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故事网,网罗全网精彩故事大全。找好故事就来搜故事网!
搜故事 > 小故事 > 正文

丛林周刊179期主编伤痕 《闽江》长诗众家评:

时间:2020-05-28 03:24:01

相关推荐

——世间万事万物以“势”入诗、以“气”入诗、以“象”入诗,以“主”“从”“合”之态入诗。即“主势”“从势”“合势”,“主气”“从气”“合气”,“主象”“从象”“合象”

——人是动物,当然诗人也是动物。所以,谈人性得懂动物性。动物也有语言,人的语言病的多,动物的语言真实得多,所以人的真实性表现大体指的是动物性表现。当然人还有植物性表现,非物性表现。

——唐生先生作为丛林七子之一,晚生得幸相识。虽不曾谋面,但胜似谋面。

——他的长诗《闽江,抑或是一种飞翔的姿势》正是基于人与自然,人与动物间的一场宏大叙述,以上两点无疑得到了发挥。

——综读全部篇章,有势有气,有气有象,加上书画的配合力,诗画至此,晚生佩服。

—— 卜子托塔 2020.03.16

闽江之子写闽江,满怀情丝落纸上

一一读罗唐生先生《闽江》诗作有感。王昌成松林湾

一条江水必然孕育一江波浪。而这波浪,落在纸上,必然丹青与枫红,霜白与月皎,必然情跃波面,意在笔先,而笔走龙蛇,诗意瑰丽壮观。读了著名诗人罗唐生先生写的巜闽江》,果然没有让读者的我失望。而更是对这位闽江之子有了深入的了解,深刻的认识。著名诗人艾青曾说:为什么我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土地爱得深沉。我想,罗唐生先生写巜闽江》,也一定是情满闽江,意满闽江,胸有完竹,所以才诗情纵横,诗意饱满,诗骨挺拔,而诗思细密如锦了。

罗唐生先生笔下的闽江,是条怎样的江呢?通读全诗,文字不峭拨,词采不华丽。正是这简素的诗行,沉实的文字,才把大美的也是炽烈的闽江情愫,以前她的前世与今生,得以完美地展示;正是这荡气的节奏,荡漾的哲思,才把一条澎湃的江水掀开了她秘密的波澜,从而让受阅者在完成对这首巜闽江》阅读的过程中,获得了更多,也更全面的诗的享受与美的收获。

罗唐生先生写的这首巜闽江》,也还可以说是,一气呵成,顺手拈来,毫不滞迟,不带烟火。殊不知却是他对闽江"爱得深沉"的又一写真。那必然是他倾尽所有的爱,才写下如此多娇的闽江,也必然是他火热的情感一再地提醇,去伪,存真,内敛,节制,才写下如此沧桑的闽江。

读罗唐生老师这首《闽江》,也给我们许多启示。其中最重要一条,诗歌写作,就是回归。一切从景出发,也要回归景中;一切从情起步,也要落脚情中。换言之,即一切景语皆情语。否则,情必然苍白,景必然虚置,意必然空洞。

最后,衷心希望,能读到罗唐生先生更多更好的佳作。我也相信,罗唐生先生,以他如锦才华,如江气概,一定会创作出像《闽江》这样更多更优秀的作品出来。

罗唐生一直用他的诗歌与书画艺术结合,这是诗意最美好的地方。他的诗歌富有缜密的逻辑,并夹带着些许的抒情,从艺术上来说,长短诗的交织更是他写作最美的创意。他正在探索诗歌,也在完善人与自然的关系,诗本该就与书画联系起来才显得更有文雅之气。无疑,他是一位优秀的诗人,也是一位探索的诗人。

——远观

一部颇具蕴含的地域性文化史诗

——序罗唐生长诗《闽江,仰或是一种飞翔的姿态》

野松

罗唐生,是我在2004年初涉网络诗歌论坛,在“第三条道路”诗歌论坛上认识的一位福建诗人朋友。记得当年,罗唐生在诗歌论坛上意气风发,常将他的一些抒情味很浓的诗歌作品发到论坛上,我每每读之,均留下只言半语,或评或赞。在2005年7月,我写带有一定诗学性质的评论文章《第三条道路:构建和谐的诗歌氛围》时,就选取了罗唐生的两组力作《音乐、花之影及其六重奏》《音乐、舞之影及其六重奏》,作为第三条道路优秀诗人的诗歌文本作了分析与评论,觉得他的这两组诗作,是第三条道路流派诗学观念和创作实力的最好体现之一,是第三条道路写作诗歌作品中把悲剧色彩与浪漫主义结合得最完美的诗歌文本。 时隔十多年之后,我与罗唐生重逢于微信诗群,几番往来交流之后,他邀我给他近年来创作并准备出版的长诗《闽江,仰或是一种飞翔的姿势》作序。

花了一个多月时间认真读完这部长诗,才惊讶地发现上面所述两组曾在《星星》诗刊文本内外栏目发表的音乐诗,竟然是长诗《闽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罗唐生从四十岁开始写诗以来,就在有意识地围绕《闽江》进行布局——布生态诗歌与艺术之棋局,直到十八年后才完美收官。长诗《闽江》给我的第一个感觉便是,这是一部大体量、颇具艺术质地的抒情长诗,也体现了罗唐生在诗歌创作方面不断创新的艺术追求。全诗2200多行,共分五章:一、从严峰山北麓往金溪水到闽北东越之血脉;二、从闽江源头汇入三江源注入东海之血脉;三、向西的一都鹤山西洲溪水到大樟溪闽江之血脉;四、三江源到闽江汇入海之血脉;五、题外:闽江流域拾遗。全诗洋洋洒洒 ,诗人罗唐生试图通过诗歌的宏大叙事与宏大抒情,来对福建的母亲河——闽江,作一次文化之旅和诗意的探源,有效地将历史与自然、现实、人文以及自身心灵(以“个我”心灵代表“众我”心灵)融和起来,将人们在浮躁的当下追寻灵魂的故乡——实即精神还乡,作了一次诗意的艺术呈现。可以说,罗唐生的这首长诗,是一部颇具蕴含的地域性文化史诗,为中国当代诗坛提供了一份粗犷辽阔、恣意汪洋、大气磅礴的独特的诗歌抒情文本,自有其存在的历史、现实与文化价值。

万物皆有其源头,包括我们的生命,我们赖以生存的江河。只有通过溯源,我们才自知道万物的来处,我们生命特别是精神的来处;当然,也只有通过放眼远处,才知道世事的走向,我们自身即民族、国家甚至全人类命运的走向;只有通过溯源和放眼世界与未来,我们才能走得更自信更潇洒,走得更长远更开阔。因此,从这部长诗的建构我们就可以看出,罗唐生对闽江的抒写心愿是十分宏大的。他从闽江源头开始探寻闽江流域文化的源头和闽越族人的开宗与繁衍:

黄金做成的金溪水,两岸始终青山如黛

汇入建溪,与富屯溪、沙溪倒映成天空的三只孤雁

被闽江雄浑宽阔的水域牵手飞翔,又如三条细细的白练

如从光泽一带的空中鸟瞰,有条巨石沟

“好似凝固的铁流,让你看到一条褐色的 ‘龙脊’或者‘ 飘带’

就局部而言,其壮观程度也许不亚于长城(平僧)”

与左则的八闽最高峰 建宁金绕山成为两翼

我的祖先从中原被逐流落到闽西北一带繁衍生息。有诗为证:

穿过时间遥远的隧道,在唐古瓷窑遗址伫足,我依稀看见

曾经漫游星光的野性之血,色泽斑斓的鸟,太阳的碎片

以及火中抱紧的灵魂,都落在古瓷的掌心

多少个悲欢世纪都过去了,天空依旧是唐朝的天空

高山流水依旧映衬出我,我依旧在这片深邃的天空下伫足

在长诗的第一章第一节里,诗人就想尝试以诗歌的形式,绘画出一广阔地域的文化图像或曰文化壮景。他从一先哲所预言的五百年后的当生大贤、至今还在流行的陨星之兆的传说、杨龟山墓、程门立雪的典故、600年前的证觉古寺,以及历史文化名人、宗教信仰(包括儒、佛、道)等方面的追溯,来抒写他对闽江流域历史文化源头的洞察和思考,来表达他对自身来处的自信:闽江流域是闽越族人的世居地;来表现他浪漫赤子情怀中的悲悯:“春山鸟空啼,我在时光深处舔着伤口”。人类的发展充满着悲剧色彩,即使是闽越族人也不可避免地常受到大自然的摧残,因而,悲剧色彩常在这部大气象的诗中不断呈现,如:r

蛇也在蛇道上寻找自己丢失的翅膀

月亮潜行的夜晚,黑暗覆盖着大地。想想最初被天堂的惩罚

心里就产生罪恶的念头;美又那么能激起快感

她以冷酷的心,贪婪的欲望,悄然无声地吞噬来自天堂的美丽

在乡村,平地里酝酿的风暴,把美写成悲剧

因此,洪水这一自然现象的经常发生与人们对自然灾害也即对命运抗争的意识就常纠缠在一起,成为一种共生互存的宿命。故而,诗人就代表着古往今来的族人,“在痛苦的夜晚,持着一把心中的灯盏”,治愈隐居者的暗影。而这隐居者,应是不时发生的灾难的象征与隐喻。在诗中,诗人的英雄主义,亦即坚韧与包容、悲悯与担当的情怀得到淋漓尽致的表现:

洪水,洪水,你只有快快退去,暴雨过后成“汪洋泽国”,

人们将重振旗鼓。我将乘着时光的马车

驶过在闽西北大地辽阔的襟怀

举起精神的灯盏,抚慰那些死亡的灵魂

我感受着这其中的痛楚,并时时洗礼自己的灵魂

雨过天晴,草莓丛中闪烁的光芒,唤醒人们营造理想的居地

幸福的灯盏将丰盈我一生的旅程

诗是生命哲学最有效的表现形式,也是诗人试图通过诗性语言去揭示和解读生命奥秘的一条最佳的艺术途径:“我们说,生命是那么难以解读/其实它就像一条河,天天在流动/以至于你在不经意中诠释了生命的奥秘”。在诗中,诗人常以诗性的,既结实又充满张力的语言,去忠实地表现“个我”的心灵经验,来达到“众我”对个人生存、社会存在、人类命运的深刻思考。因此,祖辈的苦难,诗人的苦难,大地的苦难,现实的苦难,人类生存的悲悯情怀以及揭示与批判,已经成为这部长诗吟唱的重要主题之一。在长诗的第二章,诗人通过对亲人的怀念,通过对卑微、草根人物生命历程,特别是自身家族命运史的诗意回忆、描述,来展现在历史长河中的中国人坎坷、曲折的命运,从中折射出历史的真实面目。尽管“与死亡接吻,是你最大的安慰”,“剩余的野菜稻草,注定救活不了穷人的命根子”,但是,穷途的尽头,必有一种与命运抗争,在各种矛盾的困囿中突围的强大力量的产生,而这种强大力量产生的源头就是闽江流域所孕育的文化精神:

