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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庄的故事：长大后的燕子，经历的一些事情（三）
村里人把母亲抬回家里，准备举行葬礼。母亲就停在院子里。此时，院子里充满了秋的悲凉，时候刚好夏末，院子里开满了秋菊，今年的秋菊开得真早，仿佛是专门为了母亲的远行而绽放。她不明白上苍为什么这般残忍，让她一次又一次地跌入悲惨的陷阱里。也许对于母亲来说，离开是一种逃脱吧！上苍看母亲活得太累了，太辛苦了，早早地把母亲叫过去，让她轻松一点儿，别再担忧了。自从燕子的眼睛受伤以后，母亲就一直在无尽的深渊里活着，一天一天煎熬地活着，最终日积月累成了心病，去了另一个世界。
第二天的傍晚，母亲的尸体埋在了燕归巷的黄土地里，有了自己的“新家”。燕子感觉这一切都跟做梦一样，但母亲真的已经不在了。她放声地大哭大叫喊母亲回来。如果母亲可以米的话，她宁愿另一见眼睛瞎掉。燕子模糊地看着母亲的“新家”。父亲自从看到母亲离去的那刻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一句埋怨，一句安慰，一句叮嘱也没有说。父亲被这残忍的现实吓呆了，吓傻了。
黑夜里，父亲坐在母亲的坟前陪着母亲。他烧了一捆黄纸，当那些纸化成灰烬的时候，父亲吹起了那支悲伤的唢呐。那低低压压的唢呐声穿透了黑夜。他吹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然后再吹一会儿。这喷呐声是断断续续的。父亲的思想和意识都被母亲的离去瓦解了。他伸出颤抖的手来抚摸母亲坟上的黄土，轻轻地说：
“你咋儿不和我一起活到老呢？你走不动了，我搀着你。你听不见了，我用心告诉你。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活到九十岁？一起进棺材入土的吗？你咋不等我了呢？你咋不和我一起看到儿孙满堂的时候呢？你不应该走啊？燕子还没长大呢？还没有出息呢？还没找到婆家呢？虎子也没娶媳妇儿呢？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你咋走了呢？你不听话，你不守信用。”父亲沉痛而焦急地说。
母亲听见了父亲的声音，也悲伤而焦急地说:“我也不愿意走啊！不想走啊！可是我不得不走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们。我在这边也不是安心的，你就替我照顾这两个孩子吧！这辈子我是欠你的，也更欠孩子的。下辈子你来了之后，我再补偿你吧！我在这边等着你。”母亲哭泣了。
父亲哽咽难言，两行热泪落在了唢呐上，又摔到了毫无生气的黄土地上。命运对父亲如此地残忍，让父亲的梦都破碎了。他的大学梦，他纯真年代的梦，他与母亲一起活到老的梦。命运只能让他收拾和照顾这个破碎的现实。他仍然坐在母亲的坟前，发泄地吹着那支唢呐，偶尔几只乌鸦飞来，落在树梢上也哀愁地配合叫着。夜风冷冷地吹着厚厚的庄稼。父亲永远陪着母亲的灵魂，母亲无论在哪儿也不会孤单。
到了拂晓的时候，父亲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回来。
燕子整夜都没有合眼，想着这么多年来母亲为她做的一切。她自责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而让母亲担心呢？为什么不拿出时间来跟母亲好好地说一会儿话呢？为什么在母亲吻她的时候没还给母亲一个吻呢？燕子也无情地责怪命运。命运对她，对母亲，对这个家太残忍了。
虎子也赶回来参加母亲的葬礼，他在丧母的悲痛中无法自拔。全家人都被母亲的离去打击着。母亲会在哪儿等燕子呢？是在那个路口？还是在家里？或者是迷茫未知的某个地方。不管母亲在那儿等她，母亲都会忘掉自己是谁而牵挂她，惦记她，牵挂和惦记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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