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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师美国的官司尘埃落定,回国就先讲了一个离奇的故事,这个故事有阴谋,有腐败,有背叛,有暗黑势力。只是,基于过去对于周老师的人设而言,感觉荒诞离奇到不值一理的地步。那时节,确实媒体上也无特别的关注,波澜不惊,看着一个孤零零的笑话落入大海。
后来,有好事者《局面》介入。事情才产生了变化。周老师用海派清口的做派讲述他的故事,采访者王局则如福尔摩斯一般,似乎诚恳的看他表演,而一面等待着破绽发生。
具体 的过程,或者舆论产生的变化,不是我们这些吃瓜群众可以详尽的。只知道,虽然惊起了许多阴谋论,贪二代,军方很多大热点的端倪。但真正的转折点,还是王局跑到美国去,采访起这个故事中的负面角色开始。更难得的是,负面角色们也一样不厌求详的讲述以及解释起来,当然他们讲的是另外一个版本。是的,这个故事好玩起来了。
另一个节目,叫做《贵圈》,具体采访几次,我也不得而知,但我看的这次,明显是对《局面》的回应。
《局面》和《贵圈》代表着两种不同的采访艺术。王局呢,指向性很强,但把握整个访谈的节奏,基本上,能让受访人呈现出被提问的重点。即便受访人明确表示不答的时候,也流露出整个事件的走向。《贵圈》呢,主持人客观冷静,但却没有把握,或者说打断受访者的离题万里。不过也有好处,《贵圈》里可以看到更多的细节。《局面》是完整的作品,《贵圈》更像丰富的补充素材。
《贵圈》采访中,周老师夫妇表示到此为止,再不接受访问之类。故事大概走到了尾声,我昨天无所事事,居然把几乎所有的视频断断续续都看了一遍,捎带还看了各种分析的周边。虽然谈不上有多精彩,但实在趣味盎然。很多年前,我看黑泽明的牛逼大电影《罗生门》,再吹牛,也不敢说这个电影的旨趣到底是什么。看周老师这出罗生门,忽然明白了黑泽明也好,芥川龙之介也好,他们的目的所在。这种故事,说白了,有很大的东亚特征。
好吧,解释一下,就是我看这个事情,一点都不在什么是非,对错上面。甚至我都不介意谁撒谎,谁吹牛。客观上,事实虽然只有一个,主观上,事实却有无数的可能。所以光从是非黑白上看问题,是很无聊的事情。而周老师这桩事情,特别有趣在,是非黑白其实也不重要。以他自己的话讲,官司也结束了,不过因为打电话罚150美金而已。从单一结果上,也没有所谓的受害人。但从故事讲述中,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伤害。那个某某一往情深的谈话,唐爽义无反顾的指证,甚至律师莫虎的名誉控告,更别提周家夫妻的捶胸跌脚,以及虎口脱险的离奇经历。
一言以蔽之:一个或许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因为各自的利益关系,变成错综复杂起来。为了在此事中获得对于自己有益的解释,所以产生不可避免的冲突。
戏剧性就是这么发生的——
周老师和唐爽到长岛的某某家玩,饭前,赏玩了某某的藏枪,并一起拿出去打了几发,事后,不知道是谁,将其中一只枪放到一个黑色的包包里,这个包,是周老师的。饭后,周老师和唐爽驱车离开。路上,被警察拦住,查出有枪,有毒。周唐被捕。
事情大条,周妻胡洁,某某嘴里的“这个妇女”,长岛的这个神秘某某,以及当时周家的律师,所谓的朋友莫虎一起商议营救,莫收周家20万美金,并议好,到陪审团再给50万。周被关一天后被保释出来,而唐则关多半天,才被保释。
因虑及周老师的演艺生涯,在讨论如何帮周脱罪的过程中,还特别谈到了将来如何向公众解释的问题。周妻胡洁虑多一层,将商议过程全程偷偷录音。其中,某某有谈到,毒是唐爽的(也可理解为将毒说成是唐爽的),并说,可帮唐在四川买一栋房子。
至于官司,周妻认为莫虎有为多收律师费将事情复杂化之嫌疑,于是中途换莫。新律师的策略是以警察查车未经车主同意的程序问题为由,使周脱罪。莫认为,此策略为一开始就提出。枪、毒也未被查出DNA(有认为,可能证据已被污染。所以造成不能查出DNA的结论,不然,该细节确实有些耸动)。至于唐爽,则被认为错误的时间上了错误的车而已。说人话,就是清白无辜。
本来到此,大家也算松一口气。但却发生了人所未料的发展。
期间,某某搭救周不遗余力,甚至愿意主动担责。但被周家怀疑到居心不良其心可异。周家夫妻前后一联系,便构成了一个某某构陷周老师的剧本出来。而对于莫虎,以周老师认为其身为朋友,本该举手之劳,却居然趁火打劫收这么高的律师费,认为其一定有其不地道的地方,中途将其换下已是不满之举,在日后某某构陷治罪的这个剧本中,也将其纳入其中成为一个被收买的角色。这个剧本中,另一个被某某收买的角色,便是唐爽。
周唐被捕期间,周家国内的律师发布声明,说毒非周老师的,因为车上还有其他人。唐爽出狱,知悉这个声明,认为是影射其携毒,大为不满。公开指责周,大爆各种实锤,并为某某辩护。
某某受访,基本针对各种质疑都有问必答,但期间,对于周子一往情深确实有点大跌我们这些吃瓜群众的眼镜。某某认为,周为其妻控制,一切皆为其妻谋划,周只是台前表演而已。某某说周问他这事后是不是要养他一辈子。某某说愿意。这样话,堪为呢语,甚可玩味。