我沿途横向纵向探源,发现土墙筑成的民居不会被土崩瓦解

他们曾经受过的风雨苍桑, 所凝聚的闽越人的精神

像一束光照耀长夜,默默在天穹下,撑着臂膀

显示出惊人的强大精神动力

这是一部现实主义的长诗。在这部长诗中,有效地表现了城市文明与乡村文明的冲突,现代元素充满其中。生于乡村、长于乡村,耕作和挣扎于乡野,而后通过自身不懈的追求工作于城市生活于城市,又自觉醒悟后提倡、引领回归丛林的诗人能深刻感受到这种城市文明与乡村文明在时代发展中的冲突,以及在这种冲突中互相影响、互相兼容,进而日渐趋同,这也就是闽江最终奔流入海的诗意体现。但是,在这种互相影响、互相兼容,进而日渐趋同的进程中,因从事着肃本清源工作,身心充满着各种矛盾和伤痛。作为一名现实主义诗人,他并没有过多地去唱赞时代的进步,而是以一颗赤子之心,去揭示和批判表现在城市化进程中农村的真实境相和农民(工)生活的真相:“这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孤独,春天的峡谷包含我全部的语言:/铁锤的铿锵,疲惫的身影夜夜惊魂的梦……/被扁担挑到日头落入的山后,寂寞时,我倾听着时间的心跳/大美无言,一万民工大军的走动,踩出了高高低低峡谷的背影”——这峡谷的背影,其实就是时代的背影;“在溪水洲头,那年弟弟种植了一片蚕桑。我说/年年种稻增产不增收,还不如尝试一下养桑蚕/从此,我在城里天天就想着他若是挣了钱/我也可以减轻负担或许那间旧瓦房也该翻新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里见他养的蚕,毛绒绒的爬上我心坎//好怕人的哟 就像弯弯的月亮,勾住我的鼻梁淡淡的月光下/蚕桑漫延的寂寞大地淌着一片忧伤……/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个月后他养的桑蚕一片片死亡,一片片死亡”;以及一些社会存在之恶即不合理现象的真相:“我无法述说斧子是怎样用冷漠的表情一次次将人们砍倒/疯狂的人们又是如何举起斧子,戳出天空一个个大窟窿? /远远地追上山冈的孩子,你是否目睹了/沟壑上高高站立的云朵,正在吐着火焰向你逼进”。金钱的斧子与农民的林木的对峙,资本与土地的对峙,似乎已成为工业化时代的一种硬伤,正如诗人在诗中所描述的七个“城市瞬间”中,大多数从农村而来生活在城市的人们的无奈与艰难。而作为世俗中人,诗人在现实生活中只有适应时代发展的潮流,但在精神上,却常想采取一种隐逸的态度,像陶渊明那样“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寻找可让内心诗意栖居的现代丛林:“做一位回归丛林的诗人,漫步于梭罗湖畔/只为了珍惜眼前这位叫诗的女子,她提着一盏灯,在画里画外/照亮我在溪洲,度过淡泊如秋雪的余年”。但是,诗人也在诗中明确表示,这其实也是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因此,“我不能迷醉其间,我的身体还要承担更多春天的责任”。《诗经》码头只能虚建于我们的内心。

但从终极意义上说,诗歌又是人类精神的家园,甚至可以说,诗歌就是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最虔诚信仰的宗教。在二元对立的现实矛盾中,诗歌成为超自然世界的理想天国,因而,在困顿中的人们最需要以诗歌来疗治内心的伤痛,而作为诗人,通过驱动语言将内心燃烧之火,化为黑夜中的明灯——精神之光,来照亮人们艰难前行的路途,也是一种社会责任的体现,正如诗人在诗中写道:“我要你醒来,诗歌不能一直哭泣”;“让诗歌作为事件来阅读,撕破洪水的虚假,呈现时间神圣的酒杯/吸纳虚无的力量,砸碎一切模式。因为我坚信我是铁最坚硬的部分”;“我说过诗是镇静药,能治忧郁、痛楚和啜泣/良心驱使我写作”。在罗唐生的这部长诗中,多次出现“黑夜中的明灯”这一意象,而这一意象,其实就是诗的化身(这也体现了诗人对诗歌有着十分强烈的宗教崇拜情结),就是闽江文化精神的象征或者隐喻。

这是一部融地理文化、历史文化和现实文化于一炉的区域性文化史诗。区域文化除了地理和自然环境之外,还包含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在罗唐生这部长诗中,闽江流域的自然环境与风貌,属于物质文化,如泰宁大金湖、将乐龙栖山、玉华洞、武夷山的天游峰、玉女峰、隐屏峰、一线天,建瓯建盏、政和牡丹园、一都鹤山、西洲溪水、大樟溪、南安山城、鹤山丛林等等,以及属于精神文化的风俗、道德、理学、美学、宗教、心理、意识、植物、中药、音乐、建筑等等,均有诗意的表现与涉猎。正如艾略特所说的:“诗歌比散文与乡土风情有着更紧密的联系。”这部长诗有效地通过描绘闽江流域的历史风貌、自然物象、现实生活,将各种文化空间因素融于诗歌意象、意境的创制与营造之中,让其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充满诗意的文化氛围。在这部抒情长诗中,寻找和表现闽江流域历史与现实的价值,已进一步表现为诗人对这一流域文化作诗意的追根探源,以及对苦难现实的抒写与歌哭。“从闽江注入的一滴水上升到一定高度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过程/一滴水上升到一定高度结合其他的水就能演奏一部史诗”——可以说,这是一部文化史亦即情感史与诗结合的文学精品。

闽江文化亦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这部长诗的写作,有着诗人纵深的历史、文化的洞察与思索。长诗所抒写的四大“血脉”,其实汇总起来就是闽越族人的精神血脉,实即也是中华民族精神命脉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是诗人在精神上的一次追根溯源之旅,也是诗人面向未来所作的真情吟唱。只有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才会知道往哪里去;只有以更广阔的胸怀走向世界,我们才能走得更远更阔——这就是这部长诗要告诉人们的一个充满疼痛感、真实和真诚的声音。

这也是一部浪漫主义抒情长诗。在这部忽而历史、忽而现实(当下)、忽而未来,忽而悲、忽而喜,气韵传统、精神现代的抒情长诗里,我们仿佛看到了二千多年前行吟泽畔的屈原的影子,这其实是屈原精神在坚持良知写作的诗人罗唐生身上的传承,只不过,罗唐生在忧伤的抒情中始终保持着一种对未来乐观的情态。他的抒情从不凭空蹈虚,而是在立足现实的基础上,展开浪漫主义的想象翅膀,让其现实想象力和历史想象力得到超常发挥,其抒情基调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最佳结合。从这部长诗中,我们可以看出,诗人罗唐生毕生致力于学养的提高,儒、佛、道等宗教与易经知识以及哲学、美学、音乐、书画、法学、中药学、建筑学等知识均有涉及,陨石科学运用、资本股票市场与区块链经济等学科领域也亲力亲为,他除了是诗人之外,还是散文家、小说家,评论家。创作各类作品十二部。他对社会的观察、洞察能力颇强,而单从文学诗歌创作方面看,就知道他除了深受屈原、陶渊明、苏东坡、李白、杜甫、李清照、白居易、陆游、徐志摩、鲁迅等中国古代与近代诗人的人格与诗风的影响之外,还深受德国诗人海涅、歌德,俄罗斯诗人普斯金,法国诗人波特莱尔、纪伯伦,英国诗人雪莱、拜伦、王尔德和戏剧家莎士比亚,印度诗人泰戈尔,智利诗人聂鲁达,美国诗人惠特曼等名人的影响,特别是其抒情长句的运用,就明显地受到屈原的《离骚》、但丁的《神曲》、艾略特的《荒原》和荷马史诗的影响。

这是一部以“即兴曲”“随想曲”“小夜曲” “变幻曲” “变奏曲” “狂想曲”“月光奏鸣曲”“协奏曲” “田园交响曲” “摇篮曲”组成的现代诗歌交响乐,是一部以热血书写的生命乐章。这是一部比一些获大奖的长诗还要好的长诗!

诗长序不应长,就此打住。

是为序。 野松

2019.11.13

注:见《第三条道路:构建和谐的诗歌氛围》一文。此文曾发表于“第三条道路”诗歌论坛(引起广泛的关注和共鸣),并收录于野松著, 2012年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诗歌评论集《神州诗意的灯辉》。

艾略特:《诗歌的社会功能》,见三联书店1984年出版的《美国作家论文学》,187页。

唐生兄不仅会写诗,更能品字、品画,书评画评,样样拿手。“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他的诗作,发乎于心,超乎于情,入世出世,有如神助。其诗如画,如素描,如工笔,如写意;其诗如律,如天籁,如山鸣,如海啸;其诗如其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洪钟大吕,气贯长虹。“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他的作品,带有深深的家国情怀,尤其对福建的情感,更是拳拳之心、眷眷之情。写将乐,写三明,写武夷,琼台仙阁,山高水长,令人神往。大好河山,如诗如画。期待唐生兄写出更多引人入胜的作品。

—— 楚中剑2018年7月25日于深圳

罗唐生先生是我的诗友、好友。我记得那年在坝上草原初次见面时,当他知道我有“石头诗人”的雅号时,他说他喜欢写“土豆”,可以叫做“土豆诗人”。后来,我俩见面都喜欢以“石头”和“土豆”互称。他的为人为诗,正具有“土豆”的品格,实在、低调、硬朗。他的土豆不仅在内心生长,而且还长出现实的地面。其诗思的枝叶犹如翅膀,能带着土地和土豆飞起来。他的“土豆诗”具有魔幻现实主义的奇妙力量。不过,这种飞翔的姿式是“草上飞式”的,始终没有远离大地的沧桑,更没有远离皮肤的痛感。他的诗境界开阔,意象纷呈,张力巨大,语言灵活,显现了浩大的底气和充沛的创造力。他的诗具有极大的包容性,个人记忆、家族历史、地域文化、山川草木都在他的文本中有位置,而且呈现出交叉互文的面貌。 这些年他利用丰富的各种社会资源,时常组织率领文艺界人士到福建的各个地县采风,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也为他自己的诗歌创作纳入了更加坚实多样的福建元素。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专业读者喜欢他的诗。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员:北塔

虚构之外

罗唐生《闽江》长诗系列印象

印象中的罗唐生越来越像一个诗歌的苦行者,一组20多万字的长诗系列《闽江》边写边发表历经了十八年,这种写作,只能是一位立志高远,长期跋涉的苦行者才能做到的。2001年认识他时,就已经开始写闽江的主题,其中诗集《乡村:1968 1978》和《在江南》等写成时,对他很是关注,写过几篇评论,以为他把“地理乡愁”写到极致了。

但近年来,看他把《闽江》写得越来越长,做朱子文化推广更是不留余力,再回过头去读时,有些以前看而不见的东西,就被这条江给洗涤了出来,比起诗坛上到处能见的哑谜文字,他的诗看起来更清澈,更像牛皮卷,具有国学的美感。

著名画家林容生画过这样的一副青水彩画:五个手指的山峰,被削掉了半壁,山脚下几间白墙青瓦的村居,远得像小米粒,每个山顶都是灰色的,一条大沟绕山而过,上面种着青色的植物,溪水从指缝中流出,呈现出褐颜色。

我注意到他的《从金溪水到闽北东越之血脉》一诗中,有过这样一段文字:

……

黄金做成的金溪水,两岸始终青山如黛

汇入建溪与富屯江,沙溪倒映成天空的三只孤雁

被闽江雄浑宽阔的水域牵手飞翔,又如三条细细的白练

如从光泽一带的空中鸟瞰,有条巨石沟

好似凝固的铁流,让你看到一条褐色“龙脊”或者“飘带”

就局部而言,其壮观程度不亚于长城

……

林容生的画是唐生诗的一个局部缩影,几乎可以肯定,在地理上他们一脉相承,但两个闽江之子,不约而同的使用了褐色这个沉重的色素,来处理一个人的情感,还是让人有些惊诧和意外。因为我们所知的褐色,一定是灰暗的,通常用来形容阴影,一个人孤独时,站在天空下看大地,风景就会呈现出褐色。

这绝非虚构,或者这只与他们的生活经历有关,与地理无关。

唐生在多年前曾写过一组非常有名的诗,叫《琥珀之恋》,其中有几句诗,我一直有着深深的误解,以为那只是他生命的一个片段,一个隐迷的生命故事,造成的某种苦难,让他对这个世界耿耿于怀,不信任,甚至是反抗和击打。

《闽江》的阅读,让我最终明白,那个苦难的命运,只是一个苦行者的开始,他注定是行走于闽江之上的使徒,他的责任是用他神奇的文字,抚摸这条河水,喂养一个个迷惘的灵魂,让他们迷途知返。

……

水泛滥过我的额头,蚂蚁也从高枝上

决堤我的心河。四岁的时候,一场大病

差点叫我拒绝生存

……

但我们仍有机会,城北的雪

渐渐把我从疲惫的爱中解脱出来

夜色下的妖精,拥抱我

一颗晶莹的泪,滴着琥珀之恋

……

2018年7月,是夏天最炎热的时候,我们通电话,聊起这首诗的一个词:琥珀。才知道,他说的琥珀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他自己,他是个早产儿,出生时只有4斤多,几乎全身透明,像个会动的琥珀,一个透明的小人儿,注定难一帆风顺,何况那个缺衣少吃的年代,大家都营养不良,所以差点被丢掉,他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

