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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中国流行音乐诞生路
共赏两代巨星美丽歌声
十八
歌与人生李谷一的音乐故事
2018年12月18日的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中央为李谷一颁发了“改革先锋”勋章，称赞她始终将自己的艺术实践与改革开放进程紧紧相连，用作品抒发祖国的豪情、民族的豪迈、人民的心声。李谷一演唱歌曲近800首，《乡恋》被誉为“改革开放后第一首流行歌曲。
现在公认1927年的《毛毛雨》是中国第一首流行音乐作品，第一代流行歌曲杰出人物是周璇。明年的8月1日是周璇诞辰100周年，这位巨星离开我们也有六十多年了。
从1949年到1979年，流行歌曲在内地歌坛留空三十年。《乡恋》的意义在于标志了我们党重新回到“文艺为人民服务”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改革开放后，禁映了三十年的旧上海进步电影首先解放重映，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流行歌曲再次回暖，周璇重回人们视野，她曾经演唱过的一些进步歌曲被新时代歌唱家传承，李谷一亦为其中之一，她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在唱片公司录制过周璇曾经演唱过的几首经典歌曲和民歌。
本文就让我们在李谷一演唱过的周璇之歌中追忆周璇这位昔日巨星的风采，共赏两代歌杰的精彩的演唱。
一、周璇出道·《可怜的秋香》
流行音乐（PopularMusic）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起源于美国，是在布鲁斯、爵士乐、摇滚乐、索尔音乐等音乐架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都市化大众音乐音乐。按照汉语词语表面去理解，是指那些结构短小、内容通俗、流行一时的甚至流传后世的器乐曲和歌曲。
随着殖民地的扩张，欧美流行音乐传入上海，美资的“胜利唱片”和法资的“百代”公司先后在上海设立分公司，为欧美流行音乐提供了最快捷的传播方式。
中国本土流行音乐的奠基人是黎锦晖。黎锦晖是“五四”运动前步入社会的一位音乐家。他开创近现代儿童歌舞表演曲和儿童歌舞剧的崭新体裁，创办第一所专门培养歌舞人才的学校，编写流行歌曲等等，无一不是二十世纪我国音乐史上的创举。他洁身自好，在上海不曾进过一次舞厅跳舞，给自己立下了“十不写”的规矩。
黎锦晖1927年组建“中华歌舞团”，1929年后改名“明月歌剧社”，是中国流行音乐发展中的一个重要团体。1931年，11岁的周璇考入了明月歌剧社。歌剧社每天安排上四节歌舞课和两节文化课，不收学费还供膳宿，演出的剧目是黎锦晖自己创作的《可怜的秋香》《麻花与小孩》《小小画家》《三只蝴蝶》等儿童歌曲，早期培养出黎明晖、王人艺、王人美、黎莉莉、徐来、薛玲仙等明星，聂耳、白虹、周旋、杨枝露、黎明健、于立群等为明月歌剧社招收的第二批团员。
周璇（1920年-1957年）出生在江苏的常州，童年辗转在几个残败的家庭，两次被卖，差点落入娼门，六岁被一个周姓妇人所收养。周璇一直寻找她的亲生父母，但直到临死时，她还抓着别人的手断断续续地说:“我是苦命！一直见不到亲生父母，我到底是谁？我的母亲到底在哪里？”
