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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阅历丰富的老作家他将自己一生中遇到的男男女女的故事写成一本书叫作畸人志这本书从未印行问世但我读到过一次书中表达了一个中心思想Centralthought这个中心思想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接着在大致讲述了这个中心思想以后我就开始讲述书中的24 篇故事显然叙述者我从畸人志中以第三人称他讲述老作家的故事时就已经存在了而在后面24篇故事的叙述中我们能时刻感受到叙述者的无所不在和全知全能他可以任意变换叙述角度并对人物的过去现在了如指掌时时跳出来对故事进行补充说明甚至透视人物的内心 显然 小城畸人的叙述仍属传统的全知叙述模式 54 然而小城畸人叙述者的全知却又是十分有限的他不具有上帝般的权威性并不对人物的行为作出价值评判可以说小城畸人 中的叙述者是持价值中立态度的但从文本的字里行间我们却能时时感受到叙 述者流露出的一种情感上的同情这同情似乎又向我们诉说和诘问着什么传统或反 传统只是文化的界定挚爱或欲爱只是个体的选择世人有什么理由因此接受或拒斥他她们有什么理由干涉和规范他她们作为个体存在的独特的生命渴求 作为清教文化中的传统人物杰西本特利固然在开垦土地的狂热中不顾父子兄弟的亲情乃至夫妻之情但他的执着又何尝不是出于对宗教信念的虔诚而孤独的艾丽斯欣得曼沉重而执着的爱又何尝不是清教文化之宗教理想提供给人们的忠诚顺从专一的美好的道德诉求伊丽莎白威拉德路易丝本特利凯特斯威夫特的悲剧与其说是新女性的悲剧不如说是时代的悲剧新女性奋争的本身又何尝不意味着希望而女子气的飞翼比德尔鲍姆和男子气的蓓尔卡彭特在表达爱的基质上又有何不同他她们为什么要遭到拒斥或非议在挚爱与欲爱的两极中挚爱因为与精神的联姻而被赋予美德美好而欲爱就要因为与感官和性的联系被贴上邪恶淫荡的标签吗欲爱果真低于挚爱吗上帝的力量中的柯蒂斯哈特门牧师的选择向我们表明以本能的性为基点的欲爱自有它神奇的力量而在成年中乔治威拉德和海伦怀特在一种青春的动物性里体会到成熟的感觉这样小城畸人通过对反传统的两性形象和两性关系模式的平等展现和对以本能的性为基点的欲爱的张扬无形中反抗了传统的两性形象和两性关系模式的一极存在也颠覆了挚爱高高在上的神圣而叙述者讲述的24篇故事实际上呈现出一种没有中心的发散式结构叙述者在畸人志中讲述老作家书中的中心思想时这样写道The old man had quite elaboratetheory concerning hisnotion 55着重号为作者加 这里第一句的主语The old man和第二句的强调句型告诉我们是老作家有一套微妙的理论而不是叙述者我这样文章一开始就将叙述者与老作家划清了界限我只是讲述老作家书中的故事并不传达他的思想而从后面24篇故事来看它们之间并无联系也没有一个统一的中心思想或价值标准它们是在叙述者充满同情的讲述中呈现着各自不同的心灵世界然而这种无中心的发散式结构恰恰以没有写出的答案给了我们最好的回答传统或反传统只是文化的界定欲爱或挚爱只是表达了个体不同的生命期许为何不能有多样的生命呈现和性之选择于是文本中无所不在的叙述者告诉了我们生命呈现的丰富和性之选择的多元而这也正是舍伍德安德森这位现代主义作家倾注在作品中的希望和思考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代主义作家是一个很独特的艺术家群体他们的独特性在于他们以艺术作为自己远离物化现实的救赎之路 56 西方传统的现实主义自然主义作家深信他们的写作能逼真地再现那个完整稳定的世界而在现代主义作家看来世界是混乱断裂的一切都四散了再也保不住中心世界上到处弥漫着一片混乱叶芝而面对这个混乱的世界现代主义作家却企求着一个远离尘嚣的乌托邦净土艺术为何会如此呢为了解答这个问题让我们回溯到古老的西方文化传统 象征着男性力量原型的赫拉克勒斯被赋予编织言语织体的能力十字路口的他最 终选择了精神的辛劳沉重和美好却将感官的适意丰满和享受拒斥为邪恶 淫荡 57 