琥珀这个词,让我忽然不觉得像摆在柜台里那么好看了,有了一点人世的冰凉。

毫无悬念地,我不由想起了他同期的写作中有一个长篇《音乐、舞之影六重奏》和长篇半自传体小说《穿越:六重奏》,主人翁以第一人称出现,一路颠簸着去寻他的大表妹,在寻找大表妹途中,发现和她一起生活的父亲只是养父,血缘关系的父亲是母亲的情人,而母亲在两位表妹长大后,竟然想把小表妹嫁给她亲生父亲,小表妹知道真相后,在一个阳光的下午,投水而死,然而更无耻的事情再次上演,母亲竟然又想将大表妹送给她亲生父亲做情人,目的是维护靠这位贪官情人而积累起的家族财富。

当这种无耻的交易彻底被大表妹洞悉之后,所有人世间的美好就此变得荒诞,也就此破灭,她离家出走了,不知去向何方。大表妹的出走,小表妹的死,让他有了某种憣然醒悟,人性的贪婪,掩盖不了世间的善恶,善与恶的交锋,是残酷的,当有情变成无情,残酷将再次扎下根来,变成看待世间的目光,有了男儿的血性之光:他决意去寻他的大表妹。

我无法还原唐生在这个两个长篇中的情结,但却灵光一现,看到了他写作《闽江》的一盏灯:他一定也跟着表妹投进了充满漩涡的“江里”,只不过当他爬上岸后,从此一身干净,这盏灯开始是以琥珀作为燃料,然后以文曲村作为灯芯,和表妹一起出发,慢慢照亮了整个闽江。

在他早期的写作中,闽江只是一个地理乡愁的载体,是一个人间百态的修炼场,是他写作亲情、友情、爱情和乡愁的对象,有他的幽怨、离恨、美好和落寞,是他抒写小心情的出发地,《乡村:1968 1978》和《在江南》等的写作是诗坛上视为有影响的“乡村歌手”这种小心情的见证。

当这盏灯点亮,他也迎来了蜕变,从一个平凡的诗人变成了一个行脚僧。

《闽江》系列诗歌的写作,近些年来有了某种“神”性,就是他长期虔诚朝拜的结果,我以为在这个忘掉悲伤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词语之上的雪,高远但很磅礴,圣洁又很朴素,他用了很多功夫,把它们放大,又收紧起来,然后根植于这条江河的淤泥里,迂回返复,长成了具有鲜明特点的独立诗歌人格。

……

如果我还有什么想念,就如近旁的溪流

将这小小的爱交融于思想的芦苇

最终它将上升到鹤山的高度,如风铃阵阵,铿镪有力

掷地有声

如今我终于在诗经的码头,落花流水的季节

丛林深处,觅寻到冬妮娅紧闭了一个时代的密秘

……

这是一个诗人的真诚,无法虚构。

长诗《音乐、舞之影六重奏》和长篇小说《穿越:六重奏》有多少虚构的成分,我不知道,但《闽江》系列能读出的虚构部分不多,听唐生说冬妮娅是有故事的,她有真实也有虚构的成分,但可以看出来,她的爱情是虚构的,她是一个诗人的幻想之作,一个仙女是一个诗人理想的伴侣,仅此而已,无关道义。

剩下的,才是诗人要穷其一生,去怀抱的闽江。

这盏灯点亮以后,闽江之源三江(沙溪、富屯溪、建溪)将作为一块画布(和闽江之上的重要画家一起)出现,而不是一张地图,画布上的一条大河,是褐色的,有时山是青色的,庄稼也是青色的,天空上的鹰和地上的人一样,彼此俯瞰,两种食肉动物自然不怀好意,音乐无时不在的响起,那是排萧在反复吹奏,单音多过了多音。

他的词越来越有线条,有时尖细,有时肥硕,有时是一滩浅墨,有时是一笔重彩,画面看上去经常变换角度,那是他走过的闽江的支流,每一条支流里都淌着不同的黄金水,河岸上有不同的人家,唯有一点不变,寻找表妹途中他在每一条河流中撞击,沉浮。

……

因此我不气馁,在溪水深处屏住呼吸,显微镜下分辩出疾体内的毒瘤

霉菌以及形形色色的贪婪。况且我从金溪河越过了春天到达沙溪

开始流逝诗意的年龄。宁化清流归化,路隘林深苔滑。土地开始变硬

河流渐渐埋葬我的身躯,是沉下去,还是寻找零的突围

在这个即将淹没黑暗的子夜,在白莲铁岭,经过激烈的交锋、碰撞

终于撕裂了长夜的面孔、耳鼻心肺、以及龙栖山大山压顶的声势

……

武夷、建阳、政和、浦城这一带山水渐渐隐居起来

我藏在屋内,分明看见你的降临。荒郊之上,无人之境的午夜

春天的尾巴扫过寂静的河流,整个山脉突然颤动起来

武夷岩茶虚构的故事一演再演,色魔的暴力,月蚀下与日俱增

失贞的旷野不知进退,遭遇暗伤后,难以挽回纯洁

噩梦惊醒,夏天的满月为她致敬

……

眼前的天穹虽和风日丽,但我仍要祈求内心的平静

生怕灵魂在风中摇晃,即便你的目光让我感到安详

梦在他乡,眺望三江口:闽江,乌龙江,马江

满眼的泪水仍荡漾在海上,到太平洋和蔚蓝色中放飞自己的梦

……

灯,在唐生的诗歌里出现得很少,或者,江水的反光已足够多了,这足以做成千百面镜子,从历史人物和圣贤来修饰他的身体,替代他的双眼,但脚下的沙地,裸露出了他的脚趾,通常暴露了他的行踪,在闽江的源头,或者文曲村,或者流经的高山,放飞并不是那么简单。

放飞,需要一根线牵着,如果飞得太高,就拉回来,成为一个少年人。少年的脚印是一生中最为清晰的,那时梦想刚刚起飞,破灭不会来得太快,阳光灿烂,善良纯真。

很多次,我想要解构唐生的《闽江》(2003年曾解构了一次《琥珀之恋》,写了一篇“站在左边阅读”的评论,并与原诗一起发表在《星星诗刊》下半月刊,但觉得没有很成功),在我看来,他善于用长句来完成每一行诗,词语会连续的跳跃,意象纷呈,通常一口气读不完,需要停下来歇上一口气。

解构,可能是对诗人的尊重,也可能恰得其反。解构,最大的好处就是为一个诗人打上特殊的标签,让他有别于另外的人。解构一个诗人的作品,如同剥一个人的皮,看他的经络走向,是向上或是向下,看他的心,跳得是否正常,这不需要太多的勇气,不需要太多的文学修养,只须扒开每一个词,找到它的来处,就能发现它的归处,即使被作者设置了迷雾,归处都会大抵相同。

对于《闽江》这也是我的一个想法,有天夜里,还拟好了题纲:地理名词和历史人物在唐生的诗歌里有重要的地位,通常是一首诗的诗眼,我以为是他乡愁的身份;古代人文如朱熹等也常被挖掘,是他的重要线索和营养,我以为他就是那个文化传承人;对乡村的人事写作活灵活现,甚至深谙邻里关系,他就是人们的故人了;研究和传播朱子文化,礼乐仁义,无限向圣人靠近,他又是那个以善为本的儒生;后来,他欣赏书画的水平也凸显出来,常以书画为蓝本写诗,让我以为他的诗原来是先画出来的。

……

吹动我,一棵兰花谷崖壁上的树,被风耐心地雕刻成作品

说深蓝的胸,疯长的绿,青春的远去

闪电般的暗伤留在心里,以一种火,一种岩石的坚忍

沙漏的沉默,立志与朱熹一道,成为岸上的思想者

抹不掉的是泪水,是一种悲伤之后的河流

而与我无关的岁月里,河流总是隔开我的距离

只有鸬鹚,它说懂,懂得心伤

如叼走一条鱼一样的简单。严冬时说到风,像针

……

这些奥秘,像钥匙,令我跃跃欲试,想把他打开。

这样的解构以前做过多次,河南诗人温青的长诗《花的挽歌》,我写过专评,数百行的长诗造成了阅读的疲惫,但不妨碍我的抽丝剥茧;山东诗人鲁扬的智性写作,曾被一些人垢病,但我却认为是冷抒情写作的一个标志性事件,曾连续数篇文章跟进,为他提供理论支持,也不觉得困顿。

但这一次,我不敢轻意打开了,因为每一次动笔,就会发现,我再也回不到原点去阅读,陌生感越来越深。这是解构造成的文本破坏,是词语的灾难,解构最终削弱了词语的张力,让一些原本可以触摸得到的诗歌生命,烟消云散。

……

大地忽然颤动起来

虚构的故事一演再演

色魔的暴力,月蚀下与日俱增

失贞的旷野不知进退

遭遇暗伤后,难以挽回纯洁

噩梦惊醒,春天的满月为他致敬

......

但我知道,善良是《闽江》的源泉,是唐生安身立命的根本。

这才是一个诗人的道义之作。

一个诗人对于诗歌本身,对于现实本身,对于价值本身,采取的何种态度决定了他能走多远,有责任和担当的诗人会把社会的命运归集起来,把个人悲伤的生命隐藏,在对人们讲述的过程中,来形成自己的语言风格,从而让人亲近。

《闽江》所展示的正是这样一种风度,这无法虚构。

我曾调侃唐生,长期专注于一个地理,不是痴,就是疯了,能有多少成就?他不为所动,相反,这些年在朱子旗帜的招引下,更是踏遍了闽江流域的山山水水,越发的爱得要命,越发的爱得痴迷,还经常的诱惑我,让我到闽江源去走一走,他全程带路。

现在,在我的心上有一条大河和清水江一样重要了,清水江流经了整个苗岭,我喝着它的水长大,走过它的千沟万壑,住在其中的人们不是我的近邻就是远亲,他们喂养我,让我不觉得孤单。而闽江,在东方流淌,它是唐生送给我的礼物,不仅仅是一组长诗系列诗,也是一条横过天空的河流,气势磅礴,充满力量,生生不息。

虚构之外,友情和爱,都是真的。

2018.10.24.

