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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织女星的角度写的，表现了织女望穿秋水的情感。织女隔着银河望着牛郎，无法相见，只好靠劳作来减轻思念之苦。（1）牛郎织女的故事那么牛郎织女的故事是怎样的呢？相比于古希腊星座神话故事，这是一篇中国版的关于神仙凡人的爱情、银河起源的故事，大致梗概是这样的：织女是天帝和王母娘娘的外孙女，她是众姐妹中最漂亮的一个，每天都和姐妹们在机房里织天衣。织女也是手最灵巧的一个，她织的天衣又多又漂亮，深得天帝和王母娘娘的喜爱。人间有个穷孩子叫牛郎，因为父母双亡，只好跟着哥嫂过日子。哥嫂把他看成是负担，很不喜欢他，白天让他放牛，晚上就睡在牛圈里。牛郎再长大一点的时候，哥嫂认为他应该自立了，就分给他一头老牛，让他去自立门户。善良的牛郎不愿离开哥嫂，怕自己无以谋生，但既然被赶了出来，他只好牵着老牛寻找落脚点。终于来到一处山脚下，见这里有荒地可以开垦，就搭个小茅棚住下，开始开荒。一天，老牛忽然开口说话了，它对牛郎说：“明天有仙女到山后的池塘里来洗澡，你可把其中的一个留住作你的媳妇。”第二天，牛郎半信半疑地来到山后的池塘边，等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七个仙女飘飘悠悠从天上朝这里飞来。他急忙躲进树丛里。仙女们在岸边脱了衣服，跳入池塘洗起澡来。这时，牛郎想，怎样才能留住一个呢？他便悄悄地从树丛里跑出来，看岸边放着仙女们的衣服，其中一件白色的罗裳织得最精细，想它的主人手一定最巧，就把它带走藏了起来。仙女们洗完澡，一个个婷婷上岸，穿上衣服，升天飞走了。只有织女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急得在池边直哭。牛郎托着白罗裳来到织女身边，抱歉地说：“衣裳在这里，请穿上吧！”然后牛郎向织女诉说了自己不幸的身世，请求织女做他的妻子。织女同情牛郎的遭遇，见他朴实憨厚的样子，便含羞地答应了。牛郎织女结为夫妻。从此，他们男耕女织，日子过得很美满、富足。不久，他们生下了一双儿女，小屋里更增添了许多欢乐。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过了几天，天帝和王母娘娘知道了这件事，非常气恼，立即派天神去捉回织女问罪。天神们来到牛郎家，硬是把织女带回了天上。这时，老牛对牛郎说：“我快要死了。我死后，你剥下我的皮，踩着它，就可以追上织女。”说完老牛就死了。牛郎哭着剥下牛皮，用箩筐挑着儿女，踩着牛皮飞上天去。织女见丈夫追来，挣脱天神，向牛郎和儿女迎去。王母娘娘在天宫下望，见此景象，更是生气，拔下玉簪子在空中一划，牛郎织女之间立刻出现一条天河。波涛汹涌的天河把他们二人隔开，两人只好站在两岸遥遥相望，谁也不离去，化作两颗星星。王母娘娘后来也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就允许他们每年在七月初七相会一次。据说，每年七月初七夜，会飞来无数的喜鹊，在天河上搭起一座鹊桥，牛郎织女一家人这一夜晚就可以团聚了。我们再看看牛郎星和织女星。织女星的前边有四颗小星，组成一个小平行四边形，据说这就是织女织布的梭子；牛郎星前后的两颗小星，就是他挑的两个孩子。牛郎星除了叫牵牛星外，还有许多名，如民间叫它扁担星、石头星，官方正式的星名叫河鼓二，是一面军鼓。宋人魏了翁有诗《七夕南定楼饮同官》，其中写道：牵牛正向西南来，左右两旗北河鼓。鼓星之侧为天桴，鼓上三得为织女。何年人号天女孙，使把牛郎拟夫妇。不知此是天关梁，河汉之津有常度。这里写的是牛郎、织女星所在的星官及周边星的分布。牛郎星所在的星官为河鼓，3颗星，织女星官也是3颗星，故称“鼓上三得为织女”（“三得”可能是“三星”之误）。“牵牛正向西南来”指的是牛宿，不是牛郎星，“左旗”、“右旗”、“天桴”都是围绕河鼓的星座。织女是王母娘娘的外孙女，因此也叫天女孙，简称天孙。古代典籍、尤其是诗文中的“牵牛”、“牛女”，一般是指牛郎织女星，偶尔也有时指牛宿、女宿的，那就需要我们根据全文去辨别了。牛郎、织女星属夏夜星空，每年农历七月初的晚上，它们正好出现在我们的头顶前方，所以故事安排他们在这时相会。在民间，牛郎星还常被称作“黄姑”：青天何历历，明星如白石。黄姑与织女，相去不盈尺。银河无鹊桥，非时将安适。（唐《拟古十二首》）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南朝梁武帝萧衍《东飞伯劳歌》）牛郎星为什么被称作“黄姑”呢？据研究，这是“河鼓”音转形成的。