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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给大家推荐一部电影《过春天》。
这部电影拿下了2018年的平遥国际电影展的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奖,也被多伦多国际电影节选为开幕影片,还入围了2019年柏林国际电影节新生代单元。
虽然导演白雪是第一次拍电影,几位主演也都是新人,但却拍出了一种超出想象的成熟。你定会被他们的实力所惊艳。
这部电影的片名很特别,什么是过春天?这句话对于非粤语地区的人有些难懂。
在粤语里,过春天就是渡过难关,即「过倒海你就系神仙」,意思是能蒙混过关你就牛了。
这个词是水客之间的行话,意味成功通过海关。“水客”现在这个概念现在比较模糊,如今他们摇身一变,改头换面叫“代购”。
这样解读倒是很符合电影《过春天》的内容。
导演白雪对"过春天"有另一种解读,她说:“这个名字符合孩子的成长经历,因为每个人成长的过程中都要‘过’这么一个东西,有点诗意和惆怅。”
电影围绕一位在深圳生活、拥有香港户口的少女刘子佩展开。
她是许多香港学生的缩影,在香港上学,在深圳居住,每天在皇岗口岸之间来回出行。
身处在两座中国的发达城市之中,上学的过程却像山区里面的孩子一样跋山涉水。一个16岁的孩子,每天在人来人往之间往返于城市之间,塞着耳机背着书包。
所以在电影的开头,她匆忙奔跑,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赶上了香港地铁。
佩佩从小父母就分开了,她跟着妈妈住在深圳,而爸爸在香港有自己的家庭。
一边是日夜打麻将、没有稳定生活来源的妈妈,一边是操劳到深夜、没空管她的爸爸。佩佩貌似有两个“家”,实际上,她不属于任何一个。
但她并没有因此沮丧,像一只快乐的小鹿,在两座城市的人行道上奔跑。
接下来的镜头,是她和好朋友Jo。
两个人嘻嘻笑,非常有默契讲悄悄话,胡编谎话给老师请假。
下课时她们在校园里赚钱,Jo负责宣传,佩佩负责帮同学手机贴膜。她们默契,不必说什么就理解彼此。
后来,她们俩在天台上相谈大笑,这个场景拍的特别青春阳光。两人约好了,一起去日本。香港不下雪,两个少女想在圣诞节,去日本看富士山的雪景。只是,佩佩没有筹集够钱。
南方人对雪太好奇了,太想知道是什么,就是一种向往,生活永远在别处。
“你看!是雪啊!”Jo在学校天台上畅想着,她们在富士山脚下的旅馆里泡温泉,佩佩听得入迷。
16岁少女散发对未来懵懂却并不完全天真的向往。
佩佩很有自尊心,相比家境殷实的Jo,她下定决心想办法赚钱,和Jo共同实现看雪梦。
放学后她到一家饭馆打小时工。当提着两大袋餐桌残渣的垃圾袋到饭店后门。
乞丐不怀好意一句“新来的?”
无家可归的人在这里随意躺着,对垃圾的臭味浑然不知。
这是这个城市黑暗的一处,残酷的现实。
这天晚上,她去找她父亲。
静静地在父亲工作的地方等待。
这个地方,是香港璀璨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只有微弱小光,白惨的那种。
她等了很久终于等到父亲,父女俩每次见面只能匆匆聊两句。
“拿了钱不要告诉你妈妈...”“大吉大利。”
保持着体面的疏离。
佩佩在父亲这里领了钱以后,又离开。
这里是导演埋下的伏笔。这是佩佩内心深处最痛的东西,她把自己对家庭封锁起来,向外寻求自由。
深夜,她再次回到口岸这一边的深圳。
母亲深夜依然与客人打牌。她随意地喊喊“女儿回来了。”佩佩也随意点点头。
她是个陀螺,每天兜兜转转。穿着白色衬衣和及膝裙子,转来转去。
打破她这循环生活的,是在过关口时,一位男子在海关警察询问后疯狂奔跑,迅速经过她身边,将一个黑色袋子扔进她怀中。她被吓住了。
强忍住好奇心,她回到家,迫切打开黑袋子。才发觉,这里面装了4部iPhone。
她喜悦又害怕。
她缺钱。她急需要钱去日本看雪。
突然她的电话响了。是Jo的新男友阿豪打来的,这批货正好是阿豪的,原来阿豪是一名专职水客。
就这样,她稀里糊涂帮水客带了一次货,佩佩发现,带一次货赚的钱,比她拼命打工贴膜加起来都多。
他们的工作就是将最新款iPhone带过海关,过了海关,到了深圳转手卖,就是过春天。
