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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老虎》拥有葛优、赵薇、乔杉、范伟、闫妮、大潘等诸多大牌演员阵容。
赵薇时隔三年再度回归大银幕,让我们期待的不只有葛优和赵薇的首次合作,还有这个覆盖春晚小品半壁江山的阵容,我们希望在寒冬里这部电影能带来暖心一笑或开怀大笑,还希望它能驱散2018-2019喜剧片的低迷。
结果,看完电影,笑不出来,心里有很多问号。在心里跟着肖战一起唱:真奇怪!真奇怪!《两只老虎》不是一部符合大众观影习惯的喜剧片。它是一部成人世界的黑色幽默,有着喜剧电影的经典手法——错位,却在内里暗藏着现实的残酷与无奈。
“两只老虎,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就像许多童话一样,当我们小时候反复吟唱这首儿歌时,是体会不到歌词背后隐藏的诡异与残酷的。这首儿歌的起源有几个不同的说法,有德国老师介绍,这首童谣来自于精神分析的发源地——德国,并与幼儿的心理发展有着密切关系。
在儿童心理发展的过程中,3~6岁是“恐怖敏感期”,处于这一年龄段的孩子会对“鬼怪、猛兽”产生莫名的恐惧。有时这种恐惧是非理性的,在大人们看来是无凭无据、没有必要的,但也许正是这种无中生有的和无法自圆其说的想象,使孩子们感到莫名的恐惧。
儿歌《两只老虎》中的“老虎”可以视为猛兽的象征。除了童谣之外,一些古代的神话故事中也常有鬼怪、猛兽出没,比如:一条火龙横空出世,一头独角兽威力无比,等等。这些影像会投射到孩子的内心世界里,引发令人毛骨悚然的想象。在孩子的感觉中,一些猛兽、妖魔鬼怪似乎真的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相对应的影片《两只老虎》中张成功(葛优饰演)和余凯旋(乔杉饰演)这两位主人公也如同这首儿歌中各有残缺的老虎一样,带着各自的伤口,挣扎于各自的困境中,演绎着各自的悲喜人生。影片之后的故事里也透露两个人从小受到的伤害(老虎),对其之后的成长造成的影响。
故事梗概:影片的讲述城中富豪张成功遭遇绑票,面对绑匪的“撕票”威胁,张成功淡定自若、视死如归,生生把赎金从100万“砍”到了200万,口中还振振有词:“太瞧不起我了,我的命就值100万?!”加价的代价是,绑匪余凯旋要帮他办三件事。
第一件事,余凯旋先是帮张成功去见了昔日旧情人,只为帮他讨个说法:“张成功在你眼里是个怎样的人?”通过昔日恋人周原(赵薇饰演)的控诉和绝情,让观众侧面了解到了张成功面对感情时的自私与多疑——“没有爱的能力,不相信任何人,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急于完成任务的余凯旋怕张成功接受不了,只得把周原的答案包装润色一番,生搬硬套之下依然听得张成功涕泪横流。现在回想,葛优饰演的张成功当时非常清楚那些蹩脚的土味情话绝非出自周原之口,之所以痛哭流涕,或许和第二个任务里对老战友的宽容所流下的泪水一样,更多是源于心中对周原无法弥补的亏欠。
而故事的最后,随着第三件任务的完成,我们才得知,少年时亲眼目睹父亲跳崖自杀的残酷经历,造就了他日后多疑、过度自我保护的性格缺陷。原来张成功之所以面对绑匪的威胁能表现得镇定自如、视死如归,是因为他早已准备自杀。
《两只老虎》虽然不是一部口碑票房大爆的电影,却能是一个好样本、好典型与好案例:它所拥有的要素、所努力进行的尝试、所不慎犯下的错误和所注定要走的弯路,无不折射出中国喜剧电影今日遭遇的最大难题,同时,又显示出某种正在被发现的方向、某种于未来实现突围破圈的可能性。
我们先来看看电影中的赵薇,范伟,闫妮的亮点:
第一、在影片第一个段落里,有一段惊艳的剧中剧的情节,把张成功和周原的关系、进展和结果,作了简单又明确的交代。
赵薇饰演的周原,正在进行一场古装戏的拍摄。她的台词,平淡如水很像当下诸多全靠配音撑场的仙侠剧。当余凯旋找到周原,并告诉她,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后,周原再出现在片场,她饱含深情的念白,眼眶里的眼泪,是演戏,又是诉说自己和张成功的过往。
第二、张成功要求余凯旋一起去见见自己的老友范志刚(范伟饰演)。
这位朋友,曾和他是战友。张成功受欺负的时候,他挺身而出。可当朋友眼睛受伤,向他借钱时,虽然这笔钱还没有张成功手里一个大哥大贵,他心里盘算的却是,朋友还不上钱怎么办。
结果,当然是范志刚的眼睛瞎了。后来,范师傅开了一家盲人按摩馆,娶妻生子,并以此度日。张成功和余凯旋二人来到店里,佯装准备投资这位老友的店铺。余凯旋变身老板,信口开河,张成功装成司机,一言不发。