周璇崭露头角是被推荐为陈大悲（中国话剧的命名者，中国现代戏剧先驱）的观音戏《红花瓶》配音，观音戏就是现在说的广播剧。那时她只有十三四岁。头发齐齐的剪成同花头，面孔黄黄的，很瘦，两只大眼睛，闪闪地像两颗黑宝石，倒非常可爱。
陈大悲坐在钢琴旁，拿了一本黎锦晖的歌谱给周璇，她选了一支自己喜欢的《可怜的秋香》。周璇只唱了一句，陈大悲摇摇头说：“这音带太低了，恐怕不成。”而一旁百代录音师丁悚说：“不然。播音用不着高声带，你是观音戏，不是唱歌，她的磁音很美，一定收效。”余大悲先让周璇录播一张“无敌牌的广告”，播了三天，反应来了。都问这个报告员是谁，声音好美呀。周璇担任了这部广播剧的配音。
《可怜的秋香》是明月歌舞社最受欢迎的儿童歌舞表演节目。这个作品的歌词、曲调和表演动作、舞蹈场面均为黎锦晖所创作、设计。歌词共有三段，分别对牧羊女秋香的幼年、少年、老年的生活遭遇，进行了深刻、形象地描述，感人至深。
周璇演唱的《可怜的秋香》现在没找到，我们首先欣赏1983年李谷一与中央乐团的男高音歌唱家闵鸿昌在中国唱片社录制的一版《可怜的秋香》，无论演唱、录音，品质很高，把这首儿童作品赋予很高的艺术性。
《可怜的秋香》（黎锦晖作词作曲）
（李谷一）：暖和的太阳、太阳、太阳，太阳他记得，照过金姐的脸，照过银姐的衣裳，也照过幼年时候的秋香。（闵鸿昌）：金姐有爸爸爱，银姐有妈妈爱，秋香你的爸爸呢？你的妈妈呢？（李谷一）：她呀，每天只在草场上牧羊，牧羊，牧羊，牧羊。（闵鸿昌）：可怜的秋香，可怜的秋香，可怜的秋香，（李谷一）：可怜的秋香。（合唱）：可怜的秋香。
（闵鸿昌）：美丽的月亮、月亮、月亮，月亮他记得，照过金姐的脸，照过银姐的衣裳，也照过少年时候的秋香。（李谷一）：金姐她出嫁了，银姐她出嫁了，秋香有谁爱你呢？有谁娶你呢？（闵鸿昌）：她呀，每天只在草场上牧羊，牧羊，牧羊，牧羊。（李谷一）：可怜的秋香，可怜的秋香，可怜的秋香。（合唱）：可怜的秋香。
（李谷一）：灿烂的星光、星光、星光，星光他记得，照过金姐的脸，照过银姐的衣裳，也照过老年时候的秋香。（闵鸿昌）：金姐她儿子好，银姐她女儿好，秋香你的儿子呢？你的女儿呢？（李谷一）：她呀，每天只在草场上牧羊、牧羊、牧羊、牧羊。（闵鸿昌）：可怜的秋香，可怜的秋香，可怜的秋香。（李谷一）：可怜的秋香，（合唱）：可怜的秋香。
《可怜的秋香》是一首两段体的歌曲，层次清晰，结构严谨，曲调颇富有儿童个性，词曲结合自然，从头至尾一气呵成。
A段的音乐具有叙事性特点，旋律展开采用了我国民间音乐中常用的承递和重章叠句的手法，流畅和纯朴。第八小节起出现的几处休止符，近乎儿童提问时那种短促而又急迫的神态，把秋香与地主的女儿金姐、银姐相对照，问题让人伤心泪下，难以回答。
B段旋律跌宕起伏，音乐把“牧羊”二字特别渲染，一连反复四次，音程不断递进，语气不断加重，表达了不平与悲慨的情绪。经过平复情绪的一小节间奏，以“点题”的方式唱出四句“可怜的秋香”，每句间间隔一小节的间奏，旋律的起伏变化较大，深刻表达了人们对牧羊女一生不幸遭遇的同情。
李谷一与闵鸿昌的演唱，是西洋小乐队伴奏、西洋唱法演唱。两人一位近40岁，一位45岁；一个声音清亮柔美，一个浑厚质朴，一问一答的演唱方式亲切、自然，在成熟的演唱中通过对声音和情感的控制，令听众感受到其中的童真。在对休止符的演唱处理上，语调收音巧妙，略带思索的欲言欲止，同情和怜悯意味涌上心头，颇为感人。
我们再来欣赏明月歌剧社时期，黎锦晖的女儿黎明晖演唱的《可怜的秋香》。黎明晖（1909-2003.12）是中国第一位流行歌星，她演唱了中国第一首流行歌曲《毛毛雨》。黎明晖1926年在大中华唱片公司录制的《可怜的秋香》，那一年她17岁。
黎明晖 - 可怜的秋香黎明晖 - 可怜的秋香01:23来自知音李谷一的艺术天地二、周璇成名·《凤阳花鼓》