佩佩第一次知道了过春天的好处:过春天就有支票。
由于她身份的特殊性,她可以在深圳香港随意穿梭。她在那个“水客“的仓库里,很快获得了老板娘的重视。在这个意想不到的领域,佩佩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自信,在她脸上看得到成长中的女孩努力为自己寻找的肯定与认同。
当然因此,她也获得了不菲的利润。从此,佩佩一次次地踩着生死线冒险“过春天”。
每一次“过春天“都是胆战心惊,铤而走险。
某一次,她从香港地铁下来,手机不慎划入轨道。事后发现后,她疯狂奔跑。
穿梭的地铁,镜头摇摇晃晃,我不由得为她的性命安全捏一把汗。
幸运的是,她捡回了手机。恰巧,当她回头,看到远方玻璃窗那一边的父亲,父亲和家人在吃饭,两人透过玻璃对视。
后来父亲和佩佩一起吃饭,父亲出去抽烟,镜子里的影子好像是和佩佩在一起,但是其实并非如此。
电影里面通过镜头语言非常好的展现了佩佩作为私生女与父亲的这一层不可逾越的关系。
它似乎存在,但是却永远不会被承认。
因为"水客"的身份,佩佩和阿豪走得很近,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对阿豪产生了感情。因为她和阿豪是同路人——都同样渴望着金钱给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不知所措,两个人相互徘徊在若隐若现的暧昧里。
直到被Jo发现,两个女孩的关系因此破裂,她们的友情就如同那两张被撕碎的机票一样难以拼凑复原。
后来,佩佩和阿豪企图脱离走私团队,自己做水客,两人孤注一掷地在身体上用胶带绑上手机。
“有多少绑多少。”佩佩对阿豪说。
那个瞬间,佩佩和阿豪,像一对亡命天涯的人,被命运绑在了一起。
一圈又一圈,从腰部,到腿部,都缠起来。
事实上,这一幕拍的很暧昧,昏暗的灯光,红色绿色辉映。这里是将两人的内心通过色彩展现,非常安静,只有撕扯胶带声。这里是压着来拍摄,将角色的紧张情绪用细节来展示出来。
这一幕,是暗涌,同样饱含情绪。
只不过,这一次两人一点也不幸运。被抓了。
警察从天而降,本以为要生离死别的阿豪仅仅流了一滴鼻血,撕下身上缠的手机这一行为也戛然而止。所谓的春天,始终没能过去。
佩佩没能去日本看雪,Jo也已经离开了香港。
这次“过春天”失败后,佩佩被妈妈领回家,她终于和妈妈达成了某种意义上和解。
全片最后一场戏放在香港飞鹅山,母女俩站在山顶,妈妈感叹:“这就是香港啊。” 是啊,这里与她之前误解的香港不一样,就像经历了各种误会之后终于走进了女儿的内心世界。
在这里,佩佩笑着,低头喃喃“香港下雪了。”
其实香港怎么可能下雪,这不过是佩佩的幻想。无声的雪滑落,是佩佩的成长。
想法
我作为一个深圳人,对这部电影讲述的故事深有体会。我身边有许多像佩佩这样的香港人。由于他们的父母有一方不是香港人,这样的孩子被称为“单非”。他们的身份是特殊的,在深圳是非深户,不能顺利接受深圳的义务教育。虽然是香港户口,由于各种原因,不能住在香港。
所以这部电影让我惊喜的是,它能以平视的眼光去拍摄深圳香港两地。没有抬一贬一。而且很真实展现了广东地区的烟火气和价值观。深圳和香港小孩从小就是在这样一个商业社会里长大,赚钱是第一出发点。就像电影里的刘子佩,崇尚草莽和个体奋斗。
在我看来,《过春天》不仅仅是一部电影,还是一部纪实作品。导演用十年时间准备电影,讲述了这样一个在社会上拥有尴尬身份的人物。这部电影最好的地方,是结尾没有强行安排佩佩这样的孩子融入深圳或香港社会,它只是在客观讲述这样一个孩子是如何在两座城市生活下来。
佩佩她倔强果敢,像野草,从夹缝里面钻出来,很倔。她每天来回奔波于深圳和香港之间。带着倔强和好奇,奔跑着穿过兵荒马乱的青春,穿过无数路口,穿过暗流涌动,最终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大人。
最后说一下,这部电影有两个特殊的意象:
鲨鱼和雪。
鲨鱼,象征未来和自由。而雪,洁白,无暇,却不可能飘落在温暖的香港。
却只有在某个特定时刻,无声的雪,才悄然飘落,静静飘落在这个孩子青春的幻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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