多少年以来,冬妮娅一直是一个梦。一个多少男人埋藏在心里头不敢张扬更不敢尘埃落定成文字的梦。仿佛,她只是个幻影,一个貌似可有可无的影子,在同样貌似可有可无、虚无缥缈的许多男人的另一个世界的情缘国度里,若隐若现地漂泊一世,存在一生,直到拥有她的主人与这个可爱的地球告别,她也从此隐名埋姓与世长辞,无影无踪。确实,这个许多男人一生中永远可望不可企及、可梦但不可说破、可幻而不可揭穿的女性,这个名字叫做冬妮娅的女性,虽然在内心深处可能会伴陪一个男人的一生一世,但却似乎永远只落得个无名无姓的命运,直到被人遗忘,遗忘得干干净净。

在那个特殊年代,她带着鲜明的阶级烙印,被许多有阶级觉悟的男人在表面上把她拒绝得远远的,只留下英雄的保尔。而在内心深处,不少爱江山也爱美女的男人又悄悄把她接回了家,让她珍藏在心底。她确实太可爱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脱离了那个烙印,脱离了那个阶级烙印,而被更多的人所接受,她已经不仅仅属于未成为英雄之前的保尔,或一个后来的银行职员,而是越来越多地属于人,属于人性,属于美丽的女性。在这个意义上讲,对一个诗人来说,冬妮娅的存在与命运,已经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毫无疑问,保尔永远是个英雄。他将永远占据在神坛上,同样让平凡的人们可望不可及,虽然可以成为榜样,但却永远只是一面镜子。真正按照保尔的标准和规范指导自己一言一行、使之成为自己一年四季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衣食住行唯此唯大的人们,真是少之又少。就算在现实生活中确实也存在着不少这样的人,但也往往下的都是“理论叫”,而非酱盐米醋“动真格”。说穿了,人们,我指的男性的人们,他们都需要一个“冬妮娅”,实实在在的“冬妮娅”,成为自己人生在世的“另一半”,革命也罢,富裕也罢,英雄天才或者凡夫俗子也罢,她们,管她姓的是赵钱孙李还是周吴郑王,她们都是不同层次不同阶层的“冬妮娅”。因为她们的存在,世界才显得完整,社会才得以和谐,家庭才因之构建。作为自然的和社会的男人,他们可以不一定成为保尔,但他们必然会也应该成为一个恋人,进而会成为一个爱人,一个丈夫,直到他们成为一个父亲。这是一个正常男人必然的归宿,且不管他是普通男人,还是非凡男人。而这一切,无不归功于“冬妮娅”。

在这里,我要说说罗唐生的“冬妮娅”。这是一个诗人的“冬妮娅”,她存在于他的诗中:“在这个秘密的春天/我翻墙而过,被月亮绑住了脚/拾不着花的心/却踩碎了花骨朵/幸福只怨这夜不够缠绵、悠长”。他要干什么?他在干什么?显然,诗中这些字眼,“秘密的春天”、“翻墙而过”、“被月亮绑住了脚”(俗称应该是“绊住了脚”)、“花的心”、“踩碎了花骨朵”等等,这些字眼和句子的铺垫,落脚点不外乎只为了“幸福只怨这夜不够缠绵、悠长”。一切都充满了暗示,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充满了暧昧。诗人似乎在经历着什么,却又在错过了什么。显然,他在经历一场情意荡漾,一次人生情场的冒险,却又美不胜收。

他这样写道:“闪耀在夜空/在东海之滨,像一座雕像/醒在春暖花开的三月/又含在我梦中的嘴里/却化不了”,真是夫子自道呵,写得如情似梦,似幻似真,但他的遭遇肯定是有来历的。只是没有写成纪实文字,没有形成报道,而是采用了“曲意表达”,这就是诗歌。“从一个世纪擦肩而过/与保尔一道,百炼成钢/屹立在东方/与西方隔一堵墙。昂起头”。你看,他来了招式,用了苏联著名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做掩护,把他梦到的和遇到的“她”换成了公共符号,使你觉得他是在与奥斯特洛夫斯基同呼吸,共命运。但他最关键的一句诗却露出了马脚:“让痛苦沉淀沧桑,内心充满理想的欲望”。一方面在“沉淀沧桑”,因为它是“痛苦”的。另一方面,“内心”却又在“充满”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一切,这才是最厉害的部位,打开这首诗迷宫的钥匙就藏在这里:“欲望”,而且是:“理想的欲望”。这才是这首诗的炸药包的引信,点燃它,就点燃了这首诗。

以上谈的是这首诗的第一节。接下来,谈它的第二节。引信点燃了,诗就燃烧了。它是这样燃烧的:“满脸的狐疑/写在海上,生出了明月/一台台歌舞,整夜无眠/大气横惯中西/在亘古时空中,飞扬,飞扬……”。给人的感觉,诗人似乎是在不夜城的大上海看歌舞,身边似乎就有那么一个“她”。但他“狐疑”。其实我也“狐疑”,因为诗中出现了“中西”、“亘古”这样的字眼,是他在写实吗,他哪里活得到那么久、那么远。说他是痴人说梦吧,但又明明白白有“一台台歌舞,整夜无眠”。其实,诗人在这里,采用了非常自然的“虚实相间”写法,“还寝梦佳期/透过夜色薄薄的窗纱/丁香的气息一次次袭来/清香的脸上,溢满春天/冬妮娅。冬妮娅/可我分明看见了你的痛楚”,这都是很实的,没什么虚构。把身边的女子称为“冬妮娅”,是一种诗化处理,也未尚不可。“有夜鹰在空中回旋/今夜,在这座高大的城堡里/我醉入迷宫/可心并不荒凉/所有的哀怨,都化幸福的泪水”。这样的诗句,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可以认为,诗人在读小说,在读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关冬妮娅的情节打动了他,感染了他,使他情从中来,“醉入迷宫”。同样可能的是,他与“她”在一座大都市有了遭遇,进而有了“寝梦佳期”的经历,更进而,诗人还看见了“她”的“痛楚”,“冬妮娅”的“痛楚”。但同时,诗人又是幸福的。正如舒婷诗句所说:“痛苦使理想生辉”。在这里,是“痛楚使理想生辉”。这节诗的核心背景是“夜”,而且是“今夜”,一肩挑着“寝梦佳期”,一肩挑着“醉入迷宫”。“满脸的狐疑/写在海上,生出了明月”,铺垫得非常到位。唐朝诗人张九龄有一首诗,叫做《望月怀远》,其中有四句诗是这样写的:“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我不知道罗唐生读没读过此诗,从“可心并不荒凉/所有的哀怨,都化幸福的泪水”来看,这两首古今诗作,有着同工异曲之妙。

诗的第三节写得惊心动魄,它甚至令我无缘无故想起了海子,一个在爱情、理想和现实三者之间无法接轨的诗人,个中意味,我不想在这里去深说它。还是掉过头来谈这首诗吧。“花的心藏在春的缸瓦里/透过夜色想家,想西藏的家/想到夕阳西下,夜色朦胧/冬妮娅。冬妮娅/想到月落心伤,夜空出太阳”。在这里,诗人的诗歌境界营造真的是“大气横惯中西/在亘古时空中,飞扬,飞扬”。“想到夕阳西下”,令我们回到了那悲情四起的马致远的“断肠在天涯”境地。在这里,“夜色朦胧”与“夜空出太阳”使我们能更加深刻地领会“月落心伤”的深意。日月如梭,诗人在快马加鞭。诗人的真正意图在于,他要刻画一个现代人为追求爱情而付出的艰辛:“一个男人颠簸人生路/为了你,骑上千年的马/追着你。追着你/跋山涉水,越过艰难险阻/肩上却背着沉重,好高骛远”。这里确实又隐隐约约出现了海子的影子,在爱情上,他正因为“好高骛远”而吃了不少苦头。对罗唐生来说,这可能是个巧合。诗人借第三人称写一个男人对“冬妮娅”的追求,是个高明的场景处理。他成功地逃离了现场。但,这仅仅是个技术性安排。他最终是脱不了干系的。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向“冬妮娅”表白,无论面对一切,他都百折不挠,将痛苦化美丽,将无望当希望:“折翅在边陲/像一棵树般禅悟,最懂得沉默/踩着边城的羊肠路/将所有的空灵/都化作西边的晚霞/将所有的缥缈都化做梦中的美丽”。不管他诗化到好远,他这首诗像一只风筝,手中的线永远只握在“冬妮娅”手头。

果然,在诗的第四节,诗人又从第三人称跑回来了。他在第三节里完成了一次最壮观的表达,海枯石烂的山盟海誓哪里能跟他的背上沉重的“好高骛远”相比?诗人从远不可企或者高不可攀的“冬妮娅”身上吸取了力量,来源于小说,而又高于小说,或者说,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他的遭遇从世俗的可遇而不可求实现了华丽转身,成为可求而不可遇的精神交响与意志畅扬:“靠近我,靠近美丽的绿岛/靠近钢铁意志般的冬妮娅/越过滚滚红尘/越过烈火碎就七月流火/所有的男人都会变得坚强”。他在写自己吗?他在写自己,但同时,他也在写“所有男人”。从个案上讲,“冬妮娅”是属于保尔的。当她从小说中走出来,便成了不再受小说原型所控制的特定人物,而成为普天之下作为爱情符号的一个集体表达,成为一个公众人物,一个公众形象和意象,更甚至于,成为许多男人的精神伴侣和生活指向。当她来到罗唐生身边,她成为诗人的“热恋者替身”,更进而,成为诗人爱情的标准、榜样、规范和偶像:“一个披星载月的男人/一个取回了太阳黑子的男人/从不信魔鬼的诅咒,屹立在经济的浪潮/在寒风中挥舞智慧的花瓣/疯狂地阻击着金融海啸”。看得出来,在金钱和爱情之间,诗人正在做一场荡气回肠的抗争,他把自己推到了宕荡起伏的精神欢爱的浪尖上:“将爱情带来/从炼狱中脱胎,将一行行诗稿/写在从东边升起的狂风暴雨之上/东妮娅。东妮娅/你是我黎明盛开的太阳”。这样,诗人完成了一次漂亮的表达,为他的“冬妮娅”,更为他的爱情。

罗唐生这首《冬妮娅。冬妮娅》是一首不可多得的爱情好诗。它的意义在于,诗人在为自己抒写爱情的同时,也在为“所有男人”抒写。他在运用“冬妮娅”这个公众符号的同时,也把“她”化为了自己的符号,使“她”在诗中胜过了具体的、琐碎的、身边的“那个”王丽亚或马莉雅。身边的王丽亚或马莉雅使日常生活有血有肉,而诗中的“冬妮娅”使精神和幻想有血有肉,这就是诗歌的魅力,也是诗歌的功能。她的情感威力是巨大的,“将爱情带来/从炼狱中脱胎,将一行行诗稿/写在从东边升起的狂风暴雨之上”,为此,诗人完全有理由在他的爱情幻想和精神恋爱世界中,生活得更加有品质,也更加美丽和超然。

杨然2011 04 21写于斜江村

有一种很小的鸟,能够飞行几万里,跨越太平洋。它需要的只是一段树枝,飞行时它把树枝噙在嘴里,累了把那段树枝扔在水面上休息,饿了它在树枝上捕鱼。小鸟让我敬仰,更让我惊羡于它的智慧和简单。在惊羡之余,我不禁反思:诗人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而诗人的“树枝”又在那里?诗人罗唐生先生用自己在南方土地上的生活感受和深刻体验、并通过诗歌形式记录下的组诗《在南方》诗歌作品给了我思索后的回答。

一首诗歌就是诗人心灵碎片的挥洒。诗人罗唐生的组诗《在南方》由《小城的春天》《我渐渐抵达的村庄》《越过了春天》《小城心灵的碎片》组成。那么读懂一首诗歌,是不是意味着走进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这样鸟雀喧闹的春天/我随时间的种子出发/跟着劳作的人们/到田野种一把泥土的芬芳”,“阳光与雨水/繁花和夜色”,让“我”“在心中疯狂地生长爱情之果/让山峰和河流都聚拢来/让树木、野草与点燃的灵魂都写在我高高的前额”,于是“小城的春天在小黄花开放的暗夜透露出隐喻/像月亮她时常会隐现出身上的清泪一样”。引起诗人怀念“在南方的日子”的意想是《小城的春天》,那时“小城的春天生长在自己的水湄/隐忍爱情的忧伤从光阴的指缝”,“芬芳的泥土”、阳光和雨水滋养的“黄花”,淡淡地散发着诗人内心的温馨,而只要“有一盏灯一枚神秘之果在深秋向我招手/我就会含着泪水从黑暗的深渊抵达你的身旁”。春天原本是生机盎然的季节,它孕育万物,也斑斓诗人内心的“爱情之果”。诗人这样地在春暖花开的期待中拣起抒发情感的“树枝”,也把自己对爱的宣言挂在春天的树枝上。

