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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原创作者:顺昌说史
欢迎来到百家号顺昌说史,小编苦苦读着有关龟兹的史料,内心郁闷不已。我费很大的力气搜寻龟兹历史的原因,就是想找出一些它在军事上的事件。我一直觉得,古西域诸多王国最大的事情,就是军事冲突。
虽然有些军事战争不怎么浩大,但每一次战斗都是为了生存,不管仗打得如何,其性质都是一样的。仗一场一场打下去一个王国才能一步一步走向前;敌人被一个一个消灭掉,自己才显得强大。在西域历史中,一个王国的强大无外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发展自身,另一种就是消灭敌人。所以,一个王国的发展过程中,消灭敌人十分重要。龟兹第一次打仗是在公元16年,也就是两汉交替,王莽天凤三年。我们可以想象得出,此时的龟兹在政治和军事上具备了一定的规模。
也许,因为地处偏僻的西域,加之以前尚未有过战事,所以,龟兹大概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在军事上的实力。这种封闭,对于一个长期处于和平安宁中的王国来说是好事,但是把它放在周边形势中,就不一定是好事。战争都是残酷的,在某种程度上,它对每一个王国的要求都是统一的,它用无形的压力要求你必须面对它,在战场上,你必须树立必胜的信心,强化自己的战斗力,处处占上风才行。战争不可怕,可怕的是丧失人格和精神。龟兹人第一次打仗,士兵们都很兴奋。打仗对一个士兵来说,尽管预示着死亡,但也预示着征服。每一个去打仗的人都会抱着胜利的念头,这也就是所谓的土气吧。此次龟兹兵出征,有较为复杂的背景。
王莽篡汉,不得人心,西域各国蠢蠢欲动。三年前焉耆等国将西域都护但钦杀死,这位但钦自从任西域都护后,为西域诸国的稳定做了大量工作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被杀害,汉朝在西域的统治一夜间瓦解。为此,五威将王骏和新任都护李崇担起了拯救都护府的重任。他们以汉朝的名义向莎车和龟兹号令,让两国派兵,由他们带领去攻打焉耆。莎车和龟兹两国在当时算西域大国,自然被优先考虑。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件好事,能被大汉朝选中,说明了自己的国力强大,在汉朝有地位。莎车和龟兹没有拒绝,很高兴地应允,很快会集七千余人,交王骏和李崇指挥。
两国之所以如此高兴,大概还是受“国力”和“地位”的诱惑,为虚荣迈出了一步。这一步是否会给他们带来好处,想必只是出于一个愿望而已。结果呢,与焉者刚一交战,他们却被打得大败,王骏率领的一支队伍受伏兵袭击,他本人在突围时被乱刀砍死。出现了这样的意外,李崇无力交战,使出浑身解数,才“收余士,还保龟兹”。应该说,精心策划的这场战争结束得太出人意料,也过于简单,少了一些对峙和厮杀。本来,王骏和李崇二人是要报都护被杀之仇,但仇恨未报,王骏却搭上了性命。这种屈辱想必是每个人都无法忍受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种时候,战争其实是一个谁也战胜不了的敌人,人的屈辱和死亡在它跟前算不了什么。
再说焉耆,此时也已经将自己推到了身不由己的地步,如果说当初杀但钦尚有些轻率的话,现在,便不得不谨慎起来。杀但钦无理,但在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再次举刀杀伐就有了一万个理由,你们两个国家联合起来打我,而且后面还有汉朝都护府坐镇,那么这场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们不客气了。愤怒有时候是有力的战争催化剂。看看吧,战争就是这么一种足以将一切道德和人性彻底改变的东西,战火烧得越旺,道德和人性就丧失得越快,直到这些道德和人性丧失得干干净净,在战场上才能分得出胜负。龟兹士兵肯定也有愤怒,但因为运气不佳加之王骏、李崇二人指挥不当,所以,他们的愤怒无法化作拼搏的力量,只能默默咽进肚里,在内心流泪。
对于龟兹士兵来说,那可能是一场伤心至极的战斗,大多数人没有生还,回来的人心头布满战争阴影,有一种欲说不能的心痛。且过了三十年,龟兹又陷入一场战争。这一年是东汉建武二十二年(公元46年),冷不防的,莎车王贤率兵来攻打龟兹。入冬之前,龟兹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场灾难降临。当寒风愈来愈烈,天上不时地飘下雪花时,龟兹人只是像往年一样,将过冬的棉衣穿上,准备过冬。但一个平静的冬日却忽然被打破了,黑压压的莎车士兵不知从何而来,顷刻间就将龟兹城围得水泄不通。龟兹人欲反击,但莎车人是有备而来的,不一会儿就攻破了城池,杀死了龟兹王。龟兹人吃惊不小,这顷刻间的突变让他们感到害怕,同时,他们也隐隐约约恐惧于莎车国的残忍,我们并没有冒犯过你们,为何你们突然就来杀我们呢?
由此可以看出,此时的龟兹,还像一个未谙世事的孩子,对很多事情只是抱着单纯的希望,在虎口之下,还期盼着老虎能吟唱出动人的歌声。对于一个王国来说,这种单纯是可怕的,使它无法站在国家利益的高度去审时度势,也不能使它冷静地在残酷中去选择,去抗争。看看龟兹因为没有防人之心而造成的后果吧。莎车王手起刀落,龟兹王的人头就落了地,一股鲜血洒在地上,很快就被沙子吸了进去。龟兹王在平时树立了很高的威信,龟兹人民都很爱戴他,此时看到他被杀,忍不住要往上冲,要给他报仇。莎车王将刀举起,横眉冷对,谁也不敢往前冲了。
国已破,王已殁,还挣扎什么呢?他们无可奈何地站在原地不动,那一刻,是无奈和屈辱使他们变得沉默。莎车王立自己的儿子则罗为龟兹王,兼并龟兹所有的土地,然后离去。血腥随着凛冽的寒风渐渐消失,一切都像梦一样,龟兹仍是龟兹,只是换了一个王,但人们却在心头默默忍受着屈辱,毕竟,这一切不是他们所想要的。王是一个王国的象征,是荣耀,平时,人民受制于王,这一点体现得还不是很明显,而一旦别的王国的人来当王,屈服就变成了压抑的东西。
后来,龟兹人发现则罗是一个无能的人,不仅治国无方,而且整天花天酒地,明显表现出不称职和自我形象的丧失。人就是这样,你一旦无能,别人就会看不起你,况且你还坐在国王那样的位置上,就更不服你了。时间一长,这种不服气就会转化成鄙视和欲取代你的想法。你无能,不会治理国家,凭什么还坐在那个位置上,享受荣华富贵,喝美酒,品盛宴,你就应该下来,让有才能的人上去。龟兹的一些人暗暗策划着如何推翻则罗,但则罗却一无所知。终于在东汉建武二十六年,也就是则罗当龟兹国王的第四年龟兹人闻听匈奴即将过来,便立即将则罗杀死,并传出话去,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迎匈奴,多年来,龟兹是一心向匈奴的。
至此,龟兹人终于变聪明了,他们这样做,不光解了自己心头的恨,而且让匈奴也听着高兴,匈奴在西域是最为强大的,讨得他们欢心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匈奴进入龟兹后,立龟兹贵族身毒为龟兹国王。龟兹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一个王国就这样慢慢变得平静下来。那么多的人,为龟兹流血而亡,洒在土地上的血,在一夜间就被风沙淹没。这多么像历史的书页啊,它一页一页被写下的时候,总是蘸着鲜血,记录下苦难和死亡。但谁能阻挡住它呢?今天就和大家分享到这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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