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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南阳内乡县城西三十里有一座山名叫洞山,山腰处有一个天然石洞,人称“狄青洞”,说起狄青洞,还有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呢。
内乡地处伏牛山南麓,境内山峦重叠,群峰争峙,湍河、默河、刁河、黄水四条河流,自北向南纵穿县境,沿河两岸,土地肥沃,是通往陕西、湖北的要道,但因距府衙较远,常有匪患横行。
北宋仁宗年间,就有一伙盗匪经常出没于此,小则杀人越货,强抢民女,大则行侠仗义,打富济贫,后沆瀣来发展到盗匪大小不分,官吏与盗匪沆瀣一气,于是在南来北往的人只得结伴而行。有时,天刚过午,胆小的经过内乡地界就胆战心惊。这些盗匪内线众多,不等官府捉拿,他们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成为官府的心腹大患。
此事惊动皇帝,连换几个知县,仍治不住盗匪。最后,派了姓米的知县。他刚把案子安置个眉目,不几天,他的女儿出城到庙里烧香拜佛,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接到恐吓信:如果再查下去,就等着收女儿的全尸!知县夫人呼天抢地,知县也心里着急,急告邓州知州,知州上告京西南路副使,这样一级一级又上报给皇帝。
当时北宋王朝的西边是西夏国,常来骚扰边疆,仁宗派大将军狄青交战,百战百胜,被封为“征西大将军”,这次又打了胜仗,皇帝本下诏让他到京都汴梁接受封赏,可内乡的匪徒猖獗,就又下了圣旨又让他迂回到内乡,根治匪患。
狄青接旨,即刻动身,带兵一万,日夜行军,到内乡县城已是下午,正遇上匪徒百十人抢劫,顾不上安营扎寨,连战几个回合,匪徒虽然败退,却仍有小股人马逃窜,着力追赶,可他们在茂密的丛林里一闪就不见了。狄青好生奇怪,命将士们前去打探,丛林根深叶茂,乱石林立,查找陷入困境。
这就是离县城约30里的洞山,山上树木繁茂,上下道路崎岖,郁郁葱葱。狄青命将士们守住下山道路,可一个时辰过去了,匪徒们还没有露面。“难道他们躲在山上的某一个地方?”狄青也很纳闷,“为什么这么快就不见了?是天鬼还是地神?”可在这深山老林中找个地方躲起来,寻找起来真像大海捞针啊!就下令三路人马分别守住山顶、山腰和山脚狭窄处,细细搜索起来。
天快黑了,不说蚊虫叮咬,单说一人多高的青蒿叶子颜色越变越重就挺怕人的,山风吹来,山谷回响令人毛骨悚然。将士们长途劳顿,都想坐下来喘口气,狄青也想让部队稍事休整,又怕等大军一撤,匪徒们就会四散逃窜,以后还会出来祸害百姓,俗话说“斩草除根”,就令大家点亮火把,把整个山林照得如同白昼,一草一木细细翻寻,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已经是后半夜了,天上稀稀疏疏地点缀着几颗星星,月亮也像瞌睡似的隐进云彩里。一会儿,三个关口的人都来汇报:没有发现匪徒。
狄青的眉头越皱越紧,明明看见他们返身逃入密林,怎么会没有呢?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哎呦妈呀”的叫声,虽然声音不大,但传得很远,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转到这里。原来一个士兵不小心,一个趔趄跌到矮崖下,怎么也爬不起来。立即有人跳下去救他,他们连喊“冷冷冷”,几支火把同时照亮,顿时灯火通明,这几个人的身后,赫然露出被林草掩盖的状如城门的洞口。
为确保万无一失,狄青命将士们轮流守着洞口,单等天亮再作打算。
天刚蒙蒙亮,有一将士把快烧尽的火把扔进洞口,只听“嗞”的一声,洞口冒出一缕青烟,好像被什么东西浇灭了,狄青才想着里面肯定大有蹊跷,更不敢盲动。
有几个胆大的自告奋勇前去探索,他们高举火把,身着夜行衣,勇气可嘉,可是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这时有一行人马来到,原来是米知县接到快马来报,就亲赴山底,来见狄元帅汇报匪情,并带来一个熟悉地形的采药人。
采药人向狄青汇报说;“一年前,小人在山上采药,忽遇暴雨,情急之中,失足落在崖下,看到一洞口,慌不择路,就进洞避雨。洞里开始伸手不见五指,走着走着,却开阔起来。只见中间隆起一块平坦似床的巨石,洞里也似乎亮起来,我贴着洞壁,发现刚才摸着进来的大概是主洞,因为它周围还有洞,小人慢慢看去,发现有的斜插向上,有的潜伏于下,仔细听,还有‘嘀嗒嘀嗒’的响声,我怕极了,不等雨停,就跑出来了……”
