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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娃娃是女孩的游戏。扮家家,给布娃娃取名字,做她们的母亲。从玩布娃娃到成为真正的母亲,是女人的专属经历。
两个女孩想象法西斯出身的堂·阿奇勒偷走了她们的布娃娃,于是鼓足勇气去找他。堂·阿奇勒拿钱打发了她们,莉拉用这些钱买了一本《小妇人》。埃莱娜和莉拉读着书,想着以后靠写作来发财、出人头地、改变命运。文字、金钱、暴力、政治、女孩、孩子——一切要素都在开篇有了充分的隐喻。
这是一本很女性的小说,写着女人才懂的愤怒、悲伤、恐惧、嫉妒、喜悦与满足。贫民窟出身的女孩,如何抗争、如何野心勃勃、如何改变命运又如何回归。整个故事没有一丝一毫向男性的献媚。
最喜欢第一部《我的天才女友》这个名字,感觉可以贯穿全文。
莉拉对埃莱娜说:你是我的天才女友。但读者从埃莱娜第一人称的叙述来看,莉拉才是天才。她们互为对方的天才女友。
埃莱娜是讲故事的人,理所当然写下自己的心理,一目了然。莉拉则一贯是神秘的,她的故事由埃莱娜来说,光凭那些有力的语言,就足以深深吸引读者,更不用说埃莱娜的笔下对莉拉复杂的感情,几乎要溢出纸面。
是的,是莉拉让我的讲述变得艰难。我的生活推动着我,我总是想象着假如她在我的位置上,假如她有这份幸运,她会怎么做。她的生活不停出现在我的对面,出现在我说的话里,出现在我的那些决绝的动作里。我的话里常常有她影响的痕迹,是她在暗地里左右着我,有时候多一点,有时候少一些。她们站在镜子的两面,望着对方,看见自己向往但无法成为的那个人。她们不想被对方拉下、甩开,哪怕远离,命运始终纠结在一起。
但最完美的时候是我们在等候大厅的时候,我可以暂时忘却我母亲的病,回到小时候。我们喜欢挨着坐着:我是金发,她是黑色;我很安静,她很焦虑;我很客气,她很狐疑。我们是两个相反的人,但又那么一致,我们和其他怀孕的女人不同,我们用嘲讽的目光看她们。她们是否都高估了对方?埃莱娜一直觉得莉拉有特殊的力量,能把生活中的人和事都扯进她的轨道,按照她的期望发展。只要莉拉对一件事有热情,就能够做得比谁都好。她揣测莉拉在写一本书,写她们两个和那不勒斯的故事,就算她只有小学五年级的文化,如果她写成,会把已经成为名作家的埃莱娜的作品衬得一无是处。而莉拉一直对文学和文字的力量有种迷信般的崇拜,不难想象埃莱娜在她的眼里一定闪闪发亮,文字可以像刀枪,表达愤怒和革命的决心,将那不勒斯的顽疾和暴力打败。
她一直都在散发出一种能量,给我信心,坚定我的决心,自然而然地会让我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案。她们并没有成功。但那种相信只要和对方在一起,就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信念,再深的黑暗亦不能将其吞没。
四部曲一直从童年写到老年,历经几十年变迁的那不勒斯和意大利。它将个人命运完美地融合到混乱的社会和革命中,所以才有所谓的史诗感。
因为篇幅长所以显得故事饱满完整,从头至尾的节奏感都基本保持得很好。
原来我对意大利在二战后的国内运动一无所知,也未能从四部曲中汲取多少认识。如果连意大利北方都不了解那不勒斯,连那不勒斯的富人也不了解贫穷暴力的城区,我又如何了解呢?仅凭感受读完小说就足够好,仿佛经历了一场文字冒险。
非要说的话,我最喜欢第三部中莉拉离开丈夫,在肉厂工作的那段。她参加了工会,说出底线工人们残酷的工作环境,罗列了需要改进的地方,赢得工友的尊敬。埃莱娜把她的材料整理成文字并发表,引起社会上的关注。这又是她们合二为一同心协力的一个例证,虽然最后事情的发展和结果超出了她们的预料。
你无法评判故事的结尾是happy还是bad ending。经过这样波澜壮阔的一生,如何用简单的词语来总结。蒂娜的失踪是否必须安排的情节?或许作者想让我们相信,这就是真实的人生,总有出乎意料之处在拐角等着。只是对于莉拉来说,真实得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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