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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首城北四十五里,有个孝帽子郭庄。猛一听这个名字不大雅,实际上这名字还有段光荣历史哩。
咸丰年间,捻军盟主张乐行,外号张老乐,在雉河集揭竿而起,杀富济贫,斩赃官,除恶霸。这年,他们来到界沟集以后,在陶庄湖扎下大营。
离郭庄不远有个龙寨,这座寨四面四个寨门,四角四个炮楼,一圈是三丈高的寨墙,墙外围着两道寨海子,寨墙上守兵林立,枪刀耀眼。张老乐看罢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暗暗说道:此寨难破呀!又一想,早就听说此寨恶霸甚多,除本村的四十八户财主外,别处逃来的也不在少数,不破此寨,不能为民除害。想到这里,令旗一摆,命令将士们攻寨。
这龙寨虽说不大,倒也难攻。债主名叫龙大头,这家伙为人奸诈,外号三曹官,不知坑了多少穷苦百姓。他听说捻军要来,就联合寨里寨外的财主,强迫四乡的佃户前来守寨,依仗着寨固墙坚,粮多人多,就夸下海口:“捻子胆敢打龙寨,来着容易走着难!”看看捻军就要攻上来了,他命令弓箭手放箭,火炮手放炮,直打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捻军看看攻打不上去,就退了下来。一连几次进攻,未能破寨。龙大头在寨门楼上更是洋洋得意。
张老乐看看几次进攻未能破寨,倒伤了几十个弟兄,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当时正是三伏天,将士们又热又累。这时候,手下的一名小将说道:“盟主,这小龙寨,几炮就轰为平地,何必劳力烦神,干脆把咱们的无敌神威钢管炮拉出来,给他们个片甲不留。”“这,这……不可!”张老乐摇了摇头说:“虽然有很多财主,但还是穷爷们多。咱捻军就是要打富济贫,除尽不平,决不能伤着咱穷爷们了。”说完,便命令将士暂停进攻,围而不打,待商量后再定破寨妙计。
再说这守寨的寨丁中有个名叫郭长河的佃户,家住在龙塞南边一里半地的小郭庄,家中兄弟二人,弟弟叫郭小河,平时给龙大头种地。这次都被逼来守寨。郭长河在雉河集打过长工,捻军弟兄救过他,见捻军没攻开寨,又伤了不少人,心中暗暗着急,就想出个点子帮助捻军。
当夜,郭长河从寨墙上放下一根绳子,偷偷溜出寨去,扎猛子过了寨海子,直奔捻军大营,见了盟主张乐行,谢了捻军当年救命之恩,表示要帮捻军破寨。张老乐心中大喜,召集各路捻军头目,商量出计策。当夜,郭长河又偷偷返回龙寨,按计行事。
第二天一大早,只见捻军拔旗起灶,准备撤兵。有家丁将此事报给龙大头,龙大头暗喜道:“捻子啊捻子,也不过如此,我这小阴沟嘴子也能翻你大船呀!”但又恐有诈,便命令家丁:“继续严加看守,寨门不准开放。”但守寨门的兵丁一看捻军走了,都松了劲,纷纷到寨里歇乏。
没多大会儿,但见一群人抬着一口白茬子棺材,戴着孝帽子哭着走过来了。守门的家丁仔细一看,原来是郭庄的佃户,走在前边是郭长河的弟弟郭小河,只见郭小河走到守门的家丁龙三跟前说道:“三爷,俺哥今儿半夜的个急症死了,让俺埋出去吧。”“不行,寨主有令,不准开寨门。”龙三恶狠狠地说。
“这大热的天不埋出去,马上就会臭的。再说这霍乱可是传染的病,要是大家都惹上了,要得大家瘟呐!”送殡的人都七言八语地乱说。
龙三一听说惹人,又看看捻军走远了,打量着无妨,就捂着鼻子,命家丁开门,让他们快出去。说来也巧,刚到寨门底下,就听棺材绳“嘭”的一声断了,抬棺的赶忙放下棺材调理绳子,就在这时,只见寨门前边不远的秫地里“唿”地冲出一支人马,“捻”字大旗迎风招展直奔寨门而来。龙三想要关门,棺材正好在那里卡住,寨墙上的弓箭手、火炮手也都下去歇着了,哪能有阻挡。捻军“哇”的一声冲进了寨里。这时,寨里的穷爷们都顺手从怀里抽出块白布顶在头上,捻军队伍看见顶白布的就放过;看见没有顶白布的,就手起刀落,给他个脖儿齐。不到一个时辰,寨里的老财都完了蛋,龙大头两腿一伸,找他姥去了;寨里的穷爷们倒是一个也没伤着。
破寨之后,捻军就把寨里的钱粮都分给了穷苦老百姓,连分三天才分完。老百姓都高兴得眼过年一样。后来,人们为了记住郭长河兄弟和郭庄的穷爷们为大家办的好事,就把郭庄叫作孝帽子郭庄了。
资料来源:《界首民间故事集》
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15年5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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