周璇13岁进入明月社时叫周小红，读完了小学。聪颖纯朴的周璇在明月社颇得大伙的喜爱，她自身唱歌跳舞的天赋非常好，听人家唱歌，一遍两遍之后，就能跟着上口。她的求知欲和进取心很强，在歌舞团她很认真地向大哥哥、大姐姐们学习，进步很快。1932年，在上海一家歌剧院舞台上，她演唱的《民族之光》受到欢迎，其中有一句歌词“与敌人周旋于沙场之上”，比别人都好听，黎锦晖便提议她改名为周旋，严华在旋字上为她加了“王”的偏旁。
1932年，周璇录制了个人的首支歌曲唱片《特别快车》。1934年，她在上海《大晚报》举办的“广播歌星竞选”中名列第二。
梳理周璇与李谷一两位艺术家的艺术道路，竟然有着很多奇妙的相似之处。两人个头不高、外表清秀甜美，辗转飘零的苦涩童年；她们天生一副好歌喉，音质纯净明亮、甜而不腻，少年从艺，刻苦努力；最重要的是两人突破传统，开创了新的歌风，推动了中国声乐进步与发展。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为了充实帝乡安徽凤阳的人口，从全国各地移民数十万。南北民间艺术的大融汇，在凤阳产生了一种新型的花鼓小唱，以夫妻、母女、兄妹、姑嫂等结伴，一鼓一锣作为演奏乐器，口唱民歌小曲，以此谋生和自娱自乐。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上海有两首《凤阳花鼓》被录进唱片，非常流行。一首是由周璇演唱，一首由黎莉莉演唱，词曲不同。
（一）周璇的《凤阳花鼓》
1934年，周璇在胜利唱片社录制了歌曲《凤阳花鼓》和《苏武牧羊》，那一年她14岁。通过编曲看，是明月歌剧社边歌边舞的小歌舞，反映的是花鼓艺人的生活。
《凤阳花鼓》（安徽民歌，黎锦晖编曲）
左手锣，右手鼓，手拿着锣鼓来唱歌。别的歌儿我也不会唱，单会唱个凤阳歌，凤凤阳鼓咿呀儿呀儿呦。得儿铃铛飘一飘，得儿铃铛飘一飘，得儿飘，得儿飘，得儿飘得儿飘飘飘一得儿飘飘飘一飘。
我命苦，真命苦，一生一世嫁不着好丈夫。人家的丈夫做官又做府，我家单会打花鼓，打打花鼓咿呀儿呀儿呦，得儿铃铛飘一飘，得儿铃铛飘一飘，得儿飘，得儿飘，得儿飘得儿飘飘飘一得儿飘飘飘一飘。
我命苦，真命苦，一生一世讨不着好老婆。人家的老婆绣花又绣朵，我家老婆两只大花脚，量量一尺多咿呀儿呀儿呦。得儿铃铛飘一飘，得儿铃铛飘一飘，得儿飘，得儿飘，得儿飘得儿飘飘飘一飘，得儿飘飘飘一飘。
1934年的周璇演唱还是直嗓子、娃娃音，但是乐感很好，情感表达比较成熟，声音很甜。
（二）黎莉莉与李谷一的《凤阳花鼓》
同为1934年，钱壮飞的女儿黎莉莉也在胜利唱片录制了一首《新凤阳歌》。
黎莉莉比周璇大五岁，原名钱蓁蓁。1927年，黎莉莉的父亲钱壮飞将其送入黎锦晖主办的中华歌舞团学习歌舞，并拜黎锦晖为干爹，后改名为黎莉莉，成名早于周璇。1934年与金焰、陈燕燕联袂主演联华影业公司孙瑜的剧情电影《大路》，在片中饰演热烈奔放、高兴起来又笑又跳的茉莉。其中手拿擀面杖杂耍唱《凤阳花鼓》的场面非常经典。黎莉莉演唱的《凤阳花鼓》由安娥作词、任光根据凤阳花鼓改编。1935年1月任光作品发表时，用《新凤阳歌》为名。这首歌的旋律用商调写法，五声音阶下行，歌速稍慢，旋律较深沉，是一首抗战歌曲。
《新凤阳歌》（安娥词、任光编曲）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到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田地，小户人家卖儿郎，奴家没有儿郎卖，身背着花鼓走他乡。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年年遭灾殃，堤坝不修河水涨，田园万里变汪洋，多少人家葬鱼腹，多少人家没衣裳，奴家为着三餐饭，身背着花鼓走四方。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年年遭灾殃，从前军阀争田地，如今矮寇动刀枪。沙场死去男儿汉，村庄留下女和娘，奴家走遍千万里，到处饥寒到处荒。