“诗之用,用于无形”。诗歌有时很简单,简单的就像一杯解渴的水,一把可以供心灵栖息的椅子,一段负载思绪的鸟儿随风飘晃的树枝,它所表达的其实就是情感的起伏,这种起伏来自诗人对诗意本质的领悟和抵达,在第二首诗《我渐渐抵达的村庄》中诗人“渐渐抵达的村庄/已经从方言的记述中清新展开/许多年轻的槐树都到远方去了/剩下媳妇们蹲在水湄/敲打着流动的水响”。诗中的“槐树”对应“媳妇”,“槐树”在这里暗喻引申为男人的代名词。诗中村庄里的男人们都出去了,面对“村庄之上仍旧是去年低矮的瓦房/和今年思夫归乡的炊烟”,剩下的女人们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敲打着流动的水响”?眼望“疲惫的村庄从田野的曙色和鸡啼声中苏醒/田间的农事又要让老人和妇女操心/我的心就会一次次揪紧”,而就诗人的力量,他所能做的又有多少哪?诗人的心是最脆弱和易伤的,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也总是率先打动诗人的,诗人罗唐生也不例外:淋着潇潇的春雨,那些曾经逝去时光的忧伤,在风中掀动衣襟,诗人提起抒情的笔“以梦为马/再一次从梦中醒来/但雾气笼罩着眼睑/我无法把根深扎入土壤,而泪水涟涟”。人是水做的精灵,土做的娃娃。村庄是这种“精灵”和“娃娃”籍此生活的“皇天后土”,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总有难断的割舍蕴藏在我们心间,这是诗人领悟和描述给我们的村庄,村庄也在诗人的泪水中渐渐地抵达一种意象,并清晰地把这种意象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春天在诗人的笔触下是如此地牵挂,那么,《越过春天》是否意味着“就流逝了诗意的年龄/土地开始变硬”,应对“河流要渐渐埋葬我的身躯/是沉下去/还是寻找零的突围”,尤其是在那个即将被黑暗淹没的子夜,“诗人”在时间深处思索、探究:“炽热的爱模糊了遥远的视野,是命运注定这一切吗”——那么悠远的沉思,让我们震惊,也让诗人自己震惊,纵使“时光能冲走一切/但不能冲垮土地的沉默/我整整衣襟/从春天的尽头迅速越过高地”。《越过春天》承接《小城的春天》和《我渐渐抵达的村庄》前两首诗的顺延,诗人由走进春天“跟着劳作的人们/到田野种一把泥土的芬芳”后,又从田野走进村庄抵达村庄的深处寻找“难断的割舍”,然后从容而又无奈地整整衣襟、越过春天。读着这3首诗,一种源于内心的伤痛撞击着我们的心扉,诗人在南方时的情愫也在不知觉间地或浓或淡地弥漫在我们的周围。

纵观前三首诗歌作品,可以看出诗人罗唐生《在南方》组诗中成功地把白描手法、抒情艺术、视觉技巧和蒙太奇的跳跃糅合到作品中,并收到了显著的阅读效果和诗意表达,而最后一首诗诗人携带《小城心灵的碎片》走出“无言的结局”,虽然走出很远了,但:“小城心灵的碎片”在“钟声”的敲击下依然悄悄地重新组合在“我”的心头。莫名的烦躁,绞拌机“磨损的呼喊”,“我”知道是“她”铭心而刻骨美丽的心灵,这样的时刻,“我无法爬高”,任“丛林般抚慰着寂寞的大地/让街市闪烁的灯火/衬托出空中夜鹰的孤影”,“她”高处无垠的辉光深邃了河流的想象,在往日的回首中,曾经熟悉而今又变得陌生的小巷深处悠远的古铮声声是“我”的骨鸣,可当夕阳沉浸在血色漫涎的柔乡,“我”还该不该停留在“她”轻盈的泪光里,静静地看“她”颤悸地伸出“冷艳的双手”……诗人心声的真实写照与无奈的再现,使我们走近诗人“心灵的碎片”,也使我们在“南方诗意的土地”上感慨!

人生其实很简单,关键在我们怎样去对待和理解,诗人罗唐生先生“在南方”的土地上简单地用诗人的敏锐拣起“情感的树枝”,并把“情感的树枝”连同心灵的碎片在南方的土地上诗意地挥洒,构勒出一幅“在南方”的生活画面,这是诗人的简单,也是诗人的智慧,愿我们每个人也都能这样简单地拣起“生活的树枝”,让我们的人生像鸟一样在情感的天空自由地飞翔。

大雁:苏雁,著名诗评家,供职于广西民族大学

听说过“艺术歌曲之王”舒伯特一生勤奋创作,其作品中竟有一百多首是据歌德的诗谱写的。在19世纪的西方,据说浪漫派作曲家舒伯特、舒曼、勃拉姆斯等人在创作中达到了使音乐与诗歌“完美的结合统一”,由此我们知道,音乐艺术在近现代对诗歌创作产生过巨大的影响,音诗一家,在我们古老的祖先那里,是很自然的事情,后来音诗逐渐分化出自己的体系,在这个过程中,分不清谁对谁的影响更大些。但现在,我们从音乐家的口中得知,诗歌可以作为具体的音乐作品的源泉。反过来,音乐是否可以为诗歌返回些什么呢?答案是肯定的,且读罗唐生的诗歌一二组,就能够得出结论。

《音乐、舞之影及其六重奏》和《音乐、花之影及其六重奏》是罗唐生诗之笔前往音乐世界的一段坎坷旅程,坎坷但是也十分有趣,因为罗唐生作为诗人,对音乐的理解别具一格。先说说《音乐、舞之影及其六重奏》,宏大的交响是诗歌语言的表面形态,内蕴则是对命运起伏的释说,对荒诞现实的批驳和对理想生活、理想艺术的勇敢追求。为了制造交响的效果,同时不让普通读者感到“腻味”、“无聊”,作者尝试了一种写实的语态,这种写实的语态非常注重韵律,也就是说,它可以“唱读”,于是高尚和凡庸,真理和感性成了音诗联姻的“儿子”,这个“儿子”长得真帅,精美的五官令人惊叹——这是指组诗的浪漫主义色调,不时出现的精美的意象布置,以及整个犹如精致绘画的教堂穹顶般的语言环境;除了“五官”精美,它的“身材”也健壮有力,十分匀称——这是指诗歌的思维深邃透出命运责问的骨力,题材上把典型的音乐家和诗人的命运混融为一体作为主要情节,来带动宏大抒情,并且,对生命的关照采取了一种真实得有些“残忍”的姿态,这不是刻意玩弄,而是作者对自己坎坷的人生经验的一种验证、总结、提升。浪漫主义常常运用悲剧的艺术力量。罗唐生的诗歌也是如此,从“失却了柔情的音乐之乡,也失去了回家的方向”到“我们的额上呈现出一片佛光,没有恩怨也没有哀伤”,再到“我们还会缅怀往事一样缅怀自己”,整个诗歌过程都沉浸在一种祈求拯救但又难以得到拯救的情境之中,于是诗歌着力表达了一种错乱甚至是狂乱的心理状态,这种状态夹杂着对世事、对命运的深入理解和近乎绝望的抗争,事实上这种“乱”恰是对复杂化、异化的世界的清醒认识——诗人的笔,何不说出它的或许真实得不堪入目的内在面目?组诗中“佛”的意象的频繁出现,当然是给读者提供了一种拯救的信息,也是“悲剧感”的缓和笔调,但“佛”又何尝不是冷漠出世的象征,于是诗歌带领我们思考一个问题:我们平常人,在平常生活中必须要上升到佛的高度吗?还是市井一些、甚至“同流合污”的好?这又牵出了组诗中的另一个重要意象——表妹,表妹并非一个真实并且个体的存在,她像是一个被糟蹋了的人生理想或艺术理想,“我发现珠光闪闪的表妹成了大富人/月光照着她的宝马香车一闪而过”,“看见表妹和几对狗男女在打情骂俏/在撕裂黑暗,破坏黑暗之间的秩序”读者看到的表妹是一把反抗和媾和双性共存的“双刃剑”,这就是人类痛苦的普遍状态。现当代人类学、哲学有个很重要的命题——讨论人类精神的异化,这个命题在罗唐生的组诗中得到了充分的、概括化的讨论,社会科学对平常人来讲是枯燥的,但是通过罗唐生的诗歌,我们可以感同身受地接受人类异化的哲学思考。在罗唐生的诗歌中,“表妹”意象的健康面一步步沦陷,这是诗歌要批判的精神腐蚀的效果,诗歌内部各种与“佛”、与“表妹”的两面性关联的形象冲突不断,共同造就了一种排山倒海似的语言形态,非常的迷人,也非常的哀痛,这种特征和西方音乐中的命运交响题材是相同的。更值得注意的是,《音乐、舞之影及其六重奏》这组诗的最后一首,确实有压卷之力,它的形式上让人联想起我国古诗中的“赋”的手法,铺排非常有气势,结尾好似巨龙扫尾,该说破的就把它说破,该升腾的就把它升腾,是一种勇敢剖析、勇敢面对之后的清明大气的抚慰之笔,这也是浪漫主义艺术特别是音乐艺术的惯用手法。

紧接着的另一个组诗《音乐、花之影及其六重奏》竟采取了完全不同于《音乐、舞之影及其六重奏》的形式,它“从爱的殿堂/高高的拱顶跳下来”,来到了“大海般空阔的演艺厅”。明了地说,从语言形式上看,它由“交响音”进入了“小夜曲”的演奏阶段;从思想内蕴上看,它从精神狂乱的时空到了空旷雅洁的大厅,作了进一步的升华;从题材来看,对家园和爱的追求代替了大力的批判,平和深婉的气息始终弥漫,这更有利于专致地思考前诗所批判的根源,并探讨解脱的方法。阅毕这组诗,读者一定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仿佛在空阔的大厅中倾听小夜曲,且从韵律中进入对家乡,对最初的纯爱的回忆,这是人类共同理想的诗化和音乐化,人性本善,善性不正好合乎于清新的独奏和简洁的诗行吗?但组诗不因此而轻浮,它专心沉入,寻求通透,誓要找到“时光之砂”、“大片覆盖它的云层”的出口。这是一个将之前狂乱的表象条理化的过程,这组诗里也有两个很重要的意象,一个是由“铁”、“黑的精血”、“金属的重量”这些词组成,它们是思维沉淀的保证,是组诗的“压舱物”,是寻求解脱道路的武器,最终还是生活理想境界的比喻——铁代表着简单清明的秩序,代表着不可毁灭的对爱和家园的忠贞,这铁也有“柔软的部分”,那就是“被爱触摸着”的“真实和自然”。另一个重要的意象由一些居所、方位词组成,即“流水之木”、“碧绿的草坡”、“我家后院”、“村庄”、“演艺厅”等,无疑,这是诗人理想中的精神家园,是诗人的大爱的体现,“你”、“她”这些代表爱人的词,和上述词语可以归为一类,成为诗人为我们开出的治疗人类精神“异化”的良药。至于诗中不时出现的具有反面色彩的意象,则是诗人对我们沉醉优美音乐、清境幻想的提醒、警示,这在组诗的中后部表现得较为明显,但在貌似批驳之中又始终存在着对这种批驳力量的消解、融化,毕竟这种“音符”放到了静谧融和的爱的倾听环境之中,也很难再“嚣张”起来。《音乐、花之影及其六重奏》这组诗用语细腻优雅,由微苦之味、幽深之境向平和明朗的氛围过渡,超越生活的“自然”,又回归到更人性、更健康的“自然”,去除浮躁,耐心非凡,对前诗所大力渲染的“异化”消解得很彻底,两诗对比来读,才能知道来龙去脉,有趣、有理、有变、有升,起伏连贯,错落有致,这和一场古典音乐会所必须具备的因素恰好契合。罗唐生的这两组诗,化用古典音乐的表现手法,又不乏当代化甚至先锋的诗歌叙述因素,所以从感官上来讲显得十分丰盛,内涵上则把悲剧色彩和浪漫主义结合得优美流畅,使我们看到了音乐和诗歌这两种艺术形式进行深度融合的新的可能性,同时整体上并无太明显的撞击之感,希望我们的创作题材和结构技法能够从这两组诗中得到一定的启发。当然,组诗还是有它的一些不太完善的地方,譬如语句和语句间的互相淹没,在这样的大的、成组的构造中,较难以突出那些有“领导力”的言语,而情绪性的语词比较均质地站在前排,这在第一组诗中表现得较为明显;第二组则在能够彻底地表现出超脱之力的同时显得骨骼较为纤细。

罗唐生诗歌浅析————孙家勋

和罗唐生没有见过面,只是在有限的几次电话交流中,感觉出他对诗歌有着炽热的情感。是那种爱劳动的诗人。诗歌一批一批的出,他写得很猛,很忘情。这种状态非常地牛比。

我不是搞评论的,对于一些远离我经验的诗歌我一直都保持着发言的谨慎。我一直提倡经验写作,而且最近又呈痴迷于诗歌的口语化。对于老罗的诗歌我认为我没有太多的发言权。但是他执意让我评论,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小试一把牛刀。

那就从具体的文本来分析,把他的诗歌单个地拎出来,让它在每段评论后面,独立地奔跑吧:

一、 语言的飞翔感和梦幻感。

读唐生的诗感觉栖身于蝴蝶翅膀之上,那种节奏是翩翩的,缓慢而抒情。带着你飞翔。你感觉眼前时而明亮,时而阴暗。如踩在软软的风上,忽上又忽下,绝对的安全、绝对的安逸而宁静。

他贴了一组《音乐、花之影及其六重奏》,六七首诗铺排开来,如果没有对梦幻的感知和把握能力,谁能通过语言文字冷冰冰的面孔,使音乐通过眼睛(而不是耳朵)轻轻地提起你。

语言是诗人的翅膀,带着你飞翔、上升、下坠。使你脱离沉重的肉身,进入梦幻。使你敏捷地飞升,去迎接那天庭深处的闪电或天际之间吹来的风!

