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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女大学生和黑道老大的爱情故事2

时间:2020-06-06

黑道老大的真实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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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来给咱们做贡献来了?”梁冲说话很温和,态度也很温和。“是啊,你们今天还要上班啊。”易水笑着问。“今天活动啦,我们可不能休息啊。这位是?”梁冲看着赵峰很温和的问。“这是我男朋友,赵峰。赵峰,这是我们招商部经理,梁冲。”易水大方的介绍着,然后两个男人就互相打了招呼。东西都买完了已经中午了,两个人就往赵峰父母家赶。到了那条胡同外,里面又堵上了,没办法,只好又把车停在了附近的酒楼外,然后赵峰带着易水从上次那个胡同口走了进去。易水这次还是迷糊,拐来拐去的一会儿只是机械的跟着赵峰走,走着走着易水就有些恐惧了,她想起来做过的那个梦,易心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在这里踢毽子,她甚至觉得转过的每一条胡同里都有易心的影子,耳边仿佛可以听到易心清脆的声音数着:1、2、3、4、5……。易水的心里一阵阵发紧,于是加重了力气拉赵峰的手,手心出汗。赵峰停下来问她怎么了。易水摇摇头,说没什么,想起来一个噩梦。赵峰就抱了她一下,说不怕,马上就到了。很快,易水的眼前一亮,竟然已经走出来了,那一刻易水觉得赵峰能给她太多的安全和保护了。赵峰的家里飘出来很香的炖肉味,屋子里也很热闹,这时候,他们好像真的是一家人了。赵峰把给大家买的衣服拿出来,父母和哥嫂都很高兴,兴致勃勃的穿上了,都说好。王燕说自己的那件一定是易水挑的,眼光真好。赵鹏煞有介事的盯着她看,说了一句:“这是我认识你以来最漂亮的一次。”说完王燕就追着他打,大伙儿都笑了。吃饭的时候,赵鹏说他们准备今年“十一”结婚了,都三十多了,不想再折腾了,虽然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打打闹闹的,可是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况且年龄大了,孩子也做掉几个了,再拖着也不是个事儿。按说结婚是个高兴的事儿,可是奇怪的是,赵峰和他父母好像并没有意外的惊喜,反而都变得沉默了,易水看着这气氛虽然心里疑惑也不便多说什么。不过,毕竟是儿子的喜事,赵峰的父亲还是端起了酒杯。“大鹏啊,这杯酒是你老爹作为一个男人敬给一个男人的,你和王燕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就行了。”赵鹏端起酒杯,笑了,可是易水分明看到他的眼里闪过一道亮光。赵峰也把酒杯端起来,说:“哥,我敬你。”然后父子三人同时一仰而尽。后来赵峰又问赵鹏那个公司搞得怎么样了,赵鹏说基本上成型了,而且力劝了几个已经开拓这方面市场的同学入股了,并且还准备搞搞商业,代理个什么服装品牌做做商场。赵峰说你这风马牛不相及啊,赵鹏就笑了,说我也是知道易水去了商场工作才得到的灵感。易水诧异:“一个灵感?你就决定了?”赵鹏说:“其实我是看见你嫂子买衣服的劲头,后来我还专门到各大商场观察了一下,女人买衣服,就一个字,疯狂!”王燕笑着说你识数吗?赵鹏说你否认吗?你买衣服的时候不疯狂吗?赵鹏还说:“易水,恐怕这事儿还需要你帮忙呢。”“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没问题。”易水很大度的答应。这顿饭吃了有两个多小时,吃完饭都2点半了,收拾完又坐着喝了会儿茶,赵峰就说让两位老人休息休息睡会儿觉,然后和易水、还有赵鹏两口子起身要走,两位老人就说晚上还在这儿吃饭,包饺子。四个人答应着就出了门。外面依旧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这里离护城河很近,四个人就散着步往那边走。已经有人开始放风筝了,高高的,看不清是蝴蝶还是什么。易水想起小学的时候爸爸带着她和易飞去郊外放风筝的情景。她和易飞都要去拉那风筝的线,那时候易飞还很小,刚刚会跑,易水很不喜欢他,并没有把自己当作他的姐姐。后来易水如愿拉到了风筝线。可是那风筝好高啊,易水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控制住它的摇摆,甚至自己也被那风筝牵扯得无法站稳。易水看那风筝,又看易飞,她想,也许这风筝可以带走易飞,于是她把手中的线轮给易飞抱着,易飞果然拽不住,趔趄了几下就摔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抓着那个线轮。易飞没有哭,而是趴在那里不起来了,死死的压住了那缠满丝线的轮子,风筝逍遥地遨游在高空中没能逃离易飞手里的线,更没能带走易飞。易水心里一阵难过,自己多么自私啊!28

易水清明节的时候请假了,头天晚上赵峰给她送回了家。清明节的早上三口人收拾妥当就出门了,他们要赶往爷爷的老家,爷爷去世后就归了根,入了祖坟,易水的爸爸就是那里长大的。此外,易水的叔叔、姑姑等所有爷爷的后代人都在赶往那里。其实不远,就在郊区的乡下。大约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就到了那所还遗留着的老房子,很多人都已经到了,大家已经一起把房子打扫了,在院子里摆了供桌。易水来这所老房子几次了,爷爷的忌日来的。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比易水记忆中的要破要小,这次来,还是那样破那样小。可是易水的爸爸和爸爸的兄弟姐妹都对这里充满了深厚的感情,每次来都要看过每一个角落,细数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爸爸曾经指着院子的一边围墙说,那是他12岁的时候亲手垒起来的。爸爸的母亲,也就是易水的奶奶去世很早,生下最后一个孩子没有几个月就死了,据说是因为有睡不着觉的毛病,后来精神崩溃一头扎在水缸里死的,但这个说法易水是听一个婶婶说的,其真实性易水没有去求证,那会触痛奶奶的子女们,那时候家里穷,奶奶又没了,最小的儿子在奶奶死后因无力养活就送人了,其他的孩子虽然小却要做很多事,所以大家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忆特别深刻,说起来都很心酸。爷爷去世的时候,易水的大爷,也就是爷爷的大儿子,说要把父母葬在一起,让他们在地下团圆。可是易水奶奶的坟早已夷为平地无处去寻了,于是,只找了一块砖头,易水的大爷含着泪亲自在上面刻了“易杨氏”,下葬的时候很郑重的放在了父亲的骨灰盒旁。那一刻,所有人都发出了伤心的嘤嘤哭泣。都到齐了,大家一一给爷爷的遗像祭拜,然后就收了贡品,赶往祖坟。一溜车子开过这个易水祖辈生活过的村庄,在村人的注视下缓缓开过,然后上了村外的一条小路,颠簸着朝坟地开去。爷爷葬礼的那天,大家是走着过去的,队伍很浩大,大爷在前面捧着骨灰盒,爸爸抱着遗像,其他人捧祭品的、拿纸钱的、抬花篮花圈的、还有农村很时兴的纸糊的柜子,里面是满满的纸钱,易水和小姑抬着一个花圈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两个人的眼睛早已哭肿,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易水在心里一遍遍的对爷爷说对不起,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涌出。到了,大家从车上下来,易水看着眼前的一片坟地,她无法分辨哪个是属于爷爷的。走进去的时候,看到有些坟前有刚刚焚烧过的痕迹,还有同祖的人在填坟,认识的就都打了招呼。终于,大家在一个土坟前停下来,坟前立着的墓碑上刻着爷爷的名字和奶奶的名字,有人就开始流泪了。大家动手把周围的乱草拔掉,把贡品一一摆好,然后就都静立着擦着泪,也许大家都在回忆爷爷生前的事情,都在回忆小时候如何被爷爷打骂,都在回忆爷爷为了孩子们不受继母的气而大半生未娶。易水也在回忆,可是她怎样也回忆不起来大家说过她小时候如何的离不开爷爷,她久久不能释怀长大后对爷爷不够亲近不够好,虽然小时候的记忆为空白,可是易水的心里却明显感觉到爷爷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的一个人。易水转头努力忍着伤悲,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很多附近砖厂的工人们渐渐围拢过来,易水想,也许他们是看热闹。开始烧纸了,那么多的纸钱跟着火苗使劲往上蹿,蹿得很高,黑灰的纸屑蝴蝶般漫天飞舞,爸爸和叔叔们一边烧一边说着什么,几个姑姑就开始放声哭了,易水也不停的抽泣着。那些工人在此时几乎已经围拢到了近旁,等那火苗燃尽只剩下丝丝的火星和满地的黑屑的时候,那些人竟一拥而上,把易水和还在哭泣的姑姑们吓了一跳,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贡品一哄而空。大家面面相觑,然后爸爸说这是好事儿,有人抢贡品是好事儿。易水知道,那些人平时都吃不上水果。大家没有走,纸钱也没有都烧完,除了易水的继母,所有人都走向了另一个坟前,易水被小姑拉着手,低着头不敢去看,为什么?因为,那是她亲生母亲的坟。也是爷爷的葬礼那天。大家烧完纸钱、纸家具、花圈。就站在原地哭,收拾坟的周围。可是易水却看到爸爸和一些亲戚站在不远处的另一座坟前,然后大妈走过来说,小水你跟我过来。易水迷惑,说去那儿干嘛?大妈眼睛红红的说,来吧孩子。易水就疑惑地跟着走了过去。走过去之后,发现大家都在躲避着她的目光,只有小姑父指着那座长满荒草的土坟对易水说:“小水,这是你亲**坟!”易水茫然,她一时没有明白姑父在说什么,回头去看爸爸,却看见爸爸低着头一手捂着口鼻不停地抽泣着,那一刻易水才惊呆了,缓缓的把目光移回那座坟上。小姑父说:“你爸爸不忍心告诉你。”易水原本哭得快要枯竭的泪水再次汹涌,什么?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跟她说过母亲的事情,现在却指着一座孤坟告诉她,这是她的亲生母亲?!易水心里痉挛般疼痛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那座没有墓碑的土包,这下面竟是她20几年不曾谋面的母亲!小姑父在坟前画了一个圈,说:“孩子,给你妈送点钱吧。”易水要怎样接受这个事实?爷爷走了!20几年来她早已经习惯了没有亲生母亲,可是此刻却要她接受这座孤零零的土坟!易水的胸前被泪水打湿了,在风中吹得仿佛寒冰般刺骨,她只是机械地往那个圈圈里放着纸钱,那火苗在易水的眼泪面前疯狂摇曳着,把易水的脸燎照得火热。“孩子,叫声妈吧。说妈我给你送钱来了。”小姑父在旁边说着。易水没有出声,从来都没有叫过妈,突然让她叫,她怎么叫得出来。易水这时候听到了爸爸更加伤心的抽泣,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爸爸这样难过哭泣,她相信爸爸一定是爱妈**,而那一刻,她也发现,爸爸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人了,是她这辈子的依托。这次,易水没有让别人教她,她已经学会了给这个孤坟烧纸钱,她已经接受了她的亲生母亲就埋在这下面,只是,她还是没有叫过“妈”,每次都是无声无息地流泪、烧那些纸钱,烧很多。大家走到停车处的时候,没有马上上车,全部都面朝着东南方站着,易水的爸爸和继母就在这里,就地又烧了一捆纸钱,边烧边说:“心心啊,使钱啊...。”同样是在爷爷葬礼的那天,小姑指着东南方的那座石头山对易水说:“你姐姐就埋在那边,没有坟,小孩儿不能入祖坟也不能留坟头。”对易水来说,那一天,是平生最痛苦最残忍的一天。她站的地方,是被死去的至亲至爱的人的灵魂包围着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感觉到,除了爸爸,她同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骨肉亲人。29

易水,我和梁经理好了。”张薇悄悄的跟易水说。“什么?好了?”“我们开始谈恋爱了。”“啊?”易水感觉有点儿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呵呵,就是昨天的事儿,本来吧,我是有男朋友的,但是我对他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两个星期前就分手了,觉得特轻松。其实,我是一直都忘不了我第一个男朋友,可是他跟我说我们不可能了。梁经理的模样和性格跟他挺像的,所以我对他产生了好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反正觉得他就是我第一个男朋友。”这是张薇第一次袒露心声。“那他喜欢你吗?”易水不无担心地问。“可能不喜欢吧,你知道吗,他跟我说他本来想追你的,后来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就放弃了。我跟他...我们俩是昨天聊天儿,就好上了,我也觉得很突然,我们两个是先恋爱再培养感情。”张薇说。易水惊讶,惊讶的不是听说梁冲开始想追她,而是听说两个人聊了聊天就谈起了恋爱,听上去很悬,不过张薇看上去心情很好,易水笑着说:“那就祝福你们了。”张薇回财务室了,正好梁冲进来,易水因为刚才的事情就看他,梁冲朝易水笑,这个男人永远那么干净温和,易水竟想到了洗面奶。易水很不自然的回笑,然后低头,心想这是不是所谓的“速食爱情”啊!李想打电话来了,说晚上请易水吃饭。易水就给赵峰打电话说晚上晚点儿回家,不用接她了,赵峰在那边千叮咛万嘱咐的。赵峰最近好像有很多事情,总是很忙,而且他不再带易水出席他所去的场合。今天找易水的人很多,都是“要账”的,易水发现张总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拖着不给钱。广告公司的要拖、网站的要拖、电视台的要拖,什么什么都要拖,他不是不给,而是非要让人家等得急地不行了才给,易水想是不是老总都有这个毛病啊,看着人家求自己给钱会觉得很爽快。不过,苦的是易水,她总要说不好意思,还得等等,老总有事情或者财务总监不在等等各种借口。电话响起的时候易水都不敢接了,好不容易盼到了下班。打车去了和李想约好的饭店,门脸儿好气派。“来了?”李想头一次用这样的开场白,笑得很温柔,还站起来给易水拉开了椅子。“嗯?...哦,来了。”易水一愣,觉得今天的李想有些奇怪,大众情人什么时候这么绅士了。“吃点儿什么?”李想把菜谱递给易水。“你看着点吧。”易水又推了回去。李想打开菜谱,看得很仔细,那服务员的笔提了半天也没动一下。易水觉得李想有些不对劲儿,怎么点个菜也这么严肃?要是以前,李想肯定连菜谱都不看就直接说了。“松仁玉米、口袋豆腐、糍粑武昌鱼、红烧鲤鱼、清炒芥兰、奶油蘑菇汤。”李想不停的说着。“李想!”易水打断他。“太多了吧,干吗点了两道鱼?咱们才两个人吃不了啊。”易水真的发现李想今天的怪异了,而且李想今天点的都是易水爱吃的,好像要把她爱吃的都点过。“鲜蛋黄豆腐,哦,对,还有凉拌金针菇,就这些吧。”李想没有理会易水的阻拦,又点了两个菜,依然是易水爱吃的。看着一大桌子的菜,易水不知如何下筷。李想往她的小碟子里夹了满满的菜,往她的小碗里盛了汤,然后催促她快吃。易水疑惑的看着李想,李想只是淡淡一笑,说别傻坐着,快吃吧,先喝汤。易水这才举起了筷子,喝了汤,吃着碟子里的菜。李想却不吃,一个劲儿给易水夹。易水实在忍不住了,问:“你怎么了?”李想说你先吃吧,都是你爱吃的。易水说你怎么不吃,我一个人吃得了多少啊。李想这才动了几筷子,多数时间是看着易水吃。易水这时候已经明白,李想是有心事,但是她没有问,她知道李想会说的。易水实在吃不下了,李想就问她和赵峰好吗?易水点头,李想说好好的照顾自己。易水还是点头,看着李想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听着他说那些以前从没说过的话。然后李想说我们出去走走。外面早已经是灯火阑珊,无风,不冷。两个人就沿着马路走着,一辆一辆的车亮着“眼睛”从身边呼啸驶过,嗖嗖的带着气流。“我要走了。”李想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易水的心里沉了一下,没说话,只是闷着头走。“月月已经让我不得不逃避了,真的挺失望的,她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李想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怅然。易水知道李想是个重感情的人,他曾经非常爱月月,虽然和月月分手很久,可是他不忍心伤害她,忍受着月月一次又一次的无理取闹。“你去哪儿?”易水终于问。“南方。我爸在那边开了个大超市,我过去帮忙。”“也好...”易水虽这样说,可是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舍,她和李想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和感情是超出了一般的友谊的,他们已经是亲人。“我就是挺不放心你的,这么多年了,虽然也没帮过你什么,可是在身边就总会觉得踏实一些。这一走...”李想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易水不说话,两个人没有停下来,慢慢地往长安街方向走。易水的心里很难过,她和李想可以几个月不见面,可是这和李想的离开不一样,李想是要带着满心的伤痛和失望离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同时停下来了,面对面站着。“我不了解赵峰,不过我相信他一定真心爱你,但是...我真的不放心。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听见了吗?”李想看着易水。“嗯!你也是,要经常给我打电话。”易水点头,眼泪忍不住落下来。“不能哭,都是大姑娘了啊。”李想给易水擦眼泪。“你哪天走,我去送你。”“明天就走...我今天才告诉你,就是怕你送我...不哭了,我还会回来的...乖...”李想抱了抱泪流不止的易水,这个拥抱和爱情无关,即使是爱,也是朋友之爱、亲人之爱。“以后没有人给你出气了,不过你别失望,你可以打电话骂我。”李想逗易水,易水噗哧一声真的乐了。然后李想打车送易水回家,把她送到了楼下。易水说让他上去坐坐,他说还是不去了,然后让易水上楼。易水到了楼上就直奔阳台,看着李想渐行渐远,心里说着保重。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灯火弥漫,有一种失落感涌上心头,空空的。然后,就看到了赵峰的车子驶到了楼下。30

