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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 屋 魅 影 ——曾经看到过这样一段话：世上所有的无神论者，最后都会变成有神论者。 在哪里看到的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自己的一段亲身经历验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也让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多么强大的推理和严谨的逻辑，在亲历的事实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光阴如梭，日子一天一天过的好快，觉得一眨眼的功夫，几十年就过去了。我也从一个曾经的小鲜肉变成一个有些健忘的老腊肉了。然而，在二十几年前亲身经历的一件事让我终生难忘，甚至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认识。 事情是在上世纪80年代末期，中郎将（本人、作者）刚从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在西北地区的一个偏远的小乡镇工作。名曰下基层锻炼。于是乎，中郎将带着行李铺盖卷去到那里上班了。 那个地方偏僻、寂寥。说是乡镇，除了有供销社、卫生所等几个单位，还有的就是沿盘山公路依山而建的一些土坯房子的本地住户了。没有街道、也没有集市。甚至连稍微有点人气的小学校也离这里有2、3公里远。除了偶尔的几声鸡鸣狗叫声，到处都是静悄悄的。非常的僻静。 顺着这些房子背后有条约百十米长的蜿蜒机耕路，路的尽头就是单位所在了。 单位的建筑在当时看来是那里最气派的了，比起路边那些低矮简陋的民居，这座两层土木结构、而且带四合院的的房子在这群山环绕、怪石嶙峋的穷山僻壤里绝对是一只鸡群里的鹤，醒目的矗立在那里。 单位的房子有两层，一层用打磨平整的青麻条石做根基，白灰沟缝，砌的有半人高，往上再砌上当地不常见的大块青砖到顶，高约6、7米。在这个小小的山坳里，颇有几分气势。进到大门里面，发现房间都是上架横木，上面铺上寸厚木板架起二楼，由三个大开间围成了由12间房子组成的一个四合院。院子中间的天井是用当地的麻石板铺成的，虽然石板上的一条条的凿印清晰可见，但也因为铺的平整，还是显得有点气派。后来我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个地主家的宅院，解放后被没收充公当成单位办公所在。 因为是在山腰和地势朝向的的缘故，太阳只在每天中午撒点再院子中间，其他时间都是在阴影里。整个建筑阴暗、潮湿。 中郎将去那里报到后被分到一间宿舍。宿舍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大概有5、6平米左右，一扇黑乎乎的木门。一扇一尺来宽两尺来高的小窗户还被一片竹林档的没有多少光线照进来。整个屋子很潮、很暗。 一张床顺着房间的长度放着，在床头边上横放着一张写字台。就这两样家具基本就占了房间的一多半。尽管是这样的房子，但比起刚从学校的集体宿舍架子床而言，我还是很乐意的接受这个小小的蜗居。毕竟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啊，这个渴望是那个年龄段所有人的期望。 等简单安顿好住宿的地方，天就渐渐黑了起来。没有电，大家都用煤油灯，一个玻璃做的灯座里灌上煤油，上面装上一个铁皮敲的可以调节灯捻长度来调整亮度的灯头，再笼一个奶瓶一样的两头小、中间鼓透明玻璃做的像烟囱一样的灯罩用来排烟和防风，免得山风吹熄了灯。在夜色中、在这个刚刚属于我的小房间里，这盏灯金黄色的灯光也竟然能把房间装上满满的暖意。 就这样简单的、随便的把一个刚从大学出来的懵懂青年安顿了下来。 单位很小，3、4个人，一个负责人、一个老会计、一个女出纳和一个年龄比我大几岁、刚从部队复员分配到这里当保卫的年轻人。因为是新人的缘故吧，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负责人撂下一句：先熟悉下情况。就渺无踪影了。