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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来年前,老街口晨曦里走来的小姐妹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吊桥头,美女如云。桥头文化馆里簇拥着众多的文艺青年,不时冒出在省市乃至全国歌舞比赛取得佳绩的女歌手;斜对面的仪表厂更是小城“高干”公主云集之处。遗憾的是,前期我年幼不识,后期又受压于学习考试,浑然未觉,记忆里并未留存多少可书写的美感与故事。反倒是居住在街头巷尾、跨度近五十年的三对姐妹花,如城池里的清荷,一直散发着淡淡的韵香,镌刻在我吊桥头回忆的长卷里…
(一)
读小学时随父母在殿巷的米厂食堂搭伙吃饭,认识了一位胖墩墩的老会计。印象里天热时他都赤膊着上身,吃饭前喜欢抿几口白酒,整天乐呵呵的。食客们背后议论他时,常常一个“爽”字,代替了私底下的羡慕~原来,老会计老婆生小孩时,小姨妹过来帮忙,没多久就帮到了姐夫的身上。有姐妹俩一起服侍着,和和睦睦,生了好几个子女,几十年过去相安无事,也难怪老会计那么开心。
小时见过他大老婆一两次,有人老珠黄的感觉。但据说他小姨子挺白净的,比姐姐好看多了,却少有人识其“庐山真面目”。出于好奇,记得当年每次经过老会计位于吊桥头东首的家门口时,我都特意多瞧几下,却也一直未能见到那位被老会计养在深闺的小姨子。
又过去了许多年,有阵子我经常会在晚上去桥东的小店里买上一两包烟,店里那位帮衬着儿子照料生意、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阿婆,都会冲我唤声亲和的“娒”,还不时的问候下我父母家人,让我每次心底都泛起温馨的感觉。前几年她家的小店似乎盘租给了外地人,再不见了温善的阿婆。某一天夜晚散步路过,我突然惊颤似的醒悟过来:那位阿婆,莫非正是当年老会计姐妹花里的小妹?俱往矣,我不想再刨根究底,惟愿留驻记忆里的那种淡淡的却又是亲和、温馨与友善的美好…
(二)
桥西那个十字路口,原来两旁也是如桥东一样的挨排老木屋。南边中间有一家两层的,底下开着绣花店,楼上住着两姐妹。姐妹俩相互打理着,靠给人家的枕套被面一类的绣个漂亮采花、踏个花边的,维持生计。姐妹俩在那七十年代时,都属于风韵撩人的秀美少妇,也都已名花有主,可惜命运各异。
姐姐嫁了“支边”归来的上海表哥,夫妻恩爱,只是多年未生子女,上海公婆家老房子只有三四十平米,几代同堂,非常拥挤。所以,姐姐仍回来跟妹妹一起住在老屋里,守着这边的小生意。姐夫也借了当商业公司采购员的出差便利,隔个半年一载的就过来探望妻子。因母亲与姐妹俩的结好,在那高高胖胖的上海叔叔过来时,年少的我都能得到诸如大白兔奶糖之类的上海特产馈赠。后来,为了解决长期分居和生育问题,姐姐就离店去上海常住,我的奶糖供应也没了着落。
妹妹则嫁了城内一位家底殷实的帅哥,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可惜那帅哥只中看不顾家,常常出去通宵赌博,输了钱就回来打妻子。妹妹忍受不了,狠心抛下儿子,回这老屋守着旧手艺了。那男的,中间来过几次哀求,妹妹每次心软,更念叨儿子,于是又回去合住。但时隔不久,那帅哥依旧故态重萌,妹妹每次都是肿着双眼,再返回老店,跟母亲她们暗地哭诉伤心。
最后,妹妹也死了心,再也不听那帅哥哄骗了,一心一意的守着绣花店,靠细细的工钱,独立谋生。只是每次过来我家,送上精心绣制的枕套或其它礼物后,跟母亲坐下唠叨的,都是牵挂着放在婆家那儿子的话题。
不久,闻说那帅哥变心,另娶了新人。妹妹则始终没嫁人,靠绣花,再附加做点床上用品的代销,手中存了点钱,也就时常把儿子唤回自己这边的家,给买好吃弄新衣裳的,唯恐在那边受了后娘的欺压。
这样过去许多年,直到拆迁了老屋她们搬走。再后来,我从外面回家,一次想到问起那“妹妹”阿姨时,母亲说:阿姨的儿子生意做得挺大的,娶妻生子了。她现在整天忙着照料孙子,也很少过来坐了。上次路上遇到还问起你呢!
