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与蝙蝠的天地对话

于 强 （一） 穿山甲：蝠妹，多少年不见，甚是挂念，最近过得好吗？今晚月朗星稀，夜色安宁，有空的话，咱们聊一会儿？ 蝙蝠：甲哥，原来是你呀，你怎么会忽然想起我，以前像你这款生活在陆地上的爬行哥很少约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江湖轶事要分享给我呀。 穿山甲：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现在独居在地洞的家里，先弱弱地问你一句，你那边安全吗？ 蝙蝠：是啊，我蜗在山洞的家中，暂时安全。 穿山甲：这就好。看你整天自由自在的飞翔，过着诗和远方一样的生活，真是令哥羡慕啊，如果有来生，我宁愿破茧成蝶，跟你一样，翱翔于天。 蝙蝠：才发现你这么会聊天，什么时候学会浪漫了，你现在不是很好吗，一身铠甲，伶牙俐齿，特立独行，独步于广阔的草地山林丘壑间，多自在。不过，我猜想，你刚才说的，话里有话。 穿山甲：嘿嘿，还是你懂我的心，我最近遇到了一些烦心事，本来不想告诉你，怕影响你脆弱的心。如果你心理足够强大，就跟你讲一讲。 蝙蝠：其实呢，我现在跟你一样，心情特糟糕，一直很郁闷，我的故事之前从来没有向别人倾诉过。 穿山甲：难道是…… 蝙蝠：难道是…… （穿山甲、蝙蝠此时双双沉默了许久）（二） 穿山甲：喂，你还在吧？一直以来，有个疑问困惑了我许多年。这就是：人类为什么要吃我，究竟为什么？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蝙蝠：你提的问题，我同样感同身受，我们蝙蝠家族也一直受困于此，人类为什么要吃我们，为什么？ 穿山甲：你看，我们穿山甲一族，为了自身的生命安全，为子孙后代的繁衍，历经亿万年的进化，把自己修炼的跟独行侠一样，并且我们一生都不找事、不惹事。 蝙蝠：我也是呀，我们蝙蝠在自然界里本来就是一支弱小的族群。为了能活下去，我们冲破世俗的藩篱，第一个在哺乳动物中学会了飞翔，坚持昼伏夜出，尽量不打扰其它动物和人类，目的只有一个，独善其身。 穿山甲：即便如此，人类中的少数还是要伤害我们，把我们关进笼子里，贩卖到市场上，切成肉块摆到酒席上。你说惨不惨，我简直快要崩溃死了。 蝙蝠：我们蝙蝠的命运比你强不了多少，我们蝙蝠家族的兄弟姐妹一直是别人觊觎的对象，人类中的少数为了满足所谓的口福，把我们做成汤，弄成烧烤，什么吃法都有。有的甚至还把我们同胞的尸体晒在网上，你说恐怖不恐怖呀，因为这些事，我惊恐得白天都失眠了。 穿山甲：到目前为止，我俩长得已经非常不像人类的食材了，有些人还想跟我们过不去，你说究竟是为什么？ 蝙蝠：这个问题由来已久，从古到今，一直存在，很难说清楚，也不是你我独自能解决了的。（三） 穿山甲：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你说，生命和健康哪个重要？如果只选其一，你会选择什么？ 蝙蝠：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我觉得，生命和健康都重要，相互联系，密不可分，如果非要选的话，我会首选健康，因为健康是确保生命安全的第一保证。 穿山甲：你太睿智了，给你点赞。生命与健康，应当是自然界最朴素的生活哲学，对我们动物和人类来说，都至关重要。 蝙蝠：道理是这个道理，这个生存哲学连我们野生动物界的朋友们都懂得。可是有些人偏偏不听这一套，仍肆无忌惮地剥夺我们的生命，吃我们的肉，而且还中了毒。 穿山甲：中毒是他们的问题，我们平常不招惹人类，不侵犯人类，是有些人先违反了游戏规则。 蝙蝠：对呀，生命在这个地球上原本是自由和平等的，人类现在有足够的家畜、蔬菜、粮食和水供养着，他们中的有些人却一直在暗算我们，真是疯了。 穿山甲：你说哪些动物身上没有细菌和病毒啊，我承认我身上寄居病毒，但我不害人，不贪心，一生基本只吃一种食物，我们的族群没有对不起人类。 