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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说好的誓言不过是说说而已
大学毕业典礼的前两天,米萱突然失踪了。
袁越找了两天,也没有丝毫踪迹和线索。没人知晓她去了哪,也没人知道她为何失踪。她就像盛夏里的彩色泡沫,消失得无隐无踪。
米萱曾说过,她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年幼时在孤儿院,后来被一家好心人收养,高中开始就住在学校里。
袁越认识米萱是在三年前,那是他最落魄的时候。虽已子承父业,工作一帆风顺,但家庭和感情却是乱七八糟。缘由很简单——爱慕虚荣的妻子背叛并且离开了他。
那时的米萱还是大二学生,经朋友介绍认识,在袁越身边兼职助理,没课的时候到公司帮忙整理文件或照顾身体不佳的袁父。
并没有很漂亮的米萱,有着一颗单纯美好的心,她的温柔和善良,简单和贴心,都深深的打动着袁越。时间久了,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米萱消失,袁越就像是一只抓了狂的狮子,越素手无措就越是不安,越是难过就越是害怕。明明说好待她毕业他就去她养父母家提亲,他要娶她。也说好会永远在一起,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2.他和她只剩下那张红色的结婚证
浑浑噩噩的一周。袁越在酒吧买醉,但却更加清醒。他在酒店过夜,不愿回家触景伤情。可笑的是这日复一日的心情,一幕幕的场景似曾有过。
清晨,袁越从酒店的双人大床上醒来,一夜宿醉后头痛欲裂。感觉仿若被一股灼热的目光注视,转过身便看见一张不能再熟悉的鹅蛋脸。
本该是理所应当的拥抱和亲热,却情不自禁的蹙眉,迅速坐到床边,拾起地上的衣裤,利索穿上,与女子保持距离。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媚声轻笑:“昨晚你带我来的,你忘了?三年了,你还是老样子,每次都把我弄得有些疼。”
女子的肩上与脖子上是清晰可见的吻痕,暧昧的记录着昨夜的一夜缠绵。
袁越头痛得有些难受,却隐约记起昨晚的经历。他跟过去的一周一样,下班后在酒吧里闲着。深夜的酒吧有些嘈杂和人声鼎沸,乌烟瘴气中他已是醉意七分。模糊中看见熟悉人影站在他身边,替他结账,然后一同到了酒店。或许是身影太过相似,他竟把她误以为是米萱。
一夜缠绵,他带着心中的愤怒,粗鲁的寻欢,霸道的占有。
“你不该回来。”袁越声音很淡,不带感情。确切的说,他和她曾经的感情早在她的背叛和离开时,变成了子虚乌有的东西。
六年前,程娇还是个耀眼奋发的模特,她拥有让很多女性都羡慕的婀娜身材和精致鹅蛋脸,忙碌在杂志平面、T台、车展之间,闪耀着属于她的五光十色。六年前,两人一毕业便结婚,彼时的袁越虽还未继承家业,但前途也是无可限量,重要的是他真心待她。
结婚三年后,他在娱乐新闻报上看见她竟和娱乐圈大腕偷欢在床被偷拍。紧接着,她便决然的递上离婚协议书,然后离开了家,朝着她的梦想,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是我丈夫,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程娇一副骄横模样,让袁越念起米萱。想到米萱的突然离开,袁越很是气恼:“别忘了,我们已不是夫妻。是你说的离婚!”
袁越看着程娇,她还是跟三年前一样,一点也没变。美丽,妖娆,动人。
可袁越知道,三年的时间还不够长,不足以让一个人的外貌发生太多的改变。但,三年的时间,却足以让一个人的心发生巨大的改变。
原本轰轰烈烈的爱情,原本至死不渝的婚姻,终会在三年漫长的岁月里,如同北极冰川一角,慢慢融化。
如今剩下的,没有改变的,还能证明这段存在的婚姻和逝去爱情的东西,就只剩下那一张红色的结婚证。
3.不该回来的和该回来的
如今在袁越心里,程娇回不回来已不再重要。她是他的过去式,尽管那张红色的结婚证还在,但他对她已没任何感情。
袁越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管,只希望尽快找到米萱。他就不明白了,米萱为何会突然离开他。难道那些挂在口中的爱和说好的执手到老,就这么的容易扔掉?如同一张废纸。
当初程娇也是抛弃了许诺好的海誓山盟,抛弃了说好的不离不弃,为了一己私欲,为了一个可以支撑她梦想和追求的男人,抛夫弃子。他甚至不明白程娇为什么会回来,难道那个有钱有权的男子不要她了?还是她厌倦了那个浮华世界里的虚荣外表。
走出酒店,清晨熙熙攘攘的街道让这个城市看起来别样的安静。
一个年轻的身影站在街边,眼里尽是悲伤和绝望。
袁越站在酒店门口,望着年轻女子,目光里充满着畏惧。倒吸一口凉气,快步走了过去。米萱怎么会在这里?怎么知道他在这里?袁越心乱如麻。
啪。
一个巴掌利索的落在袁越的脸上,不重不轻,却硬生生打出了内心的绝望。她以为只要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一切就都还来得及。可是,他还是背叛了她。
“我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我以为你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我错了。”
眼泪从眼缝隙间滑落出来,滚烫滚烫的从脸上划落。米萱觉得,虽然她的人生有很多的情非得已,但是她以为,她可以为了袁越,努力的改变这些情非得已。却没料到,袁越不给她改变的机会。
袁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甚至原本想要的要质问米萱为什么要突然消失,也都变得无力说出口。
“我在这里等了一夜。从你和程娇走进去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这里。袁越,你有那么缺爱吗?我不过就离开一周而已,你至于去找个女人来解决你的寂寞吗?”