莫虎认为周公开质疑莫的专业操守,怒将其提告。起诉书中,暴露周家在美国购置的多处豪宅,并周老师在能以卡莱基提升其专业价值,以特殊人才表演申请美国绿卡。主观上,是指出周家在美国的司法管辖权。客观上,也打脸了周老师强调自己爱国不移民的豪言。
不过美国的黄笑生律师也认为,莫虎此举,暴露了其客户的秘密,有违其律师本分,如周反告,可剥夺其律师资格。以莫虎之资深,何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也是匪夷所思的。
大致故事,基本如此。假如周家不再回应。莫虎的官司能以私下调解结束的话。这个故事,算是结束在一个刚刚好的角度。其中细节,各自玩味。虽然伤害已成,但也不必要继续加深。另外,公众的趣味,其实也满足到一个恰当的地步。
但真要纠缠下去的话,变成悲剧的可能性,要远大于成为闹剧。
说感想。
确实,这个故事,说真的 ,我个人是不大相信周老师讲的那个离奇的故事的。但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事情,却暴露了每个角色内心的黑暗。各自有各自的算计,或许可以摊在阳光下,或许永远不会坦白。
还有一个好玩的地方,便是在美国发生的事情,每个人都有美国生活或长或短的经验,但具体表现的处理思维,多多少少带着中国的方式。
某某有其背景的问题,网上有人从他房子的注册,扒出一个神秘的公司。其中曲饶,估计也有一个很大的故事。如今他住在长岛的富人区,但他解决事情的方式,看得出,还是典型的中国化的。其中不惜造假,栽赃,贿赂。但也看得出,有其义气的一部分,当然,越可把这份义气解释到更多。
唐爽呢,关键时候确实不肯背锅,但这个事情,他确实是最无辜的。周家认为他是辜负。但唐呢,出于自保,也确实一点旧情也不肯念的。周老师认可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拳拳之心一旦失望,确实不肯原谅。
莫虎呢,据黄笑生律师所言,确实有其地位与身价。但不建议与律师做朋友,律师呢,也不宜与客户过多私人关系。莫虎姐姐莫利人曾去上海,在周家住了六天,所谓近距离观察周老师为人。写了一篇文章,盛赞周的好处。事发后,被周妻爆莫利人私信,说其威胁,中美的监狱为周家打开。黄律师不解莫何以暴露周家的秘密。但以我观察,莫虎此举,不过是瓦解周在中国的信誉而已。不得不说,其带着一定自毁的作为确实深深打脸周老师。当然,周如果有正向声誉的话。因为实际的效果对于公众而言,更像是出气。
至于周家呢,说真的,本来无一事,庸人自扰之。相信,大多数人的自觉,是周家这出剧本,讲得太烂了。怎么说呢,牵扯太多,情节太耸动,难免就有不少的漏洞。但即便这些,也赶不上周老师的表达方式对剧本的破坏性。
他摇头晃脑,自以为是的表达,让这整个故事充满了不实在感。说真的,《贵圈》的访问,还真没见过如此生硬当有趣的表达方式。真是替那个主持人感到满满的尴尬。
当你做诚实性表述的时候,至少把脸上的油彩擦掉先。
崔永元说周立波,今天,特别有意思。因为我们如今看周立波,总觉得很不舒服,但却说不出来,不舒服在什么地方。崔永元说的很委婉,这种委婉,确实见崔的功力: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看不惯他,从我的角度来看,他是我众多朋友中一个非常好打交道的人,因为他是喜怒都形于色,都是在表面上,摆在桌面上,甚至是一秒钟不思考就表达出来,这样的人就很透明,让你觉得跟他交往没有障碍,不用想着跟他去钩心斗角,不用想着耍什么手腕。跟他交往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尽管他惹了不少麻烦。
……我觉得他天生就是做艺术的料,他的心胸比我们看到的、想象到的都要开阔。他听得进去不同的意见,尤其是在艺术上。但是他的反应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听进去了,会说“我懂了,我以后这样做。”他是永远反对,永远不会当着你的面说听懂了,但你会发现,他在舞台上悄悄地改变了,他会用心吸取你的长处。
我觉得他之所以不直接表态,可能以他的从业经历来讲,他一定要在舞台上试一试,才知道你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要我解读,第一条是说这个人肤浅到溢于言表的地步。第二条呢,则说他明知故犯且死不认错。
最后说结论,我还是蛮喜欢这个故事的。真的,很好玩。每个人一本正经的表达的时候,都在完整这个故事的戏剧性。今天,很少有影视作品比这更出色的。
其次,非要说一个大道理来的话。
便是,当你不顾他人,把所有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说完以后,就会面对别人的反扑,直面一个不断失利的局面。
机关算尽,很容易,把自己困在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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