黎莉莉《新凤阳歌》（电影《大路》）
05:012005年8月7日凌晨，黎莉莉因心肌梗塞在北京病逝，享年90岁。黎莉莉无论是银幕还是生活中，都是健康、乐观形象，解放后担任北京电影学院教授，只在1953年的电影《智取华山》中扮演匪旅长的老婆，惊鸿一现。
1981年李谷一在太平洋影音公司录制个人中国民歌专辑时，收录了《凤阳花鼓》，并用《凤阳花鼓》作为专辑的名字。李谷一演唱的《凤阳花鼓》与任光的《新凤阳歌》曲调相同，没有标注任光。
《凤阳花鼓》（李谷一版）
说凤阳，到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骡马，小户人家卖儿郎。奴家没有儿郎卖，身背着花鼓走四方。
漫天风雪白茫茫，母女相依受凄凉。尝尽人间辛酸事，饥寒交迫泪汪汪。打起花鼓咚咚响，过路君子听我唱。千山万水有时尽，何年何月回故乡，回故乡。
李谷一录制这首歌曲时37岁，正是自己演唱事业的黄金时期，声音、演唱无可挑剔。当年太平洋影音公司成立不久，受港台影响，配器求新，当年听时很稀奇，现在就感觉音乐太燥，大大削弱了歌曲的整体表现力。
（三）李谷一《新凤阳花鼓调》
1978年12月上映了一部北京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彩色故事片《巨澜》，由董克娜、阙文导演，张连文、杜澎、李秀明、俞平、陈颖等主演。讲述了1950年淮河发大水，部队参加抗洪并战胜地主、土匪武装的故事。李谷一为影片配唱插曲《新凤阳花鼓调》，是作曲家田丰根据任光编曲的《新凤阳花鼓》改编的，歌曲为两段式，A段为任光的原曲，B段经过间奏、变调后为田丰自己改编的明亮、激情的新曲，作为新旧中国对照。
《新凤阳花鼓调》（安微民歌，田丰编配）
说凤阳，到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
东方出了红太阳，治淮大军到凤阳，毛主席指点山和水，山也笑来水也笑。
李谷一《新凤阳花鼓调》（电影《巨澜》）
《新凤阳花鼓调》由影片《巨澜》编剧鲁彦周、肖马、江深编词。歌曲很好地发挥了李谷一的民族唱法，B段高音的明亮、激动演唱与A段的深沉、伤感形成鲜明的对比。
其实李谷一还该有一版《凤阳花鼓》。1974年，李谷一调入中央乐团不久，接到文化部通知，参加赴美国演出选拔，载歌载舞表演《凤阳花鼓》。导演是舞蹈演员出身，设计的动作都是高难度的，需要大跳和旋腰，高音的同时还要鹞子翻身。李谷一终日汗水涔涔，浑身酸痛，经过几轮选拔，女演员只剩她一位，与她搭档的男演员换掉了四个，最终确定东北一位二人转演员小江与她搭档。但后来因美方无理取消中国艺术团访问演出，这次出国作罢，没能留下李谷一早期的演唱资料，令人遗憾。
《人民日报》1975年4月3日报道相关情况
三、电影歌曲造就巨星·《马路天使》
回顾中国流行音乐的百年历史，流行音乐与电影歌曲两条线在发展过程中出现过两次大的交叉时期，流行音乐与电影歌曲相互促进、相互繁荣。一次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随着有声电影取代了无声片，产生了电影插曲，电影歌曲与流行音乐结合，形成双赢，促进了相互繁荣；一次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进入改革开放初期，流行音乐再次借助影视片复苏，电影歌曲推动了流行音乐的大发展。两次大交叉造就出两位不同时代的歌唱家，一位是周璇，一位是李谷一。
