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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傍晚,我正带着儿子鹏鹏在花园里玩,这时手机响了,低头看,是婆婆的电话。
我定了定神,很平静地接通,只听话筒里传来婆婆大呼小叫的声音:“白露啊,你和天宇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忽然要闹离婚啊!鹏鹏才五岁,怎么都不为他想想啊!”
我微微笑笑:“妈,这您该去问问您儿子!”
赵天宇两天前忽然提出要和我离婚,原因就一句话:“我和你不是一路人,过不到一起去了。”我虽然意外,但也却毫不拖泥带水的说了句“好”。
毕竟我也是曾经在学校里品学兼优的校花,现在工作也不错,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不愿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好啊,那房子,孩子呢?”我提出了离婚的具体细节。
大概我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赵天宇愣了下,然后接着说:“这些事,我妈会来和你商量。”我笑了:“离婚是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让你妈来和我谈?”
“这么大的事,我妈肯定要过问了。”
“哦,这样啊!”我点点头,“我早该想到,你做不了主。”
于是很快,婆婆的电话接踵而至,开始她还想假惺惺嚷嚷几句。被我识破后,她语噎了一下,开始干脆地和我谈起了房产的分割问题。
我一边听着她的振振有词,一边冷笑。这家人真得太不像话了,正常人家儿女闹离婚,怎么不都坐在一起说和说和,而他家呢,连面都不见,直接谈分家产?
不过,这么些年,我也早就看透了赵天宇和他妈妈的属性了。做出这样的事,也见怪不怪。
婆婆在电话里说完了她的意见,然后问我有什么想法,我只说了一句:“今天我就把赵天宇还给你!”
02
我和赵天宇刚认识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妈宝”的真实属性。
那时,他在我的眼里,形象还是蛮不错的——说话有条有理有逻辑,也有自己的主见。那时他人长得也精神,还经常时不时给我点小惊喜,比如送我喜欢的项链、香水什么的。算是个比较“合格”的伴侣。
赵天宇有一张巧嘴,能把一分事情说到九分。在他天花乱坠地吹嘘之下,当时并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和社会经验的我,被他这所谓的男子气所折服,深深陷了进去。
我们的恋情进展迅速,很顺利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那天,我们一起去挑选婚房的家具,我看中了一套北欧风的主卧组合,那天也正巧是国庆活动特价。于是我就和赵天宇商量,把这个定下来。
可赵天宇拿起手机,“啪啪”拍了几张照片。我问你这是干什么,他一边低头发微信一边说,发给他妈看看。
过了一会儿,赵妈的电话居然直接打到我的手机上了,她开门见山地说:白露啊,我觉得这套家具不好,颜色样式太寡淡了,结婚不吉利呢!
这是表示不能买了?我疑惑地看向赵天宇,只见他很自然地接着在家居城逛来逛去。我想了想,委婉地说我们还在挑呢,赵妈又不住叮嘱,要买什么样的家具,不要光看样式云云,说了好久才挂电话。
虽然说买大件会让家长参考意见,也是比较正常的,可那时赵天宇的态度似乎就是必须要经过他妈妈的同意。我觉得很是有些气闷,闺蜜提醒我,这可是有点妈宝男啊,你小心些。
妈宝男?我疑惑了。传说中的“妈宝男”不都是喜欢“我妈说这个”、“我妈说那个”么?赵天宇基本没出现这种状况啊!
看着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闺蜜摇头恨铁不成钢,最后也只得叮嘱我,婚后一定要及时调教老公,让他听你的。
我对此很是不以为然,我觉得夫妻双方为什么非要分出个高低来呢?有事互相商量互相沟通不好么?于是,在我这天真的想法下,我错过了婚后最佳调教赵天宇的时机。
03
随着蜜月期而过,夫妻矛盾频生,赵天宇似乎和婆婆的羁绊也越来越深,我们这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婆婆。
而婆婆因为特别会处理事情,比如我们吵嘴总批评赵天宇啊,最后顺带对我提出点“期望”。因此,单纯的我,还是没有注意到这其中的不妥,甚至还觉得,有婆婆管着他,替我们调节夫妻矛盾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婚后一年,我生下了儿子鹏鹏。
鹏鹏两岁的时候,我发现赵天宇出/轨了。那天,我在他的手机上发现了蛛丝马迹,于是逼问他,他很痛快地承认了。他是在我怀孕的时候,实在寂寞,和朋友晚上去酒吧喝酒,认识了这个女孩。那个女孩特别温柔体贴,所以一时没有把控住。
坦白完,他又开始不住表示忏悔,说他知道自己错了,所以很快就和那个女孩断绝关系,现在我们有了儿子,肯定要是以家庭为重的。
我颤抖地指着他说,你知不知道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背叛了婚姻,背叛了整个家庭?
