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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日记：那个叫李伊然的孩子父亲还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八天

时间：2008-10-10

我将女儿出生前后八天日记敲到电脑上，竟有8000余字，想传给远在海外的女儿看看，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还她一段未知的岁月

提示：本文共有 8049 个字，阅读大概需要 17 分钟。

说明：家里找东西，翻出十几本日记，都是1990年以前写的，翻到女儿1989年出生的那一段，转眼三十多年了，一切历历在目，竟如同昨日。

我将女儿出生前后八天日记敲到电脑上，竟有8000余字，想传给远在海外的女儿看看，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还她一段未知的岁月。后来一想，干脆贴出来吧，分享给更多的人，我们谁不曾也是孩子，而终将会为父、为母呢......

1989年9月15日（星期五）

早上上班，直接去了地方志办公室，找到陶主任，要回我写的五万字志书文稿，陶主任说并没有仔细看，也没有什么意见可提，要我回单位集体研究一下，修订后在打印，就算初稿，等明年出版前再请专家审议最后定稿。

回来同局长汇报，初定下星期一二局务会研究，除了主要科长，再请一些老同志参加。

中午回家见妻在洗衣服，一直洗到三点，把积攒的衣物都洗完了，然后我们去不远处私人诊所检查，医生说已“入盆”了，胎音很好。

妻怀孕我懂了不少妇科术语，什么“侧切”、“入盆”、“胎音”等。

带妻到我单位洗澡，她说如不洗，就洗不上了，马上要生了。医生也说随时可以过去备产，只要有一阵接一阵疼，不管早晚时间，都可以送去产房。

在单位门口遇到女同事杨姨和夏姐，她们陪妻洗了一个多小时，杨姨说现在要特别小心，所以帮妻从头洗到脚，而夏姐出来还叮嘱，不要走太远，不信你大街上走一大圈，马上生出来。

洗完澡顺路我们去花园市场买了五斤小米（0.70一斤）。

回到家我开始打扫卫生，整理房间，设计婴儿床的放置，把书柜、大床、电冰箱几乎都挪动一遍，在擦玻璃时，手割了一个大口子，出了不少血，晚上睡觉手还疼。

1989年9月16日（星期六）

早上有点冷，冻手。到单位就开会，是为灾区捐衣物和钱，作动员。今年多灾，已经搞过一次了。

记得妈妈上次对我说，她生我时很困难（1962年），只有两块旧布做的尿布，一身小衣服。好在她当时在造纸厂工作，拿回一些废纸，给我身下铺的就是白纸，我是躺在白纸堆里长大的。当时父亲不在身边，而她又没有过多的粮食，直到生我的头一天，才把姥姥从农村请来照顾。

一天胡思乱想，但愿我的“苦难”不要在我孩子身上重演。

中午回家妻做好了饭，还给我蒸碗鸡蛋羹，饭后竟然睡着了。一直到到两点半，急忙去单位。今天是开支的日子，但是被扣了90元钱，其中60元是三年公债，另30元是辽宁省发化肥债券。

没有办法，原来都打算上要花的钱，这下不能到手了。好在今年单位每月加发10元津贴，刚好九个月90元，这次也一起发了。

妻说她弟弟来信了，订在10月8日结婚。她说“我们应给的钱还凑不够，何必这么急忙结婚呢？”

我又将炉子的烟道里外修了一遍，觉得有效果，但还是往回倒烟，看来是屋顶上头的问题，明天上房。

妻子在床上倒来倒去的摆弄给孩子准备的尿布、小衣服等，这是她每天都要翻看一遍的。

1989年9月17日（星期日）

今天是夏时制结束，早起把时钟拨慢一小时，然后生炉子做饭，煮挂面。8点维力来党校上课，但没有老师。我们闲谈，他说媳妇也怀孕三个月了，要明年三月份生。

他走后我上房修理烟囱，妻看着炉灶，说这回行了，房间里不在倒烟。其实我已经无能为力，从炉灶到炕洞，该看的弄了一遍，总算弄好了。

下午睡一觉，醒来妻叨咕，说我不抓紧干活，还有不少要干的，要准备的，怎就不急呢？

同她去市场买菜，做晚饭、然后铺炕，为孩子准备草口袋，又把小床直起来，铺上小草口袋，我来了性质，进去坐一会儿，不错，孩子会很舒服的。

妻将孩子用的东西都放在沙发上，很幸福的摆弄着，并给我讲要先铺什么，后铺什么，怎么铺，怎么盖。她比划着，示范着，然后又抱起她的育儿书。

孩子，你快点来吧，你妈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了。

妻晚上又对我说：我害怕......

