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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查白,是一个布依族世代聚居的村寨名称。
这个名称源于一个传说,一个优美悲壮的民间传说。因了这个传说,形成了一个热烈隆重的布依族传统节日,一个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节日。
这就是“查白歌节”,布依老乡称为“赶查白场”。2006年,查白歌节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0年入选《中国节日志》。
查白歌节现场盛况。(张懿 摄)
每年的农历六月二十一日,黔滇桂三省(区)交界处的布依族,无论老人小孩,男的女的,穷的富的,远的近的,没有谁动员,没有谁宣传,都不约而同地,自觉自愿地,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查白这个地方。
对山歌、吃汤锅、取井水、走亲戚、吃“冤枉坨”……远处来的客人经常留在查白老乡家里热闹三天以上,才算是赶完查白场。
查白场,究竟赶了多少年?谁也说不清楚。人们只知道红火的“查白歌节”,延续着布依族传统文化的根脉,联系起布依同胞间的浓情厚意,见证了查白村年年岁岁的故事。
节日故事
查郎白妹情意深非遗文化永传承
查白村流传着一个凄美的传说——“查郎与白妹”。在很久以前,布依族青年查郎和白妹青梅竹马,长大后,两人互赠信物私订了终身。在他们居住的寨中出现了老虎,叼走了牲畜、抢走了娃娃。一时间,人人谈虎色变。勇敢的查郎组织起了全寨的年轻人,将虎杀死,请全寨老少吃虎肉、喝虎汤。后来,一个财主看上了白妹,但遭到白妹的拒绝。财主不死心,便生计害死查郎,白妹得知噩耗后点燃了财主家的柴堆,纵身跳入火中,为查郎殉情……
此后,人们为了纪念这对为爱情献身、不畏强暴的布依族夫妇,把他们生活过的虎场坝改名为“查白场”,并把白妹殉情的农历六月二十一这天定为“查白歌节”。
每年的农历六月二十一至二十三,黔西南州各县和毗邻的广西、云南等地的布依族群众都会来“赶查白场”,参加在这里举行的“查白歌节”。
查白歌节活动现场。(张懿 摄)
“好久不到查白来,查白有座白石岩,来到这方不想走,大家一起对歌来……”
每一年,来自贵阳、安顺、贞丰、册亨、百色、隆林、罗平等地的布依山歌队都会来到查白场上与同胞们一起赛歌,白天在查白场的舞台上唱,夜晚就在老乡家里唱、村里大树脚下唱、查白河边唱,自创的歌词带着泥土气息,随着布依山歌的旋律点亮查白村的日与夜。
“这样的活动太好了,不但给布依同胞们找到了一个展示自我的平台,更是把布依族的文化发扬光大。”每年都参加对歌活动的布依汉子白忠坤高兴地说。
这一天,还是布依族青年“浪哨”“赶表”(布依语意为谈情说爱)的好日子。在林间树下,情意绵绵的布依情歌萦绕,看对眼的青年互送信物,良缘相结。“查郎和白妹的故事是查白歌节存在的灵魂。我们希望通过传承他们的故事,祈求甜蜜的爱情和美好的生活。”安龙县德卧镇的布依族男子李炳灿在这里遇到了另一半,对这个节日能够带来的幸福吉祥深信不疑。
对歌期间,人们还要到人杰地灵的查白村取井水,吃汤锅,尝五色糯米饭,希望沾上节日喜气,带走一年的好运。
布依人家查白节,年年岁岁都火热。2006年,查白歌节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0年又入选了《中国节日志》。
“来我们这里过‘查白歌节’的人一年比一年多,2019年最高记录单日人次达到14万,车队从村这头排到万屯高速站口,从村那头排到顶效街上,村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啊!”义龙新区顶效街道查白村村支书尤正荣回忆道。
今年,因为疫情防控的需要,“查白歌节”首次通过线上举办、网络直播的方式举行。此次活动共有34支队伍报名参加,通过初赛对决,有15支队伍脱颖而出进入决赛,参与线上汇演,线上浏览量达19.45万。
虽然换了载体,但查白歌节传承依旧。
村民故事
山歌越唱越带劲生活越过越安逸
对于查白村歌台组村民蒋加会来说,今年没能在家门口参加“查白歌节”,让她感到“毛皮擦痒”,总觉得欠了点什么。
“我从17岁就开始参加村里的山歌队,年年作为东道主,与前来参加‘查白歌节’的客人们对歌,一直唱到了50岁,还只有今年没有唱成呢!”蒋加会清瘦精干,和大多数布依族妇女一样,开朗热情又敦厚含蓄。
查白村的山歌队,没有队长、没有老师、也没有固定的曲目,20个队员每年都是在节前聚拢一块,你想一句我谋一言,写出年年不同的歌词。
观众给查白歌节点赞。(张懿 摄)
“年年六月查白场,代代流传意彷徨。查郎两拳打死虎,翁将白妹配查郎……”
“查白是个好地方,山青水秀绿油油,山好水好人更好,村里人家奔小康……”
“党的政策暖人心,科学发展为人民。大家都要签协议,田里庄稼变黄金……”
蒋加会随口唱起来,告诉记者,每年的山歌都有一个主题,文化传承、脱贫攻坚、乡村振兴、各不相同。“我们的主题都是跟着时代变换的,例如近年农村引进公司来发展特色产业,我们就通过山歌号召乡亲们流转土地,支持产业发展,自己也能多挣点钱。”
她家的土地,就流转给了百香果基地,她和老伴查光华结束了大半辈子的农耕生活,一个当起了村里的保洁员,一个成为养殖带头人。“我现在一边在家帮忙带孙子,一边做保洁,每个月都有钱进,又能照顾家里,什么都不耽误。”
幸福,照进奋斗者的生活。蒋加会一家人前几年在虎场坝建起了新房子,占地面积150㎡的两层半楼房南北通透,前面是村里最热闹的集市,后面与查白水上歌舞场隔河相望。
“每年‘查白歌节’的时候,查白河四周都围了一圈又一圈人,客人们挤不进去,就站在我家楼顶看,视野好得很,听得也清楚!”
