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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老天开眼,让我们在明月的照耀下过了个中秋节,之所以感到珍稀,是因为我们有句老话:“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每逢过这两个节令的时候,总会变天,多数是阴雨雪,难以见到明晃晃的月亮,起码在我的记忆中是这样。
但从月亮运行的规律讲,最满的月亮一般出现在十六,而不是十五,特别是晚饭后,红红的月亮出现在东边树梢的时候,那真是大如盆、圆如轮,动人心魄。等到月上柳梢头,就变得越来越小了,但却把清辉洒将下来,天地间一片通彻澄清。天是蓝蓝的,扯着几丝云,银色的月亮挂在蓝天上,上面的桂树和吴刚看得分明。
很久没这么和月亮对视了,当然也只有月亮能对视,太阳是不行,如日中天,炙手可热,那份势炎是逼人的,让人惧怕可不可亲。可月亮如一个清纯的小妹,又如一位高洁的君子,一个能引以为朋的伙伴,让人放心,让人亲近,让人可以以心相许。当年,李太白拿着壶酒,找不到酒伴了,那怎么办呀,不能自个喝闷酒呀,看看天上,一轮月亮;望望地上,自己的影子。影子是自己的分身,可以当酒伴,三人才成席,还少一个呀?老李聪明,他“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行了,这回可以痛快的喝酒,痛快的相叙了。
有了月亮相伴,即使只身在旷野,也是不孤独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惟一相伴的月亮落下去,那种旅愁才真正的笼罩上来。
月亮之所以让人亲切,让人引以为友,是因为他那份平静、旷达、淡泊,以及他那份对淡出世外,跳出轮回的超脱和自然,只有在这种境界下,才会有彼此的内心沟通和感情交流,才会有惺惺相惜、心心相印,“我本有心照明月”,相互之间,是一种无私和通透,甚至是“将心托明月,流影入君怀”的托付之重。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正是明月的召唤,把苏东坡和住在承天寺的张梦得,半夜三更地招在一起,在月色中,二人肯定是不需要多少话语的,就这样心领神会,又心满意足,平静安祥地欣赏着月色下的冰清玉洁,映照出二人光明磊落、胸无尘俗的襟怀。二人虽是闲人,却处处透出闲的自豪——月夜处处都有,却只有情趣高雅的人才能欣赏,一个蝇营狗苟、四处钻营、心怀鬼胎、流连声色犬马的人哪会在意呢?有了人的欣赏才有美,美只存在于欣赏者的眼睛和心灵里。
在月光下,人的思绪是最活跃的,是最能遥想、浮想、联想的,是最容易了悟轮回际遇,参透世势炎凉,看穿天人之道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他让李杜想到远方的故乡;他让王安石产生“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急切;“秦淮一片明月”让萨都剌“伤心千古”;苏东坡想得最远,他居然“把酒问青天”想知道“明月几时有”?当“月出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他和几个朋友“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取之无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这种视金钱、地位、名誉于粪土的高洁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最可贵的品质。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是呀,我们头顶上的这轮月亮,在为类没诞生之前就存在了,他照过秦皇汉武、照过西施貂蝉,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在山洞里,在树枝上,也曾望着明月不停的想。古时的明月是不是和今天一样,我们想象不到了。但从地月运行规律上讲,月亮在古代肯定离我们更近,古人看到的月亮也更大一些,古代空气质量好,月亮也更明亮一些。但“一人一个月亮”,对着月亮,各人的感怀是不一样的。
“海上知明月,天涯共此时”、“月涌大江流”、------让我们自豪的是,世界上和月亮最亲近的,还是我们中国人,从古至今天,不知吟诵出多少咏月的诗篇,正是这些诗篇,月色下的世界是这么美好。”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玉兔捣药“,我们的理想国是那么有诗意。“彩云追月”的旋律下,我们世界是那么和谐,生活是那么幸福美满,用月光下的民族来形容我们应该是恰当的。
“风高月黑夜,杀人放火时”,你看没有月亮的世界是多么可怕呀。但愿人人心中都有明月,一轮明月永远照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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