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课本中“西门豹治邺”的故事只讲了一半。因为只有一半,所以悲剧故事就成了喜剧故事。
“西门豹治邺”的故事后一半是什么呢?褚少孙,西汉时期杰出的文学家、史学家。司马迁死后,《史记》有些篇散失了,褚少孙作了补充、修葺的工作,明人亦辑有《褚先生集》。在褚少孙等辑录的史料中,西门豹治邺故事的“下集”,则是这样的——
西门豹到使邺县,逐渐富裕兴盛起来,但西门豹的官场声誉却相当差,非议不少。魏文侯经常见到一些官吏告发西门豹,说邺县官仓无存粮,钱库无金银,部队缺少装备,西门豹把邺县治得一塌糊涂……
魏文侯觉得很奇怪,决定亲自到邺城实地考察。结果发现,官员举报的问题,多数是属实的。魏文侯就一些官吏告发西门豹的问题,责问西门豹,要西门豹说明原因,否则就是“弄虚作假”,要治他的罪。
西门豹解释说:“王者使人民富裕,霸者使军队强盛,亡国之君使国库充盈。邺县官仓无粮,因为粮食积储在人民手中;金库无银,因为银钱都在人民衣兜里;武库无兵器,因为邺县人人皆兵,武器都在人民手中。大王若不信,让我上楼敲敲鼓,看看邺县钱粮兵器如何?”西门豹上楼,第一阵鼓声之后,邺县百姓披盔带甲,手执兵器,迅速集合到楼下;第二阵鼓声之后,另一批百姓用车装着粮草集合到楼下。
魏文侯知道了西门豹的政绩,龙颜大悦,请西门豹停止演习,西门豹不同意说:“民可信不可欺。好不容易与他们建立了信约,今天既然把他们集合起来了,如果随意解散,老百姓就会有被受骗之辱。燕王经常侵我疆土,掠夺我百姓,大王不如让我带他们去攻打燕国。”魏文侯听后点头称是,于是西门豹发兵攻燕,收回了许多失地。
但是,针对西门豹的举报仍然没有停止,包括魏文侯身边的近臣,都一齐说西门豹的坏话,魏文侯动摇了。
任官一年后,西门豹去首都汇报工作时,魏文侯要收回西门豹的印信,西门豹说:“我过去不知道如何治理邺,现在知道了,请大王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再治不好,愿意接受死刑。”
魏文侯听西门豹说得恳切,于是又不忍心收回印信,就再给他一年时间,算是最后一次机会。
这次,西门豹上任后就加紧搜刮百姓,讨好魏文侯左右的人。一年之后,西门豹竟然受到了同僚们的交口称赞。他再去汇报工作时,魏文侯亲自出来迎接他,并向他致谢。
西门豹感慨万千:“往年我替君主治邺,君主要收回印信。今年我换了个方法治邺,君主向我致谢。我不能再治理下去了,请允许我辞职。”魏文侯再三挽留,西门豹还是交还了印绶,从此不再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