晚上11点妻身体有了变化，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说去医院？但她态度坚决地说要挺到明天去生，去早了早受罪。

1989年9月18日（星期一）

昨夜一宿妻都没有睡好，大约2点钟开始肚子疼，十来分钟疼一次，但不厉害。我有些害怕，问她是否去医院，她说不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这一夜我几次起来问她，她肚子还是一阵接一阵疼。

早上6点多我们起来，昨晚上已经将要拿医院的东西准备好，我用报纸包好装进兜子里，不知为何，她反倒不怎么疼了。快8点时，妇产医院的主任医师蒋姨同老伴来党校参加高级知识分子培训班，顺便来家看望岳父岳母，蒋姨马上过来给妻看一下，听说我们要去私人医院，坚决反对，说私人那里虽然陪护条件好一些，但万一真的出了问题，会耽误的，不好办。

岳父要去学校找车送我们，但妻说不用，我用自行车驮着东西，还是偷偷的去了私人医疗所（说明：当时产院的条件不好，而私人诊所要好一些，妻一个朋友在那里生了孩子，觉得不错，就介绍给我们，最关键的是那里可以丈夫陪在身边，妻一直说一个人生孩子“害怕”）。

一路慢慢走，很轻松，她开始五六分钟疼一下，但不厉害。用了四十分钟，我们走到了私人医院。一个助产士给妻检查一下，说快了。要我们到另一个房间等候，已经有一个产妇等在那里了。

妻说还不疼，要我出去给单位打电话请假、买手纸。等到10点多时，岳父突然找来了，要我们马上去产院，说什么也不同意我们留在这儿。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同这里负责人说明，好在通情达理，说来去自由。

岳父先去联系，我们又往妇产医院走，妻忧心忡忡，说妇产医院不让丈夫守在跟前，她很害怕。我说：“你是迈着沉重的步伐去生孩儿”。

好在岳父已经找到了三楼科主任王姨，他们很熟，都是沈阳人，大学毕业分配来的。王姨领我们化验、办住院手续。11点多就进了病房。但是床上被褥很脏，条件不如私人医院，心情沉重。妻说肚子不太疼，但是腰疼，难受。快12点，岳母来了，我回家做饭。

下午1点多带饭回来给她吃，我劝她多吃一点，生孩子时好有劲，要不生不动孩子。饭后她要我在边上躺一会儿，这是八人病房，只有四个病人，没想到我不知不觉睡了四十分钟，心够大的。

妻还是一阵接一阵疼，但不重，她要我去单位取支票，岳母要我3点来。

到妻单位取支票，因为公章在另外人手里，耽误很长时间，快4点才赶回医院，门口碰到岳父，他说妻已经进了分娩室，岳母陪着，这太快了！

遇到主任王姨，说妻没有什么，一切都好，估计7点以前就可生完。我同岳父去产房看，但门关得紧紧的，写着：闲人免进。特别是男人，要坚决止步！我让岳父回去等消息。

已经有个小伙子守在门口吸烟，他认识岳父，是党校的学员，在职军人。他说是昨晚上11点住进来的，上午妻子进的产房，他妈妈在里面。他说刚来时医护态度不好，后来他找了院长，态度才变化了。小伙子同我谈了起来，问我做什么，得知我在某局，说“混的不错”。他说军人苦啊，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如贡献大、牺牲多、得到少，不被人所理解，他想找个好点单位转业算了。

说到生小孩，他说外国都让丈夫守在妻子身边，那就有了主心骨，谁近啊？还不是夫妻。咱们国家这方面可好，全不顾人的感受。

接着他把我拉到产房门口，让我看白墙上不知道谁刻的字：“为什么不让我看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丈夫留言”，看来同样想法的丈夫很多在此熬煎过啊。妻子生不下来，小伙子着急，大夫想让剖腹产，但他又不干。