语言的飞翔和梦幻感造就了海子和顾城,前者炽热而秘密,后者空灵而魔幻。而罗唐生的语言风格当属他们二者之间。他们两个一个成了神,一个成了鬼,而老罗是他们之间的通灵者。——他是人。以人的方式做梦、飞翔、并抵达!

“十只手指按在山峦之间弹出的琴声

以及它们自由弯曲了疼痛的闪电

竟然被远处的乌鸦抢先叙述”

——《音乐、花之影及其六重奏》组诗之《叙述》二、大而明亮空间。

一个抒情诗人的诗歌是否空灵在于他给诗歌留了多少空间。初学写诗的人或者是出于对自己的不自信或者是出于对读者的不自信,话说得太多太满,句与句之间夯得太实,以至于空间的逼仄冲淡了诗意。有了空间,语言的翅膀才能飞翔,读者想象力才能得到很好的舒展。

罗唐生的诗空间很大,话不多,迅速地点到后,即敏捷地跳开,剩下的是对读者想象力的考验。虽是点到为止,但不晦涩。情感健康,基色明亮,如斜阳,如月影,如朝露,如鸟鸣。如以下的“鸟在高枝”,“树在水中”

“鸟在高枝鸣叫。树在水中倒影

花之影慢慢由暗淡转亮。音域开阔

小狐狸爬上了流水之木,跳着古典浪漫之舞

我不想知道有多少花之影消解于静静的流水

但我心里明白,远处的森林也明白

是她唤醒了我对所有植物如此深深的恋情”

——《音乐、花之影及其六重奏》组诗之《触摸爱情》

二、优雅和唯美的抒情

诗歌要不要抒情?诗歌的本质是什么?在近年后现代主义提倡的“零度写作”的口号下,一些诗人被误导,以为诗歌是不需要情感和体温的,只要“在场的感觉”只要“经验”,而所有的优雅都是可疑。

但我认为世界上既然存在一万条河流,你就不能规定它们流向同一个方向。我在坚持经验写作的同时,并不怀疑诗歌的抒情的本质。我不反对抒情,但是反对伪抒情,反对抒情的姿势大过声音。反对用喉咙抒情。坚持抒情应遵循物质发展的正常的规律。让诗中的事物张口,让诗人隐匿在诗歌之后。诗人的声音怎么可以大过诗歌的声音呢?——艺术的最大境界不是美,而是自由。而这点,老罗做到了,而且他做得很好。

他抒情的姿态是不是一味地昂首,也不是一味地低头。既不斜视也不藐视。他保持着态度中正的平视,这是一种沟通的态度。他诉说,然后在诗歌中成功的退出,并劝说舌头把情感让位给心灵。情感隐而不发, 发而不滥,滥而不觞。 “与我无关的岁月里

河流总是隔开我的距离

只有鸬鹚,它说懂

懂得心伤

如叼走一条鱼一样的简单

严冬时说到风,像针

深深地刺痛疲惫地飞翔的孤雁的身心”

——《风吹我,我诉说着》

三、舒缓和起伏节奏。

说到节奏,这是个经常被我挂在嘴边的一个词语。诗歌是一种慢。慢在哪里,慢在节奏上。在现代诗的写作中我反对韵,我认为韵会使你的诗歌变得快,如快板、如数来宝、如顺口溜。或使你的诗歌发飘,一不留神,写成歌词了。但我不反对平仄,那就是语感

诗歌要自由,但是又不能随意。那就是该如何给语言带上镣铐,让他跳舞的时候能够慢下来。罗唐生的诗歌节奏读起来非常的舒缓,如一个人在散步,在他起伏的语感中走着走着,不经意间就飞了起来。

“在金溪水之旁的镛城,生活了二十年

总是形影匆匆,只有想梅的时候

忆念之雪才会落满心扉,那只扑打出忧伤的鸟

吃惊地望着梅,静静地消亡在河水之上……”

——《忆念冬天的梅》

四、优美的比拟和突兀的意象

我一向是反对在诗歌中运用比喻的。事物本身是什么就是什么,而不是象什么。形容词往往在读者抵达诗人的过程中造成了过多语言的枝蔓,使得诗意的呈现不够迅速和敏捷

但是罗唐生却绕开了这个问题。他用形象的比拟取代了比喻。一个形象接着一个形象,如电影的蒙太奇,重叠地闪现和衔接,有时是一个个密集的小空间,偶尔会有大的寥廓和沉静,如午夜之星河,或大漠之孤烟。他的野心就隐藏在这些比拟之中,“好比乌云裹住闪电的骨头”。他注重对意象的凝练和营造。在他的音乐系列组诗中充分地体现出了诗人这方面逼人的才华。 “追逐月光,像一只狗啃着月光的骨头

从前的木匠,躲在夜间练习上梁”

——《诙谐小夜曲》

“因此我还得学会忍,忍也是一种幸福

让野心隐藏着,好比乌云裹住闪电的骨头

——《被雕刻的幸福》

虎啸过后是寂静

是稀薄人烟的山麓托出的寂静

是一声虎啸撕裂山岭

的寂静”

——《面对西山虎啸》

“许多年轻的槐树都到远方去了

剩下媳妇们蹲在水湄,敲打着流动的水响”

——《我渐渐抵达的村庄》

五、情气漫溢的高蹈

说到高蹈,我们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些半神半鬼式的写作。他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把自己自认为是上帝的一个部分,注重终极关怀的同时却忘记了人间的万象。一味地抬头向天,却忘记了脚下的土地。

在罗唐生的诗歌中我也发现了“神”和“天堂”和“地狱”;发现了“铁”和“群峰”和“显灵”。但在他的整体的写作背景的凸显下,我们可以看出,他的神是有爱的,有着常人的性欲。无疑他的写作在某个向度上是高蹈的,但是这种高蹈更多的是因为才气的漫溢,而并非骨子里面那种不可救药的“人子”式的谦卑。是基于“一个人”高度自信下真诚的敬畏。正是因为这样,使他的诗歌产生了一定的重量的同时而又具备抵达人心的力量。

“这铿锵的声音。这铁的柔软部分

这神的体内失重的多余暗影被爱触摸着,身体渐渐归于自然和真实”

——《暗影》

“音乐带来的力量,畅快淋漓;让雷霆

爬过了天庭,那裂开的一道狭长的口子

就是对崖壁的绝好隐喻;我在音乐声中奔跑

我在音乐声中,读出了一点点大地的空气和呼吸”

——《音乐、地理及其隐喻》

以上是我对诗人罗唐生的诗歌进行的评论,限于时间和各方面的条件,只是泛泛地进入,并没有进行深度地解剖和展开。

老罗的诗歌上的问题也是有的。比如语言的敏捷度还不是很够等。

但是,如果你要知道他刚开始写诗三年的时候,你一定会为此吃惊。这些只是技术上的问题,对于一个“情气”具备且充沛的诗人来说,解决它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罗唐生值得期待,让我们擦亮眼睛,看再过三年以后的老唐是怎样的一个老唐!

林童。诗人,诗评家,北京《时代作家》报主编

我一直在想:诗人的神经与心灵,在这个时代,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脆弱不堪?诗人与时代的关系,肯定不是只有我们才必须面对。应该说,自从有了诗人,谁都不可能回避这个问题!难道说只有在我们所处的时代,这一问题才变得尖锐无比吗?但是这种尖锐不是表现为诗人与时代的对立统一,而是表现为诗人对时代的抱怨。于是在众多的诗人心中,所处的时代成了永远无法去之的锥心之痛——这是一个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假想敌——仿佛让诗人们得不到片刻的安宁。这种抱怨最典型的一个词就是“边缘化”,与之相对应的词就该是“中心化”了。它似在说明:除了这个时代以外,诗人都一直处于“中心”,扮演着主角,并且是时代的嫡长子,现在连私生子的地位也不如。

如果存在着所谓的“时代之痛”,真的是这个时代的诗人才必须面对的吗?非也。这应该是每个时代的诗人都将要面对的共同问题,只是在不同的时代,面对的问题不同而已。被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历史巨著《史记》的作者司马迁,他在《报任安书》里说道:“古者富贵而名磨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太史公所说的作者与著作之间的关系是否属实,可以暂且不管,但他所列举的事例,虽然是中国古代的,但后来的情况,也有很大的相似性,这至少说明:诗人在哪个时代,都不可能居于时代的“中心位置”。

之所以讲这些,是因为读了罗唐生的诗《天堂的患者》而引起的思考。写作年限不长,但年龄已不小的罗唐生,因了这首诗歌,将完成从诗人到优秀诗人的转变,至于他能走多远,则要用写作来凸现他所潜在的优秀品质。这首诗,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案例。

从结构来看,两部分的分界十分明显,因为它采取了这样的抒情结构方式,即每个部分都用同样的诗段:

好了!是到天堂了吗?乌鸦在问——

天空血光一片,雪地上还留着冷……

我最先注意到这首诗,也是从这个诗段开始的。这一感叹一疑问,将“乌鸦”内心活动暴露无遗,为什么不能肯定呢?因为他在这时所看到的,似乎与他想象中的天堂有着巨大的差异:这一天一地的对比,哪里是天堂景象?其实,这非常符合癌症患者被推上手术台时所产生的幻觉或真实感受。但是这个病人有点特殊,应该是一个诗人,一个被时代所伤害的诗人,他所认为的天堂,不过是他的幻想而已,所以,我才在进入这首诗的时候,称之为“时代之痛与诗歌天堂幻想者的白日梦”。

第一部分主要写“天堂的患者”在被推上手术台的过程中的意识流。诗中的“我”和“你”,实际上是一个人。在被抬上担架床的时候,患者的感情是复杂的。上手术台的路程并不远,由于是闯鬼门关,生与死命悬一线,无论是对生的留恋,还是对死的恐惧,患者完全可能在短时间内,以意识流的方式,将一生回顾。当然,这样的回顾,不一定是线性的,随意跳动的可能性更大。

我们在阅读这首诗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诗中人物之间的关系。确切地说,就是“我”与“你”之间的关系。这很容易让人糊涂:以为“我”是患者的亲人,是患者手术过程的陪护者。其实不然,不是两人,而是一个人扮演了两种角色。角色的分裂,从这个时候开始:

狂风暴雨横扫钟楼,从拐弯处

迅速穿过走廊的阴影,窥视到病房的秘密

从患者的角度看,一方面要努力保持清醒,不但不能把自己视为病人,而且还要劝说自己不要把手术视为畏途;另一方面,这毕竟不是一般的手术,即使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未必就能做到。于是,“我”像一个健康的亲人,但是“你”,怎么也无法摆脱病人的身份,诗歌的进行,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展。

从作者的角度看,如果完全采用第一人称,一是不能将病人的复杂心理活动表现,二是容易单调,特别是写作比较长的诗,三是作者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像传统的写法,作者往往忍不住就跳出来,横加评论,搞得不好,就喧宾夺主。由于有了“我”的制约,作者就可以尽可能隐身,有什么想法,让“我”来传达。这真是一石二鸟的好办法。

