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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豫之林』邀您一起讲述“一五一十说豫酒——我与豫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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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里的酒香
作者： 杨莉波
我一直觉得，有大树笼罩着的村庄才是乡愁里的故乡；也一直觉得，收秋种麦后的季节，父亲和他的酒友们在我家的大方桌上划拳喝酒，才算是丰收的气息从田野弥漫到了家园。至此，我家“丰衣足食”的梦，才算是实实在在地落了地。
我家在豫西的小县城，是国家级贫困县，一年到头，除了逢年过节，红白喜事，平日里很少能喝上酒。所以在我小时候，我一直认为酒和肉联系在一起，都是主贵的稀罕物儿。虽然我是小女孩儿，没有喝过酒，但是闻过酒味，那种穿透空气的味道，总是伴随着大人们热闹的酒令和开心的笑声，让我贫瘠的童年变得生动起来。这时候，父亲的心情总是很好，我趁机跟他要5分钱，买个带橡皮的铅笔，他每每都答应得很爽快。所以，我常常盼望着我家里有酒场。
父亲是文化大革命前的老高中毕业生，在村里算是文化人，很多人都喜欢到我家里找父亲说合事情。父亲固定的酒友有管松叔、小夏叔、黑虎伯等，他们喝的酒有宝丰酒、张弓酒、杜康酒和赊店酒。我最先认识的字就是从酒瓶上学到的这几个酒名。收秋后，麦子种上，就进入了农闲，喝酒的场子就可以悠然地安排了。一般都是下午，父亲到县城最大的门市部买两瓶酒，自豪地拿在手中，开心地进了家门。玻璃酒瓶闪闪发光，搁在我家屋子的大方桌上，这时候我就会凑到酒瓶前，开始认字。“宝丰”、“张弓”、“杜康”相对笔画简单，我很早就认识了，“赊店”的“赊”字，对我来说比较难，很长时间我都把它叫做“余店”，不知道为啥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有酒场的夜晚，是我家幸福的夜晚。父亲和酒友们在外间猜拳划枚，笑语声喧。母亲在里屋纳着鞋底，间或出去烧茶添水。我呢，就兴奋地在里屋和外间来回跑，看热闹，闻酒味。父亲和酒友们在猜拳中把酒话桑麻，也点评着这几种酒的味道。酒场就像一台戏，总是很久才散场，很多次我实在熬不住了，就睡觉了。有时候一觉醒来，朦胧中先闻到一股酒味，我就知道父亲们的酒还没有喝完。家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晕晕乎乎，有一种“醉酒”的感觉。酒的穿透力很强，我就在朦胧里明白了“酒香”和“醉人”。
长大后，我到外地读书，父亲和他的酒友们都渐渐老去。不知道为什么，工作之后的我从来没有给父亲买过酒。或许是听多了母亲的唠叨，嫌父亲喝酒总是喝醉；或许是因为我是女孩子，自己不喝酒，就很少想起来买酒。但是，河南的这几种酒我倒是深深地刻在了记忆中，我知道它们有的是“豫酒五朵金花之一”，有的是“豫酒五朵银花之一”，它们的芬芳，和我的童年一起，慢慢长大，也慢慢变浓。我虽然不喝酒，但觉得它们就是我的老朋友。
斗转星移。我慢慢变老，而父亲已经去世多年。回忆父亲，我总能想起那些温暖的往事，而这些往事里，沉淀着浓浓的酒香，让我忍不住深深地呼吸。
在每一个秋收种麦后的季节，我想起老家，想起老屋，想起父亲的老友们，依旧能听见那猜拳行酒令的声音，依旧能闻到那一缕缕浓郁的酒香。
“赊店老酒，天长地久”。这句广告词，和我对父亲的思念联系在一起，对我来说，恰如其分。悠悠思亲情感，像浓郁绵长的酒香，穿透时光，天长地久。
作者单位：三门峡市《明珠》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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