“丫头,看什么呢?”赵峰走到阳台来。“北京真大,有很多故事吧?”易水自言自语一样。“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故事。”赵峰也眺望着远处,可他不知道,易水指的不是这个城市本身。北京有太多的人,每个行走于北京的人都有太多的故事,每个故事都包含着太多的喜和泪...原来,刘总和齐燕不是夫妻。易水是从张薇那里听来的,张薇因为新的恋情就特别爱说话,也就说出了刘总和齐燕的关系,婚外恋!易水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她心中的那份美好被破坏了,此前她一直觉得两个人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然后又有些悲哀,这么般配的两个人却没有注定在一起,而是要靠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苟且相爱,这使他们的那种和谐大打折扣。易水还想到了一句话:有一种侮辱叫做哑口无言!这么明目张胆的婚外恋对别人就是一种侮辱。有个做短信平台的业务员找易水,易水抬头,一个很清秀的小男孩,开口就叫姐,易水记得他来过两次了。第一次易水把他带到会议桌,他就坐在那里眉飞色舞的给易水讲他们产品的优势等等,还一口一个“我的手下...”易水不露声色,他看出这业务员也就18、9岁,却努力装出成熟老到的样子,至于他说的什么手下不过是虚荣和表现成熟而已,易水没有拆穿他。易水对他们的产品倒是有些兴趣,于是第二次让他现场演示,结果他却搞得一团糟,易水看着他急得额头渗汗,努力很平静的问:“你做这个多久了?”那男孩说挺久了,易水生气了,小小的年纪竟然这么不诚实,就说你走吧。男孩却坐着不走,易水说那你跟我说实话吧,那男孩脸红红的,声音极低:“我刚到这个公司...”易水说你回去学会怎么用了再来吧。易水没想到,他真的又来了,而且他还带来了技术员,那技术员的演示易水看明白了,问那个男孩:“你呢?你学会了?”男孩搔着头发红着脸说会了。易水笑了,在她的内心里,她是很心疼这个小男孩的,这么小小的年纪就来北京打工,她想帮他,可是她要让他认识到工作起来应该踏踏实实。这次男孩不再如先前的做作,那憨态可掬的小孩子样让易水看着就想起了弟弟。合同签了,易水让他回去等电话拿支票,小男孩高兴得走了,也许这是他的第一笔单。中午休息的时候,易水给肖明川打了电话。“你干吗呢?”“妹子啊,我吃饭呢,你吃了吗?”“吃了。嗯...我想问你点儿事儿...”“问吧,还跟你哥客气。”“赵峰...你知道赵峰最近在干什么吗?他最近挺奇怪的,以前也忙,但是最近好像很神秘。”“嗯?没干什么啊。别胡思乱想了啊,真没事儿,啊。”“是吗...哦,那好吧,你吃饭吧,我挂了。”“我跟你说,你别瞎想着听见没有,有你哥呢,啊,这两天我找时间看你去啊。”挂了电话,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暖的,易水昂着头迎着春日里妩媚的光线,柔滑如水从脸上淌过。自从张大全那件事情之后,赵峰就总是早出晚归的,而且闭口不谈他的事情,这有些一反常态,有时候接电话还躲着易水,真是搞不明白他在干什么。易水问他,他总说没什么,一点儿小事情。听肖明川的口气,肯定知道赵峰最近的行动,可是他们一定说好了瞒着易水。易水有些失落,赵峰对自己的感情变了吗?想来就有些难以控制。徐梦竟然来找易水,易水出了办公区就看见了她。“天啊,你怎么来啦!”易水惊喜!“想你了啊...”徐梦歪着头笑笑着说。“走,我请你吃饭!”易水高兴极了。31

两个人手拉手走出商场,一路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必胜客。点了比萨、沙拉、奶油浓汤、薯格等等,胃口很好的吃起来,边吃边聊。“你上次打电话说你喜欢上一个人?”易水问。“嗯...”徐梦低着头喝汤,答应了一声。“那...现在...”易水不好直接问,可是作为朋友又不得不问。“其实,你认识。”徐梦说。“谁?”易水迅速的在脑海里把两人共同认识的男性都过了一遍,茫然。“朱楠...”“谁?”易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朱楠!”徐梦重复道。朱楠?易水咽下口中的一块黄桃,脑子一片空白,怎么可能?易水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们两个人扯到一起啊!“你是说老大老公的那表哥?”易水想要证实一下是不是她认识的朱楠,徐梦点头,一直都没有抬头。易水真的糊涂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也无法把两个人放到一起来思考。她想到了朱楠,可是没有徐梦的影子。她想到徐梦,就更没有朱楠的踪迹了。两个人好像从没正式认识啊!朱楠也没跟易水说过啊。易水想到了认识朱楠以来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的父母和朱楠的父母要把她和朱楠撮合到一起,朱楠对自己如何云云.....这真是太意外了!“你们怎么...”易水喃喃。“我要买书,老大就带我去他的书店,说是可以打折,其实老大居心叵测,想介绍我俩认识,后来就...但是我们接触很少,不过他真的很优秀。”“你们现在呢...”“你和他是不是很熟悉?我记得老大订婚那天他主动和你打招呼来着。他也老提起你。”徐梦答非所问。“噢...是挺熟的...他是我爸的朋友。”易水强调了爸爸。易水明白了,朱楠不喜欢徐梦。徐梦这么多年才遇到了喜欢的人,如果朱楠拒绝,对她来说就太残酷了,易水有些担心徐梦。她们姐妹四人里面,最让人期待的就是徐梦的爱情,因为她始终都坚信自己能够遇到爱的人,大家都觉得她的爱情一定美丽。可是,怎么就是朱楠呢?“易水,你帮帮我吧。”徐梦说。易水茫然...周五,易水帮赵鹏约了梁冲,因为赵鹏没接触过商业,希望通过梁冲了解一下品牌代理和入驻商场等问题。梁冲爽快地答应了。张薇听说了也嚷嚷着要一起去,易水觉得也好,免得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比较无聊,张薇很高兴,说这是她和梁冲第一次成双成对地出去见人,这下她觉得他们确实是情侣了.晚上,在一家粤菜馆里,四个人聚首。席间,赵鹏一直围绕着他所感兴趣的品牌等话题和梁冲侃侃而谈,易水发现梁冲对这个行业真是了如指掌,张薇的眼神更是近乎崇拜,易水暗自笑了。中途易水给赵峰打了电话,她是想让赵峰也过来,可是赵峰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易水一下子失落,最近两个人在一起的机会很少,晚上易水睡觉了赵峰才回来,早上易水上班了赵峰却还没醒来,两个人只是在白天的时候通通电话,易水想现在算什么?同在屋檐下,同在一张床上,却仿佛很久没见过。刚刚赵鹏还问她赵峰忙什么去了,易水哪里知道?只是搪塞说好像有点儿什么事情。散席的时候是晚上10点钟,赵鹏给易水送回了家,没上楼就走了。易水抬头看着属于她和赵峰的那个窗口,依旧黑着灯,突然觉得很累。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开门、关门、开灯,然后看这个孤单的屋子,房间的摆设还是那么明亮温馨,可是易水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每个角落都寂寞着冰冷着,等着人去呵护和眷顾。易水向后靠在了墙上,闭上眼睛,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愤怒和烦躁,她不明白赵峰到底在干什么,到底怎么了,是对她的感情变了吗?如果是的话,可以直接说出来,现在这样子算什么?一种冲动侵袭着易水的大脑,她迅速关灯,冲出门去!出租车飞快的朝赵峰的歌厅驶去,下了车,易水毫不犹豫的就上了楼。服务台的服务生和小姐见到易水都十分的惊讶,愣愣的看着易水冷若冰霜的走过,直奔办公室。田浩抬头看到推门而入的易水就惊呆了。“嫂子...”田浩的声音犹豫着带着疑问。“赵峰呢?”易水冷着脸问。“啊?二哥...他没在家吗?”田浩不敢直视易水。“你知道他没在家你还问我!他到底在哪儿!”易水愤怒了,对田浩大嚷。田浩赶紧关上了门,让易水快坐,亲自给易水接了杯热水。易水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表情却冰冷冰冷的,等着田浩的回答。“嫂子,我真的不知道二哥干吗去了,不过您放心,二哥肯定没事儿。”“你就告诉我他最近在干什么,你肯定知道!”易水开口。“我,我也不太清楚,我每天就在这里看场子,嫂子,我真不知道。”田浩局促。易水明白了,田浩是不愿意告诉他,就和肖明川一样要瞒着她,他们已经说好了。易水站起来就走,田浩追出来说嫂子这么晚了我送您回去,易水不停下不回答只是很快的往前走,很多小姐和服务生都站着看,看他们的老板追着那个一脸怒气的女孩子。易水没让田浩送她,自己打车走了。易水没有回到她和赵峰的家,而是直接回了父母家。路上,易水始终看着外面人声消落的黑夜,司机放着电台广播,是一段单口相声,自顾自的滔滔不绝兴致盎然。易水向司机说出地址之后,司机显得很意外。后来,司机开始和易水说话,说你胆子真大,都这么晚了还自己打车去那么远,不过你放心,我是好人。易水看着窗外,轻轻的说:“我回家。”是的,此时此刻的易水非常想念那个真正属于她的家、她的父亲、她的小屋,她急切地要回到那里,急切地要得到那份家的温暖。司机说你和我闺女差不多大,她也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我跟他妈老想她,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易水的眼泪在眼中打转,说:“爸爸都疼女儿。”这话引出了司机更多的感慨,并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她女儿的成长经历,易水听得专注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一个父亲叙说对自己女儿的爱,那么仔细那么深刻,她想自己的爸爸一定也和别人说起过她的成长故事。到家了,父母对易水的深夜归来很是意外,都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32

“没有,就是突然间想家了,就回来了。”易水说这话的时候故意低头换鞋,其实她是在掩饰努力忍回去的眼泪。“你这孩子,你应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嘛,这么晚了,太危险了,下次可别这样了啊。”爸爸责怪的语气中透着担心和疼爱。易水点头,眼泪差点低落。收拾完毕,易水就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一种踏实感油然而生,这里是最安全的。然后易水想,如果赵峰回家发现她不在会怎么样?田浩会告诉他今晚的事情吗?赵峰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呢?想着想着,易水在对赵峰怨怒的同时又多了份担心。半夜的时候,易水被电话铃声吵醒,自己忘记关手机,其实她就是故意给赵峰留的。“丫头,你在哪儿呢?”赵峰着急的声音响起。“我回家了。”易水惺忪的声音嗫嚅道。“你吓坏我了,我回来看你没在,还以为你出事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易水突然就清醒了,也躁怒起来。“我不跟你说?你的电话一晚上都打不通!”易水生气了。“我,对不起,我今天正好有点事情。”赵峰还是这样说。“对,你每天都是正好有点事情,没关系,你忙你的吧。”易水就要嘲笑出来了,一下子摁断了电话,关了机,心里憋闷。易水第二天中午才起床,懵懵懂懂的开了手机,一声又一声的短信提示响起来。朦胧着眼睛看,都是赵峰发给她的。“丫头,对不起,我最近是对你关心不够,别生气了好吗?”“我这段时间真是有事情,不是我故意瞒你,我是想让你过的简简单单的,别受一些事情困挠,丫头,相信我。”“开机了就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别让我着急了,对不起...”易水一一看过,然后又把眼睛闭上了,躺了10几分钟才清醒,起床了。继母已经做好饭了,易水洗漱完毕就坐到了饭桌旁,看着满桌子丰盛的菜,吃了一点儿就没胃口了,父母让她多吃点儿,她说刚起床吃不下,然后就回了房间,觉得身上很累,又上了床躺着。电话响了,是赵峰,易水没接。过了两分钟,又响了。易水接了,却不出声。“丫头...”赵峰的声音中有着歉意,易水听得出来,但她没说话。“我...真的对不起,我最近真的有些事情,别生气了好吗?”赵峰解释。“没有!”易水还是在赌气。“等事情都办好了,我一定给你说清楚,现在...我就想让你快快乐乐的生活,我真的怕了,怕再让你受到伤害了,乖,别生我气...”赵峰已经有些伤感了,易水的眼睛里也蓄满了泪水。“我不生气,只是想家了...”易水有些哽咽。“真的?”“嗯...”“那明天我接你去好吗?”“好。”挂了电话,易水的心情好了很多,她是相信赵峰的,只是心里很难过,不可抑制的难过,说不清为什么,眼泪忍不住地一直流。易水曾经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况,没有任何原因的突然难受,就好像她没有任何原因的突然大笑一样。忽然想起来徐梦要易水帮她,易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心里犯了难,这个忙怎么帮?该怎么向朱楠开口?自己到现在都在为这个意外的事实诧异着,却要充当这件事情的牵线者,真是莫名其妙。可是徐梦是自己的好姐妹,从没有开口求过谁,而且这是她20几年来第一次为情所困,自己袖手旁观的话也太不够朋友了,易水是希望徐梦能够得到幸福的,就像郭英捷一样幸福。易水翻来覆去的左右为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就豁出去了,腾地坐起来给朱楠打了电话。坐在咖啡厅里的时候,易水就后悔了,怎么这样冲动啊,朱楠来了该怎么说啊,刚才朱楠接到自己电话的时候多高兴啊,要是一开口就说这个...朱楠来了,一进门就冲易水笑着走过来,易水心里跳得厉害,她想自己笑得一定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回来了?”朱楠笑着问。“嗯,是。”易水点头。“说要请你和赵峰吃饭的,怎么也没个信儿啊。”还是笑。“啊?哦,最近他比较忙。”其实易水都忘记这回事了。“嗯...还好吗?”朱楠突然变得腼腆。“嗯,挺好的,你呢?”易水问。“还好吧,呵呵...”然后两人都沉默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易水心里更是焦躁,怎么说啊?怎么提起徐梦啊?易水偷瞥了朱楠,朱楠正有意无意的看她,眼睛里的东西易水在赵峰的眼睛里看到过。这下更是尴尬了。“嗯...那个...”易水决定说了,但还是没有权衡出合适的措辞。“什么?”朱楠笑着问。“嗯...你...有女朋友了吗?”易水的话一出口就在心里骂了自己笨蛋,怎么这么问!朱楠愣怔了一下,他一定没想到易水会问这样的问题,继而就笑了,很轻地从嘴里飘出:“没有。”“对不起,我不是...我是说...”易水想自己上学时参加演讲比赛的本事哪去了?她真是希望对面坐着的是李磊,可以毫不留情理直气壮的就把事情解决了,想到这里,易水走了下神儿,李磊?杨彦彦和他怎么样了?彦彦做了流产,身体恢复得好吧?回头打个电话问问。“易水?”朱楠把易水的思绪拽回来,易水抬头看他。朱楠笑了,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又是又不是的,到底是什么啊?“徐梦!”易水脱口而出,终究要面对的。朱楠的笑容僵住了,慢慢的视线也收了回来,低头去搅动那杯漂着厚厚泡沫和散发诱人香气的咖啡,忽然又笑了一下,只是短暂的一秒钟,带着自嘲的意味,然后抬头。“易水,凭你的聪明,你肯定看得出来我的心思。”朱楠的表情比起刚才坚忍了很多。易水把头撇开了,不说话,是啊,她知道的。33