米萱不留情面的话刺伤着袁越,也伤了袁越的自尊心。他想告诉米萱,昨晚他喝醉了,误以为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可是,什么都来不及说,米萱就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我恨你,袁越。”米萱红着眼睛,说得斩钉截铁。
看着米萱离开的身影,袁越很是难过,也很是委屈。从头到尾,她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从头到尾,她都不愿听他说一句话。
4.戏里戏外都只是一场闹剧
程母打电话给袁越,让他回家吃饭。袁越心知肚明,程母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无非就是因为程娇回来了。
程娇没有父亲,在她离开的这三年里,袁越时常都会去看望独自在家的程母,尽管他心里还埋怨着。但或许是因为怜悯程母,或许是因为曾经唤过一声“妈”。
袁越没有拒绝程母。
晚饭后,程母说起让两人复合的话。语重心长,婆口苦心。说了很多,从傍晚七点说到夜里九点。袁越不想伤老人的心,但却无法接受这重来的婚姻。唯有婉转回绝,态度和善。
程娇终究是耐不住性子,怒言相向:“袁越!你够了!好听的话谁都会说,难道你就没有点儿破事吗?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圣洁高贵,我不在的这三年,你难道就守得一身清高吗?”
袁越的好性子也被程娇的骄横给磨掉了,讽刺:“我是没有多么的圣洁高贵,也没有多清高。但是至少我没对不起你,我也没在我们还是夫妻的时爬到别人的床上去。你呢,你躺在其他男人身下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既然对你来说荣华富贵胜于一切,你又何必回来?”
自己破事被血淋淋的掀开,程娇倍感羞愧,也是无言以对。
“难道你跟米萱就有可能吗?你别做梦了!米萱不会爱上你,你休想跟她在一起!”程娇一时气急,话说出口就已后悔三分。可若她终归无法回到他的身边,她宁可破罐子破摔。
她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袁越震惊,蹙眉,神色犀利。
那天米萱在酒店门口提到程娇时,他就觉得奇怪,米萱怎么知道程娇。但那时心情太过低落和愤怒,以至于没有在意这个小细节。但刚才程娇的话是什么意思?
程母惊慌着拉开程娇,低喃指责着程娇说话太过冲动。袁越更费解了。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思绪太过凌乱,不解的事情太多,袁越全然不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程母与程娇的拉扯和支支吾吾,袁越看得是又急又怒。
程娇情绪激动,不顾母亲的拉扯,直言相向:“你以为米萱就很干净吗?她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狗!我妈让她去勾引哪个男人,她就得去,你也不例外。”
程娇嘲讽地笑了起来,“你还不知道米萱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吧,呵呵,是我妈让她去勾引你,避免你爱上别人,为的就是等我回来!如今我回来了,她就该滚了。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吗?别痴人说梦话了!哦,忘了告诉你,米萱是我妹妹,捡来的妹妹。”
5.没有谁应该屈服于现实和生活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场梦。梦里繁花似景,梦外真相扑朔迷离。
从知道真相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天了,袁越仍未从真相里回过神来。他隐约记得米萱失的前段时间对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我爱你,是真的爱你,可我怕命运不眷顾我们。如果有一天,我情非得已的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那时候袁越以为米萱又犯二煽情了,并没不在意。
原来所有的事都有先兆的,只是我们常常在不经意间忽略了这样的先兆。
袁越的脑子嗡嗡作响,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觉得自己的脑子没清醒过。
或许,米萱失踪后突然回来的那天清晨,她就想告诉他这些真相,只是他错过了她要说的话,她的回来是见证看见了他对她的背叛,然后留下一句“我恨你”。
袁越苦笑,难道这就是米萱所说的命运,他们的命运吗?还是说,每个人身上都有解不开束缚着我们的宿命。可是,他不信上帝,也不相信所谓的命运。
一个人的努力,终将会改变自己的生活和未来。
终于,在袁越起诉离婚的前夕,程娇答应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同时,袁越去警察局报了人口失踪。
半年后,某酒店的婚礼上,身着红色小礼服的女子挽着心爱男子的手臂,手里拿着酒杯,一桌挨着一桌的敬酒。酒杯里装的是白开水,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宜喝酒。
米萱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半年前她离开袁越后就发现自己已有身孕,她迫不及待的回来想要告诉袁越,却眼睁睁的看见袁越与程娇在一起的一幕,而她也只是再一次的选择离去。只是,当袁越再次找到离开的她时,她就已经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不管是关于他和程娇的,还是关于她那些荒唐青春的,都过去了。
未来的虽无人知晓,但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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