(三)
到了八十年代末,桥西紧靠桥头的河埠边,开出了一家“冷饮店”,主持店务的又是一对年轻美貌的姐妹花。
记得店门口放着个大冰柜,除了冷饮买卖,也炒些热的,附带些干货,供客人喝冰啤时下菜。普普通通的,生意却非常红火。小城里的许多年轻人都是慕容而来,而且来了就是“烂团坐(小城俚语:指屁股沾了板凳不起来)”,一坐就坐到深夜。喝酒的同时,若能寻机跟姐妹俩尤其是更为出众的姐姐捞上几句话,对这帮年青人来说,今霄此刻就是最开心的事儿。
我一位绰号“老鼠”的同事,一个敢作敢为的蛮冲哥们,就是这店里的常客。这哥们打起架来绝不含糊的,“天塌下来也只是雨笠那么大”,那时手下还养着几个小弟兄,非常豪爽,说一不二的一个主儿。可进了店门,尤其是见了那姐姐,眼睛就垂下来了,说话也变得轻声慢语的,整个的换了一个样。时隔不久,就见他对姐姐一口一口的“小英子”,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那姐姐呢,则是对任何人都是轻言柔语的,热情客气,其实心里边的眼高着呢!过了几年,我就听她妈咪(也是我母亲非常要好的工友)说:英儿嫁给了一位香港人。那年过年的时候她回来,带了很多好吃好玩的新鲜东西来我家,让我儿子乐开了怀,一个劲儿的直呼“阿姨好”。
1999年,我带了几位年青的员工去深圳出差。办完了正事儿,看着这帮哥们四周茫顾、若有所想的样子,我就打电话回家问来英妹子的手机号码(知道她还一直呆在深圳等候香港的婚后入境签证)。电话打过去不到一小时,英妹子不但靓丽登堂,而且还带来了几位同样如花似玉的小姐妹,让我那几个弟兄看傻了眼。
晚上一起去深圳水库那边的宾馆吃自助餐时,那几个哥们简直是受宠若惊,一个个的收敛着装“假正经”,寻思着套近乎的话儿。只是他们没想到吃罢饭,我只是豪气地朝那帮姐妹们挥挥手,跟英妹子悄悄说了声:“谢谢,今儿你给做哥的撑面子了!”就带着那帮意犹未尽的哥们,灰溜溜地回宾馆睡大觉去了。
后来,“老鼠”从国外经商回来,闻说我在深圳见了他的“小英子”,赶紧打电话来讨要号码。据说那家伙出国前还特意绕着去了趟深圳,见没见着“英妹子”,见着了又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到了03年底,我在香港参展时,打了一个电话给已在那里定居的英妹子。她第二天上午过来了,一起吃了顿早餐,就匆匆赶去上班了。听她介绍,老公在这边只是一个普通职员,收入不高,生了儿子后请保姆费用很贵,日子过得挺紧凑的。于是她自己也出去打工,早上十来点钟就得出门,从中午一直干到晚上,来回坐公交又费时,每天到家都很晚了,也很累。确实,看上去人也憔悴多了。
再后来,听闻她回来了,开了家香港品牌店,就在那十字路口过去不远的巷弄口。只是大家都各自忙着生计,也没有再遇见。再加上桥西那块地拆迁了多年也不见盖房,她们家搬到了远处暂住,慢慢的也就失了联系。
吊桥头那一带,楼越来越高,马路也见宽了,只是四周的空间似乎越来越挤压,护城河的水再也不见回复到昔日的清澈和通畅。我的记忆,如浑沌的河水,缓慢却固执的日夜流淌着…
我挖掘的故事,仅仅是小城的一小片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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