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哈爸（大V店创始人，亲子阅读推广人）
我带三岁多的小哈在小区玩。出发前，哼妈有交代，让我不要玩手机。“为什么不能玩手机呀？”我在心里嘀咕，小哈会和其他小朋友玩的。但我还是听了哼妈的话，没看手机，而是远远地看着小哈。
不多久，小哈和一个小朋友抢玩具。那个小朋友的妈妈也远远地站在一旁，和我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我想，那个妈妈和我都在思考什么时候介入两个小家伙的争执？
我想起《大树不说话》这个绘本。我和那个妈妈，像书里的“大树”，只是地站着，不介入，不说话。可是，没过多久，那个妈妈“动”了起来。因为小哈和小朋友的争执得比较厉害了。我也没有继续做一颗“大树”，随之走向他们。
《大树不说话》里的爸爸一直不说话，没有介入那个叫小好的孩子的爬上爬下，没有用语言鼓励，也没有施以援手。我和书里的爸爸孰是孰非？我想，没有对错之分，因为我和书里的爸爸面对的是不同的孩子。
就算是面对同一个小哈，不同的情形，我的反应也不同，有时我是“大树”，有时不是。
我经常做小哈的“大树”，不说话。小哈会做一些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比如自言自语，跟玩具尤其是玩具车玩，发呆，跟动物聊天，说一个故事……我都倍加小心，尽量不干扰他的小世界，不笑，不问，不说话。
有一次，小哈在自言自语说一个故事，我无意间从他身后经过，正在那时，他从他的世界里“醒”过来，发现了身后的我。他看了看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幸运的是，我恰好听清楚了他最后的几句话，我就顺着他的话编了一两句，让故事继续。然后我若无其事地走开。小哈又回到他的故事里，他的世界里。
我们需要遵行孩子的世界逻辑（或“游戏规则”），正如小好的爸爸变成大树之后就不再说话。
我这么小心翼翼地保护小哈的世界，还因为我听过一个真实的案例。这个案例是哼妈说给我听的。哼妈的哥哥在小时候有一次自言自语，在妈妈看来，非常可爱，妈妈就忍不住笑了，是那种哈哈大笑。哼妈的哥哥无比尴尬，“从此，哥哥再没有自言自语，再没有向妈妈敞开过内心。”
在别的情形下，我不是小哈的“大树”。现在的小哈是建立自信的时候，他做了什么让他自豪的事，就会向我或哼妈“邀功”。这个时候，我们不会不说话，而是尽可能的鼓励他。
前不久，我们一家三口从外面回家。进门后，我和哼妈先换了鞋，并把鞋子摆放整齐，然后我们往客厅走。过一会儿，我还没看到小哈来客厅，就探头去看。我发现他已经换了鞋，正安安静静地摆放自己的小鞋。他没有看见我。
我没有离开，而是等他起身，等他看见我，看见已经准备好鼓励他的我。他看见我的那一刹那，我竖其大拇指：“小哈太棒了！不用爸爸妈妈说就知道摆鞋子。”然后，我故意大声叫哼妈：“妈妈，快来看呀。看小哈多棒。”哼妈也非常夸张地跑过来，非常有力地竖起大拇指……
什么时候做孩子的“大树”？什么时候不做？不能一概而论。
孩子专心玩玩具的时候，大人不应该干扰，应该做“大树”？两个孩子争吵，大人不应该干涉，应该做“大树”？或者，《大树不说话》里的小好在爬大树时，大人应该做“大树”？……
答案显然都是不确定的。两岁的小哈和三岁的小哈要“骑马马”，我要做的显然是不一样的。两岁时，我直接把小哈放在我肩膀上。三岁时，我扶着他往我身上爬上去。或许，《大树不说话》里的小好已经五六岁了。小哈若五六岁，那时他还要“骑马马”，或许我只需要做一颗不说话的“大树”。
育儿也是艺术，只有对“艺术作品”（不管是画、文字还是一个具体的孩子）有足够的了解，才知道怎么留白，而艺术家往往是留白的大师。
本文系《大树不说话》导读，将由乐趣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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