在接下来的场景中,罗唐生运用烘托、暗示、联想、双关等手法,呈现着大开大合的蒙太奇效果,具有似梦非梦,梦境与现实交替出现,而又想互混淆的“意念集团”。

先来看这个意念:“背景是一片海阔天空”。虽然这不是梦,而是患者所产生的幻觉,但是我们仍然能够发现隐藏在患者心中的秘密:这是一个自视甚高而愿望并没有达成的人。因为我们很容易就想到“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句激励有志者的名言警句,但这片海阔天空并没有成为患者展示才华的舞台,不论患者做过怎样的努力或只不过是其自我安慰之词,这个时候,还是一事无成,即使想努力也来不及了。不管怎样,只留下“老大徒伤悲”的遗憾:海阔天空不再是可以任飞凭跃的舞台,而已经退化为幻想中的“背景”了,反讽的意味不言自明。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却是这样的梦境:

我梦见一只老虎张开大嘴要将你吞噬

森林是那么茂密,我们在其间穿来穿去

难免遇上挡路虎。你没有理由

说它不能存在,就像疾病

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

读到这个画面,我不得不想起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的名画《梦》。那个睡在海边的赤裸女人,在她快要醒来的时候,出现了从石榴飞过的蜜蜂,但是,这种甜蜜却因刺耳的声音突然转化为恐怖的东西。石榴裂开了,从里面跳出了怪鱼,而从怪鱼的口里,冲出来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画中的女人性意识非常明显,但是我不知道她的梦,究竟是"性饥渴",还是"生殖幻想"?这并不是说罗唐生诗中的这种梦也具备同样的意义.毕竟,中西方文化是有很大的差异的.正是由于这种恐惧与容易迷失道路而又不得不自己为自己壮胆必须找到出路,罗唐生将老虎转化成“挡路虎”,由实而虚的转换,因双关而使意义丰富而具有人生的况味。遇到困难的时候,该作怎样的选择?选择逃避肯定不是办法,因为这人生的困难,也与人生病一样,讳疾忌医是不行的。是不是每个人都明白这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呢?不一定。那么,为什么非得要经过之后才能明白呢?这是人的固执,还是人的脆弱?其实,无论是面对“沟壑”,还是前面是“汪洋”,都没有办法逃避。如果真到了“爱情也无法为你消毒止血”的地步,那真的是病入膏肓了,还有什么良药可治呢?

上医院能行吗?实行“救死扶伤”的医院,也不可能是一片净土。在只有利益为重的前提下,医院也早已世俗化了,这方面的例子,多得不可胜举。即使是上手术台,也只能得到这样的告诫:

……世俗这么拥挤

医院也不例外,托人情,找关系,送大礼,

把一切都交给医生,看他们神秘的眼神和动作

花言巧语也是一种安慰。

还想怎么样?“把一切都交给医生”,当然也包括自己的性命。既然已同意手术,相当于已签了生死状,一切都听天由命吧!如果是一个没有想法的人,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倒也干脆,可这个人偏偏有太多的想法,特别是众多的想法都没有实现,大有死不瞑目之感。想得越多,越没有好处。不过,这个人确实有些奇怪,患者无论想什么,都是在“你一遍遍往自己的伤口撒盐”,按照常理,这将使患者更加痛苦。我们所看到的,却不是这样。或许,正因为撒的盐的太多,引起了痛感疲劳,反而减轻了痛苦,于是出现足以安慰自己的幻觉:

看天堂的星座灿烂华丽;也许你选择消失

真还能换回你昨夜星空灿烂的笑脸……

第二部分应该是患者上了麻醉剂之后,还没有完全麻木,看到医生的手术刀时,加快了意识的流动。从节奏来看,明显比第一部分要快。并且在麻醉剂的作用下,完成了在身体健康时不可能完成的天堂之梦。这是患者的天路历程,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到达了诗歌的天堂。

这个追梦人,从少年到中年,真有历九死而不悔的决心。因为他生长的环境,似乎并不适合于诗歌的生长:

经常出没于深山老林,筑公路架桥梁

通天堑,直至链接网络平台,眼睛与心灵相通

风筝在飘动,所有手机都能接通遥远的涛声

几秒中一条信息就能跨洋过海

而乡亲们还在用原始的方式躬耕

读到这里,我们才似乎搞清了患者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到达诗歌的天堂。一般来说,我在评论诗歌的时候,并不喜欢追究作者的身份和人生经历,即作家的传记研究,更愿意直接面对诗歌文本,从文本里获取信息。我开始怀疑,这段文字带有作者的自传成份。曾经听罗唐生说过;他文化程度并不高,做过很多工作,四十岁才开始写诗,又因为写诗,得到赏识,工作环境有所改变。还听他说:好像他脑子里有偏头痛,发作起来也很厉害。而这种病,患者往往固执得不可理喻,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并不顾后果。2004年7月,在福建将乐,即罗唐生所在地,在开他作品研讨会及旅游会时,我算是见识了他情绪激动的情景。作为东道主的罗唐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反要我这个客人极力劝说:有什么事会后再说,无论如何先把这最后一上午的会圆满结束。但我并没有把他的工作做通,搞得我哭笑不得。

如果自传的成份成立,这首诗应是罗唐生在受病痛的折磨下写成的。是否真的手术,我不知道,但也可以看作他在病痛之时,想到手术时的幻觉。我这样从事批评,不管情况怎样,对罗唐生是不公平,毕竟我不是在做专门的精神分析研究。还是就诗论诗吧,仍然将诗中的人物当作是罗唐生的虚构。

在诗歌中,几乎可以将“冬天已经来临”当作寓言。一方面,冬天来临之后,万物萧条,于诗歌而言,也不是抒情的季节。它的心理暗示作用要远远大于季节本身的寒冷。在悲观者看来,这个无生机的季节,生命也同样黯然。另一方面,人们又很容易找到继续向前的理由:因为英国诗人雪莱在《西风颂》里写道:“既然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其实,即使没有雪莱的名句,也大可不必看作是世界末日到了。俗话说:天蹋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何况在冬天这个看起来黯淡的季节,不也是新的生机在重新酝酿吗?

将如下这几个意念放置在一起以构成“意念集团”,作为对“冬天已经来临”的象征,并没有不对的地方,但肯定存在认识的偏差:

兄弟们,诗歌是孤独的,你从街头走到街尾

整版的画面上都是丰盈的美女,空气混浊

偶有洒水车开来,鸟雀惊飞

在当下,不要说城市,就是农村也越来越“空气混浊”,这种污染与人的贪欲密切相关。如果硬要把诗歌的边缘化与无所不在的广告联系在一起,显得有些牵强。虽然广告美女有泛滥之嫌,仍没有改变女性被悬置起来而处于被看的地位,但从商业的角度,美女经济总有它的道理和无可比拟的优势。这种批判有寻找替罪羊的味道,不可能深刻并对症下药。毕竟,诗人不是社会学家。

或许正是作者的视野不够开阔的缘故,才会出现这样的结尾,尽管已经重新命名,我还是感到奇怪。这个诗歌天堂的白日梦者,他所幻想的天堂,也高不过城墙:

神秘的气息从另一棵树弥漫而来

挂在了高高的城墙,乌鸦在惊讶

仙女在了望,天堂是你黄昏的家园

在这个业已完成的白日梦中,我想到了艾略特的《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的结尾。只不过那个只顾幻想而缺乏行动能力的家伙,最终也只能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这是艾略特过于残忍,还对时代的认识太深刻?罗唐生诗中的患者,却把诗歌当作了“永恒的家园”。不过我注意到,这只是患者被麻醉后最后一丝的清醒,能否真的脱胎换骨,达到涅盘之境,我们都不知道。这究竟是罗唐生送给他的迷幻剂,如果这样,就可以看作反讽,还是罗唐生真的从诗歌找到的救命稻草?

白日梦已经做完了,再次回到“时代之痛”的话题。诗人们总是习惯于夸大自己的痛苦,仿佛在这个时代,只有诗人是最不幸的人了。这也是典型的白日梦症状。它必将妨碍诗人的视野和高度,本来只是“时代之痒”,却硬要夸饰为“时代之痛。

如此说来,罗唐生的《天堂的患者》就具有了典型意义——这个无名无姓的诗歌天堂的幻想者,他是当下诗歌界普遍存在的白日梦者的象征,必须要施行大手术了!不然,不要说产生所谓的大师,恐怕连杰出的诗人都很成问题。

这并不是说就不存在"诗歌的天堂"了.何谓"诗歌的天堂"呢?不是别的,如果排除世俗的功利的影响与作用,它就是诗人如何构建自己的诗歌,诚如太史公所言 那就是具有普适价值的定律

2005.6.17

郭志杰:《福建文学》副主编、诗歌评论家

在罗唐生《乡村:1968 1978》的集子中,乡村成为他诗中始终贯穿的主线,这是用记忆写就的山水之诗、草木之诗、自然之诗,但又不仅仅作为一种记忆而存在,这种诗的行动,旨在一种精神的返归,即回复自然,回复更旷大的自身。在诗人眼里,童年的乡村与人的一生是紧紧相扣的链条,是难以分拆的系统,因为乡村属于精神的领地。对于尘世的喧嚣与浮躁,也许惟有乡村生活是一种从容的躲避,高尚的由来,它拥有不同于城市的丰富,这种丰富不是人工的制作,它的纯粹来自自然的本真。由此,我们从他的诗中看到另一种空间的返归于展开。

乡村生活是季节性很强的生活,在诗人的眼里,季节就是生命的活动,它呈现的不仅仅是气候变化的图像,更是用众多生物的微妙感应与演变,告诉我们:季节的发生与发展,如何将这些信息传递到自然广袤的内心,最终发生着那些充溢生命意志的有趣细节:“像蚂蚁爬过碗豆花高度的春呀、静静地等候鸟在空中撩拨她的心事”。诗人童年的快乐就建筑在这万象纷呈的景物上,这种感觉将伴随他的一生,并给他的诗带来丰富的自然与人文资源。

诗人对乡村自然物的倾心超出对时间的关注,甚至有意识地将自然物放在时间的前置位予以渲染,是物造就了时间,季节的程序是生命的递进与演释的结果:“鹧鸪惊出了一个季节,便飞回亲自筑就的窝巢。”我们不论这首诗是否符合自然自身的逻辑,诗不是季节的说明书,但不容置疑,是物的存在决定了时间的去向,万物一旦泯灭,时间就变得毫无意义。因而,鹧鸪带来的,也就是季节存在的一大因素。

在他的诗中,乡村自然与人进行着很有意味的合作,这种合作旨在内心的通达与扶携,人与万物构成一,一切必须服膺于此,服膺于这绝对的命令:“天和地仿佛围拢一个,清晰而又朦胧的大陶罐。”陶罐构成一个圆满、一个最大的存在,构成万物共通的生存空间。在他的诗中,自然物还作为人的姿态予以隆重推出“夏日的晨光,紧追着篱笆墙的影子,宛若神秘开启的窗”,这不是从属于简单的拟人化,这是诗人将自然看作主体意识的充分表露。实际上,自然即是人自身的放大,人活在无数对象之中,自身也是对象,自然是人最大的对象。人的多样性里包含着自然的多样性,自然是人理想的范本。人不可能只与自身发生关系,我们本来就属于自然的一员,由于过于注重自身,就与中心发生了偏移,偏移得越严重,就越疏离了自然。

在乡村事物的身上,还蕴藏着众多的大小秘密,就像发生在人身上一样,人的内心也有一个秘密的房间,只提供给自身居住。但它们彼此间的存在不再是孤立地进行,有一条生死线把它们串在一起,这是整体赋予的力量,世界的存在赋予每一生命体都是共同的,甚至是些看不见的秘密也能找到相互沟通的渠道:“风在风中把比爱情更温柔的体贴,交给了阳光。”在自然似乎不太相关的物与物之间,仍存在着众多暗中衔接的线路,我们有限的生命发现的只是其中极小的部分。

乡村的每一自然物都与土地存有密切的关系,大地永远是人与万物存在的依托,因此一切飘升的事物总要携带着大地,它存在的根基就立足于此,上升是为了更好的俯瞰,更大面积的覆盖。它的根决不会因为向上的超拔被无端抽离与大地的姻缘,所以才有:“躲藏在蒲公英的身后,大地上升,大地的秘密上升。”实际上,蒲公英形成之初,就决定了自身,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放弃,它的上升与飘浮,决不是对大地的反叛,它的每一次风中的行动,都可以看作大地的派遣,或者看作如同大地自身的飞翔。