还有，隋人许敬宗有《奉和七夕宴悬圃应制二首》，其一写道：“牛闺临浅汉，鸾泗涉秋河。两怀萦别绪，一宿庆停梭。”看来天孙织女还是个“劳工神圣”，在河边望夫时也得天天织布，只有七夕这一宿才是休息日，与民间的“婺女”（女宿）一样的不容易。宋人何梦桂的《和虑可庵悲秋十首》：“秋风来天河，天河浅且清。天孙抚机杼，终日织不成。”也写的是织女天天劳作，不过他比较写实，认为星星哪能织布，一天到头织个不停，也还是织不成的。杜甫有诗《牵牛织女》开头写道：“牵牛出河西，织女出其东。万古永相望，七夕谁见同?”他认为，两星相隔那么远，一夜之间就要相会，简直太难了，谁也没有见过。而且诗人把两颗星的方位弄反了。（2）牛郎织女神话的形成过程织女、牛郎（牵牛）是先有星名，后来才逐渐形成故事的。星名的出现很早，在春秋时期成书的《诗经·小雅·大东》中有这样的句子：维天有汉，鉴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意思是说：天上的银河像镜子一样，简直可以照出光来，这颗星号称织女，一天干七个时辰的活，也织不成一匹锦缎（七个时辰相当于今天的14个小时，织女星在天空很偏北，从出升到落下恰好需要这么长时间）。“睆”是明亮的意思，对岸那颗明亮的星叫做牵牛，虽是牵牛，却拉不了车。诗中表现的是织女星、牵牛星的有名无实，从这几句牢骚话中根本看不到牛郎织女故事的影子。但汉代时，牵牛星和织女星开始出现了爱情关系，虽然详细的故事我们无法得知，但从东汉时期的《古诗十九首》里，已经能看到点故事的影子了：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东汉应劭的《风俗通义》中有这样的话：“织女七夕当渡河，使鹊为桥，相传七日鹊首皆髡，因为梁以渡织女故也。”——织女在七月初七渡河，踩着喜鹊搭成的桥梁走过，把喜鹊头上的羽翎都磨秃了。这则是最早把牛郎织女星、七夕和喜鹊搭桥联系起来的记载。魏文帝曹丕《燕歌行》：“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写的是同一题材。南朝齐梁时代吴均的《续齐谐记》这样记载：“桂阳城武下有仙道，忽谓其弟曰：‘七月七日织女当渡河，吾向已被召。’弟问织女何事渡河，答曰：‘暂诣牵牛。’世人至今云织女嫁牵牛是也。”也从侧面讲了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与吴均同时代任昉的《述异记》记载的牛郎织女故事则已经很完备了：“大河之东，有美女丽人，乃天帝之子，机杼女工。年年劳役，织成云雾绢缣之衣，辛苦殊无欢悦，容貌不暇整理。天帝怜其独处，嫁与河西牵牛为妻，自此即废织纴之功，贪欢不归。帝怒，责归河东，一年一度相会。”就是这段记述最后铺陈成了现在的牛郎织女故事。看《述异记》的记载，就是织女居河东，牵牛居河西——看来不光是杜甫把方位弄反了，而是开始的记载就与二星的实际方位是反着的。这从其他诗人的诗句中可以得到验证，如晋代大诗人陆机有《拟迢迢牵牛星诗》，开头是：“昭昭清汉晖，粲粲光天步。牵牛西北回，织女东南顾。”宋人王之道的《次韵鲁如晦七夕》：“重惜经年别，贪延数刻秋。明朝河汉隔，西向望牵牛。”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普遍思维方式：宁可相信书上写的、前人写的，也不肯出去抬头看看真正的天象验证一下。牛郎织女的故事只流传于民间和通俗文学作品，而古代天文学家的著作上几乎体现不出这个故事，如著名的《史记·天官书》、《晋书·天文志》、《开元占经》等天文著作里都没有。中国的星座体系是高度政治化的，插入恋爱故事不协调，故事也不合当时的礼教，在天文学典籍中，织女星的名字虽有，但织女梭子也没了，拆成“渐台”（测时颁历的场所）的一部分。牛郎星则成了银河边的军鼓，用于军事行动。中国星座好不容易有了一段可以与古希腊星座媲美的爱情故事，可惜又不上正统。（3）几首关于牛郎织女的诗词在古代典籍中，文人墨客写牛郎织女、或者提到牛郎织女的诗词，简直多得数不清，以后我们将分访客神话、七夕乞巧等把其中最精彩的部分介绍给读者。这里只向读者推荐几首与牛郎织女故事直接有关的诗词。先看北宋词人秦观的词《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鹊桥仙”即牛郎织女，这个词牌开始就是为写牛郎织女七夕相会而创立的，除了秦观外，不少人用此词牌填过同一题材的词。秦观的这首词通过写牛郎织女七夕相会，歌颂了天长地久的忠贞爱情。前面讲到“飞星”时我们曾引用这首词并简略介绍，这里再作一下详细解释。词的上片写佳期相会的盛况。纤薄的云彩，呈现出许多细巧的花样，飞过的流星，传递着他们的离情，这渲染了他们每年一度聚会的气氛和感受（恨，诗词中一般是“遗憾”的意思，不是“仇恨”）。