这实际上是一种不平等的感觉秩序这种不平等的感觉秩序奠定了西方理性主义文化传统在这个文化传统中男性与女性理性与感性精神与肉体文化与自然构成鲜明的二元对立模式在此男性理性精神和文化成为这个鲜明等级秩序中绝对的统治者而女性感性肉体和自然则始终处于被压抑的边缘而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现代人则面临着这样的生存境遇世界不再是真实的有机的家园而是冷静计算的对象和工作进取的对象世界不再是爱和冥思的对象而是计算和工作的对象 58 计算和工作标示出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理性主义传统的极端发展于是人成为物质的附庸而日趋单维化畸形化从而变成本性被压抑扭曲的单维人 59 因此也就不难理解作为关注现代人生存处境的现代主义文学为何会与同时期的哲学社会学一样关注女性感性肉体和自然而在马尔库塞那里代表了人自然状态的爱欲本性与感性审美一起成为个体的人摆脱异化社会的救赎之途 60 现代主义通过对鲜明等级秩序中弱势边缘一极的强调实际上颠覆了西方传统文化中的二元对立模式在一些现代主义作家看来女性感性审美肉体和自然常被赋予相同的救赎内涵它代表了一种生活和思想的取向摆脱传统的二元对立模式接受感性审美肉体自然和本性并由此对理性精神文化代表的现存秩序构成颠覆而正如丹尼尔贝尔所深刻剖析的传统的现代主义试图以美学对生活的证明来代替宗教或道德不但创造艺术还要真正成为艺术仅仅这一点即为超越自我的努力提供了意义但是回到艺术本身来看这种寻找自我根源的努力使现代主义的追求脱离了艺术走向心理即不是为了作品而是为了作者放弃了客体而注重心态 61 的确从某种意义上说现代主义文学是一种作者的文学作者在其中倾注了自己的救赎之梦而对舍伍德安德森来讲他的人生选择同他的作品一样证明了他寻求灵魂救赎的努力这种努力不仅贯穿在他的一生也表现在小城畸人中可以说小城畸人是他一生寻求救赎之路的精神缩影 1912年36岁的舍伍德安德森在俄亥俄州埃利瑞亚城Elyria Ohio管理着一家名为安德森制造公司的企业 62 这对许多人来说也许并不算什么但对于舍伍德安德森这位出身于马具匠和洗衣女工的贫寒之家自幼便四处寻找工作以维持生计的苦孩子来讲也许他已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富有稳定的家庭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然而就在那个被文学评论者称为传奇般的瞬间安德森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在内心深处永远放弃了过去追求的一切1913年初他离开了家庭重返芝加哥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开始了寻求灵魂拯救的一生 63 从19131922年近10年的时间里舍伍德安德森迫于生计不得不过着痛苦的双重生活一方面为了维持生活他一直从事广告撰稿人的职业而在夜间周末或是办公室的桌上他写下了包括小城畸人在内的优秀作品 64 正如著名评论家马尔科姆考利Malcom Cowley所言在小城畸人中找到 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之后舍伍德安德森没有像其他严肃作家那样改变而他的后期 作品即使是内容上更为丰富技巧上更为精细但它们与小城畸人实际上 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超越它 65 的确小城畸人代表了舍伍德安德森一生都为之努力的精神探索寻求灵魂的救赎从小城畸人中我们能看到舍伍德安德森所赋予的性之救赎内涵 现代叙述学认为作品中存在着隐含作者implied writer 它是指作品中推导建构出来的作者形象是作者在具体文本中表现出来的第二自我与现实中的作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全知叙述中隐含作者与叙述者之间的距离一般来说相对较小而如果隐含作者与现实中作者的距离较小我们就可以将叙述者看成是作者般的叙述者authorial narrator或作者的代言人 66 