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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贡能言善辩,口才非常好,连孔子也辩不过他。有人曾经问孔子:“子贡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孔子说:“是个能言善辩的人,这一点我不如他。”(《论衡·书解》)子贡有非常出色的经商才能。他积极地投入商业生意,贱买贵卖,对行情的猜测非常准确,每每猜中,他很快就变得非常富有。这一点和他的老师孔子很不相同。孔子认为,富贵不是可以通过追求来获得的,财富不是他考虑的问题,财富就像他头顶上的浮云一样;一个君子,他要考虑的事情是求道,而不是求富。
在对待财富的问题上,子贡与孔子的确是两种人。这就是为什么孔子能安贫而子贡不能的原因,这也是孔子对颜回的评价要比子贡高的原因。孔子也和子贡讨论过贫富的问题。子贡说:“一个人能做到贫而不谄媚,富而不骄慢,这样如何?”孔子回答:“还是不如贫而乐道,富而好礼吧。”看来,子贡对贫富还是有正确的认识,但是与孔子不同,孔子的着眼点在礼乐上。(《论语·学而》)一个明显的例子是,按当时鲁国的法律,从外国赎回做奴隶的鲁国人的话,可以到官府领取酬金。子贡赎回了奴隶,却没有领取酬金,这也许是他钱多不在乎的原因。但这件事却受到了孔子的批评。
街头的子贡塑像
孔子说:“圣人做事,是为了移风易俗,而不是个人行为。你赎回了人却不拿酬金,会让鲁国的人以为拿了酬金就是不廉,以后就没人再做赎人这件事了。”(《孔子家语·致思》)在孔子看来,子贡赎人的行为,可谓“富而无骄”了,可是他没有做到“富而好礼”。子贡善于经商的才华,在孔子周游列国被围陈蔡时表现得淋漓尽致。当时,孔子师徒被围陈蔡,曾有七天没有粮食吃,是子贡拿了自己携带的货物,偷偷地混出包围圈,找当地的土人换回一石米,才使孔子和弟子们渡过难关。若非子贡有此才能,孔子师徒可能要被饿死在陈蔡了。
《孔子家语》绘图
子贡不但能准确地预测商业行情,对政治形势也极为敏感,预测准确。鲁定公十五年,邾国国君邾隐公来朝见鲁定公。当时子贡正在鲁国,目睹了朝见的整个过程。只见邾隐公昂首挺胸,将宝玉高高献出,鲁定公则俯身低首,将宝玉接过。子贡说,从礼的角度看,这两个国君将有死亡之祸了(死是指死去,亡是指逃亡)。他说:“礼仪原本是体现生死存亡的制度。这次朝见在正月,首先时间就不合制度。邾隐公高仰表示骄气,骄气预示着作乱;鲁定公卑俯显示颓废,颓废预示着疾病。”果然,四个月后,鲁定公因病去世;邾国发生动乱,邾隐公出逃。但是,对子贡的准确预测,孔子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这是子贡预测的次数多,不幸猜中而已。
子贡雕塑
《孔子家语·辨物》子贡的外交才能表现在齐国田常伐鲁之时孔子召集弟子们说:鲁国是父母之国,不可不救,你们谁可以作为使节出访齐国,以挽救鲁国?”子路、子张、子石都要求前往,孔子没有同意。在他心目中,在此关键时刻,合适的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子贡。于是,子贡便领命出使齐国。到了齐国,他游说田常说:“攻打鲁国不如攻打吴国容易。”田常说:“我们已经出兵鲁国了,那怎么办?”子贡说:“你可以暂缓出兵。我会游说吴国攻打齐国而救鲁国,你就可以攻打吴国了。”田常同意了。
田常带带兵打仗绘图
子贡来到吴国,游说吴王说:“齐国与吴国争强,吴国如果能救鲁国,那就最好了。”吴王说:“你说得很好。但吴国曾经打败了越国,越国一直谋求报复。我想先收拾了越国,再考虑这件事。”子贡说:“你如果保存了越国,就能向天下显示你的仁义;你能救鲁伐齐,诸侯必然相率服从,这样你就可以成就霸业。我可以说服越王服从你伐齐救鲁。”子贡来到越国,对越王说:“吴王为人暴戾,国家疲惫,人民怨恨,奸臣当道。这正是越国报复吴国之时。你不如出兵随吴国攻打齐国,齐国败了,是你的福分;齐国胜了,必然兵临晋国,那时你和晋国两面夹击,吴国必败。”越王点头同意。
越王绘图
子贡又前往晋国,告诉晋国应趁吴国疲惫时加以攻击。不久,吴王率吴、越两国军队攻打齐国,齐国大败。然后,就像子贡所预料的,吴国开始兵临晋国,吴、晋两军对垒于黄池。这时,越国趁机袭击吴国,并灭掉了吴国。自接受使命以后,子贡的一系列穿梭外交令人眼花缭乱,历史进程大致如子贡所料。《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评价说,“子贡一出,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真是君子一出,沧海桑田。子贡的无敌辩才和外交才华显露无遗。但是像往常一样,子贡的所作所为并不能使孔子满意。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
他说:“乱齐而存鲁,是我的想法。但是,强晋、灭吴、霸越,那都是子贡游说的结果,并非我所愿。巧辩的语言一定会伤害信誉,所以还是要慎言。”(《孔子家语·屈节解》)子贡是个聪明无比的人,他一开始师从孔子,并不把孔子看得很高。《论衡·讲瑞》中说,子贡师从孔子一年,就自认为超过了孔子;学了两年,才认为自己和孔子平齐了;学到第三年,方才知道,自己不及孔子。这时,他才察觉出孔子是个圣人。此后,子贡便不遗余力地褒扬孔子之圣。
孔子和门生塑像
当时,有人说,子贡要比孔子更为优秀,子贡连忙解释说:“拿宫墙打个比方吧,我的墙才和肩一样高,很容易看见里面家里的样子。孔夫子的墙高数仞,而且找不到进去的门,也见不到里面的完美。”对诋毁孔子的人,子贡说:“别人的贤德,是丘陵,是可以跨越的;而孔夫子是日月。一个人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对日月有什么伤害?只不过显示他不自量罢了。”陈子禽曾对子贡说:“你是过于谦恭了吧,孔夫子真的比你优秀吗?”子贡回答:“孔夫子的不可及,就像上天没有台阶可登一样。他的境界我怎么能达到呢?”
孔子授课绘图
(《论语·子张》)子贡最崇拜孔子,他是最早开始发起对孔子造神运动的人。孔子去世后,子贡和弟子们一起安葬了孔子,并为孔子守了三年的孝。三年期满后,子贡又继续守了三年的孝。后来,子贡周游于列国,所到之处,君王们均以国君之礼相待。子贡借此到处宣扬孔子学说,为孔子学说流布天下做出了极大贡献。(《史记·货殖列传》)
参考资料
·《论衡·书解》
·《论语·学而》
·《论语·子张》
·《孔子家语·致思》
·《孔子家语·辨物》
·《史记·货殖列传》
·《孔子家语·屈节解》
·《论衡·讲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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