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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会想起曾经的爱。深夜,寂寞失眠的时候。出门去大街上漫无目的走。走着走着就跑起来,剧烈的心跳带来快意,刺激而疼痛特别是在冬日的夜晚,寒风扑打在脸颊,像一根根冰锥,狠狠扎进皮肤深处。这个时候,我也许会流下眼泪,也许会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叫喊他的名字。这一生,我唯一真正爱过的男人。始终是一个人,只能是一个人,在世间的流离中,寂寞的走或跑。有时候幻觉会让我幸福。我看见他站在路口,微笑着冲我挥手。然后,我会微笑着跑过去。他是影,无法切实触碰。《圣经》里说,爱如捕风,幸福是虚幻。我相信过爱情,但那个时候我却并不知道,这样的爱注定没有未来。而我始终叛逆地爱着这个男人,这样的爱违背规则。两个喜新厌旧的人在一起纠结,只会延续更为冰冷的厮杀。这份不能长存的爱情,是我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霾。曾经的我的确是相信过爱情的。此后,遇到过形形色色的男人。我玩耍他们,他们亦是玩耍我。我恋上爱情这种迅速开始又迅速结束的形式。酒吧里,听着喧嚣吵闹的摇滚。我的身体得到充电,本能被完整激发。陌生人对我说,我在钢管台上就像一只妖冶放荡的兽,靠着一张俊秀的脸可以勾引上任何一个男人,我可以让他们倏然之间爱上我,也可以让他们倏然之间毫不留情地将我驱逐。我无法在一个人的身边停留太长时间,温暖会将我融化。六年。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爱别的人。心被磨损得只剩下灰烬。冰冷尘埃飘荡在空中,变换成绚烂鲜艳的烟花。我的爱就像这短暂而阴鸷的烟花,盛放过后只留下满天冰冷的尘埃。于是寂寞又兜转着周而复始,然后忘记了他曾在头顶,是如何决绝地劈开绽放。心死后。灰飞烟灭。当初的我是多么天真。怀念过去,憎恨过去。但我并不希望它从未发生,因为我非常满意现在的自己。而现在的自己是用往事悲伤铸成的冷漠雕塑品。矗立而不可永恒。2002年 相遇我从来不认为我和他的相遇存在任何可以继续发展的因素。那年,我十一岁。父母彻日彻夜闹离婚,家已经支离破碎,懵懂的我在角落蜷缩,看着他们互相撕扯对方。眼泪簌簌的往下淌。父亲抓起我的头发,扇我的耳光,我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畜生,在砧板上等待无情的一刀结束极为疼痛的生命。最终他们还是离婚了。记得那天晚上,母亲坐在床榻上,拍着将睡未睡的我说,你以后一定要快快乐乐地生活,妈妈对不起你。我没有任何伤心,也没有眼泪。我清楚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笑了。是一种长久被禁锢然后突然得到释放的笑。灵魂的负担化作过眼云烟。母亲抚摸我的脸庞,她哭得很凶。我用唇把她的泪吮干。那是记忆里第一次尝到泪水的滋味。孤独的滋味。母亲在我睡着的时候离开。醒来后,我知道自己面临的将是一次永恒的诀别。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她去去了哪里,渺无音讯。茫茫人海中,也知道自己的寻找注定是徒劳。只是在一些失眠的夜里,我会想起母亲眼泪的味道。我喜欢眼泪那种绝世孤独的味道,咸咸酸酸的,奇妙的演绎整个世界的悲凉形态。父亲把老房子卖掉,他的生意做得很好,甚至一跃成为市镇里的经济支柱。在河边买了一栋别墅。每每清晨时分,我可以听见这个小市镇发出的微弱的喘息声。搬家那天,我第一次见到我的继母。她比母亲好看,浓密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化着精美的妆容,穿黑色短裙及丝袜,一点都不像一个已经有了孩子的单身母亲。那天阳光很强烈,刺眼的光让我浑身躁动不安,我把玩路边的小石子。忽然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向美丽的女人扔过去,石头击中她的眼睛。我听到她近乎狂躁的尖叫。父亲冲过来,用力地扇了我一巴掌,向我怒吼道,快给阿姨道歉。我懒懒得抬起头,眼眶却湿了。我说,我不是故意的,阿姨不好意思。女人因为气愤而全身发抖,他牵着一个男孩进了房子。那个比我大的男孩,背过身的时候对我做了一个鬼脸。我觉得自己忽然之间变得很高兴。蜿蜒的河绕过房屋。我来到河边,挑选扁平的石头打水漂。后面有一个声音唤我,麦麦,麦麦。我转过身,是刚才那个男孩。他比我大五岁,我只到他胸脯的位置,他因打篮球而有健硕黝黑的肌肉。我觉得他很好,不想让他走,我并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爱上他。而他即将要当我的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微笑着问他。你就叫我洛洛吧,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他说。洛洛哥哥,你喜欢我的爸爸吗?本来是不喜欢的,可是一见到你就喜欢了。我发现自己腼腆的笑容。身体里有一暖流在流淌。你怎么那么可爱。他抚摸我的脸,我感觉我的脸,我感觉我的脸发烫灼烧。我害羞的挣脱他的手,带着局促地说,那我们以后经常来这里好不好,你陪我打水漂。他答应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对未来的无垠希望。可是希望总是事与愿违。等到回忆的时候,只能淡淡地一笑而过。也许,生命就是这样无奈。夏季的沙滩。阳光将沙砾照射成晶莹闪烁的水晶。我和他脱去鞋子,在沙滩上逆着风奔跑,他要我跳上他的背。我扭捏而不肯上。他倏地将我托起 ,我没有反抗能力,反而在他的背上坦然起来。我把脸轻轻地伏贴在他背上。动作因为害怕而小心翼翼。我闻到一股专属阳光男孩的无限魅力,日后并为此深深着迷,直至沉沦。我在他的背上睡去。忘了多久没有这样安全的睡着过。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我的房间被重新装整一遍,我喜欢黄色的格局,那种刺目的鲜艳感强迫我觉得世界还存在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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