舍伍德安德森在他的论文和书信中多次表示他写作的目的是要表现一种内在的真实表达他笔下人物内在的深藏的思想和感觉而这些人物则再现了他所处时代的普通美国人 67 由此我们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作品中隐含作者与现实生活中的舍伍德安德森的思想观念是一致的我们完全可以把文中的叙述者看作作者的代言人因此小城畸人中的叙述者对两性形象和性爱观念的情感流露实际上也代表了作者舍伍德安德森对性的一种深刻思考性在舍伍德安德森这里实际上与审美感性和自然具有相同的救赎内涵性之选择的多元昭示了一种生活方式的可能这种生活方式打破了理性精神和文化的专制以感性世界的丰富和多元给人们多种选择的可能于是这种性之救赎的文化内涵使小城畸人超越了自然主义文学中的性决定论和为性写性而具有现代主义的文本特征而舍伍德安德森在作品中倾注的救赎内涵则从作者的维度体现了现代主义作家在艺术中寻求灵魂救赎的努力 第三部分小城畸人话语的现代主义艺术分析 在对文本中性主题的故事和话语两个层面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到话语在建构故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意义正是通过对话语的分析我们才得以感知性之救赎内涵通过话语的建构整部作品超越了故事层面地域性的写实特点被赋予文化上的深刻内涵从某种意义上说话语就是故事本身话语才是小城畸人的关键所在只有理解了其中的话语才能揭开小城畸人的秘密而话语的自足性正是现代主义文学的重要美学特点之一在西方传统叙事文学中话语常常是一种媒介手段只有表达了一定的故事它才是有意义的以内容实质意义为表征的故事具有优先性而现代主义文学追求艺术自律性的同时构造了一个全然不同于西方传统文学的功能世界在这个自成一体的世界里艺术不再仅仅表现为内容意义实质等故事内容的呈现而作为媒介与手段的话语具有了独立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话语本身就是故事话语与故事出现了重合 68 正是在现代主义文学中文学之为文学的命题得以被人们重新认识话语不再作为故事的奴婢而第一次走上前台小城畸人作为一部现代主义作品其鲜明特征正体现在话语对作品举足轻重的建构意义上正是在话语的建构中现代主义作品具有了自己独特的美学特点下面我将立足于文本话语的探讨首先分析作品具有现代主义艺术特色的时间和情节处理方式然后进一步对其话语形式进行审美层面的探寻 小城畸人以它独特的话语形式向我们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在作品一个个相互独立的瞬间中作者具有现代主义艺术特色的时间观和情节观得以体现时间的真实就是心理的真实由因果关系组织起来的情节只是一种理想的建构心理的逻辑才是作品所遵循的情节的逻辑而在小城畸人中始终蕴含着审丑的审美价值观在这种审美价值观的支配下文本从整体结构人物描写到人物类型和题材的选择都具有了一种丑的审美意蕴 一瞬间的真实时间情节模式分析 瞬间moments是小城畸人的作者和评论者经常提起的话题舍伍德安德森常常回忆起他由商人转向创作的那个传奇般的瞬间那天他像平时一样走进办公室可突然间他停下了我大笑着轻轻地走向门口从此走出了那令人困扰的生活走出了商人生涯摆脱了繁琐的日常事务 69 在他的回忆录中舍伍德安德森这样描述自己创作小城畸人时灵感突现的激情瞬间那时我正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我一跃而起走向打字机开始写作 我开始写那些后来被称为温士堡的故事中的第一篇正像以后那些故事的创作一样我一气呵成地写完了它再也没有改动过一个字 70 马尔科姆考利则这样评价小城畸人安德森故事的中心通常有一些瞬间总的来讲它们是不连续的它们独立存在缺乏时间的连续timelessly一本书应该有一个结构和发展然而安德森却在一成不变的灵光一闪the flash lightening中揭示生活在批评了小城畸人的非线性nonlinearity特征之后马尔科姆考利进一步下结论道从结构上来看structurally小城畸人介于正规长篇小说the novel