“嗯...我知道你和徐梦是好朋友,但我没想到你会和我说这个,我也没有兴趣打听是不是她让你来的。你约我,我真得挺高兴的。”易水欲说无语。“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对你表示过什么吗?...因为你有赵峰,我不想那么可恶去打扰你们的感情,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们很相爱,可是...易水,我不认为你们能最终走到一起。”易水皱了下眉,她不愿意听到这个。“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说风凉话,如果是的话,我早就说了.....还有,其实...我一直在等你。我给了自己两年时间,到现在还剩下一年半...我当初想的是...如果两年后你和赵峰还在一起,那么我就放弃了。但是如果你们已经分开,那么我一定要追你,无论如何也要追到你。”易水心中惊讶,竟有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对朱楠、对徐梦、对赵峰。“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会出现个徐梦,而且还是你的好姐妹...对于她,我只能说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也非常希望她能遇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跟你说吧,我已经想好了去外地,正好拓展个新项目,当然...也是为了逃避这个事实吧,我不想伤害谁,但是我不能背叛自己的感情。既然你今天跟我提到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都告诉你了,而且我也更坚定了暂时离开的想法,一年半之后...我回来。”易水转头看他,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的,可是又不知说什么比较合适,只是咬了咬下嘴唇。朱楠看着她,有一些伤感和坚决。“易水,我希望你幸福,不管能够给你幸福的人是我还是赵峰,我都会为你高兴...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自己的感情我会承担的。嗯...好好保重自己。”朱楠说完笑了下。“嗯...谢谢。你也要多多保重。”易水终于开口,并且在心里面祝福朱楠能够早日找到幸福。丫头,给你买的。”“谢谢。”“呵呵,不客气。父母都好吗?”“挺好的。”“还生我气呢,丫头...”“没有...”“呵呵,是吗?我看得出来你还在生气啊。”“... ...”“对不起,我听田浩说了,是我太忽略你了。”“... ...”“最近...确实比较忙,有些事情很麻烦。”“噢,那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不管你?不管你管谁啊?我不应该那么着急...我应该多照顾你的...”“你着急什么?”“我,就是有些事情我想尽快要办好...”“我是有点生气...你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我觉得我们好像很久都没见过一样,我...很烦。”“对不起,丫头。”“你可不可以别老是对不起!没有别的可说吗?...赵峰,你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想什么...最近,我们好像很疏远,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很孤独很憋闷...我们到底怎么了?”“丫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变了...”“...没有,真的没有!...都是我的错...丫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没怎么跟你说过心里话,不是我不想跟你说,是我不想让你想的太多,我就想让你生活得越简单快乐越好...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是这么想的,想让你永远都无忧无虑...在我心里,你就是这样的女孩...没有任何理由,就一定要让你幸福...遇见你之后的那两年,我总是会想起你,想起你一抬头竟那么忧郁,我总是想,那个女孩子现在好吗?她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有人爱她吗?她有爱的人吗?”“... ... ”“可是,你和我在一起之后,你的生活却完全违背了我的心意,你总是会出事,总是会受伤。从一开始,就有人问我,赵峰你真的爱易水吗?我说爱,真是爱。还有人问,你能给她什么?...是啊,我能给你什么?连最起码的安全平淡的生活我都没能给你。还有人说,易水是个好女孩,赵峰你别害了她...丫头,你说我多自私啊!我就是不能放开你,怎么想我都不能放弃你。我怕你照顾不好自己,我也怕别人会伤害你,还有,我不能看不到你!”“... ...”“可是,我却给你带来了伤害,我从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过,别人都说赵峰你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是我竟然不能保护你不能让自己爱的人快乐。上次的事情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你躺在医院的时候,我就下了决心,一定要让你过简单快乐的生活。”“...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快乐很多了...”“谢谢你丫头...可是我现在这样,对你太不负责任了,我们的未来简直就是个未知,你那个朋友订婚的时候,那女孩幸福的笑脸一直在我心中出现,我想让你也能那样幸福的笑,可是,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你的父母能接受我吗?他们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黑社会大哥吗?肯定不会。即使他们接受了,可是接下来呢?我要让你继续过这种生活吗?那样的话,我真是十足的混蛋了!”34

“别这么说自己。其实,说真的,我也在想我们的未来,可是,我觉得好远好远...”“对不起...”“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丫头,其实...我本来打算等事情都办好了再告诉你的,可是...你已经开始误会我了,都开始离家出走了,呵呵...”“我,谁离家出走了?我是回家看我爸。”“呵呵...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告诉我?”“嗯...丫头...我决定退出来了!”“...你...是说...你要脱离黑...?”“嗯!”“可是,我听说那样的话你会没命的!不要!”“别急丫头,你听我说...这件事情确实有一些难度...也确实存在风险,可是,不管怎样,我必须这样做!”“可是...”“你先听我说。我所走的这条路,你不可能了解,我是走了10几年了,打拼了10几年,想想真是腥风血雨的10几年啊!...我明白自己所在的位置,也明白我做这件事情会牵扯很多,所以我毫不隐瞒地说,这件事情很难。我有父母、有哥哥嫂子、有你、还有大批跟着我的兄弟,这件事情很有可能给你和家人造成麻烦,也会让很多的兄弟受欺压甚至目前为止得到的一切都从此化为泡影,所以,我不敢掉以轻心,我必须要做好做细,我得对得起每一个人,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忙的原因。我开始一直不告诉你,是怕你有心理负担。肖明川和田浩不告诉你,也是我的意思,你别怪他们,他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尤其是肖明川,真是很照顾你。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不能传出去,不然就乱了。”“...还是不要了,这样挺好的,我没觉得危险,你对我好这就够了,我害怕失去你,还是不要了...”“不哭,乖,丫头...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也许几个月,也许更长,但是,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平静的,我会让你生活得很幸福,好丫头,不哭了啊...”... ...赵峰为易水所作的一切,是易水这样一个弱女子所担当不起的,可是,爱情如此伟大,在它的面前,多瘦削的肩膀都能扛得起天。易水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勇敢的和赵峰站在一起,不离不弃!北京的春天真是短啊,刚刚过了万树抽丝,就突飞猛进地向炎炎夏日进军了,其实这不过是五月。易水和赵峰在全国人民都皆大欢喜的黄金周的其中一天,焕然一新,俨然一对金童玉女,迎着红红的朝阳奔赴一场婚礼。郭英捷终于在她闪电般的订婚之后又快速的加入了喜庆浩大的“五一”结婚大军,她说自己要带好幸福这个头,要做好结婚是女人最终归宿的榜样!易水仿佛看到她、徐梦、张裕乔站成一排,羡慕的看着郭英捷的如花笑颜。终于在早上9点之前赶到了郭英捷的家,单元门的两侧贴着大红的喜字,门口散落着翘首盼望婚车的男女老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和期盼,易水和赵峰立刻就被喜庆的气氛笼罩了。屋子里很多的人,都是郭英捷家的亲戚,她母亲看见易水来了十分高兴,把她往卧室领,赵峰是男士,按规矩是不能进去的,就给他递了烟糖让了座。易水手捧鲜花走进卧室,徐梦和张裕乔已经来了,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年轻女士。在这些人中间,有一个人尤其醒目,新娘——郭英捷。易水看呆了,虽然曾看过的新娘子无数,但这次是自己的姐妹,感觉大大的不同。郭英捷一袭洁白的婚纱托地,裸露的肩膀和蝴蝶骨性感十足,精致的妆容令她原本容光焕发的面容更加娇媚,易水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这个女人,是的,郭英捷已经从女孩蜕变为女人,一个被爱情滋养的水嫩嫩的如花女人。易水带着十分惊喜地表情走向新娘子,心里已经开始羡慕。那束百合捧在郭英捷怀里的时候,她的幸福无懈可击。四个人站在一起拍了很多照片。其实,郭英捷是四个人中长相最平凡的一个,可是此刻,她的光芒却无法阻挡地照射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她的笑容面前都黯然失色。后来易水塞给了郭英捷一个红包,是礼钱,她自己的工资。外面一阵骚乱,新郎来了。新郎出现在卧室门口的时候,易水看到了他眼里迸发出的火花,一个如此娇美的新娘子在等他迎娶。易水携其他两姐妹站立一侧,看着新郎深情款款地走向新娘,看着那束鲜艳欲滴的手花从新郎的手里传到了新娘的手里,看着新郎十分郑重的吻了新娘的脸颊。易水在车里想象的那一幕出现了,她和徐梦和张裕乔手拉着手,几乎是以很敬重的目光羡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是心中发了个狠狠的誓——我一定要幸福!她们几乎感觉到了彼此的手加大了力气。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婚礼并没有按老规矩办,如果按老规矩,新郎把新娘接走,两边各请各的客,只派代表出席对方的酒宴。这次却不同,新郎和新娘坐上了婚车之后,新娘家这边的人也都上了各自的车跟着,此次的婚礼,男女双方要共同在附近的一个度假村举办。易水姐妹三个倒是很高兴,毕竟也是谁都不认识,如果郭英捷走了,她们还留下来干什么,这下好了,她们可以一起去了。于是,赵峰载着三个心情复杂的女孩子和婚车一起奔赴那个“圣地”。路上,张裕乔一直都在兴奋又悲哀地感慨时光飞逝什么的,易水和徐梦相对要沉默一些,她们的心里都想到了自己。易水对于徐梦,有一些愧疚,因为朱楠。可是她无法开口提及,徐梦也没有提,易水想朱楠应该没有告诉徐梦他的想法吧,但愿没有。临近度假村婚礼区几十米远的时候,“整装待发”的大挂鞭炮就迫不及待的噼里啪啦的响开来,婚礼的气氛就正式沸腾了。许多人站在入口处等着,新郎新娘一下车就被人群包围了,彩条彩带彩片瞬间满场飞舞,连易水和赵峰的身上都沾满了那亮晶晶的彩片,更不要说新郎新娘了,可以说是狼狈且幸福着。赵峰拉着易水的手,和新娘家人一起满面笑容的走过每一个新郎家人的面前,易水也高兴,甚至转头看赵峰的时候竟然有种错觉——这是她和赵峰的婚礼。35