中国早期造星方式是自演自唱。1935年的电影《风云儿女》是周璇从影的第一部影片，她在影片中扮演了一个小角色。1936年，周璇进入艺华影业公司，主演《喜临门》《满园春色》等影片后渐渐有了名气。1937年，周璇被明星影业公司借去主演《马路天使》，同年还在艺华影业拍摄了一部歌舞片《三星伴月》，这让她大获成功，其中的插曲《天涯歌女》《四季歌》《何日君再来》成为广泛传唱流行歌曲，开启了周璇电影剧情加歌曲的拍摄形式。
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似乎是周璇的上海，她演了40余部电影，唱了100多首电影插曲，她的每一首电影歌曲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那时的上海滩到处都在播放周璇的歌。周璇的代表作品有《夜上海》《四季歌》《天涯歌女》《疯狂世界》《何日君再来》《月圆花好》《凤凰于飞》等。
李谷一的成名同样得益于电影歌曲，她的经典代表作大部分也为影视歌曲，她也演唱了100余首影视片插曲，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出现了“每片必歌，每歌必李谷一”的现象。李谷一至今已七十多岁，还有影视插曲新作问世。电视片插曲《乡恋》被誉为“改革开放后第一首流行歌曲”；现在公认的中国流行歌曲第一榜单的“1979年群众喜欢的广播歌曲15首”，李谷一独领风骚，一人上榜4首，《妹妹找哥泪花流》《边疆的泉水清又纯》《绒花》《洁白的羽毛寄深情》均为电影歌曲。
李谷一是一位民族声乐歌唱家，在推动民族声乐的大众化和多样化方面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她视剧情需要首先在演唱电影歌曲上进行突破传统，受到了大众的热烈追捧。李谷一的影视歌曲代表作还有《迎宾曲》《知音》《心中的玫瑰》《妈妈看看我吧》《年轻的朋友》《祖国，父母之邦》《花溪水》等，都是经典之作。
《马路天使》以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都市生活为背景，讲述了社会底层人民的遭遇以及歌女小红与吹鼓手陈少平之间的爱情故事。这是一部伟大的现实主义艺术杰作，袁牧之、赵丹、周璇、魏鹤龄、赵慧深、田汉、贺绿汀、吴印咸、王吉亭、冯志成、唐巢父、钱千里、柳金玉、陈毅亭等为影片贡献了他们精彩的艺术创作。该片这部电影即使放到今天来看，依旧魅力不减。
1934年，在上海《大晚报》等报刊举办的“广播歌星竞选”中，白虹获得了第一名，周璇名列第二，周璇由此获得了“金嗓子”的称号。
拍摄《马路天使》时，周璇只有16岁，在没有她的戏时，她会和其他演员一起玩打玻璃弹子的游戏。李谷一1979年翻唱了这两首歌曲，那一年她是34岁。
（一）《四季歌》（田汉作词、贺绿汀作曲）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夏季到来柳丝长，大姑娘漂泊到长江。江南江北风光好，怎及青纱起高粱。
秋季到来荷花香，大姑娘夜夜梦家乡。醒来不见爹娘面，只见窗前明月光。
冬季到来雪茫茫，寒衣做好送情郎，血肉筑出长城长，侬愿做当年小孟姜。
田汉（1898-1968）是湖南省长沙县人。田汉是中国现代戏剧的奠基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的歌词作者，话剧作家，戏曲作家，电影剧本作家，小说家，诗人，歌词作家，文艺批评家，社会活动家，文艺工作领导者。在田汉的艺术贡献里，电影作品占了一定的比重，《回春之曲》《丽人行》《三个摩登女性》《母性之光》《风云儿女》都是不朽的杰作。
