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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朵拉》书封
作家虹影永远在书写和自己角色有关的作品。她还是女儿家时,写的多是“女儿作品”——《好儿女花》、《饥饿的女儿》以及《K——英国情人》。等到嫁人为母了,她开始为自己的女儿写儿童文学,2014年的《奥当女孩》以及刚出版的《米米朵拉》,当属其“母亲作品”之列。
对虹影的“女儿作品”,著名历史学者、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雷颐先生说,“可以当作史书来读。”他研究中国近代史的饥荒,以及中国知识分子心态,都会把虹影的相关小说找来看。
对其“母亲作品”,鲁迅文学院院长邱华栋先生说,“虹影超越了自我。”邱院长的理由是:博尔赫斯说过一句话,一切伟大的文学最终都趋向于儿童文学;从文学史的角度看,大作家写儿童文学是一个重要的趋势。
“换一种视角写自己”
“我没有童年。但是很幸运,我有了孩子。上天让我重新过一次童年。”虹影的这句话,隐含着她全部的写作动机。
虹影的“没有童年”,让她必须“在小说里重新长大一次”。她早期的自传体小说三部曲《饥饿的女儿》、《好儿女花》以及《K——英国情人》,主题分别是:揭开并面对“自己是私生女的伤疤”,认知并对抗“长年堆积在我心里的黑暗”,剖析并消化“以惊喜开局、以离婚告终的爱情”。
虹影坦诚,在没有女儿之前,写作与生命的关系,就如博尔赫斯在《失明》里谈到的一样:“我总是感觉到自己的命运首先就是文学。”博尔赫斯还说,将会有许多不好的事情和一些好的事情发生在身上,所有这一切都将变成文字,特别是那些坏事,因为幸福是不需要转变的,幸福就是其最终目的,一个把文学当作生命的作家,恐怕皆是如此。
当虹影有了女儿,一切都改变了。“我首先是一个母亲,然后才是一个作家。一个母亲,她可以承受的东西是无限的,远远超过一个失败者,就像我的母亲生前一样。”她说。很快,读者看到的是这样的虹影:携着自己的首部儿童文学作品《奥当女孩》亮相,同时亮相的还有她那个金发的混血女儿。
刚刚出版的《米米朵拉》是虹影的首部奇幻作品。关于创作的缘起,虹影在后记中说道,依然是因为女儿。在这部耗时5年反复打磨的小说中,虹影在扉页题签时写的仍然是“献给女儿”。
虹影说,自己写儿童文学,并非是为了抢儿童文学作家的地盘,也不仅仅是为自己开拓一种新的写作题材领域。“主要是为了给我的女儿留下一笔精神财富。”虹影说,“我45岁才生了女儿。在这个世界上,我能陪伴她的时间,毕竟是有限的。我就将我自己前半生的人生感悟,用童话故事的形式表达出来。将来等我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还能从我的作品中获得她妈妈的精神支持。”
记者:你早期的作品充满女权主义的叛逆姿态。结婚后的儿童文学《奥当女孩》、《米米朵拉》,分别讲述了“一个孩子如何面对变化多端的世界”、“一个被拐卖的幼女寻找母亲”的故事,在题材上和您之前的作品有延续性,依旧是“成长小说”,但风格上则充满了母性的温情。怎么看这种转变?
虹影:写米米朵拉就是写我自己,只是我用我孩子时期的眼光来看。孩子长大过程非常的苦难,我想,除了苦难还有什么?除了苦难我们还有一些想象,有一些幻想,比如幻想我家人特别爱我,幻想我可以飞过长江去,所有的传说实际上都在我们的记忆里面。这些东西对我很重要,因为这些故事可以安慰我,也可以开拓我的视野,我可以不在现实世界里面。
一部幻想小说写了现实,才会有力量。我们在现实中有很多的限制,我们不能说、不能做、不敢去改变。可作为一个作家,我们在现实里面办不到的事,在小说里面都可以改变。这是小说家与现实相联系的一种方式。
以前我写作很快,可是写孩子的书,写这种具有幻想的书,要反复修改,因为要非常准确,必须要动脑子,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挑战。
“儿童文学是中国文学中最重要的一种”
近年来,国内的一些著名作家也开始涉足儿童文学领域。比如,张炜的《半岛哈里哈气》系列、赵丽宏的《童年河》等。邱华栋院长从这一现象出发,对虹影的儿童文学创作给予了好评,“伟大的文学应趋向于孩子般的沉静,虹影在这点上就又超越了自我。所以,我觉得《米米朵拉》在中国当代文学的出现是一个特别值得重视的事。”
虹影也承认,起初写《米米朵拉》,是想给女儿讲一个自己编的奇幻故事。“曾经,我们的《山海经》、《封神榜》,以及民间的传说,很能吸引小朋友的耳朵。但到后来,我们的作家写的儿童文学很教条,以至于儿童文学处于一种萎缩、控制当中。而在西方,卡尔维诺编写了意大利童话,安吉拉·卡特他要惩处他那个精怪故事的原型,作为自然主义旗手的左拉,关怀社会、批判社会,但是他要给自己的孩子写一本书。”虹影也想用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方式写儿童文学。
写到后来,虹影也发现自己用儿童小说的外壳,写的不是儿童书的儿童文学。“我想写一个儿童的或者是成年人读的一个未来的世界,或者是以前的一个更难的世界。”虹影说。
邱华栋仔细地分析了《米米朵拉》一书的特点:小说主人公是一个叫做米米朵拉的10岁女孩子,为了寻找她失去的母亲,她穿越时间生死、跨域空间界限。在这样的时空结构下,虹影笔下的米米朵拉带领我们开始了一系列奇异的幻想,而且罕见地融合了传统中国和古印度的神话传统。
“事实上,虹影打通了成年人和儿童文学之间的界限,给中国当代文学提供了一个亮丽的样本,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的可能性。”邱华栋说。
记者:您的作品,不管是自传体三部曲,还是你的儿童文学作品,反映的都是成长、苦难、寻找等不轻松的话题。孩子能阅读沉重的作品么?
虹影:《米米朵拉》与苦难有关,也当然跟我们的现实有关,跟我们孩子的成长、教育方式,跟开拓他们的想象力有关。一本书说到底,就是通过阅读可以获得什么。如果知道的东西都是我们已经猜得到的,这就没有什么意思。如果是我们发现这个里面有很多的精细之处,你们读这本书就会有力量。
记得我小时候读《简·爱》,我觉得这也可以当成儿童读物读,我读了之后最深的印象是说她在孤儿院里面所有人都欺负她,但是简爱居然成活下来,我认为我也可以像简爱一样,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但是我依然可以生存下来。而且它影响了我,我很小的时候就说我要找一个里面的男主人公那样的人。所以一本书带给读者一种梦想,展现的是一个新奇的世界,这样的书才会有意义。
记者:国内儿童文学界,曹文轩先生首获“国际安徒生奖”。您怎么看这一事件?
虹影:曹老师获奖是对中国儿童文学的一种肯定。以前中国儿童文学不被重视,被认为没有想象力,但是这一切就要改变了,儿童文学是中国文学中最重要的一种。中国未来儿童文学走向世界,现在已经开始了。(记者 郑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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