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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是从来都不过父亲节的。
因为感情的释放和宣泄,从来都是一件危险的事。
---浅斟写在父亲节后
在我的认知里,父亲至少在人生中树起了三座里程碑:结婚,生子,下岗。前两件并不在我的记忆里,至于第三件,也只剩下一些微薄的印象。
那时候的父亲比上班时候更忙,干过个体,跑过运输,也曾经从烟台老家贩来一种叫“红富士”的苹果售卖。我曾经在一个寒冷的冬天,看到了裹着绿色军大衣,瑟瑟发抖的蹲在路边的一堆苹果旁。幸好那时候的我还不懂什么叫心疼,我只是挥了挥手,给他打了个一个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招呼。我能够见到父亲的时间越来越少,很多时候我都会孤零零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昏昏欲睡,然后等着一个有力的臂膀把我抱到床上。从沙发到卧室,从抱起我到放下,大概十秒钟。但只有经历了这十秒钟,我这一天才算完美,我才能安心的睡过去。
大学期间,我也忘记了为什么会从千里之外的成都突然归来,只记得事先没打招呼,30多个小时的火车,回到家中已是正午。他开开门,看见是我,很是意外,楞了好一会。我走进去,随手把行李放在客厅,眼睛瞟了瞟他还没收拾的餐桌。馒头,咸菜,没了。
“怎么就吃这个?”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那年汶川地震,我和同学去绵阳的灾区做志愿者,自以为也算是和灾民同甘共苦了,可也不曾吃的这般简薄。“你妈中午不回来,我一个人凑合凑合……”父亲尬笑着说,生怕我不相信,还补了一句,“我们晚上吃的好。”
那一刻我想,哪怕他吃的是前一天晚上的剩菜,我都信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寄生虫、吸血鬼,不停地蚕食着父亲的坚强和伟岸,直到把他变成一个满脸皱纹、一无是处的糟老头,然后再狠狠的嘲笑他、嫌弃他的固执己见跟不上时代。
现在想想,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提的要求,父亲总会尽力满足。而随着我的成长,越来越多的要求和经济有关,但他依然没有拒绝过我,一次也没有。得到满足的我应该也会很开心的笑给他看,他一定很喜欢看我笑,以至于忽略了隐藏在我这张笑脸之下的那份丑陋的贪婪和自私。
最近这些年,我试着、也慢慢学会了让他少做点事,学会了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话,学会了站在他的立场思考问题,却依旧没学会怎样让他过得幸福一些。
对于幸福的定义,我们似乎还没能达成一致。
现在,我正在学着做的,是用一种巧妙的方式,接受他的好意和付出,但不让他太过劳顿。让父母不变老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们觉得自己还能帮上你吧。
如何抒发对他们的感情,也一直是让我困扰的事。那么,百般纠结之下,我做了一个决定——就为你歇斯底里的唱上一首歌吧。、
03:07《给你幸福》
在肩膀酸痛的时候
在头晕目涨的时候
在感叹自己再也熬不了夜的时候
在唏嘘鬓间多了几缕白发的时候
不妨让自己歇一歇吧
在我学会叫你爸爸的时候
我的幸福就已经开始了
现在
我要拼尽全力
让你幸福
请你再等一等
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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