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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蒜飘香
一场秋雨过后，阵阵秋风送爽，天空碧蓝碧蓝的，偶尔会有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清新的泥土夹杂着花儿的清香，深深地吸一口，令人顿时神清气爽！正值丰收的季节，苹果红了，柿子黄了，枣儿熟了……前几天，老公出差回来手里提着一把绿莹莹的小蒜，娇娇嫩嫩的，非常惹人喜爱。
下班回到家，我先把小蒜仔细地择了一遍，洗过晾干，摊了一张鸡蛋饼，接着和面，切菜，调馅儿，不一会儿，两箅小蒜饺子就包好了，烧开水，左手端起箅子，稍稍向锅边一斜，右手轻轻一拨，饺子们争先恐后地跳进锅里，溅起朵朵浪花儿，随着勺子轻轻地推动水波，只见她们一个个像元宝似的时而上下起伏翻滚，时而相互追逐翩翩起舞。
大约五分钟后，饺子煮熟了，我用两只带着红花的白瓷盘盛好端上桌，香喷喷的小蒜味儿瞬间飘满饭厅，再看煮熟的小蒜饺子，透过薄薄的皮儿几乎能看见里面翠绿的小蒜和嫩黄的鸡蛋饼，圆圆的白瓷盘周围有一圈鲜艳的红色花朵，配在一起更显小蒜饺子的娇媚。咬一口，满嘴清香，不由地勾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
那是一段充满乡愁的岁月，我小时候，住在农村，家里人口多，劳动力少，几乎年年都会断粮，平时吃饭都是粗细搭配，这个粗细指的是玉米、红薯、土豆、南瓜等作物。贫瘠的时代通常以吃饱肚子为目的，通常没有什么油水，更谈不上精细，因为大家都很忙。父亲在单位上班，顾不上家，母亲除了地里的农活还要做饭干家务，照顾年迈的祖父和我们兄妹五个。哥哥们都在上学，家里常常只剩下祖父和最小的我相依相伴。
那时的祖父已经八十多岁了，虽然腿脚不太灵便，却不喜欢呆在家里，拄着拐杖艰难地徘徊在他熟悉的乡间，我总是拉着祖父的衣襟紧紧地跟随着。他带我最常去的地方除了小河边就是田间地头。记得祖父经常坐在河边的草地上给我讲过去的事情，望着清清的河水，祖父轻轻地告诉我，只要看见这清澈见底的小河流水，就会忘了所有的烦心事，心情会和这流水一样轻快。每当麦子成熟季节，祖父面对着黄灿灿的麦浪，心情总是很激动，眼睛里闪着光，他说他闻到了麦子的香味，看到了美好的希望。
在我家门前的小土坡边上长着许多酸枣树和几棵榆钱树，他们周围经常会长出各种不起眼的野菜，祖父却时常关注着他们，那眼神充满着期待。终于有一次，祖父兴奋地把我拉到身边，指着一丛细长条叶子的绿色植物告诉我：“快来看！这是一种野菜，它叫小蒜，可好吃了，俗话说，八月的小蒜，香死老汉！哈哈哈！”逗得我也哈哈笑起来，只见祖父摘了一棵放进嘴里，微闭着眼睛细细地咀嚼着，满脸陶醉地点着头，长长的胡须有节奏地上下颤抖着，似乎在品尝美味佳肴。我看着那丛形状像及兰花的小叶子，猜想它一定是香甜的。
于是，轻轻地摘了一棵，放在嘴里嚼了一口，一股浓烈的葱蒜辛辣刺激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赶紧就吐，心想，这个小蒜这么辣，祖父怎么说它格外香呢？我的窘相惹的祖父搂着我笑了好一会儿，他抚摸着我的头对轻轻地说：“傻孩子，你还小，吃不了辣，把小蒜拿回家让你妈做熟了吃，那才香呢！”按照祖父的指点，我沿着草丛找到了许多嫩绿的小蒜，兴致勃勃地拿回家去，母亲做成小蒜面片，像翡翠一般，翠绿翠绿的，吃在嘴里，浓郁的野菜味儿香气四溢，没有丝毫辛辣，母亲还用一小撮儿小蒜做了一碟油葱花，调在碗里更是倍儿香，难怪祖父把它夸的那么神奇。平日里只吃一小碗饭的祖父那天竟高兴地吃了一大碗，这都得归功于小蒜，它默默地给那段苦乐年华增添了一份特有的美味与乐趣！
无独有偶，周六晚上，我侄子和媳妇给我送来一些小蒜，说是从亲戚家果园里拔得，让我做小蒜盒子吃。这个算是我的强项了，说干就干，先把面发好，将小蒜择洗干净晾在一边，又分别将一块豆腐和两根火腿肠切成绿豆大小的丁儿，再把晾干的小蒜和生姜切成末儿，用油拌好。这时面也发好了，将面团揉至光滑放在一边醒着，接着调馅儿拌馅儿，热锅，将醒好的面分成馒头大小的剂子，再擀成和电饼铛锅盘一样大小的薄饼，放上馅儿，对折捏成花边儿，就做成半圆形的菜盒子了，背靠背放在锅里同时可以烙两个。
五分钟翻面儿，烤至两面都起了焦花儿就可以出锅了。不大一会儿，十多个香喷喷的小蒜盒子就做成了，看上去像一轮轮月牙，又像一只只小船一般，十分可爱，咬一口，满嘴香，看一眼，红的火腿，绿的小蒜，白的豆腐，色香味俱全，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享用这顿美味的小蒜盒子，其乐融融！
也许是人到中年的缘故吧！我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观察和思考，觉得小蒜的经历和我们的人生其实有着惊人的相似，生活中，遇到困难，只要肯坚持努力，就会取得成功。
假如起初人们尝到小蒜的辛辣就放弃，就必然错过了它特有的醇香。小蒜也有着默默无闻的奉献精神，它生长在偏僻的山洼、土坡、角落，它不像花儿需要精心的照料，不像蔬菜需要刻意的浇水施肥，虽然它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起眼，却富有极强的生命力，不依不靠，随遇而安，从未索取，却能给人们带来一份醇香，一份喜悦！
农历八九月，正是小蒜飘香的季节，也是乡愁最为浓重的季节，棵棵小蒜，翠绿挺拔，郁郁葱葱，随风舞动，美如娇兰！
（来源： 泾惠水利机械公司 程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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