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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名瑞,字汝贤,广东琼山人,以乡举为南平学教谕,初至渴上官,止长揖。曰:“吾师席也,可屈膝乎!”因著论云:“孟子言为贫而仕者,非也。抱关击析,委吏乘田,无非在道,而尤莫如教职。盖人材所由造,世运所由理,其职亦何尊且难,乃称为贫哉!自世沿此说不察,故居此官者,多姚捉不举其职,士习蛊而土木为伤民,数推广事例为鬻爵,以师陶仲文为非体,以仙桃药丸为怪妄,甚至以不见二王,不还大内,作谤猜疑,谬辱臣下,为薄于父子,夫妇、君臣。
其言皆敌以下所不能堪者。上震怒,投其章于地,已徐阅之,意若为动者,留逾月不下。而会上意有所不可,遂下公诏狱。中外绪绅,相顾失色,而公直声亦遂闻天下。亡何,肃皇帝崩,庄皇帝奉遗诏出公狱还其官。寻改兵部主事,已晋垂尚宝,尽大理,南京通政,入为左通政,遂以金都御史抚应天。时公威名籍甚,中外墨吏,往往望风解印去。权豪估势之家,率相戒毋敢犯。一显者储其门以居,闻公至,即易储而黝。
中人监造者以八人肩舆行,见公亦减其半云。吴故有淞江,汇震泽入海,濒江田藉其灌溉,已为潮啮,淤为陆。公斥羡募工,乘轻舟,躬督备插开浚之,不旬月而成。又吴俗贫富相倾,弱者率献川于其豪,以为奸利,输不必入。公独卵翼穷民,而摧折士大夫之豪有力者。是时吴中贵人,无逾华亭相,按问其家,无少贷。而弟侍郎险,武断残民,辄逮治如律,尽夺还其侵田。
自是士大夫之名贪暴者,多窜迹远郡以避,小民始忻忻有更生之望矣。公尝论欲天下太平,惟有井田一法。井田之坏而不复也,惟有呛夺民田一言,至于不得已而限田,又不得己而均税,策斯下矣,然犹为井田之遗意。故其令疲邑,抚三吴,清以清丈为急,而力行条编一法,令额外征摇,不至吸困之。至今小民得保守田业,相率绘公像而尸祝之,比比也。然公竟以夺富民田府怨,而议者亦以此中公,遂解官归里。
居十余年九卿若合省前后荐公者,无虑十余疏。今上闻公名起公南全都御史,旋以为南吏部侍郎。公至,首陈治安要机,谓今日贪墨为好,决不可纵,而归本君身,多责难语。疏奏,深鉴其忠,屡欲召用,而柄地有阴沮者,乃以为都御史,掌南院。诀岁三迁,皆出特简。海内端入,举手相庆,以为特达之知。而小人之不便者顾目公为迁阔,地之甚力。章亦寝不下。公屡疏乞归,土屡报闻,竟以丁亥卒于官。卒之日,贫无可给棺禅,士大夫醵金以硷。士民哭公至罢市者数日,祭于涂,累数百里不绝。讣闻,上震悼久之,赠太子少保,谥忠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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