婚礼很热闹,司仪很会调动气氛,一会儿让新郎新娘讲相爱史,一会儿又让表演节目,一会儿又十分煽情的让两个人真情表白,台下的人也都极其兴奋的起哄喊好,这样的婚礼易水是第一次参加。后来司仪又让双方的好朋友上台致词并羡节目祝福,无二的选择——徐梦、易水、张裕乔走上了台,新郎那边也上去两个小伙子。致词的时候,易水三个人并没有面对观众,而是齐刷刷的对着郭英捷。麦克风从她们的手中一一传过。“老大,你一定要和姐夫白头偕老,永远幸福!”徐梦祝福。“老大,你今天真美。希望从今天开始,你的每一天都是美丽的。”易水祝福。“老大,你要和姐夫早生贵子,认我们做干妈。”张裕乔祝福。三个人致词完毕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所有人都看到了新娘以及三个女孩子眼睛里闪烁的泪光,张裕乔的祝福更是让大家欣然一笑,感动不已。然后,三人又为郭英捷合唱了一首歌《有一点动心》,本来应该是男女合唱,却被她们唱了。唱歌的时候,易水看见赵峰十分深情地望着她。“朱楠走了。”吃饭的时候,坐在身旁的徐梦突然说到,很平静。易水不知该说什么,是该表示失望还是该表示同情,或者说点什么安慰的话?易水甚至还下意识的看了看赵峰,但赵峰好像没有注意到徐梦说了什么。“走了也好。”徐梦说话的时候没有停止吃东西,但是声音能听出来很失落。“对不起...”易水不知道自己说这句对不起是针对什么,是徐梦让她帮忙可是她什么也没帮上,还是为朱楠对自己的情意向徐梦表示歉疚。“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上什么,感情本来就是勉强不得,结果还给他逼走了。你说,他走...是不是因为逃避我...”徐梦始终在吃着东西,明显是掩饰自己。易水不知道如何回答徐梦,朱楠确实要逃避...这时,新郎新娘端着酒杯在伴郎伴娘的陪同下,带着灿烂的笑容走到了她们的桌前...易水今天的感触颇多,怎么这个时代的人们都放肆无耻到这种地步了!明明表面上衣冠楚楚、雷厉风行,却在众目睽睽的背后上演着害人害己的勾当!婚外情,这个奇特的现象在科技发达的社会已经愈演愈烈,甚至达到了疯狂的境界。比如,易水身边就有,肖明川和刘靖、刘总和齐燕。这几个人的恋情其实在易水的心中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肖明川特殊的社会背景使他的婚外情看上去好像是件正常的事情,不会干扰到他的家庭,肖明川更不会为了刘靖放弃什么,他爱自己的老婆孩子。刘总和齐燕,在易水眼里,他们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只是不知道双方的家庭究竟是怎样的内情,不过易水对他们的明目张胆很是心惊。今天,易水真正体会到了婚外情的畸形和危害。今天中午,公司来了一个气质极佳的中年女人,易水觉得和芳姐颇为相似。那女人来了之后就直奔李星的座位,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都站起来了,几个总监也都迎过来,李星显然没有意料到这女人的到来,站起来面对着她,那女人先是很平静的说了一句:“你走。”李星大概有些愣住了,那女人就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往门口方向一推,声音也提高了:“你给我走!你该干嘛干嘛去!”几个总监就过来拉着纷纷说:“嫂子,算了算了,您别动气!”李星平时泼辣爽朗,但这次却不敢说什么,她往外走的过程中,那女人破口大骂:“臭不要脸!告诉你,这儿的董事长最早是我!年轻怎么了!”易水此时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那女人十分愤怒的大声说着:“小刘你们说说,是不是?董事长是不是我?我跟你们说,他半年前就跟我保证不再来往,还给我写了保证书按了手印,说再来往就剖腹!我容易吗我!四十岁我冒着流产的风险给他生儿子,他就这么对我!他半年前就骗我给她开除了,结果我前几天发现还在这儿干着呢!”易水明白了,这个女人是张总的夫人,一个能力十分厉害的女人,看外表已经不凡。易水还听那女人不停的说什么:我救了他一命啊,没有我他早死了!从那个女人的言谈,易水明白了,李星和刘总是不正当男女关系。“我们公司怎么都是这种人啊!”易水向正在开车的赵峰大发感慨。“呵呵,现在这种事情很多啊。”赵峰笑。“可是你说,张总平时是脾气大点儿,可看上去很正派,跟个工作狂似的,还有李星,年轻轻的这么能干,怎么非得当个第三者?张总都能当她爸爸了。”易水有些愤慨!“这个啊,他们这种情况我是不相信有什么爱情产生的。”赵峰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李星跟张总在一起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易水看他。“你说的李星,既没有学历也没有背景,只身来到北京,想出人头地就那么容易啊。”赵峰冲她一笑,仿佛见怪不怪。“嗯,也是。可是,有多少人都像她一样啊,难道都要傍个大款吗?况且,我看李星挺有能力的,没有张总,她一样会干得很好。”“可是那要花上很长时间拼搏,现在呢,她可以利用自己的资本尽快的使自己拥有一方天地。不过,这种女人,确实让人痛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伤害别人,你们老总也不是正经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真不像个男人!”赵峰也表现出了愤慨,连“不是东西”都当着易水的面说了。“你知道吗?张总50多岁的人了,可他的小儿子才3岁,大女儿也才13岁。他老婆那么漂亮又有能力,真是很同情那个女人。张总肯定知道他老婆要来,他今天没来公司,刘总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敢接。你听说过那句话吗‘有一种侮辱叫作哑口无言!’我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每天和这样的人同处一室工作,感觉怪怪的。”“丫头,那干脆咱别干了。”赵峰马上说到。“嗯?嘿嘿,你有理由不让我上班了吧?”易水得意地拿眼角撇着他。“哈哈,丫头就是聪明啊,我也是怕你上班时间心情不好啊!”赵峰大笑。“切!我才不会呢!他们的事情才不会影响我呢,我只是发泄一下我的愤慨!”两人说着话,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家巴西烤肉城的停车场。赵峰和易水在里面找到了肖明川和田浩,易水这时候发现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还真是很有气派,看上去就气度不凡,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都对他们崇拜得不行。“妹子,好久不见了啊。没怪哥哥不去看你吧?”肖明川笑着说。“是吗?好像是我比较忙,没有时间让你看见我吧?”易水越来越幽默了,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吃饭的时候,易水只是喝汤吃沙拉,吃了很少的肉,肖明川又说:“赵峰,你拣了个大便宜,我妹子好养活啊!”赵峰就说我倒是希望她挥霍呢,可我们丫头脱俗!田浩还说什么,二哥我要是能找到嫂子这样的女朋友就什么都行了。易水被他们说得吃不下去了,说你们商量好了吧。“妹子,有很多事情呢…不是我们要瞒着你的,都是为你好,你能理解我们吗?”肖明川喝了酒就说得多了。易水点头。“是啊,嫂子,您跟二哥是个好人,我祝福你们。”田浩突然举杯,易水就把矿泉水杯举起来了,赵峰和肖明川也把酒杯端起来,四人的表情都有些悲壮。“赵峰,这事儿是难办,不过你放心,咱们一定没问题!”肖明川说。“再难我也得办好,我自己倒没什么…就是…”赵峰皱了皱眉,猛吸了口烟。大家好一阵沉默,包括易水,她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知道赵峰“就是…”后面隐藏的意思。“二哥,别烦了。好长时间没带嫂子出来了,都高兴点儿。是吧,嫂子?”田浩最先开口。“是啊,呵呵,咱们吃完饭去唱歌。我不怕的!”易水那句我不怕应该算是给赵峰的鼓励和安慰了,赵峰很温柔的对易水笑了。今天是周六,风和日丽。36

赵峰和易水起了个大早,准备去郊区玩儿。自从易水赌气回家之后,赵峰陪她的时间就多了,他自己也说,凡事不能太着急,否则办得不牢靠。路上,两个人的心情都不错,都是一身休闲装扮,零食也买了一大堆,就这么边说边笑,开往密云水库。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易水突然说想去怀柔,赵峰问她为什么改变主意了。易水沉默了几秒钟,说:“我想去烧香。”去往怀柔的路上,可以看到很多旅游的巴士,车窗内坐满了中外游客,也有很多像他们这样自驾游的城里人,五月象征着旅游旺季的到来。已经进入怀柔的地界,沿途可看到很多旅游景点的广告牌,雁栖湖、红螺寺、幽谷神潭、青龙峡、云蒙山......,个个都是青山碧水,惹人神往。穿过怀柔县城,易水不禁为这里的整洁赞叹。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绵延的群山,以及那段残破的古长城遗址,越往北越空旷漂亮,路旁的巴士和游人更是说明了这里是旅游的好去处。赵峰的车顺着指示牌朝着红螺寺开去,前后都有车,看来都是往那里去的。红螺寺的外面有很多小贩,摊子上摆着长短粗细不一的香和一些据说是开光的吉祥物,易水从一个站在门口的小贩那里买了两大把香,这小贩没有摊子,只是挎了个大包,手里攥着香向游人兜售,很多人都在讨价还价,易水却没有,她觉得这些人如果生活很好的话是不会来干这个的。赵峰说易水来这里来对了,佛祖一定看到了她的善良。“那佛祖一定会保佑善良的人吧?”易水问。“那当然了,难道要保佑恶人吗?”赵峰一笑。红螺寺真不愧为“净土佛国”,这里幽深宁静、林木丰茂、古树参天,真有千年古刹之相!而寺院中弥漫着的隐隐禅香,又使人心平气和、顿生与世无争之感。易水逢神必拜,而且是十分虔诚的下跪磕头,样子十分专注,上香上的也规规矩矩,赵峰看了不禁一笑,易水就说他不尊重佛祖。其实,赵峰不知道易水在拜佛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或许知道了也不说吧。易水的一个同学曾经跟易水说过,红螺寺的佛祖很灵验,易水是在半路上想起来的,所以就一定要来。易水每次跪下去的时候,都觉得面前那个高大的神像正在倾听她心里的话,她抬头看神像的眼睛,也觉得它可以看透她的想法。“佛祖啊,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吧?你认识我吗?我来,是想求你保佑我,保佑我可以永远和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在一起,保佑我身边的这个人平平安安!我叫易水,他叫赵峰,你一定要记住啊,我会每年都来跪拜你的。”“佛祖,我已经失去太多了,我不想再失去了,请你保佑赵峰的事情可以顺顺利利大功告成,保佑我们能够结婚生子。”易水每次下跪都要在心中反复说这些话,她不是唯心主义者,她不相信神灵,可是,她除了这样做却没有其他可以倾诉自己苦闷的方式,她不知道如何帮助赵峰,而面对这庄严肃穆的寺院和正襟危坐的佛祖,她不由得心生敬意,甚至,在此刻,她把自己的灵魂寄托于此。易水每次离开一间屋子都要回头去看,看那神像的眼睛,每一尊神都是微笑着看着她离开的,易水还要看自己上在香炉里的香是否燃得旺、那袅袅的烟是否燃得高,仿佛这样就说明佛祖高兴了、记住了。后来赵峰和易水手拉手停在了红螺寺一绝景面前,雌雄银杏!这两棵千年银杏的高大树冠和大雄宝殿交相辉映蔚为壮观,只是未到叶黄鼎盛之时。37

“它们长在一起有千年了。”易水说。“是啊,很久很久了。”赵峰说。“我觉得它们一定能一直生存下去,会有一万年吗?”“呵呵,不好说啊,一万年的树。”“我祝福它们可以站在一起一万年。”“我们每年都来看它们,看它们能否长到一万年。”“可是,我们活不了一万年...”“呵呵,我们的灵魂...”“你说的太可怕了!...那你说,它们可以保佑我们吧?”易水仰头看着那高耸的树干。“一定可以,丫头,他们会保佑我们在一起一千年一万年。”赵峰握紧了易水的手。两个人长久的伫立在那千年雌雄银杏树下......易水应林倩之约来到西单的元禄回转寿司店,曾经两人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都想起了《蜡笔小新》里小新一家人去吃寿司的那一集。这里的环境和动画片里如出一辙,回转台上不停的旋转着各种寿司、生鱼片、冰激淋,寿司的品种也很齐全,各种生拼也新鲜漂亮,都说日本饮食是艺术,易水确实觉得十分赏心悦目,甚至不忍下箸,当然价格确实不菲。两个人并没有坐在回转台边,而是找了个靠窗的散座,相对而坐。林倩好像瘦了些,而且易水觉得她多了成熟女人的韵味,以前的林倩也沉静,但现在的沉静中仿佛又多了份恬淡。林倩已经28岁了。“最近好吗?”易水问。“挺好的。你呢?”林倩笑。“我也挺好的,工作也顺手了。”易水笑。易水还没发觉,其实她自己也在渐渐成熟,对于生活、感情、工作,她都有了比较平静的态度,而这种态度中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和坚强。寿司和冷拼都端上来了,看上去清清爽爽、干净利落,红的、白的、绿的、黄的,颜色搭配及摆放甚是合理,再加上这里清幽的环境,使吃者不由得要细细品味,吃也要吃出艺术。如果林倩和易水都已经尘埃落定,那么今天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易水,我要走了。”“走?你要去哪儿?”“上海。”“为什么?”“他也去。我们在一起10年了,根本不可能再接受别人,我们早已成为对方生命中的一部分,真正分开对谁都像是身体的剥离。可是我们又是那么的自私,还有可笑的自尊!既然他不能回北京,我也不愿意去他那里,那我们就选择一种对谁都公平的方式。我们都去上海。我们无法分开。”林倩看着窗外。易水听完,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茫然了。这到底是不是爱呢?这到底算不算愿意为对方牺牲自己呢?易水真的糊涂了,难道爱有很多种,这是其中一种?林倩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又忽然转过头看易水,正碰上易水迷惑的目光,林倩笑了,一直笑,笑得让易水觉得她要崩溃了,可是后来易水又觉得,这笑里,有一种解脱。“易水,我想好了,真的。我不可能没有他的。上海也挺好的,我的学历到那边找个不错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他就更没问题了,其实,未来是充满希望的。你说是吗?”林倩停住了笑,很认真的问易水。“嗯,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易水此时觉得林倩这个决定是好的,起码她终于可以和自己的爱人厮守了,她不用再受距离的煎熬了。“不过,真是舍不得北京,舍不得爷爷奶奶,舍不得朋友们,舍不得你,北京是个太熟悉的地方了,在北京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跟在家一样,还有,你看啊,西单,舍不得。”林倩眼睛里有泪光闪动。“你不回来了?”易水想到了李想的离去,现在林倩也要走了,两个对易水来说最好的朋友相继离开北京,易水心里面难受极了,鼻子发酸。“不知道,也许回来吧,北京毕竟是我们的家,也许,也不会回来吧...”林倩低头,是在掩饰即将夺眶的泪水,而她低头的刹那,易水迅速的擦掉了眼角涌出的泪。... ...站台上,易水在赵峰的陪伴下,来为林倩送行。“这是给你买的,都是你爱吃的,还有,送你和他的礼物,祝福你们。”易水把两个满满当当的袋子放在林倩的行李旁。“谢谢。易水,你要保重自己。”林倩眼圈红了。“我会的,你才要多保重,要多给我打电话,不然我跑到上海去找你算账。”易水眼泪流下来了。站在一旁的赵峰也触景生情,看向别处。“嗯!你也是。赵峰...”林倩叫赵峰,赵峰转头看她。“你一定要照顾好易水,她是个好姑娘,你要对她好。”“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疼易水的,祝你一路顺风。”赵峰微笑。林倩和易水互相看着,泪水流了满脸,忽然两人就抱在了一起,哭出了声,易水说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林倩说我会的,我会的。火车开出去了,易水跟着火车走了又走,泪流了又流,赵峰跟着她,心疼万分,也不知怎样去劝。终于看不到火车的影子了,易水转过身扑进了赵峰的怀里,死死的抱着赵峰,使劲哭着,哭得很大声。赵峰轻轻拍着易水的背,还是不知道如何劝慰,他大概没有想到两个女孩子的感情竟是这么深,心中也是难受不已早上,赵峰要送易水去上班。两个人手牵手走到楼下停着的车子旁,愣住了。车子被人划了,而且划痕极深,一看就知道是利器造成的。划痕绕着车子整整一圈,看着刺目!易水转头看赵峰,赵峰微微皱着眉,松开易水的手,绕着车子转了一圈,用眼睛扫视了车身和地面,走回易水的旁边,神色严肃。“是恶作剧吧?”易水说,她希望是个恶作剧。赵峰没说话,朝旁边的车看了看,易水顺着赵峰视线也看到,一排车子,只有他们这辆被划。易水又去看赵峰,赵峰却对她笑笑,打开车门,让易水上车。车子开出去的时候,易水问赵峰是不是得把车送去修,赵峰说等送完易水再做决定,恐怕这段时间去修车,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了。路上,赵峰打了个电话,说是一个小时后在哪哪儿见。赵峰的心情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一直对易水说说笑笑,其实易水清楚他是不想让她担心,也就极力表现的很轻松,但是她心里却想着这件事情一定是赵峰的仇人干的,那么做件事情的人还会做出什么事呢?易水有些紧张。今天张总的心情不错,竟然给大家买肯德基吃,薯条、鸡块一大堆,让大家当作零食,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他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全体慨叹:真是空前绝后了!易水说空前是肯定的,不过绝后可不好说了。大伙儿就说但愿这后面的肯德基还多得很,然后都情绪高涨的边吃边工作,易水想这才是理想的办公环境。易水把文件送进总经理办公室,张总竟然说了谢谢,还和易水聊起了闲话。38

