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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看电影 婚姻故事，一段哀乐年华
《婚姻故事》（Marriage Story）的导演是Noah Baumbach，之前一直是活跃在美国独立影人行列。昨晚看完《婚姻故事》，我成为了Noah Baumbach的粉丝！Noah Baumbach年过中年，一望即有那份文艺风格。我想起前不久在金球奖颁奖现场，Noah Baumbach散发的飘逸态度，一份倜傥，一份帅然，又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位大红大紫的美国导演：Wes Anderson，果然两人还有合照，且都出生于1969年，越看越像是两兄弟，文艺两兄弟。
导演Noah Baumbach，右图是一张他与Wes Anderson的合影。
顺藤摸瓜， Noah Baumbach的现任女友是女导演Greta Gerwig，也是近年大红的女导演。让我期待已久的由她导演的新版《小妇人》以及牵扯出我喜欢的演员若干：Saoirse Ronan；Timothée Chalamet和 Laura Dern。也难怪，《婚姻故事》里的女律师Nora要找Laura Dern来演，感觉大家像是一家人，演完了女友的戏，再来 Noah Baumbach的剧中演一次，其乐融融，电影是奇幻的。
2020年金球奖，两个导演：Greta Gerwig与Noah Baumbach。
右图：《婚姻故事》主演和导演。
Noah Baumbach育有一子，他用法国著名导演侯麦（??ric Rohmer）的名字为自己的儿子取名：Rohmer Emmanuel Baumbach。我看完《婚姻故事》去查导演资料，观看时候的感动和愉悦得到隐约的明证： Noah Baumbach如此文艺，他应该是喜欢侯麦的电影，不然，《婚姻故事》的节奏，影调和气氛不会让我总想起侯麦的那些男女故事和“恋人絮语”的。在某一个时光点上，我喜欢的电影和电影人就这样可以串接起来，电影是奇幻的。
有人说，《婚姻故事》的故事太平淡了。我反而觉得这样的平淡是真正的好，我迷恋侯麦电影中那种对话，深入海底的一份沉静。虽然Noah Baumbach是地地道道的纽约人，准确一点说，他是地地道道的布鲁克林人，因此这部《婚姻故事》绝非法式的左顾右盼又百转千回，但编导还是力图通过人本主义的色彩去推进故事，而故事并不是这部电影的结点。所有的冲突，包括打官司，上法庭——这些在线性故事为主打的主流电影中被视作是高潮和引起观看以及刺激观众肾上腺素激增的情节都不重要，重要的反而是男女主角在每一次正面对话间的一份张力，一份呆滞，一份不对等，以及一份延宕的苦乐年华的忧愁——这些都是非常“侯麦式”的。
但和侯麦描绘的法式男女的那份柔软温情不同，由Scarlett Johansson扮演的Nicole与由Adam Driver扮演的Charlie，于洛杉矶公寓中的争吵一场戏算是本剧高潮，但也过滤掉了很多琐碎的铺垫，一气呵成。这不得不归功于Scarlett Johansson和Adam Driver的表演，功力深厚，水到渠成，情绪饱满。
以和解与平行人生作为故事结尾的想法，也是很“侯麦”的，让我想起《绿光》，是温情主义与浪漫主义的手法，虽然留有遗憾，但终归完成了Noah Baumbach为我们打造的《婚姻故事》这一小品文的使命。Randy Newman为电影创作的配乐，轻曼，舒缓，钢琴曲与弦乐组合，锻造出一份别样的“中产阶级”审美趣味，让人安静不已。像是初秋午后，阅读一本文学小说的感觉。
Noah Baumbach到底是布鲁克林人，只有如此深入布鲁克林骨髓和纽约这座城市风格的导演才可以在电影中准确表达对于纽约人的描述。我喜欢《婚姻故事》，也因为我喜欢纽约。电影中，男主角Charlie是先锋戏剧导演，他导演作品的女主角正是妻子 Nicole。电影中的几幕戏剧场景，让我想起在纽约的小剧场也看过类似的实验戏剧。在美国，真正的戏剧存在于纽约，而好莱坞只能生产电影和电视，以及泡沫。
无需着墨太多，只需要有纽约的地铁即够，影像莆一出现，已经让纽约的气息回到脑海。至于剧组成员们在酒吧聚会，电影末尾Charlie高歌一曲being alive则是从情绪上呈现了纽约城市的一种人生态度，和与世界打交道的原则。
又爱 Noah Baumbach的衣着，直接表现在《婚姻故事》中男女主角身上。简约且具有一种纽约中产味道。在我衣橱也存有同样款式的灯芯绒长裤，或者浅色灰色棉质衬衣，横条纹长袖T恤，chino工装裤，配合黑色的blazer西装上衣，闲散时光就搭配纯色针织衫或者毛衣，遇到阳光天，最多以格子衬衣点缀。如果是牛仔裤，且是简单纯色直筒且修身最佳（从优衣库到纽约的Rag Bone）。一切都可以是很布鲁克林式的调子，那是美式的简约与一份城市风格。
所以，我无法在洛杉矶生存（虽然我只去过一次“彼城”，却非“我城”），第一要则是我不能开车，第二是即便有那么多的space（如《婚姻故事》里的人一直劝说的一般），洛杉矶显然是荒漠，所有的人生都需要依赖高速路和汽车连接。在洛杉矶，成片棕榈树与比佛利山庄样貌浮华，过于showy，phony，也过于娱乐了。在纽约则相反，我反而觉得我可以在纽约自如伸展，虽然曼哈顿逼仄狭小的公寓里还有蟑螂出没，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有故事——那即是一种生活。纽约，有千万种生活，有“八百万种死法“（语出纽约作家劳伦斯·布洛克的《八百万种死法》）。
《婚姻故事》的结尾，似乎是告诉我们生活依然在延续着，字幕顺着洛杉矶永不缺少的日光大道而出，但我觉得 Noah Baumbach是抱着一颗“布鲁克林”之心来结束这部电影的。电影的前后也让我想起当年的离婚争子戏《克莱默夫妇》（Kramer vs. Kramer）。
当我习惯了市井的喧闹，我对于风光和奇异自然最终会变得谨慎与厌倦，让 Charlie回到纽约，让Nicole回到洛杉矶，you just are where you come from，thats all……
撰文：张朴
剧照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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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
张朴，作家，翻译。留学北欧，曾供职于伦敦BBC中文部、美国驻华使馆。全职写作，旅行人生。热爱巴黎、纽约、葡萄牙；喜张爱玲、唐诗宋词、电影戏剧、MONOCLE、agnès b、Maison Martin Margiela，极简主义与王家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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