蒋加会家一楼是两个大门面,每年“查白歌节”的前夕,就有外地客商来租赁,卖汤锅或是卖特色小吃。“就是三天时间,我的门面都能租两三千块钱呢,我们这附近家家户户的门面,都能租出去,最多的还能租得5000块。”
有歌唱,有钱赚,还有人玩。
“节前两三天,就陆陆续续有亲朋好友来家里玩了,阴历六月二十二日这天,是我们寨子祭山祭水的传统节日,布依族人家都要舂酥麻,包在汤圆粑里面,再在外面裹起五色糯米饭,这就是我们俗称的‘冤枉坨’,亲朋好友走的时候带一些走,表示情谊长长久久。”
蒋加会每年都要蒸二三十斤糯米,她们家亲朋满座,欢喜热闹。“布依族人家好客大方,谁家客人多,就说明谁家为人好,家业兴旺,主人家面子上也有光。”
村庄故事
文化魅力引领发展美丽乡村增添实力
因为有了“查白歌节”这张名片,查白布依民族村成为远近闻名的文化乡村。
得天独厚的文化内核,加上美丽乡村建设的利好政策,使得查白村庄焕然一新:
查白水上歌舞场、观景台、景区步道、水坝等生态景观于一体的查白歌舞场景点成了村庄新的地标;
宽敞整洁的柏油路,旁边种满了树,安起了路灯,与原通村水泥道并驾齐驱,架起村庄和外界联系的桥梁;
村里人家房屋不是新修,就是亮化,统一的布依风格现代住房融入在青山绿水间,天然合一的美好画卷;
村集体招商引资,建起了大气的“富贵农庄”;村民自己办起“喻记餐馆”、“查白砂锅香肉馆”等农家乐,迎接来村里游玩、钓鱼的客人。
布依族群众在查白歌节上表演。(张懿 摄 )
“我们村庄立足实际,在各级党委政府的引导帮助下,走上了农旅融合的文化乡村发展道路。”查白村村支书尤正荣说道。
秋日的暖阳洒在查白村百香果种植基地里,翠绿的叶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藤蔓上挂满了一个个又大又饱满的百香果,令人垂涎欲滴。
“百香果产业是一项种植周期短、见效快、收益多的‘短平快’产业,不仅能让我的投资快速见效,还能带动当地农户一起增收。”到查白村投资发展百香果的张雄说,查白村人杰地灵,自然条件好,种出来的百香果优质又有名气,如今他与查白果蔬种植专业合作社合作,共同做大做强百香果产业。
果园聘用了6名当地村民作为固定工人,每人每月有2600多元工资。同时,在忙季高峰时,一天可聘请20余名做零工,解决了当地不少村民就业问题。
“我们村不断整合资源,积极调整产业结构,通过‘合作社+公司+农户’模式,推进高效精品水果、绿色蔬菜、种草养牛等产业发展,带动群众增收致富。”查白村村主任刘正刚介绍道。
来到查白村蔬菜种植基地,工人们正在忙着采摘、搬运蔬菜,一派繁忙景象。
“我家的5亩多土地都流转给合作社了,每年一亩得800块钱,我又在基地务工,每年收入两万多块。”58岁的魏兴珍一边忙活,一边算起了账。
“我们现在发展精品蔬菜350多亩,下一步我们要做到精品化、专业化,结合查白村的文化,打造观光农业,也带动查白村村民发展。”义龙新区康然园果蔬专业合作社法人鄢代熙说道。
查白歌节上各民族嘉宾上台表演。(张懿 摄)
据悉,顶效街道查白村于2019年底全村脱贫。
产业兴旺、生态宜居、文化厚重、生活富裕,美丽的社会主义新农村画卷在查白徐徐铺开。
贵州日报当代融媒体记者 宋洁
编辑 彭芝莉 刘义
编审 陈俎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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