赵天宇见劝我不住,冷哼一声,说你知道什么,哪个男人只可能守住一个女人呢?我那几个朋友,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边野花一片的。你作为老婆,应该大度!有起码的容人之心!
这话简直太恶心了,我怒吼,让他滚出去!他转身甩门就走了。我搂着两岁的儿子,泪如雨下。而鹏鹏似乎也能感知我心中的痛苦,哇哇哭个不停。
到了晚上,鹏鹏还是在哭,怎么也哄不住,我这才发现他浑身滚烫,赶紧带着他去了医院。经检查,孩子得了肺炎,住进了医院。
孩子住院这些天,赵天宇没有联系过我一次,更别提照顾孩子,我对他简直要绝望了。
孩子住院第五天,婆婆来了,过来搂着已经大安的孩子说心肝。整整陪护五天的我筋疲力尽看着她,很想问赵天宇在干什么,可却又强忍下来。
婆婆逗着孩子玩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赵天宇在家呢!我不让他来,怕你们吵架!”
“妈,你知不知道他做的什么事!”我忍不住说。
“我知道啊!”婆婆说,“犯了个男人都容易犯的错误,我已经狠狠批评他了。可是白露,你们俩现在过成这个样子,难道没有你的原因?”
矛头怎么忽然指向我了?我愣住了。
04
接下来,婆婆开始喋喋不休地指出,我在婚姻中的种种不妥之处——比如不能及时下班给赵天宇做饭啊,家里卫生打扫的不够整齐啊,就连有次点外卖没有问赵天宇的口味这件事都点出来了……
总而言之就是,“白露,你是太自私,根本没有学会当媳妇!”
我在一边听得是目瞪口呆,这些家务琐事,婆婆怎么全知道?我忍了又忍才说:“这些都是家务事,和他出/轨有什么关系?和他不看孩子有什么关系?”
“天宇在你身上得不到照顾和温柔,他可不要出去找其他人么?”婆婆依然振振有词,“夫妻矛盾,要从根儿上去找!”
我忽然觉得很无力,因为婆婆她的怪逻辑和赵天宇一样的,都是努力把话题转到有利于他们方向上来,加上我平时口齿也并不伶俐,于是我也无力还口。
见我不说话了,婆婆觉得自己胜利了,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白露啊,天宇那边我会再说他,以后你也多留点心,咱好好过日子啊!”
我还沉浸在懵逼之中,于是一直保持沉默。
第二天,失踪快一周的赵天宇终于露面了,他沉着脸坐在我面前:“我妈说你知道自己的错了,所以我来了。”
“我……”我想说我哪里有错,可看看在一边玩得正开心的鹏鹏,觉得不能在他面前吵架,于是依然不说话。
而赵天宇也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也只是自顾自地说:“我知道出/轨是我的不对,可的确是因为你太不上心了,而那个……她很能宽慰我,你知道,男人压力也总是很大的。”
说着话,他忽然给我拿出了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他说:“我们都改吧,日子还是要过的。”
我看着那条项链,那是我看中已久的,赵天宇平时对我还是用心的。我忽然有些小小的感动,加上鹏鹏看到爸爸,兴奋地笑啊跳啊!既然孩子那么开心,我那些委屈,都可以忍下去。
于是,赵天宇的这次出/轨,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化解了。他也没有拿出更多的保证,而我,也没有再提其他。
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了下去。
05
这天,赵天宇回到家,向我宣布,他一个同学拉他合伙做生意,投资不多,赚头很大。他已经把工作辞掉了,准备专心挣大钱。
“你就等着在家数钱吧!”赵天宇的声音里掩饰不住得意。
我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的,于是追问这个生意的细节。赵天宇模模糊糊说了几句,就不耐烦地说,你问这么多干嘛,和你有关系么?我又不用你出钱?