proper和故事集collection stories之间71 的确在小城畸人中我们能感受到一个个瞬间的存在但果真如马尔科姆考利断言的那样小城畸人因此就成为没有结构和发展的不伦不类之作吗而我认为恰恰是这些瞬间体现了小城畸人具有现代主义特色的时间和情节处理方式 在小城畸人中瞬间可以是一种梦境一种狂热一种激情在这一瞬间人作为鲜活生命存在的印记得以显现飞翼比德尔鲍姆在与乔治威拉德的交谈中不再有往日的诚惶诚恐而像一个神灵感悟的人6而此时他纤细双手的抚摸温柔语调的轻诉只是在重复年轻时与自己学生共同享有的梦幻般的那一瞬间伊丽莎白威拉德的一生便是一个个瞬间赋予的意义年轻时身着男装骑着自行车驶过大街20雨中鞭打着马奔驰177她向里菲医生讲述的其实正是对这种瞬间的希冀而当她神往和沉醉于这些瞬间时她不再是那个幽灵般了无生气的妇人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她浑身有一种摆动一种节奏使他迷醉177有时候这瞬间只是一句话一种神态一个动作我想你最好出去和小青年们玩玩你在室内待得太久了23伊丽莎白威拉德向乔治威拉德窘迫地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在文中却以不断的重复使我们体会到他们母子间深沉的内在联系埃尔默考利竭力使乔治威拉德明白自己不是那么古里古怪的瞬间却代之以我要被洗净烫挺浆硬了154这句更令乔治费解的话像犯痉挛病总是喋喋不休的乔韦林不断将自己的思想写在纸条上又揉成纸团扔掉的里菲医生一贯沉默寡言宁静地注视着别人的赛思理契蒙这些重复的瞬间给人以深刻的印象而这瞬间又可以是一种气氛一种情调在秋天的温士堡乡村矮矮的小山上溅泼着一块块的黄色和红色这时他们站在广大而空虚的田野里背后是一列列平静的玉米堆远处是红色和黄色相杂的小山于是在这个瞬间雷皮尔逊和黑尔从两个互不关心的长工变得热情相待了158在作者勾勒的这副瞬间的图画中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刹那间被打破了而在成年一篇海伦怀特和乔治威拉德静默地走在黄昏里此刻由于某种无法说明的原因他们俩都已得到了所需要的东西190这幅静默黄昏中一男一女构成的画面仿佛以它独特的氛围向我们低诉着什么更多的时候小城畸人中的瞬间如黑夜中划破的一道闪光是人们的一种期许一份了悟狂奔在雨夜街头的艾丽斯欣得曼终于明白许多人必须孤寂地生和死即使在温士堡也是一样的85用石头打破杰西的头跑向田野的大卫哈代勇敢地宣告现在我自己要作一个人闯进世界去69而打破教堂窗户的科蒂斯哈特门牧师挥舞着拳头宣称他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了上帝的启示116这一个个色彩斑驳的瞬间构成了小城畸人的故事世界给读者鲜明的印象而这种以瞬间的描写取胜的创作手法在叙事文学作品中并不鲜见钱钟书先生在读拉奥孔一文中就有所探讨在但丁的神曲在契诃夫的短篇小说中作者着力描写某个富于包孕的片刻从而以最简的方法获取最大的效果 72 那么我们不禁要问小城畸人中的瞬间与钱钟书先生所谓富于包孕的片刻 是否相同呢我认为二者虽同以瞬间取胜然而在美学内涵和效果上却有本质的不同这种不同表明了作为现代主义作品的小城畸人与西方传统叙事作品在时间观念和处理上的显著不同 在但丁的神曲契诃夫的短篇小说等传统叙事作品中我们能时刻感受到一种符合因果关系的情节逻辑在具有前因后果的情节发展链条中富于包孕的片刻常常是故事情节发展的高潮作者却偏偏在此时收笔以不了了之收到余味无穷的美学效果而伴随着由因果链串起的情节逻辑我们能感受到一定空间背景下时间的线性展开但小城畸人中的瞬间已经不再是线性时间的一环我们不能由此感受到一个按因果关系发展的情节逻辑”正如一本教材中这样介绍小城畸人的情节和时空小城畸人没有一个单一的完整意义上的情节它 只是由相互重叠的时间框架和人物松散地联结而成的一些故事组成只有小城本身作为一个要素被考虑进去时才能说有一个完整的情节 73 然而即使是小城这条唯一的主线也是相当不确定的实际上文本中表现的并不局限于温士堡城正如舍伍德安德森自己所言小城畸人中的故事是超越了特定地点的它们可以是他生活过的任何地方少年时期居住的克莱德小城青年时期在美西战争中服役的军队俄亥俄州埃里瑞亚城的工厂办公室芝加哥的广告公司和他居住的芝加哥南区公寓 