协。 其次，随着儿童的不断成长，他们对色彩的情感体验也越来越强烈，也更容 易对色彩产生情感联想。孩子们能真切地感受到图画书中色彩所传达的情绪、情 感，能细腻地触摸到色彩内在的故事。给大孩子们的图画故事就像深邃的星空一 样，故事更丰富，色彩的选择面也更宽广，不再局限于热闹欢快的暖色，或者简 单重复的原色色块，大红大绿的对比色调被和谐的、带着现实的质感的色彩所代 替。与此同时，一些在面对低幼儿童时较少使用的黑色、灰色等带灰暗感的色彩 也开始出现，像《爷爷有没有穿西装》用棕色油彩表现死亡和葬礼，；《三个强盗》 用红与黑来写三个强盗的抢劫与重生；《一个黑黑、黑黑的故事》用暗色调制造 出阴森恐怖的效果……这些现实感极强的图画书色彩向孩子展示了一个更复杂、 更现实的世界，就像艺术家爱德华 阿迪桑尼所表达的那样：“我觉得我们在一 个孩子的阅读中，有可能过分地倾向于将他置于保护伞下，让他远离生活困苦的 梅子涵：‘黑白照片》，见《你睡不着吗？》后记，２００８年。１４ 真相。悲伤、失败、贫穷甚至可能还有死亡，如果加以诗意的处理，就一定能够 让他们完全了解，而且不受一点伤害……Ｍ。 如果说《你睡不着吗？》依然沿用了低幼儿童所钟爱的暖色调，时时透露出 安全和温暖，那么泷平．－ｆｌＩｊ的《魔奇魔奇树》就完全突破成规。它采用图画书中 十分少见的黑色为主色调来刻画故事，毫不掩饰孩子们面对黑夜时害怕与恐惧的 情绪。在这里，孩子们被允许感到害怕，在这里，孩子们也可以发现，黑色并不 全然只有黑暗与恐怖，它也孕育着勇气和成长。在这个民间故事中，画家通过对 画面空间及色彩变化的设计，使画面的轻重缓急与故事情节发展的节奏步调一 致，黑色的主色调不仅创造出一个真实可信的夜晚世界，同时也营造出一种凝重、 紧张和神秘的气氛。 当好小好小的豆太站在好大好大的魔奇魔奇树面前，树干上的一抹抹深蓝像 流动的血脉，让树有了奇异的生命力，整棵树笼罩住豆太头顶上的天空，让人都 能触摸到豆太在面对这棵大树时那种敬畏和不安。但是只要有爷爷在身边，豆太 就无所畏惧，魔奇魔奇树也似乎有所收敛，像爷爷抱着豆太在魔奇魔奇树下把尿 时，暗紫色夜空中的黑色魔奇魔奇树不再那样张牙舞爪，甚至稍稍往后倾斜。爷 爷讲述魔奇魔奇树的传说时，赭黄色的背景像燃烧的火焰，让人对魔奇魔奇树亮 灯的场景心生遐想，同是也缓冲了之前画面所带来的压抑感。 接下来，故事情节急转直下，豆太的倚靠和支柱——爷爷，竟然病倒了，胆 小的豆太“又惊又怕”，黑色背景让人一下子就把眼光投射到倒在地上的爷爷和 脸都吓绿了的豆太身上，拉开了画面之中的空间层次，产生一种极强的舞台效果。 黑暗之中蕴藏的不可知加强了画面和情节的紧张感，气氛变得比魔奇魔奇树笼着 时更沉重，对于豆太来说，有什么比爷爷可能死去更可怕呢？豆太，快跑，“赶 快去叫医生”，只有打破这片黑暗的统治才可能有希望。“豆太像小狗一样，弯着 身子，撞开前门，撒腿就跑”，低头弓腰的豆太像一支射出去的箭，前一页画面 中黑色的绝对地位被他打破，画面被分成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豆太奔跑时的背 景色转换成了灰色，黑暗像一层窗纸一样被捅破，增强了画面的速度感；下半部 分仍然是纯粹的黑，连让豆太心生恐惧的魔奇魔奇树也在黑暗中消失无痕，意味 着此时的豆太已经完全被爷爷病痛的恐慌所占据，连魔奇魔奇树的可怕存在也被 １埃戈夫等人，《一本图画书的创作谈》，转引自英彼得．