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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洪泰就在这种情形下度过。他总是天刚放亮就到了湾中,希望能从最早的一班过江者中见到那个女子。夜来,他总是在别人夜饭上桌,或吹灯休息时回去,生怕那女子因事耽搁,要过江时自己又不在。他每次翻开一本本啃了不知多少遍的小说,看得自己神经都发麻了,有时又觉得小说中的人都是他,写书的人都在依照他的样子和事情写下了那些故事。他盼望那女子到来,就跟小时候盼爹娘外出早点回来一样,只是而今又多了一层别的东西。晚上睡着,做个稀奇古怪的梦,醒来,一摸腹下,一团稀,便大骂自己没出息。于是,他在白天或晚上发呆时,便感到那女子是天上一朵云,江中的一条鱼,一转眼就消失了,哪能到自己心中来,和自己好?你小子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但只要一到得湾里,他就处于兴奋,紧张,急切,无奈,失望之中,因为那女子一直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坐在他的船上去。每一次他都像一个侦探,在过江的人群中搜寻着,尽管他知道那是徒劳。有时,他又像一个窃听者一样,听到别人关于对女人话题的谈论,便又觉得自己懂得了女人,便立即滋生了见到了那女子,想和她说话做事的强烈愿望,与他偶尔渴望自己稳重,成熟,像水柱那样生活的想法背道而驰,使他一次次感到恼火和窝囊。那女子似乎也在有意为难他,总是不肯露面,让他每次都是干着急,干瞪眼。他望着湾里的水雾,看着身段优美的鹭鸶和雍容的江雁,或者将芦苇叶卷成笛子状,吹出声音来,或者将身子泡在水里,等着,只要岸上有响动,或者听到有人唱情歌,吹唢呐,他就神经质地往船上爬,然后又是失望…… “阿泰他爹,阿泰这孩子咋啦?丢了魂似的,病了?”陆大婶看到洪泰神情阴郁,没精打采地回来,便问正在编背篓的洪老头。 洪老头抬头看看儿子的背影,叹了口气,道:“没啥大不了的,闷罐罐,从小都这样,现在该懂事了。” 陆大婶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摊开围腰布,纳起鞋子来。她跟着叹息道:“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说有多不容易就有多不容易,死了娘,这辈子可就要多吃苦了。阿泰这孩子我可是看着长大的,心眼实,不走歪门邪道,倒是你做爹的福气。” “啥福气不福气哟!念了十几年书,也没挣一只国家饭碗回来,一个没出息的人,哪来的福气?”洪老头正在给背篓上架,四处找不到上架的铁片。陆大婶忙回到屋中将自家的拿了来,递给洪老头。 “咋这样说呢?一个儿子顶两个女娃娃,横竖说了,他也是要给你养老送终,叩头作揖的。国家饭碗没挣回来,可总比不识字强。” “还是女娃娃好,女娃娃才是一个顶俩呢。” “都好都好。”陆大婶笑着说。 “唉。” “眼下到处都看钱,人人都要钱活命,钱都比命金贵。年青人心大了,野了,找钱不说,还要到处招惹这个女娃娃那个女娃娃。想想我这辈子,没攒几个钱,还不是照样活过来了?钱少,就图个清静安逸,守着本分就行了。阿泰他爹,你说说,这是啥原因,我家大妹子凭啥要跟着人跑到安徽去,去就去吧,去了为啥又不捎个信儿回来?这么久不见音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家里穷,没钱,苦了她了。可那死娃娃,再苦再穷,嗲娘在呀,为啥要背着跟外人跑了呀?”陆大婶说到这里,伤心地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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