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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峰,生活在杭州已经三年了,最近又搬家到新小区,继续租房。夏末秋初,熟悉的城市啊,陌生的角落里,可能对于我来说,唯一不变的只剩下水涨船高的租金了吧。
记得那是一个不错的傍晚,微微有一丝凉风,开始沉下来的天空,尚有一抹懒红撇撒在远处。我走出小区大门向着北边走走,这边是小区较为热闹的地方,心里想着既然安定下来了,就开始融入吧。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果然每个小区还是少不了大妈们的广场舞,这首《荷塘月色》响起的时候,我刹那间竟然感觉有些许亲切。就在这个小区水果店前的平台上,平台不大,正好够30多位大妈展示自我,这些大妈有些还有统一的舞蹈服,看样子广场舞也在日趋专业化啊。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神扫到了一个十分不协调的身影,说不协调倒不如说是格格不入,在那边角位置有个穿着T恤、牛仔,绑着一个丸子头的“大婶”也正轻快的蹦跶着,从她的节拍和律动可以看出她也是一位专业的广场舞者,但是她的旋转更像是一头小麋鹿,蹦跶着好似寻找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轻快旋转着的她,指间流转,我仿佛感受到了百果缤纷的味道,曾经有个人告诉我,如果有个女孩带给你美好食物的气味,那么千万别错过了,因为这个女孩肯定符合你的胃口。
于是我不再犹豫,穿花引蝶来到第四排第二列,“咳咳”我说“Hi,姑娘家年纪轻轻咋来这里施展拳脚啊,你这是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啊”
丸子头没理我,轻轻一个翻手,又曼妙地旋转了270°,差点没把我扫了开去,再次回转的时候,她说:“小伙子相貌平平咋到这来寻花问柳么?您这也是滞后了多少青春岁月啊”
“额……其实我想说的是你跳得确实不错,而且还独树一帜”
“嗯,谢谢”丸子头往前蹦了下,又稀溜一下撤回,略带着喘息:“我那个,其实想说的是今晚啊,月色不错,您的评价吧,谬赞、谬赞”
“月色……这不是没月亮啊”
“是啊,您这不还杵在这儿呢么,咋还不上天呢”
我:“额……”
几天后,我正掂着盒饭往回走,“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忍不住慢下了脚步”,舞曲开始有韵律的扩散,这次的丸子头换了一身行头,却还依旧像小麋鹿那样蹦跶着,我知道我的口味还没变。
我悠着走过去:“嘿嘿,巧啊,还跳着呢,看样子你会的舞曲挺多呐”
丸子头这回先是斜了我一眼,顿了会说:“今天不赏月了吗”
“赏啊赏,别人的月儿可能会如影随形,我的明月可近在眼前”
“噗,回去预习的开场白?”这是她第一次对着我笑,笑靥如花。
我也轻松了下来“预习是没有的,可能这些天辗转不眠,复习得比较通透吧,要不分享下广场舞吧,我也畅享下未来的退休生活”,那天的后来,我和我的盒饭开始了美好的广场舞版华尔兹。
又到了周三,在这小区门口,三三两两的小屁孩疯也似地跑来跑去,我感觉不再有原来的陌生感,我期待着夜幕降临,期待乐符再次在空气中流转。
“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你的家在哪里,我会带你……”每次见到她,她都踮着相似的舞步,而每次又与众不同,今夜是一袭深蓝连衣裙,随着韵律泛起涟漪,只能说在大婶大妈的努力衬托下,不可方物。
“跟你商量个事呗,后天广场舞起来的点,你有空吗?”
“嗯?怎么,悟出些什么了?”
“对于舞蹈,天赋有限,我想问的是,对于你,是否有时间去看看同样喧嚣的电影,去品尝美好的食物”
小丸子顿了下,但她没有停,白皙而柔软的手向前探去,青筋在手腕里平静地躺着,过了会,她说:“看到前头右手边领舞的阿姨了吗,她是我妈,后天答应了她逛公园,而且平常也都是她把着我的饮食起居哦,你去问问她吧,对了,顺道问问她,下一支曲子是什么,后天的事,她的回答就是我的答案吧”
我从没想过,未来丈母娘的考验会来的那么突然,只能暂时整理下仪表。
丈母娘着一身艳红针织衫,配着黑色裙子,我想着要不要说些风韵犹存,老当益壮之类的漂亮话。
现在的我差不多已然是第三个领舞者了,只是肢体有点僵硬:“阿姨,你好,打扰下”
丈母娘没有停,斜了我一眼,转了270°,转回来的时候说:“啥事啊?小伙子,有事就说吧”
“阿姨,后天我想着跟你女儿去对面商厦里吃饭,想征求您同意”
“嗯?吃饭哦,呐,她就在前面水果店里,你自己去问她就行”边说边指向水果店的女儿,那是水果店老板娘。
我转回头,蓝色涟漪已不见了踪影,一时间我有点无法自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当我开始背身向小区门口走的时候,也不知为了什么,脱口而出问了句:“阿姨,下一支是什么歌”
“哦,下一曲么,《粉红色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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