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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初遇田胖
我在一家小公司当小主管,扔在人群里宛若灰尘。我家境普通,父母早年是城郊菜农,后来他们用辛苦卖菜的钱,建起了一栋四层简易小楼收房租,日子这才好了点。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最近我突然交了好运,一大笔金钱即将到手,原因是我家所在的这片地要被征用,建一所大型游乐场。拆迁款非常理想,足以让我家一夜暴富。
想到不久后我就要搬离住了多年的地方,我还是颇觉伤感,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感慨一番。
平日我这个路人甲的朋友圈少有人赞。没想到,这天我的朋友圈刚发出不久,点赞已爆棚,底下的评论更是炸了锅。连几个从不和我互动的中小学同学,都破例跳出来“诈尸”,非让我请同学们吃饭。对我最热情的,还属之前爱找我借钱的田胖。
田胖打工的公司和我同一栋写字楼。有次我新买的苹果手机,被我上完厕所洗手时忘在了公司洗手间,是田胖追到我们公司,把手机还给了我。这个笑容可掬的家伙,给我的印象很不错,为答谢他,下班后我特地请他吃了顿大餐。
“别笑话我啊兄弟,好久没买过肉咯。”饭桌上田胖坦言,买房时贷了一大笔款,有个月还房贷实在倒不过手,就借了些网贷,谁想利息比银行高得多,压得他们夫妻喘不过气,只好拆东墙补西墙。
田胖的坦诚让我好感备增,甚至有点为这个大男人的窘迫揪心。
没多久田胖向我借钱周转,考虑到他拾金不昧的优良品质,我没拒绝。不过,田胖只还了第一次借我的一千,后两次“周转”走的六七千,两三个月过去,都没给我周转回来。
田胖倒也不是有意要拖欠我,出于愧疚,他介绍了自己表妹杨琦给我当女友。
02 认识杨琦
杨琦小我三岁,外乡人,大学毕业后留在省城工作,目前在一家商场的企划部工作。
杨琦不属于第一眼美女,但妩媚的丹凤眼、白皙的鹅蛋脸,红艳艳的樱桃小嘴,都美得很东方,让我越看越喜欢。
就是她有点不苟言笑,我以为是杨琦看不上我。但我的介绍人田胖说,他表妹其实挺中意我,作为小地方长大的女孩,他表妹人很保守,最讨厌浮浪子弟,见我外表老成,形象稳重,对我的印象蛮不错的。
我兴奋得摩拳擦掌,一时忘记了田胖还欠我钱的烦恼。
有了田胖的出谋划策,原本自惭形秽的我,开始大胆追求心中女神。
03 拼“钱”追求
虽然我也见过环肥燕瘦不少美女,但接触稍微多点,就觉得那些人俗不可耐。杨琦不同,从穿着打扮到言谈举止,都让我说不出的舒服。我总是迫不及待地盼着下一次的见面。
杨琦身上没有恋爱中女孩的黏糊劲,田胖也说她高冷。他分析原因说,杨琦她爸还在杨琦很小时候,就因为外面的“野花”抛弃了她们母女,这让杨琦妈深恶痛绝。受母亲影响,杨琦也开始“厌男”,即便上大学时被很多人追,她也孑然独行。
作为过来人,田胖提醒我,让我在和他表妹交往的过程中不要过于心急,最好等她打开心结,真正接纳我后,我再做一些情侣之间都会做的事。
尽管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我还是觉得田胖说得很有道理。我以前的女朋友就是和我有了那关系后,过于黏人,她不光经常私自看我手机,查我邮箱,还总是借女朋友身份,把我口袋掏空,想抽干我“胡搞”的资本。
有次,我这位前女友花了25块,给我从夜市地摊上买了条纸做的“皮带”。不久后那皮带就在我训斥一个女下属时适时断裂,让我直接威信扫地……我气极,当晚回家就赶走了她。
而杨琦丝毫没有这种毛病。她的懂分寸,也让她更添一份唯女神独有的神秘美感。
为讨女神欢心,我一有空就邀杨琦吃饭、唱K、逛商场。每次约会,少则五六百,多则一两千。我并非大手大脚的人,但和女神出行,我不吝让钱包出血。
我工资不高,每月只有区区几千块,只好不断挪用家里房租当我的恋爱经费。
见识了我的诚意,杨琦对我多了笑容,一度愿意让我拉一拉她的纤纤玉手。但每当我想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她就会狠狠把手抽回,原本笑着的脸也顿时冷得吓人。
我向田胖吐槽,我想逗漂亮女友开心,难度竟不亚于周幽王取悦褒姒。
04 冷淡的女神
最叫我郁闷的是,某天起,杨琦竟开始拒绝和我出来玩,理由是“忙”。
我给她打电话,她要么情绪不高,要么就是我说十句,她才哼哈一句。我发去的微信,她更是懒得回,即便有回复,也还是一个“忙”字。
我猜杨琦是不是出了啥事,或者是生病了?但我提出想上门看望,她却不让,理由是最近商场搞周年庆典,每天加班,太累了,一回出租屋就只想睡觉。何况,她和合租的几个女孩早就约定,不经批准,不准把异性朋友往她们的“女儿国”带。
我心疼杨琦,提出抽空带她到城郊空气清新的度假山庄减减压,但她还是一口拒绝了。
我很难过,问田胖他表妹究竟怎么了,莫非是看上了别人?田胖很生气:“你说什么呢,我表妹是那种女人吗?”