“小易啊,在这里工作还觉得适应吗?”张总笑容可掬。“嗯,适应,工作起来也慢慢顺手了。”易水说。通过这段长时间的接触,易水已经了解张总是个很情绪化的人,高兴的时候看什么都好,不高兴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那就好,有什么不满意的或者对工作对公司甚至对我有什么意见和建议,都可以提出来。”“我会的张总,谢谢您。”易水觉得此刻的张总真像个“为民服务、受群众爱戴的好领导”,可是易水在出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张总和李星之间的苟且行为,心里感叹了句:“人不可貌相!”李想在易水中午吃饭的时候打来了电话。“易水,是我。”“呵呵,我知道。”“最近怎么样啊?赵峰对你好吗?工作还顺心吗?”“好,都好。你呢?”“我也挺好的。就是有时候想北京,也想你啊,呵呵。”“我也想你啊,呵呵,不过我可不敢表现出来,要不你那些仰慕者非集体把我从楼上扔下去,大众情人的魅力势不可挡啊!”“哈哈哈,我在这边魅力依旧呢,成天一帮小姑娘围着。”李想还是老样子。“嗯...月月没找你吧?”“我听说她又找了个男朋友,不过我妈跟我说她老往我家打电话问我去哪儿了。不说了,没意思。”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易水觉得李想的状态还不错,起码还是那么“吊儿郎当”的。可能是因为中午李想来了电话的缘故,下午易水想到了很多,李想、朱楠、林倩。易水希望李想能够在南方开始新的工作生活,摆脱北京这边的一切烦恼,然后有一天能够轻松的回来。对于朱楠,易水是有歉疚感的,朱楠走后一次都没有跟易水联系过,但是他会在和易水爸爸联系时问起易水的情况,易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朱楠这次的离开,还有朱楠临走前对她说的话,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让朱楠放弃自己的想法,不然她会觉得自己很自私对朱楠很残酷,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做什么,除了歉意。而林倩,是易水最牵挂的,易水总是想起林倩的眼泪,林倩到了上海的第二天给她来了电话,说正在上海的外滩吹风,不远处就是正给她买水的相恋10年的男朋友,她说自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迷茫。易水心疼林倩,怕林倩在那边会孤独,易水又为林倩感到高兴,能够和自己的恋人共赴异地挽救爱情,易水相信,林倩一定会幸福。下班前赵峰来了电话说来接易水。易水在停车场看到赵峰的时候,赵峰并没有坐在他自己的车里,而是站在一辆银灰色的车子旁,赵峰说这是借的车,自己的车送去修了。路上赵峰对易水说,他哥哥嫂子过几天带着父母去旅游,希望易水同行,易水说她还要上班,不可能一起去的。“你哥的公司不是才刚刚起步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去旅游呢?你嫂子不上班了?”易水有点想不通。“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了吗?我哥那儿都能安排好的,王燕辞职了准备和我哥一起干了,丫头,你去吧,请假。”赵峰说。“开玩笑!”易水不高兴。“别生气丫头,我是想让你出去散散心,这样吧,你先别这么急着说不行,考虑考虑,好吗?”“噢。”易水嘴里咕哝了一声,她想不明白怎么赵峰对她的工作这么不重视。在十字路口等绿灯的时候,人行道走过一个女孩,竟然是月月,月月的样子已经和曾经那个可爱烂漫的小姑娘联系不上了,她走过去的时候好像是发呆的、失魂落魄的,易水看着她走过他们的车前,向左边的路口拐过去,渐渐的看不见了,那感觉有些凄凉,月月的背影让易水觉得可怜,也觉得心痛。赵峰一大早就出去了,那时候易水还没有起床,今天是周六,可以睡懒觉了。易水醒来后就在被窝里躺着,想起了月月,那天在十字路口见过月月之后她的心里始终无法平静,月月单薄的、孤独的身影时时在易水的心中出现,易水心疼。曾经,易水和月月是很好的朋友,几乎形影不离,月月有什么话都跟易水说,月月比易水小,易水很照顾她。后来月月和李想在一起了,她们的关系好像又近了,因为易水和李想关系很好,所以月月会跟易水说她和李想之间的任何事情,高兴的、烦恼的。后来,月月和李想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月月经常给易水打电话大哭大喊,渐渐的她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了,直到有一天,李想来找易水,很郑重的说月月的心理不正常。易水也感觉到了,她知道月月是单亲家庭,非常恨他的父亲抛弃她和母亲,而她总是说李想像她的父亲。易水和李想向月月正式地、委婉地道出了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的提议,月月冷笑,话语中充满了嘲讽:“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希望我疯了,你们是看我碍眼了,我疯了你们俩就可以在一起了,我说什么来着,李想,你和我爸一样!”月月大叫,至此,易水和月月不再联络。易水一阵难受,那些和月月在一起的快乐日子一去不复返。其实她的心里并没有忘记过月月,也并没有停止过对月月的牵挂和担心,她相信,月月变成后来的样子并不是她的本意,她本人也一定很痛苦。易水在床上翻来覆去,她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毕竟她和月月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于是起床,找出了月月的电话。“喂,谁啊?”月月的声音响起。“我是易水。”易水很平静的说道。“易水...你?”月月显得很意外。“今天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嗯,有!”月月答应得很痛快,易水能够想到月月一定会向她“倾诉”她那些“心里话”。中午吃过饭,给赵峰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下午要出去,赵峰说派人开车去送她,易水笑,说我又不是明星也不是政客。赵峰又叮嘱她要小心,要打车去,易水无奈,赵峰这几天总是神经过敏,易水要去哪儿他都跟着,还说什么要做易水的贴身保镖兼护花使者。易水和月月约了以前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快走到河边的亭子的时候,易水就看见月月正背对着她坐着,和当年一样,只是更加瘦削。易水走过去,月月抬头冲她笑,那一刻易水觉得又回到了几年前,月月的笑容多纯净,易水一阵揪心,然后也笑着坐到了她的旁边,两人谁也没说话,不知道是在回忆过往还是在揣摩开场白。“还好吗?”易水开口,拨弄着包上的拉链。“还行,你呢?怎么想起找我?”月月问。“我前几天看见你了,所以想跟你见见。”易水一笑。“你知道李想去哪儿了吗?”月月一下子就提到了李想,易水并不意外。“南方。”“那你把他的电话告诉我吧!你们那么好,你一定有!”月月突然兴奋,冲易水说着。易水转头看月月,她的眼睛使劲睁着,可是那里面的光芒却令易水颤栗,那是一种近似贪婪的欲望。“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易水垂下眼睑。“为什么?”月月眼里的火花迅速熄灭。“你知道他为什么走,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那你找我来干什么!啊?为我好?得了吧!你知不知道我在找他!我得找着他!我得找着他!”月月站起来冲易水大喊。“月月,你别激动,我约你是想帮你,你曾经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看见你这样。你知道吗?你在伤害自己,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和李想早就分手了,是你要分手的。”易水也站起来,语气尽量温柔。“不!易水你不知道!他对我好,只有他对我好,我必须找到他,你告诉我吧,易水,求求你了。”月月拉住了易水的手,绝望又无助。“可是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呢?他不是跟你说过如果觉得他好就还在一起吗?你为什么不呢?你怎么又交了那么多男朋友呢?你在做什么?你不是觉得他好吗?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李想曾经多爱你啊,你伤害了你自己也伤害他,你们都痛苦!”“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他和我爸一样!我爸怎么对我**,他一定也会怎么对我!他是个什么东西!可是我不能没有他!不能看不见他!反正你不会明白的!我知道,你们都说我有病!没错!我告诉你易水,我就是有病,我自己清楚得很,我心理不正常,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月月的语气中竟有恶毒。“月月,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现在很多人都有些心理疾病的,我也有,我们一起去看,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月月。”易水想给月月擦眼泪,却被月月使劲挥开。“算了吧!你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啊?你跟李想那么好,你不希望李想对我好是吧!你嫉妒是吧!”月月冷笑。易水无言,她想到了月月会有过激的表现,但这还是超过了易水的想象范围,尤其是月月的眼神,不停变换着冷漠、嘲讽、仇视、绝望和无助,易水太想帮助她了,可是月月却把她拒在了千里之外。眼前的月月不停的诅咒着易水、李想、她的父亲,以及所有和她有过恋爱关系的男人,易水只是愣愣地看着这个近乎疯狂的女孩,她仿佛看到了月月的神经在越绷越细,几近绷断!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月月会给她下跪!“易水,你告诉我吧,我就给他打个电话,啊?易水。”月月“扑通”一声跪在了易水的腿前,仰着被泪水肆虐地“一败涂地”的脸,祈求着。易水流泪了,心如刀割又如死灰,愣愣地站着,任由月月使劲摇晃她的提包带子,然后缓缓地转过身,走了,走得很慢很绝望,身后月月的哭喊声在易水的心里一下一下的凿着......易水直直的走着,心里不断地问为什么,可到底是在问什么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走过了两条街,易水突然回过神来,想起了公园里的月月,马上往回跑,可是她跑到公园河边的亭子时,月月却早已没有了踪影。易水拿出手机拨了月月的电话。“易水,你别再跟我联系了!”易水还没来得及说话,月月就在那边说到,语气平静且冰冷!接着,是“嘟嘟”的忙音...易水突然醒来,呼吸急促,额头上都是冷汗。她梦到了萧山,梦中的萧山有着和月月一样的眼神,兴奋、疯狂、病态,猛地抓住易水,易水怎样也挣脱不开,萧山使劲抓着易水的肩膀,不停的说着:“别离开我!啊?别离开我!”39

易水坐起来,赵峰醒了,看见易水坐着,也坐起来问她怎么了。“如果你曾经的好朋友跪在你面前,你怎么办?”易水呆呆地说。“出什么事儿了,丫头?”赵峰温柔地把易水抱进怀中,易水深吸了一口气就哭了,月月跪在她面前的样子不停地鞭挞着她对李想的感情、她曾经对月月的关怀,以及月月在她心中有如冰激淋一样美好的印象,还有现在月月快要发疯的状态在她心中其实是多么的无助。“怎么了,丫头,跟我说说。”赵峰扳起易水的头,擦着眼泪着急地问。“你说大家都是怎么了,为什么都活得那么无奈呢?以前都那么快乐的,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易水心杏形奘 刈诺挠浅詈屠Щ笤诖丝桃淮ゼ捶 艽笊 目藓暗馈U苑邈读耍 姿 男氖铝钏 奶郏 罱 囊姿 蓿 酪欢 撕芏嗍虑椋 墒且姿 凰担 永炊际亲约撼械R磺校 苑宀恢 栏盟凳裁矗 皇前 乇 潘 崆崤淖牛 窈逡桓錾诵牡男『 印?br ... ...易水和赵峰在机场送赵峰的父母和哥哥嫂子去苏杭、云贵、海南一带旅游。赵峰的母亲一个劲的嘱咐赵峰要照顾好易水,赵峰连说您就放心吧,然后又叮嘱他们到了外面多注意身体。赵鹏和王燕都说易水你要是一起去就好了,人多也热闹,还说要是过几天易水改变主意了也可以去,他们在那边接她,多玩些日子。易水点头说好,其实她肯定不会去的。机场高速路上,赵峰的车子匀速向前快速滑着。车子前几天就已经修好了,那些刺目的痕迹修复一新,即使易水觉得她还能看到,赵峰说那是幻觉。“他们为什么去旅游?为什么要我去?”易水看着车窗外不停变换着的风景,突然问。“就是想出去玩儿了,他们本来就很喜欢。”赵峰说。“是吗?”易水的潜台词是“不是吧。”赵峰笑笑,说是。易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外面,她明显看出了这些天赵峰的异常,从车子被划开始,也或者是之前就有。赵峰总是很紧张易水出门,每天必要接送易水上下班,还要找很多个借口给她打电话。另外就是,如果易水一个人出去了,他就会装作很随意的问易水有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事情。还有今天赵峰家人的出行,这让易水很费解,怎么就突然间要去旅游呢?赵鹏的事业刚刚起步,他能放下心来出去玩?而且本来前几天就应该走的,却拖到今天才走,据说是很多事情都要处理好,最少也要出去一个月,为什么这么久?再就是大家都力劝易水同行了,竟然为了出去玩而要她辞职!易水知道,一定是赵峰的事情出了状况,她不能走,她害怕走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令她不能接受的事情。她不再问什么了,她已经决定,就留在赵峰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进入了市区,外面车流如注,易水早就说过,这个城市繁华的背后是深深的寂寞。此刻,易水觉得那繁华和那寂寞其实是相辅相成的,正因为害怕寂寞才去拼命制造繁华,又因为过于繁华才显得寂寞更加寂寞,一切都是无奈又继续着。生活在繁华中的人们在竭力寻找不再空虚的理由,身处寂寞的人们又在煎熬中等待着繁华带给自己的充实。易水心中一声叹息,希望所有人都快乐的生活吧。“你今天还有其他事情吗?”易水问。“没什么事,怎么?”赵峰说,转头看了易水一眼。“那我们今天中午一起做饭吃吧,下午就在家看电视,晚上在外面吃饭,然后看电影,好吗?”易水甜甜地说。“嗯?这么好?”赵峰笑问。“是啊,那行不行啊?”易水很俏皮地歪头问着。“当然行了,好久没跟丫头一起过周末了。”赵峰边开车边笑着说着。“太好了,晚上去新东安啦。”易水孩子样高兴,他们确实有阵子没这么轻松了。“丫头,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内疚了,一直没怎么陪你,对不起啊丫头。”赵峰满怀歉意。“没什么,我知道的,我都懂。”其实易水是说,我懂得你是在为我们的未来谋划着。她看着赵峰坚毅的侧脸,心中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谢谢,谢谢你这么爱我。赵峰两天两宿没回来,打电话是关机的。易水只好又找了肖明川等她所能联系到的认识赵峰的人,可是无一人接通,怎么回事?易水此时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人,怎么可能赵峰不和自己联系?易水在下班后急匆匆去了赵峰的歌厅,田浩不在。易水找到了那个“妈咪”小雅,小雅看到易水很热情的拉着她要请她出去吃饭,易水说我是来找田浩的。小雅说田浩两天没来了,易水又问她知不知道为什么,小雅说不知道。走出歌厅的易水站在马路边上,左右看着来往的车辆,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她的心悬着,她想起了最近一段时间来赵峰的异样以及那些没有道理的事情。汽车带着风驶过,扬着易水的长发任意地飞舞着、凌乱着、肆虐着。易水突然觉得很累,也很无助,沿着马路沿无目的地走着,拖着沉重的双腿。易水拿出手机又打了赵峰的电话、所有认识赵峰的人的电话、甚至打了家里的电话,也许赵峰已经回家了吧,但是长久的“嘟”声告诉易水,没有,赵峰没有回家。易水从傍晚走到了天黑,然后伫立在一栋大厦的广场前久久地望着夜空,北京的夜空几乎看不到星星,连仅有一个月亮也是孱弱的,那么广阔的夜空只有这一个亮着,不免孤独了些。易水想喝酒,很想很想。张悦在接到易水电话的半个小时后出现在易水的面前。“怎么了?”张悦关切的问。“想喝酒。”易水说话的时候很疲惫。张悦只是愣怔了几秒钟就说:“走,喝酒去。”然后拉着易水去找饭店。在一家小饭馆,张悦要了6瓶啤酒和几个可有可无的菜,饭馆的老板和活计以一种新奇的眼光看着她们,或许想看看两个年轻女孩是怎么样喝下这么多酒的。“你们吵架了?”张悦拿过易水的杯子欲往里面倒酒,好像很漫不经心的问,也不看易水。酒杯里刹时腾起了白色的泡沫和金色的液体,翻滚着、搅缠着,易水看着就觉得自己的心里也翻江倒海开了,眼睛犯潮。易水没想到啤酒竟是这样的苦,可是她没有皱眉头,因为和她心里的难受比起来,这苦立刻就变得无味了。张悦给易水夹了菜,告诉她先吃点东西再喝,不然胃里不舒服,易水却没动。“你说,到底怎么了?”张悦口气很严肃。“我找不到他了。”易水轻声到,盯着酒瓶。“你是说赵峰?找不到了……”张悦琢磨着。“嗯,我怕会出事了。”易水深深吸气,又长长吐出。“应该不会吧……没事的,他那么强,怎么会呢。是不是你们吵架了?”张悦安慰易水。“没有,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很害怕。”易水眼圈红了。“没事的,别瞎想了,喝酒。”张悦又给她们满了酒。转眼,6瓶啤酒竟喝下去4瓶,张悦的酒量自不必说,而易水不知道是天生酒量大还是因为心里又事,竟然没有任何反映,除了脸红点。又两瓶快见底了,两人的“气氛”这才在酒精的刺激下被调动了起来,话也多了。“其实,你跟赵峰的前途挺渺茫的,真的。”张悦说。“我知道,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们有希望了,可是这些天很不顺,我怕那希望真的渺茫了。”易水说。“我能看出来,赵峰对你是真心的,不过这世界上束缚人的东西太多了,谁都有,况且爱你并不一定就适合你,我是作为你的朋友说啊,你和他在一起不能认真的。”“胡说什么啊!谁不合适啊!谁不认真啊!”易水声音大了,有些愠怒。饭馆里的老板、伙计、客人都看她们,本来她们两个从一开始就引人注目,在这么个小馆子里,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抱着那么大堆的酒喝,很难不被人注意。“我说得不对吗?你知道我说的对,你就是太倔了!你不承认!”张悦的嗓门也大了,她脾气不太好。其实,易水的脾气也真的大,只是她的冷淡使她对很多事情都抱有漠视的态度,但是一旦招惹她,她可是比谁都火爆。“我的事情我自己明白,不用你来教我,更不会被别人左右我!”“我知道你的脾气,你不用别人来教导,那你也没有权利剥夺别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你可以不听啊!可是我告诉你我就是这么想的!”张悦环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好!你发表你的高见吧!但是你别说给我听,你爱说给谁听说给谁听去!”易水拍了桌子。“那你找我干什么!啊!不是我要来的,你不是要喝酒吗?我来了,我陪你来了啊!你自己喝,你还找我干什么!”张悦声音又大了。易水突然哭了,过了大约一分钟,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桌子上,然后对张悦说:“我们走吧!”张悦拿起那一百块钱,从自己的钱包里换了一张50的放在桌子上,大声说了句“不用找了”!然后,在大家怪异目光的注视下走出了饭馆。出了门,张悦就拉起了易水的手往马路边走,此时已快晚上11点,张悦拦了辆出租车让易水上了车。在车上,易水靠在张悦的肩膀上哭了一会儿竟睡着了,直到车子停在赵峰和易水家的楼下,张悦才把易水叫醒。“你今天就住在这儿吧。”易水说。“不了,刚才你睡觉的时候,赵峰来电话了,我接的,我跟他说了,他说他一会儿就能回来,这下放心了吧,回去洗澡就睡觉吧。”“是吗?谢谢。嗯,那你直接回去吧。”“知道。快上去吧。”“嗯…刚才,对不起。”易水拉着张悦的手。“呵呵,没事儿,我还不了解你?应该是我说对不起的。”“谁也不说对不起了,心里都明白的。快走吧,挺晚了。”看着出租车驶出了视线易水才上楼,头晕,真的喝了不少。倒在沙发上的易水觉得整个屋子都在转,她在这转动的屋子里快速的自转着,好像一个大磨盘上的小磨盘,不停地转着,由于转得太快而头晕恶心,易水忽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卫生间,趴在马桶边呕吐起来,胃里面翻江倒海,易水想到了张悦正往杯子里倾到的啤酒,那黄黄白白地上下翻滚升腾,想着就更加难受,吐得撕心裂肺一般。原来喝多了酒是这样的难受,头疼、头晕、恶心一起侵袭着易水此刻脆弱的神经。易水哭了,趴在马桶边无声的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懵懵懂懂间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睁开眼睛,不知道是梦还是什么,易水看见一个男人,那男人正专心地看着易水,然后抱起了她,易水觉得自己在飞翔,随后落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舒服极了。又是头疼,易水疼醒了,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翻身,忽地额头一片滚热。易水猛然睁眼,惊恐地看到了赵峰正坐在旁边,而那滚热是赵峰给易水敷的热毛巾。“醒了,丫头。”赵峰笑了,很小声的问着。易水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赵峰一时愣怔住了,不知做何反应。“对不起!闭苑逅担 ┫律砝幢б姿 ?br 被赵峰抱住了,易水才清醒,赵峰回来了。易水推开赵峰,坐起来盯着他,赵峰这几天瘦了,胡子也没刮,看上去很疲惫,易水心疼了,可是她此刻更加委屈和愤怒,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赵峰。赵峰也看着她,眼睛里不似易水的冷,而是心疼、无奈和内疚。“对不起,丫头。”赵峰开口,抬手要摸易水的脸,却被易水挡开了,易水又要哭了,可是她使劲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这沉默令易水的内心无端地不安和害怕。“你不要我了?”易水突然说,眼睛里闪着无助的水样的光芒。“瞎说!”赵峰忽地抬头急急地说。“那你去哪了?”易水的眼泪终于流下来。赵峰赶紧抱住易水,连连说对不起,易水哭得很委屈却压抑着,使劲抓着赵峰的肩膀,很久才冷静下来。“出了点儿事,我们去天津了,没告诉你,是怕万一有警察找你,你不知道怎么说,我本来就是想明天回来的,给你打电话听张悦说你喝酒了就连夜赶回来的,都是我不好。”赵峰解释着。40