采药人说的明白极了:这洞里有水!这大概就是匪徒早有准备,利用水浇灭火把,看来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从洞口硬攻看来不行,那怎么办呢?在狄青一筹莫展之时,采药人又说;“小人想起来了,我爷爷在世时,曾听他说过洞里的‘啸风眼’。”狄青忙问;“什么是‘啸风眼’?”采药人说;“爷爷说山腰里有一洞,可通顶口,定扣除经常烟雾袅袅,可闻风声作响,被称为‘啸风眼’。但小人不知是否就是此洞?”狄青略一思忖;“山腰?这洞不就在山腰么?试试看吧。”
狄青到底是武将出身,处理事情果断坚决,他一看周围的环境,无论站在哪个角度上,总不见青烟飘出。就下令把草木点火烧掉,以便发现洞口。可是草能烧掉,石头怎能烧掉?况且几个人搬都搬不动,只好放弃了另找洞口的想法。
一连几天过去了,事情都没有进展。知县夫人每天都来,又哭又闹,哀请元帅救他女儿。
狄青原想,一伙毛贼,还劳烦大军,三下五去二就解决干净了,谁知事情还如此难办,他还急着回去交差,最后不顾众人的再三劝阻,就用石头、糯米汁把洞口牢牢封住了,然后班师回汴京。
米知县只好哄着哭闹的夫人,怏怏回到县衙。知县千金没有下落,匪徒们也没有音信,山洞也封住了,我们的故事也告一段落。
又六十年后,宋仁宗、狄青、米知县都已作古,可在内乡县百姓的心中,人留下了这个疑团,人们称这个山洞就叫“狄青洞”
话说梁山泊宋江,受宋徽宗的招安,带兵平了江南的方腊,又打败了淮南的田虎,然后在荆南捉住了在湖北率部造反的王庆,胜利班师回朝。路经内乡,已进县境,边听老百姓传说狄青洞和火烧知县千金的事,诧异不已,便迂回了道路,要到狄青洞来查看。
快到洞口时,忽听得军中有人喊叫,更有呐喊喝彩,便拍马上前询问,原来是小将燕青射中了十几只飞雁,便上前厉声喝问;“为何要射杀鸿雁?”燕青叉着腰回答;“小弟初学弓箭,见天空一行雁过,偶然射之,不想箭箭皆中。”
宋江说道;“习武的人,学射是本分的事,但是我想,秋天天高气爽,鸿雁南飞,此大雁是仁义之鸟,总会是结对成人字形或一字行走。你今天把这一行鸿雁射得七零八落,实在是不人道的。”燕青失手,自觉惭愧,便连忙认罪。
宋江赦了燕青,继续行路。到狄青洞的洞口一看,真的如同老百姓传说一样,山洞封的死死的,洞外断崖险峭,密林遮天,想起在洞里被烧死的匪徒,猛然联系自己在梁山结拜的弟兄的下场,越想心里越不高兴,一时兴起,索过纸笔,作诗一首,诗曰:
山岭崎岖水渺茫,
横空雁阵两三行。
忽然失去双飞伴,
月冷风清也断肠。
一首悲愤诗作罢,心中越发不喜欢,就对吴用说,把洞口扒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用说;“不妥,大哥此时已是大宋的贤臣名将,此董事几十年前的大将军狄青封口的,而且是向皇帝呈报过的,现在大哥自作主张,如果奸臣们再奏一本,我们可是吃罪不起啊!”宋江听了,想着吴用的话也对,只好长叹一声,带兵回汴京去了。
就这样,狄青洞还在封着。
过了几十年,南宋割邓州等地给金。当时的邓州知县、大文学家元好问听说了此事,费了好大周折,找到了洞口。
拨开荒草,洞早已青痕斑驳,壁上生出了青苔,大概是潮湿的缘故。当年封住洞口的石块已荡然无存。这是个高约30米,宽约20米的形似城门的洞口,颇为壮观。元好问带几个人点亮火把想进去,顿时一股霉味,直冲得人往外躲。他先让人撒上清水,等气味下去后才动身。
洞里开始比较狭窄,往里走却豁然开朗,一下子增加到几丈宽,一个天然厅堂赫然出现在面前:正中是一个摞一个的白骨,阴森恐怖,还有一条铁链子,旁边是一句骨骼较小、较方,看似是女人的,这也可能是米知县的女儿的尸骨吧!再往里走,又狭窄起来。原来这个大洞旁边有五个小洞,或平直,或蜿蜒,时宽时窄,时陡时缓。东比肩多有蝙蝠栖息悬吊,又漆黑无光,平添了几分神秘。却有一洞向上斜通,但陡峭险峻,人极难攀援,据说可以达到山顶,这大概就是当年狄将军找的“啸风眼”吧!
元好问探究心也极强,他匍匐爬行,时而侧身横移,时而屈腰弓背,但都未能如愿。回头看看随行的人,都畏惧不前。心想:当年不是狄将军急着交旨回京,也许会有良策,事情会有转机吧。
作者简介:黄迎霞,教师,南阳市作协会员,19岁发表作品至今,散文、随笔、纪实文学和民间故事共约20万字,散见《教育时报》、《老照片》、《故事会》、《新聊斋》、《躬耕》等省内外报刊杂志,中篇小说《姨奶》和以祖父为原型的20万字的传记文学《人生一篇好文章》即将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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