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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拉丁》中,几个主人公似乎有着相同的性格——他们都深深地感受到了地位对自己的束缚。阿拉丁生来就是小偷,想娶公主,但他不是王子;莫莉生来就是公主,想当苏丹,但她不是男人;精灵想逃避奴隶的命运,但他不是人。恶棍贾芳也完全分享了这个不争的梦想。他靠自己的努力当上了首相,却发现世界上还有一个只有他的努力和才干才能触及不到的地位,那就是只有血的王位。如果他想打破这一限制,篡位似乎是他当时社会环境下的唯一选择。在电影中,贾芳和阿拉丁都是从底层来的,他们都是技艺高超的小偷。贾芳似乎是阿拉丁的阴暗面,他被误导,被野心所俘虏。然而,真正的问题并不是贾芳是一个反派,而是他不可能是一个反派,否则电影就会陷入一个完全的逻辑结。试想,贾芳当政时,如果不想侵略国家,而是像爱子一样爱民,领导班子有没有理由阻止他篡位?不,因为贾芳所追求的基本上和领导班子是一样的。为了避免这种矛盾,编剧不得不安排贾芳不合理的强烈野心和邪恶目的,使贾芳的角色变成脸谱和低智商。是的,他不仅是个坏演员,而且是个小丑,尽管他和领导班子有同样的意图。剧作家似乎批评了贾芳的野心,但同时也污蔑了贾芳的要求,因为剧作家不能从当代的角度回答这样一个问题:贾芳为什么不能篡位?
不篡位有很多原因,比如说当时是封建帝制时代,篡位是违法行为,但在当代观众看来,这种篡位可能是因为一种对阶级的反叛,一种对命运的抗争,当代价值观赋予这种古老的反叛以新的合法性。
迪士尼公主电影的弊端来了——如果你试图在封建语境中用新的价值观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如果你想赋予主人公追求平等和自由的灵魂,你必然会陷入这样的矛盾之中——如果自由属于主人公,它一定属于所有人,如果主人公能挣脱一切枷锁,那恶棍就没有理由不去——事实上,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那些对自己的位置不自在的人。进一步的推论将变得更加可怕:如果公主可以成为苏丹,阿拉丁可以成为王子,那么每个平民都没有理由不这样做。影片中所倡导的当代意识形态最终将导致公主赖以生存的古代封建帝制的崩溃。
我们也可以说,贾芳的黑化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在帝国体制下,他毕竟没有一个明确的王位。他不会像公主那样幸运地赢得苏丹的仁慈投降。公主登上王位的结局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鼓舞人心——她的力量是被传递的,而不是被夺走的;她获得王位是一种祝福,而不是必需品。如果父亲不仁慈,她只能像贾芳那样在这里停下来。莫莉的登基似乎是对贾平凹暴乱的一种惩罚。老苏丹几乎对贾庆林说:“我能给,你不能抢”,实际上,在现代语境下,真正的民主和权利应该永远来自自下而上的攫取,而不是自上而下的派系。电影中看似“合法”的待遇,在现代价值观下,恰恰是“非法”的。为了避免夺权的暴力一面,编剧再次选择回避这个问题:如果老苏丹拒绝让权力?
迪士尼公主电影的肤浅在于一方面追求政治的正确性,另一方面也应尽一切可能避免尖锐的政治问题,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会导致公主电影本身的根基崩溃。
从根本上说,“公主”一词最初浓缩了两种最强大的旧意识形态,一种是封建帝制相对民主,另一种是父权话语相对妇女权利。因此,对于迪斯尼来说,在当今意识形态下能够被接受的真正的公主电影只能是一种“去公主”和“反公主”的电影。摘掉王冠,除掉王子,在民主革命之前改变你的生活。只有这样的公主才能让观众满意,但这肯定会让“公主”这个概念本身变得与众不同。可以说,迪士尼越是追求政治的正确性,就越鼓励观众从当代政治的角度审视这些生活在封建帝国的人物,最终会对影片在现实政治问题上的软弱和回避感到失望和愤怒。如果你也厌倦了迪斯尼电影中的女权主义和政治正确性,你可能不会对政治正确性不满。你只是厌倦了电影不断地用浅显的政治正确技巧来掩盖和模糊我们真正需要看到的政治问题。
回想起来,在阿拉丁唯一有趣的一出戏就是贾芳擦着灯,向精灵许下成为苏丹的愿望。经过深思熟虑,“当苏丹”的愿望如何才能合法实现?是把他身上的血变成王室的血,还是修改法律让平民也能参与王位的争夺?影片中的待遇可以说是非常抽象的:一阵风吹起,老苏丹头上的帽子(皇冠)被卷走,贾芳穿上一身皇帝的长袍,自诩:“我是苏丹!”。魔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如果精灵们重写了他的王位要求的合法性,为什么领导小组可以无视这种合法性,而不认同他的苏丹身份?如果他只是换了衣服,他和一般的篡位者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他需要魔法?
更有趣的是,将军甚至在公主的劝说下,开始思考“国王的合法性从何而来”的问题,最终决定逮捕现苏丹(贾芳)。在这里,人格和美德似乎被解读为国王合法性的源泉,因此不相容的贾芳可以被禁止。所以问题是,如果这个解释是合理的,贾芳认为老苏丹无知,想取代他,这不也是合理的吗?正如电影中一次又一次发生的那样,编剧再次滑过了国王合法性的尖锐问题。事实上,国王的合法性从来都不是来自他的能力,帝国制度终结的原因从来都不是因为皇帝不够爱人民。真正的答案可能在被风吹走的帽子上——国王是国王只是因为他戴着那顶帽子,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迪斯尼公主电影的幼稚之处在于,它仍然希望找到一个合法性,以便国王公主的故事能够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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