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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错过时光,错过了故事我们没有错过时光,错过了故事
月明荞麦
06 0919:08曾经做过一次媒。女孩子清纯可人,才貌俱佳,关键是,性格还好,我尤为喜欢。或许是怀着对爱情最浪漫遐想的年龄,坚信最好的爱情都是不期而遇的,女孩子拖延着不肯与男孩子见面。
我当然不能强求,只在心里颇感遗憾。总是觉得他俩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极为匹配。
记不起来什么原因了,女孩终于同意见面。我隐隐觉得只要他俩见了面,冥冥中那匹配的磁场定会将他们带至同一个极点,看见彼此的美好,然后他们会紧紧牵手,在时光的列车上奔赴未来一程程山水。
男孩倒是很积极,听到我的通知后,特地腾出时间来,请了两天的假,坐了好远的车赶来见面。
次日一早,男孩子早到了见面的地点,我坚持将地点定在一家果茶店,在城西僻静地带,我下班常从那里经过,累了时就会进去坐一坐,静谧中有一种让人安然的美好。关键是店名太应景了,叫“两棵树”。
可是到了约定的时间,女孩子还是没有到,手机上短信提示音微微响动时,我的心里便升起一种不安的情绪,磨蹭着不去翻看手机,抱歉地寻找理由向男孩子解释,男孩子丝毫没有焦躁,说已经请过假了,返程的车票也是明天的。哪怕今天等上一整天也没有关系。
女孩还是没有来,我鼓起勇气去翻看手机短信。短信果然是她的,她很抱歉地告诉我,早上因哥嫂临时有事,她帮忙送侄儿去学校,路上被一辆摩托车碰倒,她和小侄儿已在医院。小侄儿的脚踝伤得不轻。
以我对女孩人品的了解,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借口,我也完全想像得出她此时的慌张与不安,担心侄儿的伤情,担心哥嫂的责怪。
男孩子提出要去医院看看,我阻止了他,我仍是希望他们的见面在一种安详和美的氛围里开始。
可是一次撞击带给女孩子的似乎也是心灵的重创。她极度自责,尤其听说小侄儿手术后需要好长时间静卧修养后,更是自责不已。坦诚地告知我,在当时完全没有心思与男孩见面。
那一瞬,我开始相信一切都有天意,不再作任何劝说,也向男孩致歉。
男孩子仍是大度地说,没关系,或许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说反正还存着些假期没有用完呢,等到机会成熟,再请假回来一次。
只是时间的手笔永远是变幻神奇的,永远不预设故事情节。年后,我便听说男孩子快要订婚了,女方是他去一所学校参加一个活动时认识的,一名校医。
再后来,女孩子也心有所属,果然是一份不期而遇的爱情。所有见到女孩甜美笑容的人,都会深信她遇上了此生最爱。
十几年过去了。如果不是男孩姐姐告诉我,男孩子已于一年前与校医离异,那一段曾经想“成人之美”的故事或许也不会被我重新记起,虽然这些年来,与当初那位女孩子仍有不少交集,看着她结婚,生子,事业上一步步向上。也时时听闻她老公的一些花边,知道她其实也不顺心,便会隐隐地心疼她,那么追求完美的一个人,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现实扔来的土石。
偶尔我会有些奇想,倘若当初没有横闯出一辆摩托车,他们会是怎样的呢?
对男孩未能继续的婚姻,我颇为唏嘘。前两日,正好见到女孩(当然,她已是一位十二岁男孩的妈妈),我问她是否还记得当初那位男孩子。
她想了想,说记得的,但是,她偏过头去努力地搜索记忆的那一瞬,我是看到的,这也很正常,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为她牵线搭桥的人当然为数不少。而那个她连面都未见过的男孩子,也和其他所有别人在口中夸赞过,但终因总总因由未曾走进她心灵的男孩一样,都是无关紧要的他人。
她问我,他现在怎样?
我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说,不太清楚,听闻不是很好。
她那看似平静的眸子里仿佛有一些波动的涟漪。她看向我,问我是不是怪她当初没给人家机会。我笑了,如果说起初因了男孩风尘仆仆坐车赶来跟她见面,却赴了一场空约,我心里多少会因对男孩的歉意而对她略有不快,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渐渐理解,谁也没有支使别人生活的权利,更没资格替人选择。
她见我摇头,说出一句让我意外的话:但我自己怪自己。
她仿佛看明白我的疑惑,低沉地说,我不仅没有给他机会,也没有给自己机会。
我突然很后悔提起往事,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是希望他们重新开始吗?当然是不可能了了。又或是让女孩意识到自己曾经的选择是错误的吗?这并非我愿。我不知道答案。
她接着说,年轻时总喜欢做“想得美”的梦,总以为上天会给每个人特别定制一份幸福,其实“适合”才是最重要的幸福。
我问她,是否后悔当初没与男孩见面。
她笑了,是那种真实不伪装的笑,说当然不会。“如果这个也后悔,那个也后悔,那此生都要活在后悔里了。我只是觉得当初的自己有些天真。”
是的,选择本身便是人生,无论如何选,都不代表完美。只能说,一种选择便是一种可能,而每一种可能都是一种故事。这样看来,谁又会真正错过呢?时光总归还是一样流淌的,每个人在时光里老去,也丰富成熟。如果说错过,或许是错过了另一种故事,因为,有的故事或许会更精彩些。
人与人之间,或许埋伏着缘分,或许纯粹是偶然遇见,但是,所有那些未及开启的故事,大概都是岁月赠予人生的悬念吧。
月明荞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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