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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林秀才,素以吝啬闻名,人都叫他吝啬鬼,他不但不生气,反以吝啬有方而自鸣得意。
有一天,林秀才听说后山有个方大先生,吝啬手段可说是空前绝后,登峰造极,就想结识一下,于是派人给方大先生送去一粒桃核,并附上一份礼单,上写“送上桃树一棵,就是小了一点”。方大先生收到礼物后也回送了两根竹篾,也有一份礼单,上写“奉上竹笋两支,就是老了一点”。
林秀才收到回礼很高兴,认为方大先生的吝啬水平与自己不相上下,两人一定有共同语言,决定登门拜访。第一次上门不能空手,应该送点什么东西呢?林秀才想了一个晚上,决定了要送的礼物。
第二天,林秀才备好了礼担:一头是三个空蛋壳,一头是一小把谷草,用一张草纸写成礼单:已孵鸡蛋三只,未打草鞋一双。他叫人挑了,自己甩手甩脚去往后山。
来到方家,哪晓得方大先生出门去了,幸好方二先生在家,看见有客上门,接待非常热情,收下礼物,把林秀才请到客厅,说:“先生远道而来,不吝赐送厚礼,实在叫我们过意不去,请先用茶。”说着推开临院窗户。窗外有一棵梅子树,上结累累果实,林秀才楞了一下,马上悟出这是主人请他“望梅止渴”,不禁赞道:“未饮清香扑鼻,一望满口生津,真千古名茶也!”
方二先生接着拿出一个盘子和一双筷子,用手指蘸着口水在盘子上画了个圆圈,说:“小子不善烹调,聊做此饼,请先生勉强充饥。”
林秀才明白这是画饼请他充饥,不但不生气,反而连声夸赞:“先生做饼,上不用釜勺,下不举烟火,真乃烹调之国手也!”
“先生谬赞。”方二先生谦虚一句,又指着院中梅子树下的水池说,“风清如水,水如醇酒,请先生开怀畅饮。”
“好酒!”林秀才把桌子拍一下,赞一声好,做出拿起桌上筷子的样子捧到方二先生面前,也用手指着院中水池说,“池中游鱼,肥嫩鲜香,请贵上细细品尝。”
“酒”足“饭”饱后,方大先生还没回来,林秀才却不遗憾,心想方二先生都吝啬得如此出色,方大先生肯定吝啬得出类拔萃,心中很满足,谢了方二先生就回去了。
半下午时方大先生才回来,方二先生讲了林秀才来访的事,方大先生问他是如何待客的。方二就把详情告诉了他,谁知方大先生听完莽起摇脑壳,语重心长地对方二说:“老二呀,你还是嫩了点,像你这样用口水画饼,来一个客人还可以,要是客人来多了岂不是要把口水都画干了?口水干了伤身啊!”方二连忙问那他应该怎么做,方大伸出双手比出一个圆圈说:“那就望饼充饥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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