我们都清楚,乡村众多的植物都如同乡村一样固守着自己,在一隅之地扎下了根,就不再舍弃,在土地的不变情怀与天空的永恒对视下,经营着自身的青枝绿叶,但植物还有另一种生活方式,它表面上似乎与土地隔着一层,它把根扎在水里,水是土地的血液,它经由水的身体与更多的土地发生接触,因而,它实际上拥有更旷大的延伸,这就是浮萍,浮萍飘浮过,流浪过,如同人的一生,就有一生的浑霍、浮萍的浑霍写在水里,写在时间的平静涌动中。因而,浮萍最有资格:“透过往事说着自己绿色的梦和自在地逍遥的一生。”

乡村是诗人留下痕迹最多的地方,这最初的痕迹给生命带来小小的里程碑,连接着长长的历史,这些痕迹只因溶入乡村特有的自然风物中变得更富意味。自然物葆有常存的生命力,这些痕迹一旦印其内心,与自然一道花开花谢,就像万物不灭的原理一样,很难泯灭。诗人一生中的这一有趣的时段只因与自然的分享而赢得永久的诗意;“花丛中有她的生命之根,以及留着往事的各种痕迹。”这是诗人“蝴蝶飞过村庄……”中的诗句,我相信,这只蝴蝶会给他带来一生的飞。

诗人对乡村的依恋不是停留在乡村这个词的定义上,真实的乡村是指活生生的人与自然物的相互倚靠,因而诗人的依恋是具体的,有时甚至是琐碎的,但生活本身就是琐碎的进行。正是这些自然物所生发的有趣的细节,撩拨着诗人用之不竭的想象,正是这开眼看世界的美的邂逅,最终让诗人心中的情感调配成诗的韵味:“山那边,一朵朵玫瑰的命运,从黑夜中诞生,并在风中追着我的心事,是我难以割舍的。”这一切的牵挂并不是想象中的古董,乡村永远是鲜活的标志,因为记忆中的事物仍在延续它的身影,乡村活在时间之中,时间无法带走一切,因为乡村属于自然,自然是不灭的存在,惟有不灭的事物不会将曾经遗弃,在自然不变的循环和维系里,一切的过往都如同现存。

在诗人对乡村的描述中,想象是诗必然要借助的跳板,想象本身就是一种灵动的飞翔,自然是想象的源泉,想象意味着空旷的抵达,不可思议的神秘相见:“水渐渐收缩了溪流的想象。”水既可以让溪流的想象栖居,还能主宰溪流的想象,水将世上最丰富的元素,把玩于自身的随意性中,也许这就是“一滴水能装得下一个世界”的另一种注释,当想象调遣着山水簇拥于韵律之中,山水就自然构成独具的诗章。

在诗人童年乡村的记忆中,众多事物用它特殊的一面激励着心灵,就像一面面风中飘摇的旗帜,让人从疲惫的状态中昂扬起来,因为人的一生离不开自然的教育与启蒙,因而注定了生命的展开是与自然共享的过程:“苦难与欢欣一同埋藏,而时光深处的苦菜花仍在风中飘摇。”人的情感的产生只当作瞬时的现象,不值得过于追忆,惟有自然物所潜藏的巨大感召力是人一生的鼓舞。因而,人要承接鸟的飞翔,要人绽裂花的蓓蕾,人要流出新的河流,这一切愿望的实现并不是以人为主宰的替代,人要实现另一个自然,这是人的初衷和不变的追求。自然既是想象的源泉,又是生命赖以效仿的榜样:“让鸟儿剩下的飞翔,由我承接。”自然需要人承接的计划还有数以万计,因为我们永远是自然之子。

乡村是辽阔的,因为乡村向自然敞开,自然不设围墙,当诗人把目光盯在这一座标的时候,诗就拥有自然赋予的全部可能,诗人在一首“辽阔”的诗中写道“辽阔是祖父艰辛的头发承传的血脉。”因为根在那头,头发是根的沿袭,这一灵视是地域的馈赠,乡村的辽阔是专为人与自然设计的生活样式,辽阔在于“苍茫的大地与山野之间凸起了辽阔的脊梁。”更在于自然内在的亲近,因亲近而变得旷远:“村庄、溪流在孩子们嬉戏中变得辽阔起来。”但乡村的辽阔不是可望不可触的在天一隅,就像手中揣的河流,鼻中吸了花香一样,是真实的铺张。当诗人说:“思想从辽阔中走来。”这种辽阔不再是横向的拓宽,更是一种向上的扩充。因为诗人的精神领地与此息息相通。

当诗人把时间与记忆都溶入乡村的内部,一切都变得容易追溯,惟有事物的先期映入,才会调动记忆潜在的库存,乡村事物的丰富性与童稚岁月的单纯性,构成一生难以忘怀的储备,这就是从根开始的繁茂,乡村是棵十分壮硕茂密的树,不时地将人的一生托举上升:“时间随着果实的轮廓潜行。”潜行之中肯定伴随着一个诗人的身影,因为在时间与果实之间绝对不会缺少一叶生命的映衬。

当诗人写道:“草垛排成队,在忆念那些褪去的黄金。”我们从中看到乡村特有的质地,这是用时间、阳光和生命打造的金灿灿的质地,它给人的成长带来的不仅仅是物质的丰裕,还有诗和估不尽的精神的受益。让岁月消褪的只是暂时的现象,季节和自然还会调动它全部的精神,继续着新的不变的收获。

乡愁是诗弥久常新的题材,乡愁离乡村最近,乡愁是诗人心口的一道结,人生命的短促决定了生存空间的有限,因而,人的一次生的定位构成人一生的重要“情”节,这个“情节”让人的一生都与此藕断丝连。实际上,乡愁是在时间与空间的座标系上形成的情感表露,是人与原先生活的土地拉开或隔断造成的内心的依恋,这种距离拉开越大越久,乡愁势必越为浓烈:“我永远无法诉说这忧郁的乡愁,月色下,请让我在神示下寻找归途。”

乡村是诗人的必然选择,就像人无法选择出生一样,人只能活在过去,现在与未来之中,当人把视线投向远方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在预知未来了,万物也是如此,一切有感觉的自然物都拥有自身的未来时,有的尽管短暂,但未来的标准并不是肯定要用尺寸来度量的单位:“蝴蝶已在你视线下精心打造一个远景。”这个远景,惟有蝴蝶清楚。

罗唐生的诗,也从蝴蝶昭示的远景中,打开了一双属于乡村也属于自身的翅翼,高处的缪斯究竟允许他再飞多高多远,我想,也惟有诗人自身清楚。

前天与伤痕通2个小时电话,从伊人谈到丛林谈到上个世纪到当下,谈到诗歌的前景与忧虑,谈到人类命运以及当下所存在的一系列问题,困惑及解决的方式方法。总之,只要举国能以天下为公为己任,团结一心,传承,创新和发扬传统文化,尤其是朱子仁义礼自信等利国利民之精髓,凝聚人心,恢复道德轶序,以隐忍之势发扬光大,才能有效突破当前世界之困局,恢复生态政治经济人文之正能量,奋发有为前行。中国才能立于世界之林而不败。总之,文学艺术当先行。唐生心语

作者简介:野松,原名杨志明,诗人,诗歌评论家,系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有大量诗歌作品与评论文章发表于海内外各种刊物、报纸和选本,曾出版诗集《爱的弦音》《歌唱和自白》《大地行吟》《裸袒的灵魂》和诗歌评论集《神州诗意的灯辉》。

伤痕,原名徐德雷,男,侗族 1972年生于贵州锦屏,贵州省作协会员,1993年开始在《星星》《中国诗人》和《常青藤》(美国)等国内外华文刊物发表诗歌和评论,作品入选《甲申风暴 中国21世纪诗歌大展》《中国百年诗人新诗精选》《贵州诗人四十年》等选本,出版诗集《爱你百年》和《贵州·高处的暗语》等合集多部,《伊人文学》主编,福建丛林周刊主编。

作者简介:罗唐生,祖籍浙江庆元,出生于福建将乐文曲村,笔名:唐生、罗初、罗云,作家、丛林诗倡导与积极推行者、无党派知名人士,艺术家基金会福建联络处主任。2000年5月开始写作,在《星星》诗刊、《诗刊》、《诗选刊》《诗歌月刊》、《诗人》、《作品》、《福建文学》、《绿风诗刊》、《山西文学》、《福建日报》、《海峡》双月刊、《美国新大陆》、《美国常青藤》、《中西诗歌》等三十多家报刊发表诗歌散文300多篇(首)四十几万字,从2002年起连续多年入选《星星》诗刊青年诗人十二家栏目,曾入选《星星》诗刊文本内外及下半月刊主页诗人栏目及甲申风暴·21世纪诗歌大展》; 2004诗歌年选》《诗歌2013年度诗选》《星星诗刊四十五年、五十年选》《福建文艺、文学六十年》《世界现当代经典诗选》亚洲版等100多种选本;词条收入福建省文艺家词典和世界汉诗年鉴2005 2006年。著有诗集《乡村:1968—1978》、《在江南》、《露天吧文丛》《丛林七子诗集》《闽江系列长诗》;长篇小说《小精灵》《穿越》,中篇系列小说《审计报告》及短篇小说《车祸》;长篇纪实文学《琥珀之恋》;《艺术批判之闽派艺术崛起与困惑》等十二部作品。2002年11月接触网络,曾为《一刀文学网》《第三条道路》《万松蒲书院论坛》《伊人文学网》等多家诗歌论坛版主,民刊《伊人文学》、《当代诗歌》副主编《美国常青藤》编委,现为《诗歌地理》特约编辑、《》网刊编辑。

看到此处说明本文对你还是有帮助的,关于“丛林周刊179期主编伤痕 《闽江》长诗众家评:”留言是大家的经验之谈相信也会对你有益,推荐继续阅读下面的相关内容,与本文相关度极高!

本内容不代表本网观点和政治立场,如有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处理。
网友评论
网友评论仅供其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网站立场。
相关阅读
《丛林之书》讲述的是在丛林中狼群中长大的男孩故事

《丛林之书》讲述的是在丛林中狼群中长大的男孩故事

电影,罗的,丛林,故事,吉卜林,法夫,莫格利,路易,迪士尼,乔治桑,德斯,人类,国王,寓言故事,机会,男孩,约翰逊,花朵,那不勒斯,错误,发表于,我不会,我怀疑,有什么不同,有任何,每一只,沃尔特·迪斯尼,这个故事,乔恩,迪斯尼

2018-12-19

丛林之书的好词好句 丛林之书400字读后感

丛林之书的好词好句 丛林之书400字读后感

莫格里,丛林,谢尔汗,这本书,狼群,读后感,巴卢,巴希拉,莫格,动物,老虎,阿克拉,妈妈,友谊,少年,猎人,卡阿,丛林里,丛林故事,儿子,樵夫,村庄,格利,牛群,蟒蛇,黑豹,好朋友,里和,人类,人们

2020-07-03

丛林冒险的故事游戏丛林冒险的故事手机版v2.5 安卓版

丛林冒险的故事游戏丛林冒险的故事手机版v2.5 安卓版

游戏,丛林冒险,故事,萌萌哒,怪物,丛林,世界,动感,弟弟,闯关,玩家,冒险世界,小动物,是一款,游戏体验,惊心动魄,余音,主人公,亮点,化身,形象,手机游戏,来体,河马,竞技,目标,爬墙,玩法,画面,自然界

2020-07-07

《丛林之王》全集在线观看 动画电影丛林之王国语版高清视频

《丛林之王》全集在线观看 动画电影丛林之王国语版高清视频

丛林之王,动画电影,人猿泰山,泰山,全集,资源,漫友,丛林,故事,猩猩,动作捕捉技术,托克,约翰,格雷斯,珍妮,丛林生活,中人,中一,心里面,电影技术,经典故事,人物形象,企业家,人类,全球,作品,利益,冒险类,剧照,剧场版

2020-0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