我说,这么大的事,总要商量一下。
赵天宇撇撇嘴,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找你商量的。然后他拿着手机不知和什么人联系着,就出去了。
我被他的一番话气得不得了,却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辞去了还不错的工作,投身到“创业”的大事中。
我不知道赵天宇之后生意如何,总觉得他要不忙得不回家,要不就躺在家里睡懒觉。当我向他要家用的时候,他就不耐烦:“你自己不挣钱么?怎么向我要钱?你要不要脸?”
我忍着气说,我挣不挣钱是一码事,他作为丈夫和父亲,应该交家用是另一码事。
然后他理直气壮地说,没钱!
从此后,整个家的费用,都是让我一人承担起来。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这天赵天宇回家,脸色很不好,第一句话就是问家里还有多少钱。我心紧了一紧,赵天宇很久没交家用了,我的工资承担着家里的一切开支,还要养育孩子,能有多少结余?
但我没正面回答他,只是问:“出什么事了?”
“我那朋友不肯分利润给我,说我投的钱太少。我想再往里投一些,然后他就会把钱给我了。”赵天宇告诉我。
我瞠目结舌,这是个什么逻辑?别人明摆着要坑你,你还往里继续砸钱,是嫌钱多了还是怎滴?赵天宇看我不说话,又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有没有钱?
“没有!”我直截了当,别说的确没有了,就是有,这明显是个坑,我还往里跳?“还有,你也别再和那个朋友来往了,他在坑你!”
赵天宇显然根本没把我的忠告放在耳里,他大概只是听到我那“没有”二字。于是他气得直哆嗦,说我和他不能共患难,我不出钱,有人出!然后他甩袖离去。
他还能找谁?无非也就是找他妈罢了!
我静静地搂着孩子,对这千疮百孔的婚姻,却是越来越绝望。
06
果然,婆婆晚上就登门了,表面上是看孩子,没说几句就开始指责我。
“天宇要钱,你为什么不给?”婆婆质问。
“这多明显是个坑啊,已经被骗了那么多,干嘛还要往里跳?应该及时止损。”此时的我,对婆婆尚且有一丝幻想,依然在劝阻。
然而婆婆却不以为然:“这件事我问天宇了,他也解释了原因,我觉得再相信一次吧!倒是你,这件事从头到尾不支持,也不给天宇钱,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气急反笑:“天宇给过我家用么?他管过鹏鹏么?他还知道自己是个丈夫是个父亲么?”
“那他不是没有钱嘛!”婆婆说,“有钱能不给你?他现在需要钱,你应该给他!这才是一个当媳妇的样子。”
我的内心,宛如被泼过了一盆冰水,冷得彻骨。我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是生育机器?是保姆?还是提款机?
从此,我不再过问赵天宇的任何事。我独自带着孩子,接送幼儿园,辅导班,陪他去玩。也不再和赵天宇沟通了,他回家,也只当家里多了一个人而已。
起初,赵天宇还是蛮享受这样的生活,因为他之前也总是觉得我唠叨他,管他的事。可时间久了,他明显有了怒气,回家摔摔打打,然而我依然压根不理他。
最终,他和我提出了离婚:“我们根本过不到一起去。”
这个结果,我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于是点点头:“那我们商量商量孩子和房子吧!”
“这些让我妈来吧。”赵天宇说完,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就离开了。
之后离婚协议的一切细节,都是婆婆来和我谈判的,一边谈她一边还指责我在婚姻中的不对。我不想和她说这些,直截了当说以前的事别说了,说事吧。
婆婆忽然心态崩了,她发狂一般说,我之前把儿子交给你,是让你好好照顾他的?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要是我和他爸以后不在了,天宇该怎么办?
婆婆这一番话,让我彻底看清了这一家子的面目——婆婆眼里的赵天宇,永远是宝贝。她呵护了他的前半生,后半生媳妇必须接手,否则就是自私,大逆不道;
而赵天宇,一边享受着妈宝被人宠爱的福利,一边又想着大男子的独立和权利。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惹出事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剩下的烂摊子有人解决。所以他才一再被人坑而不成长。
这样的生活,让人无比绝望。
最终,我和赵天宇离婚了,孩子归我,房子我也没做太多要求,把我付出的给我就行了。至于妈宝男赵天宇,我把他还给他妈妈,愿他们此生,相亲相爱。
这种人家,我要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今后的人生,才能真正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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