他和杨琦好好聊了聊后才告诉我,杨琦其实还是中意我的,但她家境不好,花钱很省,每次见我这个普通人家子弟大手大脚花钱,她只觉心痛。万一她和我成了家,我们还过不过日子了?以后真要是遇见点事,岂不是要弹尽粮绝?
我莫名有些感动,想不到像杨琦这样高傲的女神,竟会主动替我打算,看来是诚心要和我过日子的。我装出很豪迈的样子一拍胸膛:“能有啥事,有事还有我父母呢!”
田胖冷笑:“你以为你是生在富贵人家啊,你家能有多少家底供你挥霍?我表妹家现在就遇上了大麻烦,急需用钱,你能帮她做点啥?唉,自不量力!”
我惊呆了,追问田胖杨琦家到底怎么了。
田胖这才透露,最近杨琦妈的胃病又犯了,还很严重,急需好几万做手术。杨琦和妈妈相依为命,她上班后,就不再让她体弱多病的母亲出外工作了。但杨琦并没多少积蓄,现在能上哪儿弄动手术的钱去?她又不好意思向其他人借,这才愁得茶饭不思。
杨琦在商场工作,和有钱人打交道的机会蛮多的。但平日谈起那些有钱人时,她总会流露出几丝不屑,总觉得这些脑满肠肥的家伙张口闭口都是“钱”,太俗气。
也因为杨琦平日呈现出的优雅、淡然,我才陶醉于她浑身的仙气,哪想到杨琦正为缺钱而发愁!我的脸顿时火辣辣的。
田胖感叹,当初见我条件不行但人还不错,他才放心地把表妹介绍给我。哪想,真遇上大风大浪的时候,我这种草根男根本派不上用场!
“人家老妈还在病床上挣扎,没钱手术,你却一张嘴就喊她去这里那里玩,想想你花钱如流水的样子,她不扎心才怪!哪还有心思跟你出去玩?”
“可我根本不知道琦琦她妈生病的事啊,她又没主动说过。”我只觉委屈。
“你呀,这事你让我表妹怎么跟你讲?讲出来你会不会觉得她在骗你钱?这明摆着还是你平日关心她太少,只知道玩玩玩造成的!你只看见她年轻漂亮,带出去倍儿有面子,却从不关心她的内心感受!
05 只为博她芳心
看来,要想重新博得杨琦欢心,我就得跟她同频共振,想她所想,痛她所痛。一咬牙,我悄悄偷出我妈保管的银行卡,偷转了三万到杨琦妈的账户里。
杨琦果然又肯跟我约会了,我把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抓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她就又人间蒸发了。
那些钱还不够,我又转给杨琦两万。但我想进一步亲近杨琦时,她还是坚决地把我推开了。
我很受伤。杨琦却又凑近我耳边悄悄说,她不过是想把女人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洞房花烛夜再给我。
看来这妹子还真是古典。看来我得加快谈婚论嫁的进程。
06 存款失窃
这时我妈已发现了家里存款“失窃”的事,气得直跳脚,骂我败家子。
我叫她息怒,从手机里划拉出杨琦照片,放大了给她看,“您儿子就要娶个明星一样漂亮的妹子进门了,给她花点钱怎么了?”
我妈果然被惊到了:“人家这么漂亮的妹子,真会瞎了眼跟你?肯定就是骗你点钱花花罢了!你不会是她的第一百号备胎吧?”
又一脸讽刺地说道:“你一个恋爱也花了好几万了吧,摸到她一根汗毛没有?”
我暴汗:“她是个做派保守的女孩,说有些事必须结了婚才能做。”
我老妈这才笑了:“行!那你问问她家彩礼钱吧。你要是真喜欢她,就早点把她娶回来!”
我差点高兴得跳起来:老妈英明!
07 五十万彩礼
但我和杨琦的关系,还是卡在了她妈要求的五十万彩礼上。
我家的房子主要租给进城农民住,收入不高,一次性拿出五十万娶媳妇,也是很吃力的。
我请我妈和杨琦在外面吃饭,本想让我那口齿伶俐的老妈帮我砍砍价,但我妈只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礼貌地瞪着杨琦,好像要把她逼出白骨精的原型。
杨琦自然是很不愉快,找个借口提前退了场。我妈却如释重负。她朝我耸耸肩,直言她丝毫不喜欢这种温温吞吞,毫无热气的妹子。她总觉得杨琦深不可测,很有心计,根本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
我怼我妈:“两口子过日子,整天琢磨着怎样整治对方,是不是也挺没劲的?”