再次见到他大约是半个月后了。以后差不多都是这个频次才能见到他。 其他同事因为不太熟悉，也没有太多话可说，大家碰面也就是微笑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大家平时都呆在自己的宿舍各自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由于年龄相近的原因吧，我和魏姓的年轻保卫熟悉了起来。每天吃过饭在一起看看报纸、杂志、闲扯一会就各自回到自己宿舍去了。 这天和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天就黑了。点亮煤油灯，简单洗漱后就上床窝在被窝里看书。 每天晚上睡觉都是这样，看会书，看困了，把煤油灯拧到最小再睡觉。这些都是同事们教的。晚上睡觉不能把煤油灯熄了，否则晚上起夜的再点亮会很耽误时间，而且也不那么容易。 这是个深秋的夜晚，山里已经有些冷了，四处都静悄悄的，院子里睡的早的同事也悄无声息的睡了。我看了好长时间的书，也困乏了，将煤油灯拧小，被子捂严，困困的睡了。 睡着睡着，隐约觉得有个人站在我床前，静静的注视着我，也不说话，看身形是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当时我仿佛醒了过来，心里还想着这是谁啊？怎么跑我房间来了？好像自己还看了房门栓还是插的好好的。煤油灯微弱的亮光还照在床上，也照在这个女子身上，依稀还能看的出来是穿了个白衣服、像睡衣一样的长衣服。头发也是长头发，垂在肩上和胸前。看不清面目。自己努力着想看清，好像眼睛又很困乏，睁不开。迷糊了一会又熟睡了过去。只到清晨被同事起来洗漱的声音吵醒。 醒来后睁开眼床前空空的，仔细看看门栓，门栓确实插的好好的。煤油灯也依然微弱的亮着。哦，原来是自己做了个梦吧。当时无话。 第二天夜里，依然和前一天一样，睡前插好门栓，还重重的按了按门栓，上床看书睡觉。煤油灯依然拧到最小。 睡着睡着，突然又感觉有人站在我床前。朦胧中能看得出来依然是个长发白衣的女子，身影比前一天更加清晰，依稀能看清面庞的样子，仿佛她压抑着的呼吸声音我都能听到。我顿时心里一惊，猛地想坐起来，可是依然是有心无力，起来不来，眼睛也不能完全张开、清晰地看清她。自己好像努力挣扎了一会，能感觉到自己很愤怒、很用力的想起床，也有一点点害怕。渐渐地有熟睡了过去。 依然到了清晨，起床后很是疑惑地看了看门栓。一切如故，毫无异常。不放心地又撩开床单看看床下，整个屋子就那么大点地方，所有的角落都仔细地看了遍，什么都没有。但是夜晚的那一幕清晰地在我脑海里回放，并没有像往常的梦境一样，起床后就忘记了，或者很只是些很模糊的记忆。 那个年代说鬼道神的事情还是很避讳的。特别是我，新人要谨言慎行，也怕说这些事情被人笑话。但是，连续两个晚上的诡异梦境让我整天心里悬吊吊地不踏实。到处踅摸着，看看有什么家伙或者办法，让晚上那吓人的一幕不再发生。终于在柴火堆里让我看到了一根手臂粗的青冈木棒，约有一米多长，皮已经被刨光了，应该是砍柴人当撬杆用的，最后当柴火一起卖了。这种木棍坚硬而富有弹性，又趁手，很有威力感。于是我就从柴火堆里抽出来拿回了宿舍。 一晃又到了晚上。一如往常，看了会书，困了将煤油灯拧小，留下豆大亮光。将白天收罗的青冈棒靠床里的右手边放好，摸了摸枕头边的电筒，在内心暗暗的给自己说：但愿今天晚上平安无事。轻轻地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毫无征兆的惊醒了，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个白衣女子又站在我面前，面带哀愁，嘴唇蠕动着，好像要说什么一样，明显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寒气逼人，让我一啰嗦的惊醒了起来。在半梦半醒时，我感到自己又惊更怒，但也毫不犹豫地抓起手边的木棒猛的坐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个白色影子轮了过去。只听见“咣当”一声清脆的声音，我的眼睛也彻底睁开了，只见桌子上的煤油灯已经破碎的地倒在桌子上，灯捻被灯头护着，到也没有点着泼洒在桌子上的煤油，但也可能被溅上了没有，火燃的很大，也很亮。自己也确实坐在床上，手上也确实握着木棒。而屋子里除了我和破碎的煤油灯，什么都没有。