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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幼儿园的朱莉老师正在介绍她的幼儿窗帘贴花训练课件。/晨报记者陈征
着眼于儿童的进步和发展性变化，4所幼儿园尝试教育新方法
多年来，幼儿园对儿童进行评价的传统方式往往是根据他们在各个方面达到的水平打五角星，但本市有4家幼儿园在华东师大学前教育系教授周欣的带领下，进行了一项长达3年的课题研究，教师用视频、照片、课程日记等形式，通过讲“学习故事”对儿童的成长过程作出全面综合的评价。
比起以往与同龄人的横向比较，这种方式更关注儿童的进步和发展性变化，这种评价方式使一大批原本不好也不差的中游同学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和欣赏，从而脱颖而出。
为儿童提供表现性评价
周欣介绍，这项调查抽取了天山幼儿园、小棋圣幼儿园、秋月枫幼儿园、云台幼儿园云海部等4所幼儿园，每园挑选2 3名老师，每个班级抽取8名左右的学生，进行从小班入园到大班毕业为期3年的跟踪观察。
一份“学习故事”通常包括以视频、照片、文字等多种形式采集到的观察记录，即儿童在某一时间段或事件中的行为、语言等细节，其次是评价，分析儿童在此时学习到了什么，解决了什么问题，遇到了什么困难，以及表现出的学习品质等，最后则是对其下一步的指导计划。同时，这些教师每一两周还要进行集体研讨，回放观察视频，对孩子的行为进行分析和解读，群策群力探讨有针对性的培养方式。
周欣介绍，“学习故事”其实是对儿童进行表现性评价的方式之一。传统的标准化测查更多地反映了儿童目前能达到的水平，不能反映儿童是如何学会的或为什么学不会。学习的结果固然重要，但学习的过程更为重要。因为教师只有发现儿童的能力以及学习困难所在，才能帮助他们更好地学习。
表现性评价不是将儿童与同龄人进行横向比较，而是着眼于儿童自己的进步和发展性变化上，更多地关注儿童是怎样学的，他们在学习中表现出的长处和短处是什么？他们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因此，通过表现性评价，教师可以在多种不同情景中进行多次观察，以一种更为综合的方式来评价儿童，从而提供更为个性化的帮助。
常被忽视的中游孩子脱颖而出
“在幼儿园中，最容易受老师关注的往往是特别聪明或特别顽皮的孩子，而那些学习能力一般、听话、内向的中游孩子则容易被忽略。”静安区小棋圣幼儿园张华华老师坦言，“学习故事”让许多中游孩子获得了脱颖而出的机会。
班上有个叫蓉蓉（化名）的孩子，内向木讷、亲和力不强，也不如其他孩子聪明，学习新鲜事物时总是慢半拍，按照传统的评价方式，蓉蓉在各方面都不出色、默默无闻。但张华华持续观察发现，蓉蓉专注性很强，且学习受挫时第一反应总是说“让我再试试”，即便屡战屡败也毫不气馁，在被老师提醒原有方式错误时，她会马上尝试另一种方式进行自我纠正。单从结果来看，蓉蓉没有达到大部分同学的水平，但在过程中，蓉蓉表现出了其他方面的长处，而这些细节在以往是很容易被忽略的。
于是，张华华尝试鼓励她的优点，并针对她在学习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弱点进行指导，还把蓉蓉的综合表现及时反馈给家长。一段时间下来，蓉蓉感受到了父母和老师给予的关注和欣赏，她的积极性一下子上来了，渐渐开始乐于和小伙伴交流，语言表述能力也大幅提高，因为自信，所以她更勇于尝试学习新鲜事物，多方面的能力都得到了培养。
“孩子在幼儿园不在于学到什么知识，而在于学习品质的培养，这是影响孩子一辈子的事。”张华华感慨，正是通过“学习故事”的形式，让一大群中游孩子的学习品质得以凸显。而记者对其他参与课题的幼儿园调查发现，这一现象相当普遍。
儿童细微的隐性特征迅速显露
即便是在老师眼里特别聪明的尖子生，也因为这项尝试而让老师获得了不一样的收获。
长宁区天山幼儿园朱莉老师班上有位公认数学能力出众的男生牛牛（化名），无论数数、计算，还是记忆力都超过了同龄人。按照传统评价方式，在数学能力这块他年年都是五角星，但朱莉通过大半学期观察发现，在数理能力的某些方面，牛牛可能存在欠缺。为此，她在牛牛展现数理能力特质的许多细节上，都采用了视频拍摄、记录等形式予以跟踪观察。
“我发现他在逻辑思维、计算等方面特别强，而在大小排列、模式排列时反应稍有些慢，此外，我还拍摄了多段他在搭积木时的视频，发现在构建立体空间方面存在不足，也就是说，牛牛在数理领域细分的某些方面很强，而某些方面则稍弱，但孩子表现出这些特质往往是一瞬间的细微动作或犹疑，如果不是通过视频回放、随堂观察记录等形式，是很难发现或得出结论的。”朱莉表示，对牛牛在数理方面的能力分布有了全面掌握后，就可以针对他的不同能力进行有针对性的培养，制定个性化发展策略。
在朱莉看来，若不是通过这种目的性很强的观察方式，很多孩子的一些隐性特征是很难如此明显地体现出来的。
家长和老师的观念转变意义深远
虽然这项课题随着大班孩子毕业而结束，但“学习故事”这一形式留给老师、家长们的启发却得以传承。
参与课题的云台幼儿园云海部老师张玫红透露，虽然在后续的日常教学中，不可能让老师对每个孩子都施以持续的随堂记录，但这种注重孩子发展过程的表现性评价方式，让老师和家长的观念都发生了变化。“以往评价孩子习惯用聪明、数学好等结果导向型的形容词，现在我们会通过向家长描述过程，展现孩子全方位的发展。”她举例，老师观察到有名小班儿童在玩套杯游戏时一直找不到规律，说明其逻辑思维尚不如同龄人，但在不断重复找寻规律时表现出的专注力和坚韧性，却超过了班上不少同学。于是，老师在与家长沟通时，先描述这名儿童在几次游戏时的细节表现，先肯定其学习品质，再提出其学习能力上的不足。这种评价方式打动了家长，放下了对孩子的苛责，与老师一起分析原因，发现孩子在家里总是喜欢听故事、看书，但对于数数兴趣不高，家长以往也忽略了这方面的培养。经过沟通后，家长也学会了在家用科学方式观察孩子的表现，双方一起努力，让孩子的逻辑思维有了明显提升。
此外，老师还会不定期写案例和观察记录，有助于更准确地把握每个孩子的发展过程，从而给予有针对性的培养，“传统的评价方式并非不合理，但‘学习故事’所代表的表现性评价更是一种很好的补充方式，现在我们的评价方式更倾向于描述过程而非结果。”张玫红老师表示，这一评价方式带来的老师教学方式和家长观念的转变，是这项实验更深远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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