“出什么事儿了?”易水担心的问。“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丫头,不问了,好吗?”赵峰擦着易水残留的泪痕。“那你会不会有事?”易水很着急。“不会的,放心吧。”赵峰笑着,带着疲倦,也许是安慰易水吧。易水不再说话,只是抱着赵峰,也感受着赵峰怀抱的温暖,她真的很怕失去赵峰。“傻丫头,喝那么多酒多难受啊,我看你都趴在马桶上睡着了,那么让人担心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找谁也找不到,就很想喝酒,原来喝酒是件这么痛苦的事情,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喝啊。”“呵呵,你没喝过还喝那么多当然难受了啊。”赵峰爱怜地拍拍易水的头。“不过,丫头...”“什么?”赵峰扳起易水的头,捧着易水脸,静静地专注地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地吻了易水的额头和鼻尖。“记住,不管以后怎么样,你一定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赵峰一个字一个字落地有声!赵峰这句话,让易水的心里振颤了一下,“噔”地一下!“你为什么这么说...”易水的声音颤抖。“不许乱想,我是不希望你再这么难受了。”易水听出,赵峰微微叹了口气。此时是凌晨4点钟,此后,两人一直相拥着坐到了天亮。天亮之后,易水坚持要做饭给赵峰吃,赵峰就站在厨房门口,看易水淘米、熬粥、煎荷包蛋,他突然发现,原来易水是这样一个独立的女孩,一个独立的需要爱的女孩。赵峰有家的感觉,笑看着易水所做的一切,而易水也会时不时的看赵峰笑,她从未觉得赵峰像现在这样疲惫,也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他那么艰难,而她更从未像现在这样很想照顾身旁这个叫赵峰的男人,以一个女人的胸怀易水去上班,赵峰要送她,易水说你在家睡觉吧,一夜没睡了。赵峰没有同意,说回来再睡。易水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停住了,回头看赵峰,赵峰正看着她。“怎么了?丫头?”“你还会走吗?”易水问,她怕赵峰又会和前几天一样消失。“不会的,下班我来接你。”赵峰笑笑,很温柔的那种。易水下车了,又突然弯下腰隔着车窗问:“你真的不走吗?”样子像一个离不开大人的孩子,赵峰干脆下了车,走过去,双手掐腰,笑着问:“要不,你带家属上班?我给你端茶倒水,行吗?”易水这才笑了,然后又歪着头很认真的说:“那你要说话算数!”说完就大步朝单位走去,赵峰在后面一直看着她走进楼门。由于前晚喝了酒,又没怎么睡觉,易水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工作提不起精神来,这状态被张总看在眼里。“小易,你不舒服吗?脸色不好。”张总坐在他那把宽绰的老板椅里问道。“噢,没有,可能没睡好。”易水的回答有气无力的,还有些恍惚。“我看得出来,晚上不仅没睡好吧,还喝酒了吧?”“是喝了点儿。”易水有些惊讶。“心情不好?...我不管你私下生活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不希望会影响到工作!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要是还这种状态你就给我走人吧!”张总很严肃,像是又要骂人的架势了。易水知道是自己的不对,所以即使不爱听也只是忍着,说我知道了就赶紧出去了。下午的时候易水给赵峰打了个电话,竟然又是关机!又拨了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易水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心里着急起来,赵峰,赵峰又走了吗?易水坐不住站不住,握着手机,看看窗外又看看办公室,心乱如麻。后来易水站在了卫生间的镜子前,看镜子里的自己,却又看到了很多发生过的事情,她和赵峰的初识、她的生日、赵峰看她的双眼、那个完美的下午,赵峰在万缕阳光下给易水梳头、易水找到工作时喝红酒被赵峰抱在怀里的画面、还有赵峰为她发疯发狂的样子,很多很多,都在那面镜子中一一闪过,有的快如光影,有的静如油画。易水闭上眼睛,却看到了更多可怕的场面,尤其是赵峰提着斧头愤怒地朝那个拉扯易水的男人走过去的样子,一遍遍在易水的脑海中重复着,还有曾经听到过的刀片砍在人脸上的声音,被放大了很多倍在易水的耳朵里突然响起,易水一阵心悸,快步走出了卫生间,她不能再想下去了。终于下班了,易水顾不上和别人告别,迅速地跑下了楼,跑向停车场,她迫切的想要看到赵峰来接她了,没有骗她。易水站在停车场的中央,不停地环顾四周,没有,没有。易水绝望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僵硬着,任凭要开出车子的车主不停对她摁着喇叭,甚至探出头来骂她,她依旧不动。就在易水被停车场管理员强行拉开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徐徐开来,“嘭”的一声,车门开了,赵峰怒气冲冲的朝他们走过来,那管理员见势慌忙离开,只留下易水雕塑般看着走过来的赵峰。“对不起,我来晚了。”易水没说话,缓缓地摇头,又低下了头,松弛下来的她像是尽失了所有的气力,提包从手中滑落。阴沉了一天的北京的天空终于下雨了,从车子里望出去,一切都是模糊的,雨刷在不停的摆动,“哗、哗”的一下接着一下,刚刚才被刷过的玻璃立刻就被雨水打湿,所以只要雨不停,那雨刷就要一直工作下去,勤勤恳恳。西单、中南海、***广场、王府井、东单、有着奢华庄重的华灯的长安街,都在接受这场大雨的洗礼,易水感受着它们向车后滑去时的处变不惊,尽管看不清,却仍然可以想见到它们此刻一定被冲刷得很干净,湿漉漉地都比之前显得凝重了。易水突然发现,这个城市,无论阴天、晴天、雨天、雪天,都是那么亲切,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她从小就看着它们直到现在,而它们也看着她一点点成长。易水很想在这雨天里和赵峰依偎在温暖的被窝里说话。41

“我们去买肯德基。”易水说。“要带回去吃吗?”“嗯,我想饿了的时候再吃,有些困了。”“那回家就睡觉,饿了我就给你做饭吃,好吗?”“不啊,就买肯德基。”“呵呵,好,咱们去买垃圾快餐去!”赵峰大笑。易水暗笑得逞,她觉得有很多话要和赵峰说,工作上的、朋友间的、她从小长到大的、上学时的、家里的,很多很多。这天晚上,赵峰要出去。“丫头,我晚上和你哥有事情要说,你早点睡觉别出去,我争取尽快回来。”赵峰对易水说。“我跟你一起去。”“呵呵,我们有事啊,你去不太好。”“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知道。可是,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你忘了,我说过我不怕的,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易水倔强的说。“丫头,你相信我,我们会过上平淡的日子的,让你轻轻松松的,现在是出了些麻烦,但是,我能办到的,我真的不想让你想太多,好吗?听话。”易水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赵峰点头。赵峰走后,易水独自看了一会儿书,大约10点的时候洗澡,然后上床睡觉。不知道是几点了,易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显得尤其突兀且慌乱。易水坐起来,听出是有人在敲自家的门,开始以为是赵峰,但马上否定了,赵峰有钥匙,即使没有钥匙也不会这样敲门,那声音很大很急,然后有人喊:“二哥、二哥。”听上去很急迫。易水不敢答应也不敢动,那人敲了一会儿就安静了,可能以为家里没有人就走了。易水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突然发现房间的台灯还亮着,因为易水胆子小,一个人在家从不关灯,但这时她的反应很快,迅速把灯关掉了,她怕那人在楼下看到灯光会再回来的。易水一动不动,她始终专心倾听着门外、窗外甚至屋子里的动静,后来就觉得哪里都有细细索索的声音,易水心跳很快,额头慢慢渗出了细汗,在黑暗中,易水听到了自己有力的心跳,“咚、咚”,一下是一下,时快时慢,她整个身子都在跟随着心跳而颤动,乃至整个房间,都在颤动!易水无法再坚持了,一下子把灯打开,那光亮立刻安慰了易水恐慌的心脏和神经,易水长出一口气,重新躺下了。迷迷糊糊到早上,赵峰也没有回来,易水给赵峰打电话,接通了,松了口气,赵峰说让易水等着他,他要送易水上班。易水看看时间不早,就没有等赵峰,一个人出门了。打开大门的时候,易水惊呆了。门板上、把手上、甚至钥匙孔都沾满了血迹,一道一道、一块一块的,能看出敲门留下的痕迹,那血迹已经干了,此刻呈暗红色。易水深呼吸,盯着那门上的血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想要关门,可是那把手都是血,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垫在门把手上迅速撞上了门,逃也似的跑下了楼,没乘电梯。不知道是因没睡好而神经过敏还是怎么的,易水在路上,总觉得有人盯着她,她甚至走着走着就突然转过头去看,却任何异样也没有看到,除了卖报纸的,所有人都在急匆匆地赶路,仿佛都没有注意她。易水想一定是昨天晚上被吓得,可是昨晚上到底出什么事了呢?那人是谁呢?到了公司,易水心事重重的坐在了座位上发呆,突然手机响起,易水“激灵”一下,盯着那手机看却不接,电话挂断了,马上又响起,易水拿过来看,是赵峰。“喂。”易水接了,声音有些颤抖。“丫头!你没事吧!”赵峰急切的声音响起,看来他一定回家了,而且看到了门上的血。“我没事。”“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易水走到了办公区外的一个角落,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跟赵峰说了,本来还想说今天感觉有人跟踪的,但易水又认为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产生的错觉,就没有说。赵峰听了之后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说对不起,我昨天不该让你一个人在家的。易水说没关系。易水一天的心情都有些忐忑,张薇说易水最近很反常,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和男朋友闹矛盾了,易水都说不是,然后强作笑意,说是看书看得多愁善感了。今天,赵峰很意外的没有在停车场等易水,而是站在了办公区的门口。易水远远地就看见了他,张薇以前见过赵峰,就兴奋地说易水你男朋友来接你了啊,他总是那么有魅力啊!易水站在门口和同事告别,很多人都回头来看他们。赵峰拉着易水走过卖场,又吸引了当班导购的关注,纷纷说易水真幸福啊!易水只是笑着走过她们,看赵峰也是若无其事的笑着。“丫头,吓坏了吧?”赵峰一上车就问。“是有些吓人。”易水故意轻描淡写,但是她脸上的不安却没有逃过赵峰的眼睛。“从现在开始,我决不离开你半步!”赵峰说着就启动了车子。“昨天那人认识你吧,他还喊二哥!”易水看着赵峰问。“今晚上就知道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赵峰回答。“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吧。”易水这次的口气很坚决,不容商量。赵峰开着车,不说话,易水知道他在考虑,而且他肯定会说的,所以易水只是静静的等着。车子缓缓地停在了一个露天停车场,易水转头就可以透过车窗看见远处的永定门城楼。赵峰点上了一支烟,吸了有半支,就摁灭了。赵峰在道上经营着娱乐业、赌场,及很多其他的“生意”,除了贩毒和贩人。手下的兄弟也是好几百号,如果赵峰要退出,他就要提拔几个信得过的有能力的来接手那些“生意”,这样,弟兄们才不会因他的退出而丢掉饭碗,甚至被其他大哥欺负。另外,由于比较相信肖明川的为人,所以他要将所有的“生意”和兄弟统一交给他照管,直至赵峰的得力手下可以独自经营为止,而且肖明川在道上很有威望,赵峰说只要手下的兄弟愿意,跟了他也可以。可是,纸包不住火,赵峰要退出“江湖”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人都想来分一杯羹,赵峰的“生意”都做得不小,这羹分过来就是一大杯。有些对赵峰曾经的作为耿耿于怀的人就更是闻风而动了,且动静不小。其中一位,人称“郭大头”,在赵峰还不是大哥的时候就跟他结仇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想找赵峰的麻烦,岂料赵峰越做越大,他有心无力,现在这样的好机会当然不会错过。赵峰也对“郭大头”那边的骚动有所耳闻,所以一直都保持着警惕。赵峰失踪的当天,就是这位,探听到赵峰他们的下落,伙同了东北来的一帮人前来谈判。当时,赵峰、肖明川的很多兄弟都在,双方产生了严重的不愉快,结果可想而知,“郭大头”这方被砍倒了十几位。赵峰他们离开的时候,听到了有目击者正慌恐着报警,于是当即全部奔赴了天津,几天之后才回到北京,因为听说“郭大头”自知不能招惹警察,在警察到来之前就带着手下跑了。赵峰还说,其实他在天津的那三天,每天都有人暗中保护着易水。一辆红色桑塔纳轿车停在了易水的面前,易水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就冲过来两个人迅速且野蛮地把易水推进了车里,待那车门重重关上,易水才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然而易水还没有看清楚车里的状况,眼睛就被人蒙上了,紧紧地!与此同时她的手也被人反绞着绑了起来,很疼!易水大叫,却没有人理会她!易水感觉到那车子快速冲了出去,车子里没有人说话,易水也不叫了,她知道即使自己喊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突然易水听到一个男人紧张的说道:“强哥,有人追上来了,赵峰肯定派人盯着呢。!”然后易水听到另一个男人骂了一句什么,那车子就开始加速,她能感觉到超车时的摇摆。易水心里有了一线希望,她强烈的希望后面的车能追上来,能救下她!可是没有,一个男人说了一句:“甩掉了!”易水绝望,有泪水流下来,她在心里用力呼唤着赵峰,赵峰,赵峰。车子停了,易水被一个男人拽下车,跌跌撞撞地,感觉走进了一个院子,然后进入了一个屋子。“郭哥、全哥、林哥,带来了!”一个刚才听过的声音说到。42

