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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是云南昭通苹果收获的时节。沉甸甸、红彤彤的苹果是当地果农丰收的希望，而承载着这些苹果走出大山、走进市场卖个好价钱，帮助果农们脱贫致富的，是一趟从贵州开出的“小慢车”。
金秋时节，云南昭通小龙洞乡小龙洞村的果农们每天清早就在果园里忙着采摘苹果，然后分类装箱打包。今年，昭通苹果因为遭遇冰雹，产量有所下降，但市场价格随之略有上涨，所以大部分果农也能够“减产不减收”。
云南昭通小龙洞村果农 赵志洪：今年相比去年起码平均一斤至少上涨5角钱，种得好一点的今年应该还有增收的迹象。
昭通是我国西南地区苹果主产区之一，光小龙洞村就种植有苹果一万多亩。全村九千多群众里，有八千多是果农。苹果，就是小龙洞村乃至整个小龙洞乡的经济支柱。
在小龙洞村苹果山的脚下，有一个最末等的铁路小站——昭通南站。每天早上，果农们都要把新鲜的苹果或用小推车、或用扁担挑到昭通南站，等候即将在这里停靠的5647次列车。
上午十点四十分，由云南昭通开往贵州贵阳的5647次列车准时进站。这趟车比一般的绿皮客车短了三分之一，却为果农们专门加挂一节行李车厢。果农们把成箱的苹果往行李车厢码放，散装的就自己大筐小挑的从客车厢上。
几分钟后，热闹的站台就变得空空荡荡，而这是昭通南这个五等小站每天停靠的唯一一班列车。
六盘水车务段昭通南站负责人 饶毅：每天在我们车站上车的苹果有四、五万斤，多的时候七、八万斤，上下货也要给他们帮忙，还要给他们组织有序，这是我们最起码要做到的。我们车站虽然作业量小，也要为他们脱贫致富铺垫好这条路。
这趟中国铁路成都局集团于2003年开通的普通旅客列车，平均时速只有40公里，沿途要停靠26个乡村小站。从昭通南到贵阳单程要十个半小时，票价从十几块钱到五十块钱，是名副其实的“小慢车”。而它也是沿途7个乡镇群众运输和出行几乎必选的交通工具，因为它不但便宜，而且能够帮助果农们把苹果卖个好价钱。
云南昭通小龙洞村村长 马永志：（火车）一开通，这些果农收入翻倍了，销到六盘水、贵阳、还有威宁草海一带，苹果价格在（一斤）三块左右。
5647次列车列车长 向小波：苹果拉出去以后价格要比当地卖得相对要高，和以前相比，就看车外面果农们的房子，现在的房子相对比以前要漂亮得多，主要也就是依靠苹果。
收获的季节，“小慢车”的车厢里飘着红苹果的新鲜香气，也充满了果农们轻松的欢声笑语。今年，他们就将基本实现全部脱贫。
云南昭通小龙洞村果农 赵志洪：这条路对这个村的村民纯粹就是致富路，现在一年至少是五六百万产值从铁路上走，我保守说。
云南昭通小龙洞村果农：我感觉这趟车就像帮我们老百姓一样，就像扶贫车一样。
据记者了解，如果果农们乘汽车运输苹果，不仅当地的公路路况不好、运输不方便，最重要的是，成本要比火车高出三倍以上。
“坐着火车聊着天，一路向东卖苹果”已经成为小龙洞村果农们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一部分。而小慢车开行十五年，除了依旧“便宜”，它也在不断“升级”，为果农们提供更多的便利。
在昭通南站，小慢车进站时果农们都会一拥而上，箩筐和背篼时常会卡住车门，上车秩序有点乱。而此时站上和车上的工作人员谁都没有抱怨，都在帮助果农们把大箱子、小筐子往车上装，让大家尽快上车。
六盘水车务段昭通南站工作人员：来，慢慢来，不慌不慌，别摔了。
小慢车的车厢里、过道上也塞满了装苹果的箩筐背篼。果农们虽然已经尽量自觉地堆放好，但还是不够整齐。而乘务员看见了，也是伸手去帮忙码好。
这趟贵阳至昭通南的小慢车，线路大部分是在海拔4000米的高寒山区，桥梁隧道很多。由于等级比较低，小慢车原本用的是不密封、没空调的老车体，车厢内条件十分简陋。
贵阳客运段昭通二组乘务员 蔡斌：一进山洞噪声很大，气压对耳朵的压力很大，耳鸣经常听不见任何声音，我们要穿很厚的衣服在车厢走动，都还是很冷，取暖基本靠挤。
2015年，为了让果农和乘客们舒适一些，成都铁路局将小慢车车体换成了空调车体。除此之外，“小慢车”还在进站停车的位置上动了脑筋。
贵阳客运段管内车队队长 于小顺：这趟车我们的定位就是公益性。在出产地昭通南站，我们把机车停车位置向前移，让我们的行李车能顺利上站台，还有到六盘水站，把这个车停在1站台，所有这一切都是想（果农）搬运苹果更加方便。
在小慢车上，大部分从昭通上车的果农们和贵州过来的乘务员们都很熟。因为乘务员们不但每天都会热心地帮大家上下货，等行驶到中途有较多旅客上车时，乘务员们还会帮果农们“吆喝”一把。
5647次列车广播：旅客朋友，时下正是昭通苹果上市的季节，现本次列车3456号车厢有部分果农携带新鲜苹果外出销售，有需要的旅客请前往以上车厢选购。
浙江籍乘客：再来一袋，还要一袋反正方便嘛，昭通苹果名气比较大，特别它这种冰糖心的，她在这来挑上来，肯定是昭通的。
云南昭通小龙洞村果农 马杰：列车长和列车员对果农都好得很，我们挑着担子有时候上不来，他喊你扶着点，还帮你一下忙，像兄弟姊妹一样相处在一起。
云南昭通小龙洞村果农：人家都对我们这么好，有时候送他们点苹果吃，他们说大姐拿去卖钱，你们难挑得很，非常希望这趟列车千万别停。
下午两点多，列车驶入六盘水站能够直接走到出站口的1站台。六盘水市是小龙洞村果农们销售苹果最大的集散地。三个小时后，他们就会卖光所有的苹果，然后仍然乘上同一班“小慢车”回家。
云南昭通小龙洞村果农 马杰：这批苹果要稍微好一点，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坐了十五年的小慢车外出卖苹果，小龙洞村的果农们不但已经习惯了这趟车带来的诸多便利，大家更憧憬的是这趟车满载的情谊和希望。
对于很多城市里的人来说，绿皮火车是怀旧的对象，但对这些果农们来说，关乎的是他们柴米油盐的生活，承载着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高铁时代的来临，让越来越多的绿皮车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是像“苹果专列”这样的“慢火车”，在我们国家的很多贫困地区仍然在坚持运行着。“慢火车”虽然速度慢，但从效果和效率上来说，对于果农却是脱贫致富的“快车”。
正因为它“慢”，所以可以经停很多车站，可以带沿途更多的群众走出大山。因为它的“慢”，所以票价便宜，能让更多人承受，不会让出行成为他们的负担。如果说高铁体现的是中国高速发展的速度，那么绿皮慢火车传递的就是扶贫路上不让一个人掉队的温度。
（原标题：【新闻故事】满载丰收希望的“小慢车”：时速40公里 停靠26个小站 跑了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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