5点钟岳母从分娩室出来，说妻打了催产素，现在没有什么事，要我回去做饭。

回家做小米饭，又煮了十个鸡蛋。然后往回赶，刚进病房，岳母就进来了，说妻生了，“6点半生的，是个女孩儿，六斤八两”。

啊，6点半，那一刻我做了父亲，当上了爸爸。

但是生女孩子却大出我意料，以前几乎所有见过妻肚子的人都说是男孩儿，我也半真半假说有儿子了，昨天妻还说“不用你老是儿子、儿子的叫，万一是姑娘，你就改不了口了。”（真让她说着了，儿子竟然叫了三十年，现在顺嘴了，开口还是“儿子”）

就在刚才回医院的路上，我突然想到妻会不会生女孩儿？竟然有些心凉，我到不是重男轻女，男有男的好处，女有女的优点，只是别人都说会是男孩儿，我便做起男孩儿的畅想了。

现在是女孩了，一切都要改变，有些突然了。

想起妻妹曾说过“女孩子好，有了女孩儿，爸爸就有两个女人爱了。”而后院的老太太也说过“生男孩是名气，生女孩是福气”。女孩子有什么不好？我强迫自己马上更改观念。

我同岳母进了产房，只见妻躺在车子上，面色苍白，医生说要再观察一个小时，岳母喂她糖水。我问她肚子还疼吗？她说不疼。

她有些悲哀地说“给你生个女孩儿。”我说女孩也不错，够胖的，六斤八两。岳母说我“你喜欢男孩啊，你家现在不正好一男一女吗。”

我问妻是否看见孩子了，她说那阵儿疼的迷迷糊糊，好像看见了小屁股。我说“把你疼坏了吧？”她说“我想把你枪毙了”我笑了。

妻问岳母，孩子有头发吗？有。是双眼皮吗？没看清。

孩子被护士抱走了，我没有看到，我问岳母，她会冷吗？岳母说，没事的，又不是咱们一个孩子。

在产房等了一阵儿，让我们把妻子推回病房，小护士说：“好好伺候吧，生孩子容易吗？”

岳母拿一个鸡蛋，要妻连皮咬一口，吃进去，不知为何？又不让她太睁眼睛，说生女孩容易做病，妻吃了一个鸡蛋，及一水杯小米饭。岳母要我回家，说岳父等急了。

出了医院，一轮大大的残月升起，亮亮的，我突然感到，在这个严酷的世界里，女儿会遭受磨难吗？我难道只有做父亲的权利吗？而更多的不是责任吗？

女儿，父亲会给你爱，给你勇气，给你奋争的翅膀。

顺路到舅舅家告知，舅母说明天去我家，告诉母亲。（母亲家在10公里外县城）

回到家，看见焦急等待的岳父，说生了女儿，他先是“哎呀”一声，显然，他也没有得外孙女的思想准备。

1989年9月19日（星期二）

早上6点起来，这一夜睡得不好，醒过多次，心中有事啊。

岳父也起来，一起生炉子做小米粥，7点多到医院，妻没有什么事，昨晚剩下的饭夜里都吃了，还吃了两个鸡蛋。

岳母去上班，说中午再来。我问妻昨天疼坏了吧？她说，那一刻只想为什么是女人，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孩子？她对岳母说“告诉妹妹千万别结婚，千万别生孩子。”她又说“我真想找把枪，把你枪毙了。”我听了，哈哈笑了。

9点多钟，护士来送孩子，她门口喊“8床看孩子”。我迎了上去，但一时手措，不知怎办。护士又说“怎么不接孩子，不要啊？”我忙笨手笨脚接过来。

啊，这就是我的女儿，红红的脸，头发很黑，头很大，沉沉的裹在一个不怎么干净的被子里。我抱给妻，同屋的“病人”、陪护都围了上来。

说心里话，我当时心里一凉，她并不好看。但旁人却说小孩不错，五官端正，不错。临床一个陪护说“小孩现在看不出来，她脸红是有血红素，过几天就好了。她错不了，你们俩都不黑，她肯定很白。”我同妻似信非信。

我同妻不错眼珠的望着这个小生灵，她就是我们的骨肉啊，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她将与我们同在，她将给我们带来幸福与欢乐，也将带来忧愁和烦恼，她将一天天长大，会懂得花钱、爱美、疼父母，最后恋爱、结婚、生小孩，她有自己的生命轨道。