74 虽然该书序言后所附的那张俄亥俄州温士堡小城的地图给人以逼真之感但当我们通读全书并不能感觉到故事是在一定空间背景下时间的线性展开也就是说就小城畸人中的故事而言既没有单一的完整意义上的情节时间和人物也只是松散地联结在一起哪怕是小城这个唯一的联系纽带也是不确定的那么是什么将小城畸人中这些不符合情节逻辑的瞬间组织起来小城畸人中的时间情节在打破了传统的线性模式和因果链之后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呢 传统意义上的时间是一个特定的概念近代西方以开始和结束过去现在和未来串起线性时间的链条而传统的现实主义自然主义等叙事文学正是一种时间的艺术只有在线性时间的发展过程中现实环境以及活动于其中的人物才是固定而客观的作家才可以站在外面细致地描写这种现实在柏格森看来传统时间观念的奥秘就在于通过空间来理解时间空间被人为地稳定下来凝固下来而在对于缓慢的空间变化的体验中人们才建立起了时间观念而伴随着19世纪开始的运输革命和通讯革命人们的感官印象世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运动速度光和声音新的变化使人们根本无法感受到那种均速固定不变的时间同时人们也越来越认识到绝对和稳定的空间观念不过是人类的一种虚假的信仰感官印象世界的变化消解了人们稳定的空间概念那么当空间被消解传统意义上以空间为依托的时间又何以存在在柏格森看来时间只能固守自己的特性心理真实 75 小城畸人中的瞬间遵循的便是这样一条内在的逻辑心理真实这些瞬间梦境狂热激情气氛情调期许了悟乃至一句语一种神态一个动作在断裂混乱的呈现中以一种心灵的内在逻辑存在着对于当代人来讲头脑接受无数的各 种印象普通的印象奇幻的印象转瞬即逝的印象刻骨铭心的印象这些印象从四面八方袭来犹如由无数微粒构成的大雨倾盆而降 76 这一个个印象实际上就是小城畸人中心灵体验的瞬间它不再是在稳定的空间中线性发展的时间而呈现出断裂偶然的心理属性舍伍德安德森将表达人们深藏的内在心灵的真实the hidden inner truth作为他一生创作的追求 77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小城畸人中遵循心理真实的时间处理方式而一些文学批评家经常从外在事实的角度出发认为安德森的自传和回忆录充满了与事实不符的艺术加工在他们看来舍伍德安德森描述的那个由商人生涯转向创作的瞬间实际上是安德森在商业压力下精神失常的一刻而从小城畸人的手稿来看也与安德森的自述不符那些手稿用铅笔写成并有多处修改 78 然而如果我们从另一个角度理解这正是舍伍德安德森作为一位现代主义作家所表达的全新的时间观念时间有它自身的特性它不再只表征为嘀嗒作响的时钟而存在于人们的心灵在心灵体验的那一瞬间时间完成了自己即使舍伍德安德森在走出门的那一瞬间离他真正投入创作生涯还很遥远但当他在心灵的瞬间永远背弃了被物质驱使的生活实际上他已经生活在心灵渴求的世界即使他的手稿并非一气呵成但瞬间的激情已投 注在他的笔下心理的真实这就是舍伍德安德森在瞬间的描写中述说的时间的真实在这种时间观念的支配下小城畸人中的情节发展不再遵循因果关系而变成一个个相互独立的瞬间的意象也就不足为奇了作品中的这些瞬间实际上取代了传统叙事作品中的情节而赋予作品意义而打破线性时间和因果关系构筑的情节模式遵循心理逻辑的时间和情节处理方式正是现代主义作家面对偶然断裂的现实所表现出的独特的时间观情节观因此小城畸人中寻求心理真实遵循心理逻辑的时间和情节处理在话语革新的层面体现了作品的现代主义艺术特征而在小城畸人的话语形式中我们还能从审美层面进一步体会小城畸人的现代主义艺术特征 二审丑话语形式的美学层面分析 小城畸人的英文原名是Winesburg Ohio 直译作俄亥俄州的温士堡小城然而实际上这个名字是出版商出于出版的考虑加以修改的舍伍德安德森起初定的题目是The Book Grotesque汉译作畸人志畸人集或怪诞篇 79 出版商为何修改书名呢无疑是出于出版和读者接受的考虑现实主义作家多倾向于用地名和人名作为小说题目现代主义作家则喜欢用隐喻性或半隐喻性的书名 80 而Winesburg