“先带那屋儿去吧。”然后易水就被人拽了出去,易水感觉又开了一扇门,然后她被人推倒在什么上面,很柔软,那人把易水的脚也绑上了,他出去后,易水才知道自己在一张床上。易水坐正,觉得刚才那个声音很熟悉,想了一会儿,猛然想到了张大全,对,那个全哥就是张大全。而那个郭哥,易水觉得,一定是赵峰提到过的“郭大头”!易水开始很害怕,现在已经平静下来,反而不怕了。她想赵峰,很想。赵峰一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急死的,易水恨自己为什么不听赵峰的话,赵峰说不让她出去的。想着想着就哭了,流了很多的眼泪,她的手被绑在身后,她的眼睛被蒙着布条,她的脚被紧紧地绑在一起,她动弹不得,可是这丝毫不能阻止易水的想念和哭泣。易水想着哭着,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有人走进来,易水本能的醒了,警惕着听屋子里的动静。那人走过来把易水脚上的绳子解了,然后把易水拽起来,拽了出去,易水叫着:“放开我,放开我!”那人也没有反应。易水被按着坐下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声音。“易水。”易水听出来了,是张大全。“你是张大全,我听得出来。”“是我。给她解开!”张大全说。易水眼睛上的布就被扯掉了,已经被蒙了那么久,一时被光照着就睁不开了,后来模模糊糊看到对面坐着三个人,渐渐清晰后,易水认出了张大全,另外两个人她没见过。张大全抽着一支烟,翘着二郎腿看着易水,易水也看着他。“你想干嘛?”易水使劲盯着张大全。“呵呵,易水,我跟你没仇,可谁让你是赵峰女朋友呢,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不过,要对付赵峰,一定得用你了。”张大全冷笑了下,说道。“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着,易水...早就听说过了,赵峰和肖明川的心头肉,哈哈!”张大全身边的光头男人大笑着,另一个男人也跟着笑。“无耻!”易水恨恨地咬着牙!张大全却一副无赖的样子:“无耻?对了!不无耻怎么能压得过赵峰啊!我也是被他逼的,要怪,你怪他!”然后张大全让人把易水带回去,易水的眼睛没有再被蒙起来,手也解开了,可是,屋子的门却被锁起来了,门口有人看守。过了一会儿,有人开了门,往桌子上放了一袋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就出去了,易水什么也不想吃。易水想起了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绑架情节,当时觉得那离自己的生活很远很远,没想到,自己真的也经历了,而且情景如出一辙,看来电视里真的不是乱演的。她此时才注意到这间屋子,7、8平米左右,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窗户从外面挡了东西,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形。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吧,易水又被带了出去,带到了刚才那个屋里。张大全正对着手机说话。“赵峰,你别着急啊!你说你要是早能想到今天多好,咱们相安无事,还能做个好兄弟是吧?你看你,你老这么激动干什么啊!”张大全的样子极为得意。易水听到是赵峰就死死的盯着张大全手中的电话,眼泪流了下来,她要上去抢,却被两个人拉住不得脱身,她拼命挣着拼命喊着:“赵峰!赵峰!放开我!赵峰!”赵峰在那边一定听到了易水的哭喊,也不知道他着急成什么样子,只听张大全越发得意地说着:“赵峰你也太激动了,你说你多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啊,道上的人谁提起你来不敬三分啊,怎么这时候这么儿女情长的啊,不像你啊!成成成,你别急啊,你不就想跟易水说话嘛,等着啊!”张大全把手机递给易水,易水颤抖着双手把电话放到耳边,泣不成声。“丫头?是你吗?”赵峰熟悉的声音响起,着急的、心疼的。“嗯,是我。”易水努力止住哭泣,仍然不断哽咽着。“丫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该陪着你的。”赵峰声音颤抖,有着强烈的懊悔。“是我不好,我没听你话。”易水又一次泣不成声。“别怕,啊,宝贝,别怕,我会尽快想办法的,对不起...”“嗯!我不怕!”易水听到赵峰叫她宝贝,赵峰是第一次这样叫她,她很想赵峰,想到不能自己。易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张大全把手机夺了回去,最后一刻,易水听到赵峰的哭泣,一个男人的哭泣。易水被绑架之后的事情,是肖明川在后来的日子里告诉易水的。那天金赛把易水送回家后,并没有走,就在很近的地方守着,并且叫来了两个兄弟。其实在那段日子里,易水的身边一直都有人暗中保护着。金赛见易水出了门就赶紧跟上了,然后把车停在离肯德基很近的地方盯着,看到易水出来、看到易水把杨彦彦送上车、看到易水抬头看天,紧接着,还来不及反映,金赛就眼睁睁看着易水几秒钟内被推上了一辆普桑。于是立刻追了上去,一路上玩儿着命地闯红灯、超车,仍旧追丢了,金赛当时就看出来这是有预谋的。在追车的过程中,另外两人不停的给赵峰打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金赛说你们别打了,我知道他在哪儿。金赛带着那两个人出现的时候,赵峰和肖明川正抽着烟商量事情,见金赛一脸愁容,他们同时感到了不妙,因为两人知道金赛此刻应该在守护易水才对。“二哥...”金赛叫,脸黑着。赵峰站起来,肖明川也站起来,等着金赛说下去。“二哥,我没用,我没看好嫂子,嫂子她,让人绑走了。”金赛不敢看赵峰。“你说什么...”赵峰死死盯着金赛,金赛不说话。赵峰头重脚轻的走到金赛面前,“绑走了?”金赛点头。“你干什么吃的!”赵峰震怒,一拳打在金赛的脸上,金赛倒在了地上,口鼻流血。肖明川说他当时也懵了,但还是冷静的制止了赵峰,让金赛把事情说清楚。金赛把怎样接到易水、怎样看她上楼、怎样跟着易水、易水怎样被人劫走、还有他们怎样跟丢了那辆车,细细的说了一遍,然后不再吭声。赵峰静静的听着,却拳头紧握、眼神冰冷!赵峰和肖明川已经听说了郭大头联合了张大全,他们今天就是在商量着对策,谁成想易水就出事了。肖明川说赵峰一直很愤怒地说一定是他们,并且暴躁的像头猛兽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他们,但是更多的,赵峰很担心易水。“都怪我,我不该把她一个人放家里的。”“易水现在一定很害怕,她胆子小。”“明川,我真是混蛋啊,我怎么保护不了丫头呢!”“明川,张大全他们该不会对易水怎么样吧?”肖明川也是心急如焚,但仍旧极力劝赵峰冷静却没有效果,后来他指着赵峰大骂:“赵峰!你丫还是个男人嘛!易水出事了我知道你着急,我也急!光着急有屁用,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易水!”被肖明川一骂,赵峰才清醒,冷静下来。那天夜里,赵峰和肖明川所有的手下和关系较好的朋友都来了,他们利用了各种渠道寻找郭大头和张大全,可是那两人明显是做了周密的安排,一夜无果!后来赵峰说别找了,他们就是想先抻着我让我着急,他们一定会联系我的。果然,天亮之后,赵峰接到了张大全的电话。肖明川说他没有听到张大全说什么,但是他能想象得到张大全的得意和挑衅,后来就看见赵峰不再咆哮,而是对着电话说:“丫头?是你吗?”那一刻,赵峰的泪水滚落。挂了电话,赵峰就倒在了沙发上,头仰靠着,一只手用力擦着流出的泪水,却越擦越多。一个男人在什么时候才会如此失态?心碎的时候吧。肖明川在一旁叹气,然后轻声问张大全说什么了。“明川,你知道吗?我在正式认识易水的两年前就见过她,就一面,可是这一面却让我挂念了两年,两年后我竟然真的再次遇见她。上辈子错过的人,今生遇到的时候就有失而复得感觉,你相信吗?我见到易水的时候就有失而复得的感觉。刚才我听见她拼命喊我的时候,我心里真是刀绞一样。”赵峰没有回答肖明川的问题,而是自顾说起了易水。他说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沉默着,张曼和陈颖丽捂着嘴哭了。过了大约10几分钟,赵峰才再次开口。张大全和郭大头两人说还要好好想想自己想干嘛,让赵峰等着。赵峰说他们其实早就想好了,现在就是要折磨我啊。当天傍晚,赵峰终于又等到了郭大头的电话,说要赵峰现在就过去,一个人去,然后说了地址就把电话挂了。赵峰迫切的要出门,却被肖明川等人拦住,说张大全到底什么意思,你这一去太危险了。赵峰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救出易水我又算得了什么。有人就说了,赵峰肯定是得去的,关键是我们这些人怎样保护赵峰和易水,郭大头他们肯定方圆几里都安排了人盯梢。在场有好几个兄弟的老家就在那附近,因此对那里的地理情况十分了解,其中一个迅速地画了一张图给赵峰看。赵峰看着那图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开车前面走,估计着我跟里面谈上了,你们就分散些,从不同方向包抄,装作过路的车,每辆车上都要跟一个对那儿熟悉的弟兄,明川你多带人坐金杯,差不多接近了那院子,就往我手机上打电话,我放裤子口袋里调成震动,响一声你就挂,我要是给你回了一声你就给别人打电话,然后你首先迅速打入院子,我不回的话你就绕道开等我电话。”说完之后,大家又迅速地敲定了一些细节,也没时间太多思虑,立刻就出发了。一路上,几辆车之间始终保持着电话联系,边赶往目的地边完善着行动的细节和突发事件的应变,离那个村子还有4、5里地的时候已经车少人稀了,车辆之间就拉开了距离并且走了不同的线路,一切都进入紧张的状态。肖明川是离赵峰最近的,他一刻也不敢放松地盯着前面的车子,然后在一个岔路口不得已转弯,他要在附近转悠拖延时间,逐渐看不到赵峰的车了。肖明川说他看不到赵峰的车的时候,心里突然一沉,此去凶多吉少。易水一天不吃不喝,屋子里很热,易水安静得很,只坐在床上发呆,想赵峰,想赵峰什么时候来,她盼着他快来又怕他来,她怕赵峰来了会有危险。晚上的时候,有人进来把她拽了出去,拽到了张大全和郭大头所在的屋子。“易水,你一会儿就能见到赵峰了。”张大全得意地歪着头说。易水心里颤悠了一下,赵峰要来了,她有些发抖。“不过还是得先委屈你了。”郭大头说完,就有个男人过去把易水的手脚绑了,嘴上也被贴了胶带,易水没有反抗,她心里全都是:赵峰要来了...在等待赵峰的过程中,屋子里没有人说话,易水坐在椅子上,心里面默默的数数,1、2、3、4、5......1001、1002.....5000、5001...数啊数,一个一个地,数到5280的时候,院子里一阵骚动,易水猛地抬头,紧盯着门口。赵峰终于出现了!赵峰进来后马上看到了易水,惊讶于易水此刻的情形。四目相对,易水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她不能说话,不能走路,更不能张开双臂抱住赵峰,她能做的只是紧紧看着赵峰的眼睛。赵峰的眼睛里流露出来强烈的心疼,然后就想朝易水走过去,却被张大全用胳膊拦住了。“别急啊,赵峰,易水好好的,咱们还是先聊聊。”张大全嚣张地说。“你先把她放了。”赵峰声音很沉。“这个恐怕暂时还不行,先聊聊,聊好了自然就放了。”赵峰看到有一个男人站到了易水的身旁,而易水一定明白赵峰的心思,很懂事的朝赵峰点了点头,赵峰不忍又无奈,只好先作罢,坐到了沙发上。“你们想要什么?”赵峰问。“哈哈哈,赵峰,我要的东西你从没给过我,现在才想起来问了,哈哈哈!”郭大头粗声大气的笑着,张大全和另外一个“林哥”也随声大笑起来。“那你说吧,我有的我赵峰都给你,除了易水。”赵峰说着看了看易水,易水被绑着的样子令他心痛。“还真是大方啊。赵峰!我确实想了很久,我跟你要点什么呢?钱?歌厅?弟兄?地盘?呵呵,想来想去,其实我最想要的就是你赵峰的命!”张大全轻描淡写却语出惊人,确切地说是惊了易水。易水惊恐地看着张大全和赵峰,想要喊却喊不出来,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赵峰知道易水害怕了着急了,他努力朝易水笑笑,摇摇头。“我的命?我的命那么值钱啊!那么多的好处你不要,偏偏要一条没用的命啊!哈哈!”赵峰嘲讽。43