贺绿汀（1903~1999）是湖南邵阳人，1931年考入上海国立音乐专科学校，早年参加湖南农民运动和广州起义。贺绿汀担任过明星影片公司音乐科科长，他为影片《船家女》《都市风光》《十字街头》《马路天使》等20多部影剧作品配乐作曲，《春天里》《秋水伊人》《四季歌》《天涯歌女》等歌曲都是电影歌曲珍品。
《四季歌》歌词四段、四句七言，表现流落在上海的东北人对家乡的思念，是一首“抗日”爱国情怀的歌曲。贺绿汀用江苏民歌《哭七七》旋律为基础创作的，用了家乡的邵东传统花鼓戏的调式和调性，细腻感人，委婉深沉。
周璇纤纤细音，充满稚气的演唱，使之具有清新的格调和质朴纯真的感情。美好纯真的声音与残酷的社会现实对比，让歌曲更具感染力。李谷一为电影《小花》配唱的插曲《绒花》，也是运用了这种戏剧性的对撞方法。
李谷一早期的声音同属纤细纯净型，经过刻苦学习，用戏曲、民族、西洋不同唱法揉出她独特的现代中国唱法，声音甜美圆润，气息贯通，音质虽不厚实，但穿透力很强。她声音控制力很强，既可以离麦克风一米远演唱民族歌曲、艺术歌曲，也可以在麦克风前用倾诉方式演唱。
1979年李谷一在太平洋影音公司录制《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个人专辑时，选唱了《四季歌》。轻巧、圆润、流畅的行腔，明亮、甜美的音色，将这首江南小调演唱的娓娓动听。
周璇最后一曲《天涯歌女》
（二）《天涯歌女》（田汉作词、贺绿汀作曲）
田汉戏剧最明显的特征是将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高度融合，《四季歌》如此，《天涯歌女》同样如此，他将自己的英雄主义与革命性巧妙地蕴含在作品之中。
贺绿汀的音乐作品旋律优美、构思巧妙，民族风格突出，《牧童短笛》《秋水伊人》如此，《游击队之歌》同样如此，《天涯歌女》也是秉承的这种创作之路。写《天涯歌女》用的是江苏民歌《九连环》的旋律基础。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哎呀哎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哎呀哎呀，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哎呀哎呀，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唱《天涯歌女》时，16岁的周璇没有恋爱经历，袁牧之启发她怎么表达对男主角的喜欢。正是她质朴懵懂的本色表演和演唱，深深打动了银幕外的观众。
李谷一1979年在太平洋影音公司录制《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个人专辑时，也选唱了《天涯歌女》。李谷一美丽的声音已经让这首歌成功了一半。演唱这首歌，李谷一每一个音都处理得非常细致，用声的轻重和明暗，让这首歌呈现出周璇演唱既存在着多情又不矫情的共同面，又展示了自己成熟的演唱技巧，具有较强的艺术性。
接续：回望中国流行音乐诞生路 共赏两代巨星美丽歌声 贰
作者：范芒
编辑：马大帅mbc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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