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没有然后的故事 也不遗憾了”
我写过很多故事,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属于它的结局,就好像每个句子后面都有一个标点符号一样,那些或停顿或结束的标记,就像那些或遗憾或圆满的收场。
其实写出来的故事是有结局的,但现实生活的很多故事却是没下文的。
最近和朋友聊天,不约而同地忆起了大学三下乡的那段时光。朋友突然问我,“诶,当时那个把你抱起来转一圈的男生,你们还有联系吗?”我摇了摇头,“没有了,我都有点记不起他的名字了。”
“叫什么来着?”我翻着空间里以前写的日志,努力地回想着那个男孩的名字。终于在某篇日志的角落里找到了,“对,他就是邱小利。”
依稀记得,那时的邱小利是个干净又腼腆的男生,站在人群中,不会主动说话,但大家需要帮忙的时候,他都会默默地走过来搭把手。
乡下的条件很有限,我们得去搬柴,自己烧水洗澡。每天傍晚,不远处的村里人家升起袅袅炊烟,我们在大操场踩单车或玩游戏的时候,通常都是他安静地坐在灶炉前,边翻着旧报纸边看火添柴。俨然一副老干部的模样。
我只当他是普通同学。直到有一天,因为我批评了一个熊孩子,那个熊孩子脾气一上来,折了树枝就朝我打过来,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是邱小利冲过来,帮我挡住了那一下。他的眼周被树枝划伤了,我当时都吓傻了,马上跑进屋里拿出医药箱,帮他清理伤口和擦药。
还好只是皮外伤。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大家都说邱小利好淡定。只有帮邱小利擦药的我才知道,其实他也是紧张的吧,不然为什么我帮他擦药的时候,他的眼睫毛会一直抖呢。还是说因为帮他擦药的人是我,所以他才紧张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就藏在当晚的真心话大冒险里。当停止转动的玻璃瓶口对着邱小利时,邱小利选了大冒险,大冒险的内容是“把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抱起来转一圈”,他走过来对我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把我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转了一圈又把我放下去。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我们两个人的脸都红到耳朵根去了。正不知如何收场时,夏夜的雨突然而至,大家忙着收拾东西进屋,我们才有时间去平复自己的心情。那是我第一次被男孩子公主抱,心里像经历一场地震一样,不时还有余震。
很多人都以为,我和邱小利的故事接下来一定会有新的发展,连我自己都这么以为。可事实上,并没有。我们都一样,害羞又被动,没有勇气打破那种状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默契地把那个大冒险当做游戏一场,不再提起。
三下乡结束后,我们偶然在辅导员的办公室遇到,眼神都在相互地躲闪。每次对视,短暂交回,又各自看向别处,就好像是想要伸出去的手又莫名的缩回来了,那种感觉实在太微妙了。
再后来,我们放长假了,各自回了家,忙碌着自己的生活。三下乡的故事也渐渐地被尘封在记忆的角落里,心里也很坦然地接受了,有些心动只是一瞬间而已,有些人路过你的人生,也仅仅是路过而已。
直到一个又一个的过客,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人生多的是不了了之的故事,那些我们隐隐期待的故事后续,因为有缘无分而没有了然后,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所谓温柔的爱,还存在村上春树说的那种可能,“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并不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只是希望今后的你,在遭遇人生低谷的时候,不要灰心,至少曾经有人被你的魅力所吸引,曾经是,以后也会是。”
所以,当我偶然想起那个公主抱,那个夜晚的星星,那个腼腆的大男孩时,心里泛起那些微波涟漪,是对温柔的感激。
想穿过时光的隧道,和那时的你说一声,谢谢你的喜欢。
文/尘宴
??/杨宗纬 其实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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