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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贾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窗前，打开窗子，雨点打了他的脸上，他打了个寒颤，外面风雨交加，老槐树的枝叶不断抽打在房顶上，哗哗作响，雨水浇在地上，看不到地面，此时，地面上应该起了不少雨点击出来的气泡。 那歌声这次没有消失，依依呀呀地，抑扬顿挫。声音果然是从那个裂缝中传出来的！小贾听着那歌声，虽然他不懂京剧，可他知道，唱京剧的这人，把一切感情都放入这曲调中了！似乎能感受到，这人唱得是那么投入…… 猛然间，歌声嘎然而止，好象被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子切断一样，院子里还是沙沙的声音，屋里呯的一声，小贾回头一看，原来是整理好的画被风吹下了桌子。 小贾摸着黑把画册捡了起来，第一张就是他画的《窗外》，借着微弱的光，他突然发现，画上那个大槐树左边最下面的树枝上有什么东西！他心里一阵紧张，打开灯，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仍是那里，滴了一滴与树干同色的墨滴。 是不是把第一次画的画也卷进来了?不对啊，那张画被撕了啊！怎么第二张在同样的地方也滴上了墨滴呢！不会是那棵树的那个地方，本来就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画进去了吧？不对，我没有看错，我不会犯这种错误的！然后他透过窗子看外面的那棵树。 同样的地方，果然有那么一个小小的东西，象是挂在树枝上的，小贾推开窗子，这次看清了，那里似乎垂着一个小包袱，随着树的枝叶一起，在风雨中飘摇…… 那是什么呢？我画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再次看自己的画，画上，那滴墨汁呈椭圆形，垂在最下面的树枝下方，有一道细线，象是墨汁流下来的痕迹，把那个小小的东西挂住了。 渐渐地，看清了，那滴墨汁上面的部分也显露出一个弧形，而且，那不是正规的椭圆，四周好象有什么东西突出一样…… 那象极了一个上吊的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上吊的孩子！不！是个婴儿！！ 小贾的手中的画呯的一声掉在地上，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竟然画下了这个场景！但他画的时候确实什么事也没有！他颤抖着再次推开窗子，不敢正眼看那棵大槐树，几乎是用余光看着，大槐树最下面，东侧的那个大树枝，那个小包袱还在！即使用余光也能看到，一个婴儿伸着头，头向上提着，四肢无力地垂着，随着树枝一起摆动！ 小贾的头嗡的一声，想把窗户关上，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再动一下！只是那么定定地看着，一阵风刮来，那个小小的尸体在风中旋转，慢慢地，转到了东面，小贾似乎能看到，那一根细细的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把脖子拉长，他的眼睛紧闭着，嘴角向下，小小的头颅仿佛从不属于那个身体……小贾似乎要喊出来了，但却喉头发紧，只是大张着嘴…… 又是一阵风，把那小小的尸体左上方的树枝吹开，很快，树枝又合上了，只是，在那茂密的枝叶中，好象还有什么东西…… 小贾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敢动一动，好象一回头就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一阵阵的风中，树枝分分合合，渐渐地，看清了，在那小小的尸体左上方，竟然还吊着一个人！ 那是个成年人，从体形就可以看出，穿着宽大的衣服，风吹过来，人也在摆动，衣服也在晃动，似乎可以看出衣服上鲜艳的颜色和花纹！这分明是京剧里的服装！ 目光再往上，能看到那人的头低着，戴着那种特殊的帽子，那是个女人！因为，有长发从它的肩上散落下来，随风飘舞……她的下巴与脖子之间，一定也有一根绳子，这根绳子在脖子后面打了个扣，拴在树枝上……那人转过来，小贾看呆了，她不象那婴儿一样，她脸上似乎没有什么痛苦，眼睛似乎也是半睁着，那嘴角，那表情，似乎在笑着！冲着小贾微笑！与他梦中，在那个大房间里，同样的微笑！ 不！这一切都是错觉！都是错觉！小贾终于猛地关上窗子，发现地上的画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他颤抖着拿起画来，发现在那个小包袱的左上方，几根树枝，竟然勾出一个女人的形状！ 他大叫一声，冲出房门，向左跑着下楼，出门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在他右侧的墙上――那里本应该是一个通往东侧小楼的道口，就在那个墙上，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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