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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东方特色的神话体系,对后世的文学艺术、思想方式等方面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由于中国神话故事多数以鬼神为主体,故事本身以及由故事衍生出来的意象常与封建迷信混淆。在文学创作中使用神怪元素往往受到限制,而神话与迷信的边界也含糊不清。“建国后不许成精”的说法也体现了科学对鬼神之说的审视与约束。但可以肯定的是,神话不同于封建,对鬼神的描写与刻画也不等同迷信。
作为一种民间口头创作的文学范式,神话具有丰富的意义和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首先,它反映了历史发展的进程,是解开原始文明密码的钥匙。神话故事可以分为两大类,一是完全虚构,二是对历史的艺术加工,而后者具有更强的现实意义。黄帝、嫘祖、神农的功绩,反映了上古时期人们在生产创造上的突破。轩辕黄帝大战蚩尤则是上古氏族部落斗争的反映。仓颉造字惊风雨泣鬼神,侧面反映了文字在诞生之初时,人们对文字的敬畏和崇拜。牛郎织女等天上神仙的传说则体现了古人对天文现象的认知。盘古开天辟地和女娲造人则体现了古人对人类起源的追溯,蕴含其中的对生存现状的反思更是一种积极的哲学思考。可见,神话故事虽然经过一定程度的夸张,但本质上承载了历史的厚重,是对当时史实和先民心理一种浪漫化、传奇化的曲折反映,具有一定的史料参考价值。
神农尝
百草
神话故事体现先民浪漫的想象力与旺盛的创造力,展示了中华民族的精神气度。神话故事是人类童年时代的见证。上古传说反映了人敬畏自然到认识自然最后征服自然的过程,体现对外部环境的探索和文明的发展进步。虽然描述的对象大多为鬼神、英雄,但这些故事的基本立场仍然是人本位,而不是神本位的。太阳酷热、民不聊生,就后羿射日,用勇敢的气魄去反抗。大海茫茫、波涛滚滚,就精卫填海,用坚韧的品性去斗争。因为大胆自信,所以敢于与太阳竞逐;又因为慷慨无私,所以死后便化身桃林山泽。在天马行空的幻想中,蕴含的是中华民族百折不挠的大无畏精神。这些神话故事也在世代相传中铸就与涵养了中华民族的性格。
后羿射日
随着神话的流传与后世的加工,神话故事作为文学艺术中的一种创作题材,逐渐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如嫦娥奔月的故事,后羿与嫦娥天各一方的结局打破了传统的大团圆模式,给文学创作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并拓展了更广阔的想象空间。而由故事衍生的蟾宫折桂的意象经久不衰,体现远古的浪漫与神秘氛围。在后世文人的书写中,故事里原本的“蟾蜍”变为了“玉兔”,呈现了世代相承的美学观念,凸显美的价值。
嫦娥奔月
除了上古神话传说,还有在神话基础上的变体,即包含神魔鬼怪的民间故事,这类故事多用神秘的超自然力量解释人事,实际上是对客观现实的反映。除了口口相传的故事外,较早期的《山海经》《楚辞》《淮南子》《酉阳杂俎》等也不同程度地记载了神仙精怪的故事,给后世的引申与扩展提供了基础的范本和样式。鬼怪、神力、仙术等元素,因为其流传已久、充满幻想、喜闻乐见,在文学艺术走向通俗化、平民化的过程中被一定程度地到应用到戏曲、小说等文本之中,比如《西游记》与《封神演义》。以神怪为题材的《聊斋志异》和《阅微草堂笔记》等也取得卓越的艺术成就。
▲唐代小说集《酉阳杂俎》
记载了一部分志怪传奇
中国传统神话故事还构建了一套相对有序的神话体系,创造了诸多丰富庞杂的形象,影响了后世的价值取向与思想模式。不仅寄托了对神仙生活的幻想,也在现实社会中起着劝谕、警示作用。如玉帝天宫是民间朝堂的投影,反映了古人对明君贤臣与清平政治的盼望。而阴曹地府则规劝人们祛恶扬善、行善积德,否则会有因果轮回的报应,这与佛教轮回的思想又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由此来看,神话延伸到世俗人情、社会生活的多方面,涵养了古人对天地生灵的敬畏之心以及对自我行为的约束。它随着儒释道的发展,融于宗教传统与伦理道德之中并互相推动与发展。
▲《西游记》中的天宫
相对而言,封建迷信则是从属于神话故事的,在神话故事传播发展过程中的一种观感与心理。它的出现往往是经过了有意而为之的夸张:恐怖、邪恶元素被放大,正义、道德元素则被弱化。它的出现往往是封建时代愚民政策的一部分——封建统治者试图用鬼神观念去建立权威、威慑百姓,从而巩固统治。加之古代科技落后、信息闭塞、农耕文明又需要倚靠神话文本的基础——自然,封建迷信也就由此不断膨胀。阶级意识渗透神话故事后,封建迷信把握住了人性,利用恐惧、愧疚、不安等心理特点,给人们阴霾。许多陋习也因此产生。
在当下,科技迅速发展,科学哲学塑造了更坚定的价值观,区分和辨别的能力也前所未有地强大。我们能知道鬼神是不存在的,也能看到唯心主义的弊端。神话不能与封建迷信混为一谈,是显而易见的。只有不再忌讳谈鬼神,在文艺创作中平等看待神话元素,才能更好地继承中国民间传统神话故事这一绚丽瑰宝,才能更好地传承古典文化,并赋予其更加生动的活力,使之成为不竭的灵感源泉和有益的精神养分。
撰稿:Shyuka
编辑:许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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