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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电器店排队付款,被一个金发女人莫名其妙地谴责了一顿。她指着我帽子上的毛说,”do you know this is made of real fur? I know it, because this is my job. It’s not very nice to treat an animal like that. It’s not funny."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whole foods也受到了一个老太太相同的教育。第一次的时候不懂事,特别有罪恶感,这次心里一阵冷笑,不跟傻逼一般见识。我大脑里瞬间蹦出来的一件事是,毫不政治正确的科学老师曾经说过,那帮动物保护人士总说不要杀这个不要杀那个,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的时候杀掉一点对整个population有好处。不懂科学的人就是乱讲。虽然这并不能直接反驳今天这位女士的谴责,但起码说明,保护动物也可能是愚昧无知。这事儿就好像国内可怕的放生。你以为你是放生,说不定你是杀生呢。首先,我穿什么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指指点点。退一步,我理解你是为了传播“正确的道德观念”,然而你不知道我这件衣服上的毛到底是什么制作流程,就这样劈头盖脸一顿骂,对我不公平。这让我想到了关于环保和原住民之间的矛盾。在false frontiers中,提到一个关于加拿大广袤的,无人迹的,纯粹自然的“荒野”的错误认知。环保主义者无比热衷于强调这个概念,因为要保护“荒野”,就是要强调它跟人,跟文明一点关系都没有嘛。然而实际上呢?原住民在千百年前就在这些土地上生活打猎,只不过他们没有留下那么多的痕迹而已。这个“荒野”的概念从根本上否认了原住民的生活方式,是欧洲移民的自负,和根深蒂固的歧视。以此类推,当你对某种价值观,道德观,意识形态如此自信,以至于你忽视了不同文化和传统的可能性的时候,这是你的fundamental ignorance,你的道德缺陷和你的狭隘。至于这些不同的文化和传统究竟有没有价值,是不是从根本上是错误的,多数情况下争议颇多--比如说穆斯林女性穿黑袍子这个传统--但总之不是你说了算。时间说了算,十年百年几百年的时间。你没有资格逼迫别人依照你的道德观做任何改变,只要别人不犯法。今天这位女士这样的动物保护主义者有很多。他们自我标榜为社会里正义的少数人,他们觉得他们把自己的道德观念强加在别人身上是正义的,他们这么理直气壮,恰恰是因为他们是少数人。反向歧视,道德绑架。试想如果如此狭隘的人处于一个大多数的位置,正是他们,不宽容的,强硬的,热情的他们,会去迫害与自己观念不合的人。何必把自己看得有多高尚,不原谅本就是一种无知。激进动物保护主义者。激进女权主义者。激进种族平权运动者。一样地道德绑架,政治正确,令人讨厌。身为所谓的弱势方并不给你不从别人的立场考量的权利,不考虑环境不过脑子的advocating只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这就是为什么“black lives matter”这个运动招致了那么多的反感。我曾经非常鄙视不接受同性恋的人。我觉得不接受同性恋的人落后,死板,不善良。哲学essay看多了,才慢慢意识到,没有人有资格对别人相信什么指指点点,因为一个人相信什么是他的文化背景,生长环境,甚至宗教信仰,很难改变。他有自己的压力和难处。民主和法制最重要的原则之一就是容忍。不仅是多数接受少数,少数也要接受多数。当今社会故意偏袒少数人,给他们更多的发声机会,本来不是坏事,但是催生了大规模的道德绑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现在接受不能理解同性恋的人,就像我接受认为台湾是一个国家的人一样。我们所受的教育不同,我知道你的观念来自你所受的教育,它既不说明你是一个比我更好的人,也不说明你是一个比我不堪的人。是的,我内心还是希望你能与你所受的教育背道而行,靠到我这一边来,可是我没有资格要求你这么做,就像我自己也不可能靠到你那边去一样。所谓正确是什么?正义是什么?每个时代有自己的答案。你永远不能证明自己就是正义的。愿素食主义者不再玻璃圣母心。愿肉食主义者也不再嘲笑和怀疑蔬菜沙拉。愿advocates都把花在毁掉一个陌生人的一天的时间,花在好好学习如何更有效地advocate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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