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文共有 1451 个字,阅读大概需要 3 分钟。
树压在厨房上,压出了一块巨大的坑,其实厨房不过也就那么大,坑只是相对厨房而言,显得大了许久。 胡云英要讨个说法,即便屋里还没出月子的胡芳芳饿了哭的撕心裂肺,她也权当没有听见。 一群人里,有位衣着光鲜的干部,大家都喊他支书,其实他已经退位了,现在的支书是他的儿子,但其实暗自里,大概都知道,他才是真正说上话的人。 村支书姓何。何姓是村里的大姓,村里开大会的时候,到场的多是何姓家的人。胡云英他们的胡姓,其实是外来姓氏,却意外地跟何姓家族很团结,当然,这些团结跟胡云英没什么关系,都是他们当官的事情。 胡云英喊何支书叔,“叔,您说说这事该怎么办?这棵槐树是他们家的,砸到我家屋子上了,得帮我补厨房吧。” 胡云英说得没错,老槐树是她二叔胡广跃家的,却偏偏砸在了胡云英家的厨房上。这槐树载的也是地方,不偏不倚,刚巧挨着胡云英家的厨房,厨房背后是胡广跃家的田地,几分地,也没种植物,荒了。说是这块地本是用来盖房子的,最终房子没盖,就任凭它荒了去,倒是那棵槐树长势喜人,二十多年长成了一棵苍天大树。 胡云英要赔房子,胡广跃却怪起了天气,说是台风刮的,跟他没任何关系。想想,似乎也有道理,却又哪里不对劲。 胡云英开始哭,哭她小时候日子就苦,又哭嫁了人日子接着苦,反正一世的苦都要在那一天说清了。胡芳芳也在屋子里哭,母子相连,她一声,她也是一声,哭出一些忧伤的故事来。 胡云英是独生女,那个年代,乡村里,独生女怕是想现在生几个孩子一样的少见了。 没人帮腔,只有父母在一旁劝着,胡云英的父母是老实的农民,不像二叔胡广跃,胡广跃大字不识一个,却是村里的干部,说不清是什么干部,反正在村里也是有职位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她的参与。 胡云英要赔厨房,是一定要赔。就她一个人战斗在第一线上,她的丈夫葛树根在邻镇的油米厂上班,爱抽烟喝酒,微薄的工资都用在了买烟买酒上,家算是顾不上了。 胡云英哭着哭着就开始骂,乱七八糟地一通瞎骂着,她没有打仗的力气,也就只能在嘴皮子上出出气。 可胡广跃怎会这样饶了她,胡云英起了吵架的头,算是圆了他的心愿了。 大概在十五年前,胡云英才十五岁的时候,胡广跃要将自己的大儿子胡进过继给胡云英的父亲当儿子,胡云英哭着闹着不准。 现在十五岁的孩子或许只是个孩子,胡云英那个年代出生的人们,十五岁时,便可以独当一面来。 最终因为胡云英的大闹,过继的事情不了了之。从此,胡云英跟二叔胡广跃算是结下了不好的缘分。 槐树倒了的故事只是个导火索,矛盾由来已久,一触即发。 忘记是谁最先动的手,只是到后来,胡云英就跟胡广跃,胡广跃的六个孩子扭打在了一起,寡怎能敌众,胡云英的父母也来帮着她,却终究女人无缚鸡之力,胡云英被打伤了。 连眼睛都被打出了血,身上是亲一块紫一块,没有人来劝架,那位何姓支书,在打仗爆发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里一层外一层围着的人们,就是简单地看着热闹,没有人说是去帮上一把。葛树根,大概在邻镇的某个酒馆里喝得醉醺醺,不省人事。 据说,后来人们都散了,胡广跃也带着儿子们撤了,胡云英的父母也回家了,就只剩下胡云英一个人,坐在歪倒的槐树旁,哭了整整一夜,眼泪混着从眼睛里流出的血,疼痛一路流到了心底。 屋里,胡芳芳也在哭,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 听外人说,后来,胡云英回到家里,差点掐死了胡芳芳,然后自己也喝农药自杀。手都伸向了胡芳芳的脖子,胡芳芳突然就笑了,月子里的婴儿无意识地微笑,却让胡云英看了生命的希望。 那一刻,她就想着,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 胡芳芳就这样捡回了一条命。
看到此处说明本文对你还是有帮助的,关于“宅基地乡村生活里那些关于土地的新旧故事”留言是大家的经验之谈相信也会对你有益,推荐继续阅读下面的相关内容,与本文相关度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