“银汉”句说：两人悄悄渡过宽阔的银河。这把镜头进一步推近了。“金风玉露”即秋风白露，后两句由叙述转为议论，说牛郎织女虽然难得相聚，却心心相印、息息相通，今晚在那清凉的秋风白露中，他们对诉衷肠，互吐心曲，是那样富有诗意！岂不远胜过尘世间那些日日相守却貌合神离的夫妻？词的下片则是写两人欢娱后，天快亮了，不得不分手的依依惜别之情。“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形容牛郎织女缠绵此情，犹如天河中的悠悠流水，久别重逢，欢会的心境如梦似幻。“忍顾鹊桥归路”，写他们临别前的依恋与怅惘（忍，诗词中一般是“不忍”的意思）。词写到此，已经是缠绵悱恻，立意高远，字字珠玑了，不料最后两句又翻上一个八度，爆发出千古的绝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两句是对牛郎织女深情的劝勉：只要两情至死不渝，又何必贪求尘世间朝朝暮暮守在一起的欢乐？这一惊世骇俗、震聋发聩之笔，使全词升华到新的思想高度。这首词将写景、抒情、议论融为一体，设想奇巧，意境新颖，讴歌了人间美好的爱情。词的结尾两句，更是爱情颂歌中的千古绝唱，远远超过了古代同类作品。再看南北宋之交的女词人李清照的《行香子·七夕》：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南北宋之交曾有很长的离乱时代，这首词就是李清照在战乱中夫妻分离、举目无亲，在一个七夕之夜，把天上的牛郎织女与自己对比时所作的。词从描写秋景开始：蟋蟀在草丛鸣叫，梧桐叶似乎是被虫鸣所惊而飘然落下。秋天本就令文人伤悲，何况又是七夕，所以人间天上都是愁。然后词人的愁转向了牛郎织女：在以云为台阶，以月面为地面的天上，王母娘娘设的天河如千重关卡，隔开了他们。天河上的浮槎（筏子）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是来载他们相会的。下片则紧承上片的脉络，写牛郎织女等了一年，到七夕才架起了鹊桥，让他们相会，那离情别恨真是让人说不完啊！这时，词人仰望星空，担忧地想：牛郎织女是不是还未相会？看天一会晴、一会雨、一会风的，准是他们又受到什么阻碍了！词人这是一笔两到的写法，明写牛郎织女，暗含对自己身世、境遇的迷茫。从整首词看，词人把幻想与现实结合，天上与人间呼应，显示了词人丰富的想象力和婉约的情感世界。掷果久怜潘岳好，投梭不入幼舆痴。彩云似扇羞郎面，新月如弓学妇眉。喜鹊成桥终有别，阳乌出海且教迟。如何自古占天者，不说经躔有动移。这是宋代舒岳祥的《戏赠牛女》，他对牛郎织女的故事完全是一种另类的见解。潘岳，即西晋文人潘安，史书说他是个美男子，走在路上女孩都向他掷水果（古代一种示爱的方式）；幼舆，西晋声律学者谢鲲，字幼舆，史载他曾挑逗邻居的女儿，结果那女子投来梭子，把他的牙打掉两颗。一二句是说，男女之情，什么可能都会发生。三四句写彩云、新月的拟人行为，似乎在表达诗人一种无所谓的感觉。五六句说，七夕喜鹊架桥又管什么，天亮了又得告别，就是让太阳晚出来一会，还是要告别。最后两句干脆从天文学高度看了，谁看过牛郎织女相会？自古天文学家从来没说过恒星（经星）会在天穹上移动！再看唐代诗人李商隐的《马嵬》：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空闻虎旅传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这首诗并不是写牛郎织女的，是写唐玄宗李隆基的咏史诗，但其中“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二句非常著名，提到了牛郎织女的故事，所以我们这里作一简要欣赏。李隆基早年励精图治，但晚年宠幸贵妃杨玉环，不理朝政，最后引起“安史之乱”，只好带领朝廷流亡蜀地，杨玉环也被当作祸乱的根源在马嵬坡被缢死。当初李隆基与杨贵妃作乐时，他们约定世世为夫妻，并笑话牛郎织女一年只能相会一次。杨贵妃死后，李隆基思念得发疯，曾派方士去海外九州寻其魂魄，方士回来则用一些鬼话骗了他一通。所以诗说，海外九州都是荒诞之词，你们还世世为夫妻呢，这世都没做到头，流亡中只能听到敲刁斗声，再也听不到宫殿的鸡人报晓了。败退流亡中六军不发，要求杀奸臣宠妃，你身为皇帝也只得依从，当年还笑话人家牛郎织女。你做了48年天子，连老婆都保不住，还不如民间卢家的夫婿，一辈子与莫愁女过得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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