亨特主编，《理解儿童文学》，郭建玲、周惠玲、 代冬梅译，少年儿童出版社，２０１０年，第３６０页。 １５ 的魔奇魔奇树在这一片淡彩中优雅地舒展它的枝干，全无故事开始时的那种狰狞 和可怕，画面弥漫着祥和安宁，如同一首婉转动人的小夜曲。最后一幅画的色调 儿１。”一一约翰内斯．伊顿 １６７６年，牛顿用三棱镜将白色太阳光分离成色彩光谱，发现了色彩产生于 光波的秘密。没有光就没有色彩，不同的光波的长度产生不同的色相。总的来说， 色彩是涉及到光线、物体以及视觉的综合现象。色彩本身由多种元素共同决定， 如色调的明和暗，明暗对比的等级，光线的强弱，各种颜色之ｌ’日Ｊ的相互吸引或排 斥等等。而每一种颜色都具有色相、明度和饱和度这三个基本的要素，而决定画 面色彩整体效果的则是色调，色彩的色相、明度和饱和度就像一颗颗散落的明珠， 色调将它们串成一根美丽的项链。色相、明度、饱和度、色调这些基本元素的结 合有力地表达了画面情感，影响着人们的欣赏情绪，正像约翰内斯 伊顿所感慨 的那样：“色彩就是力量，就是对我们起正面或反面影响的辐射能量，无论我们 对它觉察与否。艺术家利用有色玻璃的种种色彩创造神秘的艺术气氛，它能把崇 拜者的冥想转化到一个精神境界中去，色彩效果不仅应该在视觉上，而且应该在 心理上得到体会和理解。功儿童图画故事书同样利用色彩创造出缤纷多彩的艺 术气氛，将儿童对色彩短暂粗浅的感觉转化成心灵上的呼应和共鸣。 每一种色彩都具有三种基本的要素：色相、明度和饱和度。色彩在画面上的 效果和对人的影响是通过其自身的色相、明度和饱和度的变化而产生。明度高、 饱和度高、色相偏暖的色彩让人产生较高的知觉度，有前进和空间位置在前的视 觉感受；明度底、饱和度低、色相偏冷的色彩知觉度低，有后退和空间位置在后 的视觉效果。与此同时，人对色彩的感受并非单纯生理上的，更多地表现在心理 联想与想象的层面上。事实上，不同色彩可以在大多数人心中引起相同的情感反 应（见附录１：克拉因色彩情感价值表）。不同色相的色彩可以引起人不同的情 绪反应和联想，饱和度、明度较高、让人感觉温暖的色彩能引起人愉快的情绪反 １瑞约翰内斯．伊顿：《色彩艺术》，杜定字译，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１９８５年，第３页。 ２《色彩艺术》，第８页。 １７ 应，呆板、模糊的色彩则让人感受压抑、心烦，色彩表现出它特有的精神特征。 对于艺术家而言，色彩是他内心的独白，是他激情的迸发，是从调色板到艺术精 神的飞跃，就像梵 高所说的：“未来的画家就是尚未有过的色彩家。”色彩从自 然转向人类是一个华丽的转身，直入到人的心灵，获得了自己的生命。 ２．１ 色相在儿童图画故事书中的表现 色相指的是“任何物体上的颜色，一般被称做如红或偏绿黄等１”，任何黑白 灰以外的颜色都有色相的属性。色相的命名有多种，比如按与之近似的自然物来 命名，如玫瑰红、海绿、天蓝等，也可以根据常见物体来命名，如砖红、战舰灰 等。色相的种类繁多，人眼能够辨别出来的色相大约有１８０种之多，但一一为它 们命名相当困难，最初的基本色相包括：红、橙、黄、绿、蓝、紫。 色相是区分色彩的主要依据，也是色彩最大的特征。色彩的成分越多，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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