我们开始研究她的面容，像谁呢？妻说“看，她的下嘴唇有花瓣，像你。”我也有了重大发现“她的鼻子不大，不鼓，像你。另外她的脸蛋也像你。”但她的眼睛、耳朵像谁呢？我们互相打量，却说不出来。

“看她是不是双眼皮？”妻的建议让我们足足研究琢磨半天，终于有了重大发现，是的，而且眼睛很大。呵呵，这个小家伙今后会给我们多少挖空心思，然后是意外的惊喜或深深的失望呢？

这小家伙还算老实，睁着似乎还睁不开的眼睛四处打量，别人说她什么也看不见，不知她是否看见了爸爸、妈妈。她偶尔想啼哭几声，或动动小嘴，或闭上眼睛似睡非睡。

就这样我们看了一个小时，门一响妻边说“是来要孩子了吧？我不给。”结果并不是。

后来她要我给孩子喂点白糖水，我倒了一点，晃了晃，又用手心、手背、脸去试奶瓶温度，很怕第一口就把孩子烫了。她倒是不客气，小嘴拱到了奶瓶便吸吮开了，似乎很开心。

好景不长，护士推门来要孩子了，我不得不任其拿去，跟到门外，见护士很熟练的将孩子一下子扔到婴儿车上，看得我很是心疼，这大大的车子上下两层，她一同出生的“难兄难妹”们挤了十几个。

中午岳母给妻带来面条、鸡蛋，她痛快的吃了不少，剩下的一点及一个鸡蛋让我一扫而光。

下午出院，这是我们一致的想法。岳母又将孩子抱来，科主任王姨说很好看，也许她看惯了婴孩，能从中看出美丑，大概有很多刚出生的孩子比她丑很多，这到增强了我们对她的信心，也许我女儿真是个漂亮姑娘，女大十八变吗。岳母也说她不错。

妻小心翼翼的守着，她睡着了，我则跑前跑后的办出院手续，王姨又给开了钙片、鱼肝油等三十多元钱的药，住院一共花了八十多元钱，剩下的钱开张支票退回。

去婴儿室办手续，先要我把孩子送回，然后取来自己的衣服，一个小护士将东西有条不紊的放好，然后解开孩子，非常熟练地包好（在这之前她将孩子手腕上包着白布条，写着妻子名字给我看，要我认准），让我羡慕不已，她不知包过多少孩子了，太熟了。

她先要我交30元卡介苗打针费，才肯一手钱，一手孩子。叮嘱我满月、六个月再来打两次针，并说是自费，不开收据。

抱着我的宝宝出了婴儿室，回到她母亲身边，开始收拾东西，等岳父岳母来了，同王姨告别，出院。

妻穿着绿棉大衣，从三楼走下，进了面包车，这时4点了，我骑自行车飞快赶回。

到家就是一阵忙活，孩子回家，我们三口之家正式诞生。

孩子很安静，睡着了，她似乎很贪睡。我出去为她买一袋奶粉，现在我们担心是妻奶水是否足，因为这既涉及多花钱，又会影响孩子健康。

快6点时，妈妈同舅母来了。舅母说妈妈急坏了，就怕妻以为生了女孩儿，婆婆不高兴，其实妈妈对生女孩很喜欢。她们看小孩，都说不错，舅母说小孩保准好看。

妈妈带来50元钱（说买鸡蛋），又杀了一只鸡，拿来一大袋子葡萄。晚上她住小火炕上，她要伺候儿媳月子。

岳父岳母都喜欢这孩子，围前围后看、出主意，就怕她凉着，被风吹着，以及有别的什么意外。

我现在只能在沙发上睡了，我盖了一个毛毯及绿军大衣。晚上睡前给孩子吃了些奶粉，妻奶水还没有下来，而孩子吃奶粉似乎很痛快。

然而到了夜里，孩子不干了，隔几个小时她便不停的啼哭，开始以为她肚脐疼，要掉下来，妈妈说似乎不像，因为那需要5到7天时间，妈说她是饿了，但妻不同意喂她，说得四小时喂一次（不知她从那本书上看的），但看孩子不停的哭，终于不忍，同意了。

没想到这小家伙一挨奶嘴便拼命的吸，好像几辈子没吃东西。她真是饿极了，吃饱便静静睡去。两个小时后故伎重演，但已经有备无患了。

这一夜睡得不好，她哭得我有些心烦。

1989年9月20日（星期三）

早6点起床，生炉子，然后洗孩子的第一块尿布和妻的内衣。

8点上班，告诉大家我有女儿了。大伙儿都说我有福气，老督导员说：“告诉你吧，有了姑娘就有酒喝，美死你了”。

妻妹来信了，要我25日给她拍电报，她拿着去学校请假回来。我坐下来给她写封回信.