“但,关键是,人家根本就不爱你好吗?作为局外人,我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从她的眼神,到肢体动作。”
不得不说,老妈的话戳痛我了。
我彻夜难眠,我为何要把父母大半辈子辛辛苦苦攒来的钱,花在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身上?
我给杨琦留言:要不咱俩就算了吧。杨琦竟然好几天不回复。
我生气地问田胖:“你表妹到底啥意思啊?就不能给我个准信?”
田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明明是你家为了省那几十万,叫她失望了,你让她说什么?你明知道她是诚心想和你过日子的。”
我又茫然起来:“那我怎么感觉不到她喜欢我?”
“所以我说女孩子的心思,你这个直男是不懂的。你想啊,她不喜欢你,干嘛会用你的钱给她妈看病?你以为她是个随便的女人?不瞒你说,以前有个身价几千万的土豪拼命追她,她都没答应呢。”
“再说了,你总得给她点时间,让她去说服她妈吧。”
田胖劝我先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静候佳音就好。
我还能说什么?惹急了杨琦彻底拉黑了我,我就只能“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08 彻底疏远
我和杨琦的事,就这样悬而未决地搁置了下来。杨琦朋友圈照发,每次都是吐槽“工作好累,只想美美补个觉”。但她就是不和我私信。
再后来我发现连田胖都像失踪了一样。找到他们公司,才知道,田胖跳槽了,还欠着他同事不少钱。
我发了很多条微信痛骂田胖,他倒是回复了,说找到了一个高薪工作,等干满实习期,就能给我还钱了,让我千万不要砸他场子,否则他还真没钱还我。
我只好自认倒霉,继续等待田胖兄妹给我佳音。没想到,因为一笔巨额拆迁款,田胖竟又跳出来给我点赞,还说了一大堆恭维话,好像我一高兴,钱到手后就会甩给他三五万一样。切。
最叫我惊愕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连高冷的杨琦竟也突然给我发来私信:“最近好吧?在忙?”
我故意拖到晚上才回她:“嗯嗯,最近都忙着做拆迁前的入户登记工程。我还想请两天假应付这事呢。反正,早把流程走完,就能早点领钱咯!”
“哈,好事啊。恭喜!”
“你妈的身体最近还好吗?以前是我家没钱,所以太斤斤计较了。以后有能帮上你的,一定说话啊。虽然,你一直挺看不起我的,觉得我没钱还败家!”
“什么呀,我哪里看不起你了?我一直也在忙,打了好几份工,拼命攒钱,就是想给你还钱。虽然我挺喜欢你的,但我并不想让金钱把咱俩的关系搞俗了。”杨琦难得一次发来这么多的字。
最叫我惊喜的是,她竟然问我:“有空吗?啥时候出来坐坐,我把借你的钱还你。”
我想了想,还是回复她:“其实,我家马上就有钱了,不急这点钱的。真要娶你,我还会给你妈一大笔彩礼的。”
“哈,这是俩回事。我先把刚攒出来的五万还你。”杨琦发来一个灿烂笑脸。我还是第一次见杨琦用这个表情。
我的心怦怦直跳:“那好,你也给你妈好好做做工作,等拆迁款到手,我就让我妈去提亲!”
09 真相大白
杨琦还了我的钱,但我家拆迁款到手后,我却没了娶她的心思。
没错,就在几月前,我还炽热爱着她。发现田胖辞职后,我怕失去和杨琦的联系,找到她供职的商场,才听她那些同事说,她前年结婚后就辞职不干了,好像和老公一起开公司,后来又回家生子去了。
我只觉天旋地转,进一步请了人调查杨琦。
于是得知,杨琦还真是田胖妻子。后来田胖做生意赔了不少钱,只好跑去打工。为赖账,俩人办了假离婚。田胖不许杨琦另嫁,否则就和她同归于尽。杨琦和其他男人“恋爱”,不过是为了敛钱,杨琦妈病重之类都是子虚乌有。
其实,和我“恋爱”时,杨琦也同时在和好几支“潜力股”谈恋爱,她对每个追求者忽冷忽热,不过是想显得自己奇货可居,一直吊着我们的胃口。
真相面前,我的心彻底凉了。
本来,我都准备就这样算了,重新开启自己拆二代的新生活就好,哪想,我即将暴富的信息刚一爆出,这对贪婪男女竟又凑了上来。他们既然垂涎我的拆迁巨款,那我何不将计就计,把我当初被骗走的血汗钱讨回来?
那句话真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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