朋友目盲而心不盲,他坚持要为两人按摩,试试服务再谈投资。范师傅给余凯旋按摩,余凯旋疼痛难忍,大喊大叫。而范师傅更是用了两份重的力气,为张成功按摩,张成功却忍住疼痛,一声不吭。
这两份重的力气,好像是范师傅在对当年的张成功说,臭小子,让你不借钱,我多使点劲,让你也受点疼。不过啊,成功,也没什么关系,就受这点疼,就当你还了我的人情。我现在过得也很自得其乐,你不必牵挂在心。
范师傅一边按摩着,一边话里有话的对张成功说,这么瘦,多吃点饭,颈椎不好,注意休息。张成功默默垂泪。小孙子给范师傅报告说,爷爷,那个爷爷哭了。
张成功因为自己年轻时候的算计,失去了一位挚友。或许,也只有当一个人走过大半春秋过后,回首半生,方才明白,友情的可贵。
摘下墨镜的范师傅说,瞎的早,心里记住的都是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这样也挺好。人,这一辈子,能还清的都不叫债,还不清的只有人情债。
第三、是闫妮饰演的张成功的初恋彩霞。
她是一个一生都沉浸在爱里的女人,是全片里最单纯可爱的角色。就像她的名字彩霞一样,虽然活在老家的小村子里,但她的打扮和姿态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对美有追求的女性。
余凯旋找到她时,她给了余凯旋一个白眼,轻飘飘的从梯子上下来。第一个镜头就飘着一种“媚”态,马上就会吸引住你的眼球。真的就像彩霞一样耀眼,一样光芒万丈。张成功当兵前找过她,她说“耽搁了一下,就耽搁了一辈子。”这句非常有份量的话反而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来的,这样其实非常打动到人。
闫妮的表现有层次感,语气是洒脱的,眼神是无奈的。这种无奈很复杂,有惋惜,有一丝不甘,有曾经的憧憬,可是一切就跟着画面中的光影一起无疾而终了。而且通过台词可以理解彩霞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张成功可不是那个能陪她做梦的人,两人性格不同也注定走不了很远。所以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是豁达的。
闫妮演活了彩霞,她不是怨妇,是分手了还能祝对方成功,祝对方幸福的人。这个境界很多人做不到的。影片的表层是张成功被绑架的故事,故事深层里所有角色都被某些东西绑架着,余凯旋和范志刚被金钱绑架,周原被身份绑架,只有彩霞没有。彩霞是全片中最自由最浪漫的一个角色,所有的美好都在她身上。
下面我们来聊聊这部电影不符合大众观影习惯的地方:
一、《两只老虎》很抽象的,不符合现实逻辑的。
影片的每个人物在时间上都是留白的,不少观众不能一下子带入。角色经历了什么,怎么经历的,经历到什么程度。这些“因”是拿走的,直接给观众一个“果”。抽象就是这样,因为“失”就是这样的。故事被扔掉,逻辑被扔掉,但是它又说“一切在这戏里头”。
二、它并没有坦诚地告诉观众,这是一部悲剧。
不管是早先的预告片,还是各路通稿宣传,都力图把《两只老虎》塑造成一部喜剧。但这是对电影表达的误会。它的内核,是不折不扣的悲剧。一个五十七岁的成功人士、社会名流,却找不到人生的意义,还不够悲伤吗?
导演试图告诉我们的是人都知道自己会死,干嘛还活着?“意义”就在“没意义”里头。 这个的问题是人类上下五千年一直探讨的问题。落到实处,却只能说得好像心灵鸡汤,就是活在当下。这是《两只老虎》比较残酷的一面。
三、它是一部作者风格非常明显的电影。
导演李非是姜文《邪不压正》的执笔编剧,不仅承担整个剧本的一切台词,还兼了导演的部分工作。剧组等着他喊停,姜文想着听听他的意见。所以这样的一个作者,他跟姜文导演一样,非常清楚卖座电影的产品化创作的流程,他可以在电影里精细到几分钟几秒埋一个点,控制观众的情绪,但是他不想这样迎合观众。这样的导演觉得观众值得看更好的,而不是一直吃麦当劳的快餐。
中国喜剧是世界上最渴望把自己做成文艺片的喜剧。《两只老虎》很显然,就是奔着这个目标去的。只不过,欲速则不达,或者,想法大于技能。什么都想要,却又什么都没扎实地要到。还好,“想要”总是“要到”的前提。明白自己想要,就有了努力的方向。在这个意义上,《两只老虎》依然拥有值得鼓励的心气,以及姿态。记住那首余凯旋酷爱朗诵的、普希金的名作: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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