“*!赵峰!你还能笑得出来啊!我郭大头可是不仅仅想要你的命,你的钱你的兄弟你的女人我都想要!这么多年来我被压得可是够辛苦的,怎么着也该补偿补偿了!”那个光头的郭大头斜睨着眼睛吐着烟圈说着。“行,我的银行账号、我的歌厅、我的一切都给你们,还有我的命,但是要了我的命之前,先把易水放走,除了她,我什么都给你们!只要不伤害她,我所有的兄弟都自愿跟着你们。”赵峰沉着的说着,但是易水知道他在压抑自己,郭大头那句“你的女人”一定激怒了赵峰。“哈哈哈哈!赵峰!该是我们的就一定是!但你应该知道,你让我在道上身败名裂,你太不给我面子了!我能让你那么好受的去死吗?我得让你难受!”张大全咆哮着。说着就举起放在身后的大刀朝赵峰砍去,赵峰敏捷地一闪,张大全就又笑了,说赵峰你放心我不会先让你死的,你看好了!易水最后看到了张大全变形的笑脸和赵峰疯了一般冲过来的身影......易水觉得身在云朵中,软绵绵的没有任何的知觉,眼前是重叠的光影,别无杂物。朦胧间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子在流泪,她好想抬起手来给他擦眼泪,却不知道自己的手在哪里。这感觉好熟悉,她当初做完心脏手术的时候就是这样,只看到光,没有任何的知觉,却可以听到有人对她说话。然后易水听到了,“丫头...对不起...”... ...易水挣扎着醒来,头疼,她看到一个男人果真坐在床边,很眼熟。“易水,你醒了。”肖明川笑着问。是的,易水认出来了,是肖明川。“这里是病房...我怎么在这儿?”易水虚弱的问。“你受伤了,好好休息吧。”“受伤了...”易水呢喃着,紧接着脑海中就浮现出来张大全变形的笑脸和赵峰疯了一般冲过来的身影,都想起来了!“赵峰呢?”易水挣扎着问。“他没事,你放心吧,乖,睡会儿吧。”肖明川把想要坐起来的易水按下去。“他没事他怎么没在这儿,他在哪儿?”易水急了。“他有事情要处理,一会儿就来,你别着急,啊。”肖明川哄着易水。易水不信,她强烈的想去找赵峰,于是拼命要坐起来,却力不从心,头就像要裂开一样的疼,一下子又昏了过去。易水站在病房的窗户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肖明川把保温瓶放到桌子上,走过来。“妹妹,你哭吧,你不哭我着急。”易水不说话。肖明川不敢打扰她就出去了。昨天,肖明川说那天郭大头用铁棒打昏了易水,是要给赵峰看的。赵峰疯了一样和他们拼命,等他赶到的时候,整间屋子惨不忍睹,赵峰一只手举着大刀浑身是血地坚持着,因为他的身后是已经昏迷不醒的易水,他要保护易水。大批弟兄迅速制服了张大全他们,而肖明川也发现,赵峰的另一只胳膊无力的垂着,骨肉分离。赵峰走了。给易水留下了30万和一所房子,走了,他说他不能再害易水了,他说他放心不下易水。有风吹进来,吹着易水的头发。易水听到赵峰走了的消息时,心碎了,真的碎了,她听到心里面“喀吧”一声,然后有血腥涌上喉头。之后,她就出奇的安静,不说话,不哭,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一站就是一夜。... ...今天周末,易水休息。她现在已经调到了离家较近的一家分店,做行政主管。易水上个月就把那30万和房产证还给了赵峰的父母,赵峰的父母说那是赵峰留给易水的,他们不能要,易水坚持留下了。临走前,赵峰母亲拉着易水的手说:“小水啊,那房子我们不动,你愿意去看就去吧。你跟小峰的情意,我们永远记着。”说着就把房子钥匙放到了易水的手心。易水一路走着,表情平静,她现在过着非常平淡的生活,上班下班,回了家也只是看书。上岛咖啡屋。易水隔着马路默默的看着,曾经...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易水。“上辈子错过的人一定会在今生遇到,遇到后就会有失而复得的感觉。我遇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就有失而复得的感觉。”“今生,我是否又失去她了呢?”赵峰喝过的那种咖啡从易水的喉咙缓缓流过,细滑地、苦涩地...隔着几排桌子,易水看看外面的车水马龙,然后低下头看杯子里的咖啡,原来,这个城市还是寂寞...“丫头?想什么呢?”易水猛地抬头!没有!没有!整间咖啡屋都没有!易水跑出去,站在人行道上前后左右地找,这个世界在她的眼睛里迅速的旋转着!事隔三个月。易水已经调到了离家较近的一家分店,做行政主管,她也搬回家和父母住在一起。今天休息,还是像以往一样,易水徒步走过一条街又一条街。深秋了,风吹得紧,随处可见的落叶沿着路面盘旋着、跳跃着、滑行着,不时地扫过易水的鞋子,时常调皮地追随着易水的脚步跑上一段儿,像一群淘气的孩子。易水拢被风吹进嘴角的头发,一张素面苍白平静。她走得不快不慢,却总是会突然心悸,掉转身去看,看很久,发呆很久,即使什么也看不到。然后就紧紧围巾,落寞地转头继续走。上岛咖啡屋。易水隔着马路默默的看着,曾经...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易水。“上辈子错过的人一定会在今生遇到,遇到后就会有失而复得的感觉。我遇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就有失而复得的感觉。”“今生,我是否又失去她了呢?”赵峰喝过的那种咖啡从易水的喉咙缓缓滑过,细致地、苦涩地...隔着几排桌子,易水看外面的车水马龙,原来,这个城市还是寂寞...低下头缓缓搅杯子里的咖啡,褐色的咖啡被搅出一圈圈浅浅地漩涡,如一股股冥冥的召唤,易水的思绪被那漩涡吸进,越陷越深...天黑了,易水才披着满身的灯火辉煌和秋风的苍凉回家。父母已经做好饭等着她。易水搬回家,父母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他们都明白一定是感情上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他们了解女儿的个性,有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面,所以他们不问一个字,只是尽心照顾着她。今天,朱楠也在。朱楠回北京快一个月了,大概是听说了易水回家,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朱楠同样不问,也不提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他偶尔来看看易水,尽量带着易水出去玩儿放松心情,虽然易水总是沉默着。吃饭的时候,父母和朱楠有说有笑,而易水只是盯着电视看,广告也看,其实,她根本没看进去。吃完了,还是坐在一起聊天吃水果。易水起身要回自己房间,被朱楠叫住了。“易水,我请你看电影去吧。”易水回头,盯着朱楠,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半天才说:“我累了,想睡觉了。”说完就回了屋,留下了一脸担忧的父母和朱楠。没有开灯,易水坐在写字台前,发呆。无数次,她总是这样一动不动的在黑暗中坐着。眼泪缓缓流下,越流越多,断了线的珠子般打湿了衣襟。“我很想你...”易水无声地念着,泪更汹涌了。是的,易水平静的外表下,是一颗痛到发狂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呼唤着赵峰。易水向肖明川打问赵峰的消息,一次又一次,哭了也闹了。最后一次,肖明川红着眼圈儿对易水说:“哥哥以前向你隐瞒了很多次赵峰的事情,但这次,哥不敢骗你,哥真的不知道,对不起。”易水相信。“你到底在哪儿啊!”易水掩面无声痛哭,内心绝望呼喊!多少次她梦到赵峰走了,焦急着惊醒。又有多少次梦到赵峰回来了,醒来后却是一场空!敲门声响起。“易水,我们出去坐坐吧,我有话跟你说。”是朱楠。“我睡觉了,以后再说吧。”易水擦着眼泪回答。“我知道你没睡。出来吧,我的话也许你想听。”易水犹豫了很久,才调整好自己打开门,她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哭了,即使谁都看得出来她刚刚哭过。朱楠把车开到了一条河边,两人就坐在车里沉默着。好半天,朱楠才开口。44

“易水,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一直想赵峰。”易水不说话。“唉,你个性太强了,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自己承担着。可是你知道吗?你身边的人,你的父母,你的朋友,还有我,都很担心你,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快乐!”“我知道。”易水低头轻声道。“让你快乐,目前对你来说又太难了,谁也没有理由剥夺你思念一个人的权利。只是,你这样让人很难受,很心疼。”朱楠好似摇了摇头。易水还是沉默。朱楠也不说话了,思考着什么。“易水,我犹豫了很久都觉得不该告诉你,可是,我回来这一个月,我能感受到你的内心很痛苦,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朱楠的话云山雾罩。易水迷惑地看着朱楠。“赵峰给我打过电话。”朱楠语出惊人!易水震惊,怔怔地看着朱楠说不出话来。“三个月前,赵峰突然给我打了电话,我很意外!他说‘朱楠,你回北京吧,回北京照顾易水吧。’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我知道你爱着易水,我也知道你能好好爱她,我现在照顾不了她了,我不放心她,我怕别人会伤害她,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她。’然后就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关机了,从此再也没打通过。”易水早已泪流满面。她没想到,她会从朱楠的口中听到赵峰的消息,她更没想到,赵峰把她托付给了朱楠。“作为一个男人,我能真切感受到,赵峰多么爱你。回来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把你们出的那次事儿打听清楚了。虽然我曾经说过,我不认为你们能够长久,但我是真的被感动了。易水,赵峰爱你,他能够这么相信我,我非常感激。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易水再也不能坚强,她崩溃在朱楠面前,大声地哭着,肝肠寸断!继而突然推开车门冲了出去,撕心裂肺般哭喊着“赵峰...赵峰...”跑进了茫茫夜色...朱楠随即跳下车向易水追去,凛冽的秋风中,朱楠听到,易水绝望的声音在夜空中响彻...随着门锁”嘎哒”一声扭开,一丝寂寞的气息即刻从门缝中悠悠地流溢出来,易水不禁打了个寒颤。屋子里弥漫着沉淀许久的凄凉,安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归来。这是自出事以来,易水第一次回来,这之前,她一直都没有勇气。一切都没变,但又仿佛都变了,变得很死寂很孤独。易水站在客厅中央,环视四周。看向沙发,赵峰就坐在那里吸烟;看向电视,正播放着赵峰喜欢看的光碟;看向窗边,易水坐在高脚竹椅上,赵峰正温柔地给她梳头。“丫头,吃饭了。”赵峰欢快的声音响起。易水回头,除了空荡荡地走廊,什么也没有,更没有闻到房间里飘散着的饭菜香,心凉。卧室的门掩着,看上去就像有人正在里面睡觉。易水走过去,迟疑着伸出手轻轻一推,那门就自己缓缓地开了。双人床上的被褥整齐地铺就着,当然不会有人在上面睡觉。易水慢慢坐上去,用手轻轻抚摩着,手感是熟悉的也是日日思念的,然而凉意却从手心一路传到了心底。拿过赵峰枕过的枕头,易水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脸埋在上面。枕头上残留着的赵峰的气息,易水很轻易就捕捉到了,这气息曾经日日夜夜在她的身边和心里安然存在,给她无比的安全和充实。眼泪流出,染湿了枕套,流进了枕头里,和赵峰的味道相融相吸,易水用力抱紧了怀中的枕头。许久,易水才放下,站起来。她打开衣柜,里面依旧挂着自己的和赵峰的衣服。易水仔细看过,发现赵峰离开时并没有带走衣物。仍然是轻轻抚过,如同当初赵峰穿衣服时,她为他整理衣领一样。柜门又重被关上了,本来她打算拿一些衣服走的,但此刻,她不想了。让两人的衣服依旧守在一起吧。写字台上,易水看到了扣着的放有赵峰照片的像框。照片上的赵峰,眉眼坚毅,却温暖地笑着,对着易水笑。一触到这笑眼,易水心里紧紧地揪了一下。长久地看着赵峰,易水没有哭,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想念和忧伤,时而也会露出像赵峰那样的笑意,她在心里面跟赵峰说话呢。易水把照片连同像框装进了包里,正待转身,才发现,曾经写字台上一起放着的自己的照片和两人的合影没有了。易水猛怔住了,继而眼泪汹涌夺眶,嘀嗒嘀嗒地滴在了地板上,很快形成一片小水滩。赵峰带走了易水的照片和他们的合影。......易水向公司递交了辞呈。老总极力挽留,终是惋惜。这天,是交接工作完成的第一天,也就是易水正式离开公司的第一天。一大早,易水坐上了奔赴怀柔的长途车。上次来怀柔的时候正是旅游旺季,风景宜人,此次的沿途未免萧瑟了许多。一路上,易水的心中都充满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坚定地向目的地前进。这个季节,游人很少,红螺寺更加幽静了。“御竹林”的绿没有夏天时的翠,竹子们在深秋的风中摇出阵阵“簌簌”声,置身其中,颇感撼动。走出“御竹林”,易水就看到了“许愿池”。站在池边,看池底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硬币,有很多已覆上了黄绿色或黑绿色的水草河泥,但更多的,在此刻并不十分强烈的阳光下,熠熠发亮。易水分辨不出哪两枚是她和赵峰的,但她能感觉到它们离她很近很近。在池边的一块岩石上坐下来,任由自池面袭来的带着些许水气的风吹着她的面颊。坐在这里,她觉得离赵峰很近,赵峰祈许的愿望就在这水面上盘旋。“我希望和赵峰一生都在一起。”易水相信,她许的愿望和赵峰的愿望一直都缠绕在一起于这池水中游弋。寺院里的空气中仍旧隐约弥漫着禅香,来不及扫去或者根本就没必要扫去的落叶似也在这寺里修身静心过一般,秉承着“落叶归根”的传统,淡定地飘落。屹立在易水面前的“雌雄银杏”,昂首齐眉,巨大的树冠和大雄宝殿交相辉映,蔚为壮观!满天满地的金色扇形树叶,让易水激动不已,这情景太美!“‘它们长在一起有千年了。’‘是啊,很久很久了。’‘我觉得它们一定能一直生存下去,会有一万年吗?’‘呵呵,不好说啊,一万年的树。’‘我祝福它们可以站在一起一万年。’‘我们每年都来看它们,看它们能否长到一万年。’‘可是,我们活不了一万年...’‘呵呵,我们的灵魂...’‘你说的太可怕了!...那你说,它们可以保佑我们吧?’‘一定可以,丫头,他们会保佑我们在一起一千年一万年。’”言犹在耳,易水看着那层层叠叠遮了半边天的银杏叶,仰天长叹。此刻,她觉得赵峰一定就在不远的地方。“你等着我。”易水轻轻说道。在树下站了许久,一丝风拂过,两片扇叶飘摇坠下,晃晃地落在了易水的脚边。易水蹲下身,拣起那两片叶子,擎在眼前,视线却又不在叶子上,虚无地向着不知名的地方漫开...打点行装,带着赵峰的照片、两片银杏叶、赵峰留下的钱,以及对赵峰深深的思念和爱意,易水怀着坚定的力量和期待,毅然踏上了寻找赵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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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07 #长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