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献、 文人俗文学与民间口承文本的“三重对读”——论李自成传说的英雄叙事段友文段友文教授教授陕西米脂米脂县李自成雕像内容提要?? 明末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 是一位叱咤风云、 威震四方， 在中国历史上产生了重大影响的英雄人物。 李自成及其领导的农民起义引起了 上中下三个阶层的关注，在正史、 文人俗文学和民间口承文学里均有记述， 形成迥异的史评、 史观及思想观念。 本文以民间流传的口承文本资料为依据， 以李自成传说的英雄叙事为论述中心， 概括了 李自成传说的分布， 勾勒出陕西、 京晋豫鄂湘三个传说圈进而将其概括为三类八种类晋豫、 鄂湘三个传说圈， 进而将其概括为三类八种类型， 在与正史、 俗文学比较的视野中， 解读民众眼中的农民英雄， 总结民间传说的叙事艺术， 总结民间英雄人物传说的叙事艺术， 评析不同的叙事文本所蕴含的史评、 史观与思想观念。一、 李自成传说圈的传播范围及分布状态。日本柳田国男在《传说论》 提出日本柳田国男在《传说论》 提出了“传说圈” 理论。李自成的活动范围包括其出生地陕西米脂县， 征战地河北、 山西、 河南、四川等省区， 失败后退守地湖北、 湖南甘肃等省区分别呈点状南、 甘肃等省区， 分别呈点状、 线状、网状三种分布形态。线状李自成起义路线图（一） 陕西李自成传说圈陕西传说圈以李自成起义前的活动为叙事中心叙事中心陕北米脂的传说内容主要有三类：祖莹风水（生命指示物）神异出生（紫微星下凡、 草龙出世）世）童年非凡（龙墩与农民的“政治想象” ）（二） 京晋豫李自成传说圈遵循起义军的进军路线呈线状分布，在山西河南北京等地流传着许多在山西、 河南、 北京等地流传着许多李自成征战的传说。宁武关战役晋、 豫、 京流传的传说大多与战事相关给当地风物注入了历史文化事相关， 给当地风物注入了历史文化内涵， 成为当地人一种“集体记忆”的历史资源。（三） 鄂湘李自成传说圈流传在湖北、 湖南境内及相邻地区的李自成传说大多讲述他的归属与死因李自成传说大多讲述他的归属与死因。在民间传说里有两类说法一类是说李自成被官军所杀， 包括六种说法；另类是说李自成最终出家为僧另一类是说李自成最终出家为僧，包括三种说法。二、 英雄叙事类型的“意义”二、 英雄叙事类型的“意义”分析分析?? ?? 美?? ?? 美美· ·汤普森汤普森《美 汤普森汤普森《对类型的论述。对类型的论述。《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 》《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 》?? ?? 美国华裔学者丁乃通美国华裔学者丁乃通《事类型索引事类型索引》 》 中对类型的论述。中对类型的论述。《中国民间故中国民间故?? ?? 我们围绕李自成传说的英雄叙事，我们围绕李自成传说的英雄叙事，我我对搜集的对搜集的202202篇传说文本进行归纳，篇传说文本进行归纳，提炼出提炼出8 8种典型的传说类型。种典型的传说类型。传传（一） 起义前的传说（一） 起义前的传说?? ?? 包括三个类型：包括三个类型：1 1 、 草龙出世型（草龙的象征意、 草龙出世型（草龙的象征意义）义）2 2、 英少神奇型（李自成幼年时、 英少神奇型（李自成幼年时期非同凡人的特征）期非同凡人的特征）巧斗地主型（为李自成起义巧斗地主型（为李自成起义3 3、 巧斗地主型（为李自成起义、 巧斗地主型（为李自成起义造反找到了注脚）造反找到了注脚）3 3（二） 征战传说（二） 征战传说?? ?? 包括三个类型：包括三个类型：1 1智取战地型（表现李自成不智取战地型（表现李自成不1 1 、 智取战地型（表现李自成不、 智取战地型（表现李自成不仅英勇刚烈而且足智多谋）仅英勇刚烈而且足智多谋）2 2、 神灵相助型（主要讲李自成、 神灵相助型（主要讲李自成遇到危难时神仙、 动物、 白胡子遇到危难时神仙、 动物、 白胡子老人都来帮助他， 富有民间宗教老人都来帮助他， 富有民间宗教信仰特点）信仰特点）信仰特点）信仰特点）3 3、 祖坟被毁型（反映出民众的、 祖坟被毁型（反映出民众的风水观、 信仰观）风水观、 信仰观）（三） 死亡原因与战后归宿的（三） 死亡原因与战后归宿的传说传说?? ?? 包括两个类型：包括两个类型：?? ?? 