白衣女子也杳无踪影。门栓依然插的好好的。用手电筒又照了照宿舍的几个角落，没见有什么异常，便捏熄了破烂不堪的煤油灯的灯捻，带着满腹的疑惑迷迷糊糊的又睡了。 第二天，那堆破碎的煤油灯玻璃碴子提醒着我：昨天晚上我确实是突然惊醒过，而且真的用木棒打碎了煤油灯。 我用旧报纸捧着一堆玻璃碴去换新没有灯的时候，白发苍苍的老会计笑着对我说：你娃儿闯见鬼了啊，灯咋摔的这么碎啊。“闯见鬼”是我们那里的口头禅，遇到不正常、不常见的事情都会说“闯见鬼”了。他这样说，我也没在意，也没给他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过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了。我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做梦或者是梦魇吧。也没有放在心上，慢慢的淡忘了。 过了几个月，转眼到了来年的春天。 这天上级一行5、6个人到单位来检查工作。单位的人都在，举行了较为隆重招待宴请。说是隆重，无非是多些菜蔬、喝瓶装酒而已。酒酣饭饱后安排来人搭伙就寝。因为地方有限，在我宿舍的对面就清理出个客房来给带队领导单住。客房和我宿舍一样大小，也仅仅放了张床，换上新床单被褥，安排领导就住。因为大家都喝了酒，又没电没娱乐活动，大家都早早睡了，我也不例外。 睡至半夜，有些尿意，朦胧中听见有人“咣、咣、咣”地轻声敲我的门，还用低沉压抑的声音喊我名字。听得出声音是住我对面的领导。我起身拧亮煤油灯，撒拉着鞋，打开房门。只见领导穿着内衣裤，好像是冷的有点哆嗦着站在门外，见我开了门就给我说：“我那被子太潮了，没法睡，我和你挤一挤。”我也没有多想，两个大男人，挤一挤就挤一挤吧。 就这样，领导在单位检查了一周的工作，也和我挤着睡了一个星期。 半年后，我调回城里机关工作。这件事情像微风拂面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过了过去。 又过了半年多，一次公务接待迎来送往后，剩下我和领导等几个比较相熟的人还在收拾残局，也给自己垫垫肚子也，大家围坐在一起闲聊。领导几杯酒后谈兴颇高，指着我对其他几个同事说：“你们知道吗？前年我去小郎他们那里下乡，真是闯见鬼了。”他这样一说，别人听的哈哈大笑。我却觉得自己汗毛“唰”地一下立起来了，冷汗从后背一下涌了出来，觉得脖子、后心冷风直冒。我紧张地问他： “怎么回事?难道是那天晚上？？”他看我神色大变，于是也郑重的告诉了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他睡到半夜想起夜，起身拧亮煤油灯披上衣服找鞋的时候一抬头感觉床前好像站了个人，煤油灯的光线不是很亮，也看的不是很真切，但自己心里也是一惊，就顺手把煤油灯拧亮了些，确实看到一个身着白衣服、长发披肩女人站在床前，见他拧亮了灯，她又朝黑处退了退，但可以清楚地看清了，她好像在哭泣一样，身体一抽一搐地抖动着。能看清动作，也能感觉到呼吸出的气息很冷，但是没有任何声音，静悄悄的。他当时一惊跳下床来夺门而逃，跑了出来。出门后，看见对门我的宿舍门缝隐约的亮光，就拍门喊我。躺在我床上后定下神来回想整个过程：睡觉前插好门栓的，跑出来的时候也是拔开门栓的，绝对不是人进了房间。那真切的所见绝对也不是看花眼了。那个房间再也不敢住了。 于是在那一周时间里，就和我挤一挤了一周。 听完他的叙述，我也把我那几天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所有人闻之色变，一时间大家轻声低气，不敢高声言语，大家互相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畏惧。 再过了有10多年了。那个地方后来也被拆除了。后来一个偶尔的机会遇到那个当年的魏保卫，闲聊中又说起了这件事。他说他没遇到过那个诡异的白衣女子，但是听人说那幢房子里是死过一个年轻女子，是那家屋子主人的女人，在动乱年代，被乡棒街痞趁乱糟蹋了。女人受尽凌辱，跳崖自尽了。死的时候穿了一身白色绸缎做的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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