蝙蝠：你说的都是大实话。你看我，长得这么丑，一身黑衣，百毒不侵，谁见了都讨厌。而且，我的一生从来不会主动伤害人类，始终和人类保持相当远的距离。 穿山甲：怪就怪人类吧，有少数的人侵犯了我们，无形中沾染了病菌，还怀疑、诋毁和诽谤我们。你说，这不是他们的问题吗？ 蝙蝠：是啊，你说的有道理，人类早就应该醒醒了。我倒觉得人类社会的文明应该是有节制的文明，只要他们能放下利益的诱惑，摒弃恶俗，克制自己的欲望，慈悲向善，自然界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四） 穿山甲：今晚，我还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你想听吗？ 蝙蝠：什么秘密，吊我胃口啊，别故弄玄虚，快说。 穿山甲：呵呵，你真的想听？那我告诉你：己亥末，庚子春，生活在神州大地上的人类，已经深刻意识到吃野味的危害性了，为了减少新冠肺炎对他们的侵害，他们正采取行动，强化疫情防控，一场抗疫阻击战正在打响，你说，这不是好事吗？ 蝙蝠：你透露的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此时此刻，人类能遵从天道，做到自我警醒，自我改正，真不愧是自然界中的灵长，有智慧、有担当。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 穿山甲：你担心什么？ 蝙蝠：你说，他们人类能守得住这个责任和初心吗？会不会出现反弹？我们这些弱小的野生动物会不会继续受到伤害，会不会再度蒙上不白之冤啊？ 穿山甲：你的担心是正常的，其实，我也有这样的顾虑。不过，我听说人类为了自己，当然，也为了我们野生动物。他们已经出台了暂时禁捕、贩卖、吃食野生动物的规定，并且，正在着手进行生物安全立法，这对野生动物来说是一个福音。 蝙蝠：你从哪里获取的这些秘密，你好厉害，我真的很崇拜你哦。但愿这都是真的，但愿这些制度和法令能够成为保护我们野生动物的护身符，你说对吧？ 穿山甲：对，非常对，保护了我们，其实就是保护了人类自己，这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找个时间，我要把这一消息告知野生动物界的所有朋友们。 蝙蝠：OK。（五） 穿山甲：今晚我和你相互倾诉了这么多，感觉心情比之前轻松多了，心里多少有点底了。我相信，我们野生动物与人类之间的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得到和解，你说呢？ 蝙蝠：第一次和你聊天，真的是长见识了，内心感到很温暖。虽然我们之间打交道不多，但今晚透过你坦诚的话语，表现出的自信，我感觉你的样子一定很帅、很萌。我也相信，将来有一天，人类会把我们当成真正的朋友。 穿山甲：哈哈，蝠妹，才发现你的嘴真甜，比我还会说。在此，我代表地面上的野生动物们，向空中的你表示诚挚的问候和祝福。 蝙蝠：彼此彼此。我还有一个观点要表达，这就是：伤害只代表过去，阴霾散去就是蓝天，等到人类真正觉醒的那一天，就是我们野生动物们的吉祥日，你说对不对？ 穿山甲：说的真好。 蝙蝠：2020年的春天已经莅临这个世界，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你有什么小小的愿望需要表达吗？ 穿山甲：哈，蝠妹，我心中的祈望是：敬畏自然，善待生命，众生和谐，岁月安好。 蝙蝠：嘻嘻，甲哥，我的愿望和你一样一样的，你真棒。在此，我送你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们相信，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待到春花烂漫时，我们动物王国的朋友们，是不是可以与人类一起共度一场欢乐嘉年华，到时，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