包括两个类型：包括两个类型：1 1 、 误遭杀害型（大多叙述李自、 误遭杀害型（大多叙述李自成败走湖北、 湖南等地， 因势单成败走湖北、 湖南等地， 因势单力薄， 被当地人误杀）力薄， 被当地人误杀）2 2、 出家为僧型（反映了民众、 出家为僧型（反映了民众“英雄不死” 观念， 隐含着大团“英雄不死” 观念， 隐含着大团圆结局的情结）圆结局的情结）湖北通山九宫山李自成墓三、 上中下三个阶层的英雄叙事比较?? 钟敬文“中国传统文化三个干流” 之学说上层： 封建社会统治阶层， 正史方志等官方典籍。中层： 市民阶层， 主要是通俗文学， 主要形式有戏曲、 弹词、 鼓词、 宝卷等。下层： 处于封建社会底层的农民阶层， 其文化以民间口承文艺为代表。本文使用的研究资料包括以下六种：1、 清· 张廷玉等撰《明史》22、 乾隆《宁武府志》乾隆《宁武府志》3、 佚名《绘图定鼎奇闻》 （鼓词， 民国四年）4、 阿英《李闯王》 （五幕历史剧， 1945年）5、 姚雪垠《李自成》 （1981年）6、 已出版的李自成传说书面资料和实地调查中搜集的活态口头文本202篇。（一） 叙述视角的选择?? 美·查特曼对叙述文本交流过程的描述：真实作者隐含作者含读者真实读者叙述者受述者隐?? 布斯《小说修辞学》?? 民间传说具有创作主体、 表现客体、 接受主体“三位体” 的特征体“三位一体” 的特征。叙述视角?? 主要是指叙事文本中叙述者或人物观察、 讲述故事的角度可以分为全知视角述故事的角度， 可以分为全知视角、 限制视角、 客观视角和转换视角四个基本类型。限制视?? 民间传说是使用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 如《紫微星救驾》 。?? 阿英五幕历史剧《李闯王》?? 阿英五幕历史剧《李闯王》 ， 结合戏曲代言体特征， 用了第一人称为主的限制视角。结合戏曲代言（二） 叙述结构的安排?? 特罗多夫认为叙述结构的主要类型有两种，即按照时序安排的线型结构和按照空间布局即按照时序安排的线型结构和按照空间布局安排的非线型结构。?? 研究李自成传说需要把不同的时间段、 不同的传说群组建起来， 方可看出其以起义全过程为时间线索、 以各地传说圈为空间板块的程为时间线索、 以各地传说圈为空间板块的“全景式” 结构， 这正是民间英雄人物传说叙事结构的特殊性。?? 民国时期的鼓词《绘图定鼎奇闻》 围绕中心人物叙述故事， 做到了单纯而又曲折。?? 阿英的五幕历史剧《李闯王》 是一维线型发展的脉络结构。?? 姚雪垠的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 人物刻画方面塑造了李自成这一英雄人物及其起义军英雄群像主人公李自成是英雄群像， 主人公李自成是一种“浑圆人物” 。 结构特点是人物刻画与叙事结构完美结合。种“浑圆人阿英《李闯王》1 945年姚雪垠《李自成》1 981 年（三） 叙述立场的表达?? 叙述立场是叙述者对人物、 事件做出的评价性判断也即叙述者在叙事文本中所表达的性判断， 也即叙述者在叙事文本中所表达的思想观念或主体意识。?? 中国农民千百年来处于社会最底层， 承受着来自官方或地方的重重政治压迫和层层经济盘剥， 通常情况下是以沉默和分散的姿态承受政治压迫和社会灾难； 特殊情况下才会通过农民起义这一极端的方式获得非常态的利益。?? 代表作《李自成一箭定中黄》 ， 及侯马、 挂甲庄尽善村等地名的来历都烙刻上了民众?? 《明史》 中对李自成起义的记载。?? 乾隆《宁武府志》 对李自成起义的记载。?? 鼓词《绘图定鼎奇闻》 对李自成的记载， 主要用了“干预叙述” 的手法， 即在客观陈述事件或描绘人物时， 兼具议论与解释的功能，彰显其思想意识。?? 俗文学与民间文学的共通性与差异性?? 俗文学与民间文学的共通性与差异性， 及其二者未来发展趋向预测。及其（清） 张廷玉等撰《明史》 ， 中华书局民间传说是广大下层百姓创作、 传承的口头叙事文本， 体现着下层百姓的话语权，由于它传达了民众的心声由于它传达了民众的心声， 是社会舆论的种表现形式， 在某种程度上， 它是一种超越皇权、 超越政府行政权力的无形权威， 是一种在野的权威。 民间传说在千百年传承过程中， 自发、 自由地表达着民众的群体意见，它不能等同于历史， 但包含着一定的合理性、它不能等同于历史， 但包含着正当性， 乃至艺术的真实性。 李自成传说凝聚着民众共识、 共同的生存经验和审美需求，传达着沉淀于底层百姓群体意识深层的历史记忆， 其中既有远古神话“英雄情结” 的回音， 充溢着中华民族“不以成败论英雄” 的是社会舆论的一结语定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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