冰清：来信收到。

你在1989年9月18日18点40分有了一个外甥女，你姐说和你同日出生，妈妈说比你早一个半小时。

她六斤八两，头很大，脸很白，黑头发，大眼睛，双眼皮。嘴像她爸爸，鼻子脸蛋像妈妈。医生说她很漂亮，但她爸爸没有看出来，她妈妈很是喜欢，不错眼珠的看着。

她爸爸问她妈妈在产床上怎么想？她妈妈说：“我想把你枪毙了！”她妈妈虽然很喜欢她，但一想到她将来也要结婚，也要生小孩，便心有余悸。

她于第二天下午四点十五分回到了爸爸、妈妈收拾了好几天的家，也不知是否满意。这个胖姑娘到了晚上每隔两三个小时就不断啼哭，开始爸爸、妈妈、奶奶不知所措，后来这个谜才被解开，原来她是饿了，还以为她哪儿不舒服。

她是个贪吃的姑娘，吃饱了便要睡，醒了先瞪着小眼睛看看，然后咧咧小嘴，似笑非笑，再然后便要吃了，不给就大声啼哭，以示抗议。含着奶嘴又悄然睡去，她是个懒姑娘。

她爸爸早上6点就起床，开始为她洗第一块红尿布，从此懒觉再睡不成。她爸爸也很喜欢她，给她敲小木鱼（在娘胎里，她已熟悉这声音），并抢着给她喂奶，爸爸还有幸成为第一个见她、抱她、亲吻她的家人（姥姥在产房见过不算）。由于爸爸老是围着她看，引起姥姥的反感，说会带凉风给她。她爸爸至今怀着丝丝遗憾的是没有成为抱她进家门的人，所以拼命嫉妒她姥姥。

自打她进家门的那一刻，家中的事情立刻多了许多，所有的人都在为她而忙活。姥姥、姥爷也很喜欢她，总要转弯抹角找借口过来看看，她已成为这个家庭的核心。

于是她爸爸跑到街里，为她买来红气球、长颈鹿、爽身粉，还有一盘《让世界充满爱》磁带。她爸爸自打她一出世便很激动，这激动既有惊喜、欢欣，也有忧虑和渴望，做了父亲，不仅是权力，而更多的是义务和责任。每想到她嗷嗷向世界宣告到来的哭声，便不仅汗颜，也许就此做了父亲能勤奋起来，不再懈怠。

对了，你哥前几日来信，说准备在10月8日晚婚。

不多写了，该回家看我女儿了，也许她又有了新的变化！

-------9月19日下午于办公室

到妻单位送还支票，李主任很关心询问一些具体情况，并问奶水怎样，并说我就多费心了。到所里，告诉那些小姐妹妻生个女孩儿，她们一阵欢呼，都说要来看看。

到家便吹气球、长颈鹿，又敲打小木鱼。这孩子已经能追随声音和红的颜色，当小木鱼及鹿头在她眼前移动时，眼睛便来回运动跟随。这使我们都很惊喜，但她对音乐似乎不怎么热心，引不起兴趣，反倒显得很烦。

妻递给我一份“十分钟教育法”剪报，让我按上面说的教她演练。不能忽视早期教育，这对她来说尤为重要。

下午在单位补写这几天日记，记录的有些繁琐了。晚上下起小雨，而我想起过几天要考试，得复习了，晚上很困，九点多就睁不开眼睛，脚也没洗，就睡了。

1989年9月21日（星期四）

6点起床，孩子昨晚上又有几次啼哭，喂饱后便睡去。从昨晚开始让她吃母乳，而不给奶粉，由于母奶一时供不应求，她显得很不耐烦。

早上又有几次啼哭，每次都伴有痛苦状，妈妈说她是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