Ohio这个更富有传统现实主义色彩的书名显然比隐喻性的The Book Grotesque更容易被当时的美国读者接受然而实际上后者却因grotesque”一词更能传神地体现出作品的审美意蕴grotesque”的意思是畸形怪诞国内有将之译成畸形的 也有译作怪诞的然而无论何种译法这个词实际上都属于西方美学丑的范畴 丑作为一个美学范畴实际上代表了人类的一种评价态度在西方传统美学中一切有利于生命存在的东西都最终在某种意义上以这种或那种方式被美所肯 定一切不利于生命存在的东西都最终在某种意义上以这种或者那种方式被丑所否定 81 这种美丑评价来自西方源远流长的理性主义文化传统在这个坚持二元对立模式的文化传统中美作为理性所肯定的对象成为西方传统美学关注的中心而丑成为被排斥贬抑的对象因此在美感类型上如果说美表现为整体与和谐它代表了理性主义文化传统中理性道德的超越与胜利那么丑就表现为破碎与反和谐它显示了非理性支配下生命力的旺盛与勃发因此传统美学中被理性力量加以贬抑的丑以堂而皇之的主人身份登上以非理性反抗理性的现代主义美学的大雅之堂也就顺理成章了于是审丑就成为现代主义文学显著的美学特点而 Groteque中的grotesque”畸形怪诞一词便从审美层面显示出小城畸人审丑的美学特征具体说来 小城畸人中的审丑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从整体美学效果来看小城畸人以文本的碎片化取代了传统作品呈现出的整体性特征这种碎片化特征一方面表现在以瞬间的方式体现出的独特的时间和情节处理上以心理真实取代线性时间以心理逻辑取代具有因果关系的情节逻辑另一方面也指小城畸人中的人物描写一些研究者注意到舍伍德安德森在小城畸人中的人物描写运用了点式手法 82 也即抓住人物的某一点进行刻画譬如飞翼比德尔鲍姆的手里菲医生的指关节伊丽莎白威拉德这个 幽灵般的高个儿帕雪瓦尔医生的眼睛然而更为重要的是这些点在全书整体上构成了一种重复使小城畸人呈现出碎片化特点于是当我们通读全书得到的不是某个人的整体印象而是一个个具有不同特征的碎片或是 人体的碎片手眼睛牙齿指关节眼睑天花胎记或是一些重复使用的形容词或副词这些词语可以是表示人物的性格或体质特征slight 纤细的 sensitive 敏感的 silent 沉默的 quiet 安静的 也可以是表现了人物的生存状态nervous 紧张的 frightened 惊恐的 listless 了无生气 ghostly 幽灵般 这些词语的重复使用使它们同那些人体的碎片一样剥离了某个特定的人物而具有了存在的独立性从而也使小城畸人在整体的美学效果上呈现出碎片化特征 第二在人物类型和题材的选择上小城畸人呈现出以边缘取代中心以次要取代主流的特点所谓边缘与中心次要与主流也是一个文化评价的问题它们反映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取向在理性主义文化支持的西方传统美学中所谓中心主流显然指的是符合理性道德评判标准的人物类型和题材而反之那些不符合理性道德评判标准的人物类型和题材在传统文学作品中则被认为是丑而遭到贬抑现代主义文学恰恰是高举非理性大旗反其道而行之的文学在传统文学中被贬抑属于边缘次要的人物类型和题材成为作品中表现的中心 细细分析上文提到的在小城畸人中重复使用的形容词和副词我们能感受到它们之间的某种内在联系在这些词的背后我们能体会到他者文化的无处不在个体的纤细slight敏感sensitive沉默silent安静quiet对应的是文化的
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阅历丰富的老作家他将自己一生中遇到的男男女女的故事写成一本书叫作畸人志这本书从未印行问世但我读到过一次书中表达了一个中心思想Centralthought这个中心思想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接着在大致讲述了这个中心思想以后我就开始讲述书中的24 篇故事显然叙述者我从畸人志中以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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