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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场恶梦王玉凤沉默片刻，抹了抹泪，向阿龙道出了事情的真相。两个月前，当时王玉凤和阿龙的恋爱关系还未正式公开，隔湖珍珠营养品厂与香港宏伟营养品有限公司签订的合约即将期满，马玉成又来到隔湖，是继续签约，还是停止签约？这是关系到隔湖珍珠厂前途和命运的大事，非同小可。虽说隔湖水解珠粉已在香港市场打开销路，但同行厂家竞争激烈，在苏南的一些珠粉厂蜂拥而至的情况下，没有马老板的合作，隔湖珠粉随时就会失去营销优势。为此，田保富决定，在马玉成呆在隔湖镇的几日内，厂里临时成立一个接待班子，为他提供全方位服务，目的是为了将马玉成与外界“隔离”开来，不能与其他珠粉厂接触。田保富还特意把玉凤和另一位小凌姑娘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要这两位姑娘恰到好处地陪马老板喝酒、逗乐、说话儿，让他心甘情愿签约，服务应酬的分寸由她们自己掌握。一旦合同签成，答应付每人五千元报酬。那天宴请马老板的酒会安排在隔湖酒楼。华灯初上，楼上雅座气氛热烈，音乐悠扬婉转。田保富陪马玉成上楼时，两位仪态万方的姑娘已在雅座内恭候多时了。见马老板进来，两人立时笑容可掬地迎上前去。又是递烟，又是沏茶，谈笑间，马玉成吃着珍珠佳肴，喝着琼浆玉液，听着《春江花月夜》，由秀色可餐的姑娘陪伴，马老板不由笑逐颜开，与田保富频频碰杯，祝愿今后彼此能进一步加强合作，共同开创新局面。酒过三巡，马玉成脸红耳热，两位姑娘即兴唱卡拉OK，轮流唱毕，马玉成兴致更深，与玉凤合唱了一段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这当儿，田保富腰间BP机响了起来，他朝马玉成说了声“对不起”，便匆匆下楼去了。按照事先的安排，玉凤趁马玉成高兴之际，取出一式两份的合同，请马老板签字。谁知，马老板眯着眼睛浏览了一遍合约，把手一挥，朗声大笑，说道：“莫急，莫急，等咱们喝足吃饱了再说。”两位姑娘相视而笑。马老板分别又为她们斟了酒，玉凤嬉笑着摇摇手，头已有些发晕，两腮泛着潮红，望着面前满满一杯葡萄酒，这要是喝下肚去，八成要醉了。玉凤想借故离席，但想到田保富交代的任务尚未完成，何况，厂子的兴衰对自己的前途亦有密切关系，于是玉凤忍住了。凌姑娘原本就是好酒量，平素毛头小伙子与她比试，大多吃不过她。此刻，凌姑娘的表现真是不同凡响，连喝两杯五粮液，面不改色头不昏。玉凤暗中踢了她一脚，示意代劳，而凌姑娘似乎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喝吧，玉凤姑娘，只要你喝下，合同上我签字！”马老板笑眯眯地为她端起酒杯。玉凤踌躇着，这回凌姑娘轻轻踢了她一脚，她苦笑着，捧起酒杯，闭上眼睛一饮而尽，大有舍命陪君子的气概。马玉成哈哈大笑，欣然提笔签字。玉凤接过合约书，已是醉意朦胧了，只觉头脑昏沉，连说话也显得语无伦次，不一会，她就烂醉如泥了。一觉睁眼醒来，玉凤觉得四肢无力，下身有种从未有过的痛感，她猛地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竟然赤身裸体。啊！她气羞难禁，愤怒、惶惑，旋即她想到了昨夜自己醉酒失态，想到马老板不怀好意的笑。是谁搀扶自己来这儿的？又是谁玷污了自己身子的？自己和阿龙恋爱多年，他们正打算近日公开他们的恋情，择日完婚，如果阿龙知道此事，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想着想着，玉凤不由痛心疾首低泣起来。约摸过了十来分钟，她停止了哭泣。她把床铺收拾收拾，拉被子时，一个黄灿灿的金属硬物“扑”地滑落到地上。玉凤好奇地弯腰拣起，是一只高级金壳打火机，颜色、款式如此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她愣了愣，终于想起来这是田保富的东西。是的，昨夜还见田保富用它给马玉成点火呢。可田保富的东西怎么到了这床上，玉凤一下子懵了。难道是他造的孽……她不敢再想下去，把打火机顺手塞进口袋，离开了房间。来到厂里，她径直走进厂长办公室。田保富正在打电话，见玉凤进门，“嗯”了两声，忙放下话筒。玉凤一声不吭，走到他桌前，冷不防照准他的国字脸打了两记耳光。“你疯了，干什么？”田保富捂住热辣辣的腮帮子，满脸诧异地望着王玉凤。“干什么？你自己明白！”玉凤把那只高级打火机摔在桌上，恨得牙齿格格响。“怎么回事？这是我的打火机。我正在到处找它。”“是的，我问你这玩艺儿怎么到了我睡的床上？”“这八成是马玉成那老贼干的好事？妈的，他想干什么？”“我，我没活路了，我被人破了身子，日后被阿龙察觉怎么办？都是你，要签订那鬼合约……”玉凤怒恨至极，禁不住泪如滂沱。田保富听玉凤说到阿龙，脸上抽搐了一下，问道：“这事和阿龙有什么关系？”玉凤哭得更加伤心：“我和阿龙私下里已经订了婚……”“啊？”田保富不由跌坐在椅子里，问道：“那，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我怎么会知道发生这种事，你只告诉我签合同的事。呜呜。”田保富心烦意乱，此事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没了主意。他见玉凤只顾埋头哭泣，又怕叫人撞进来看见，便道：“玉凤，你先别哭，让我慢慢再想办法。”第二天，田保富找到玉凤，道：“玉凤，为了这个厂，你就忍了吧。你说你和阿龙订了婚，我不反对，反正厂里赚的钱都是你和阿龙的，我看，你们就早点择个吉日，把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阿龙那里，一定不要让他知道……”玉凤叙述完毕，已是满面泪痕。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阿龙的发落。阿龙的脸白得吓人，男子汉的自尊使他变得愤怒、暴躁，他口里直喘粗气，眼里冒火，拳头“嘭”狠狠地砸在桌面上，愤愤地咒道：“一天到晚只图赚钱，赚钱，除了赚钱，他可以什么都不顾。那个马玉成居心不良，为什么事先不让你们提防点？他中途离席根本就是故意的。”玉凤一时无法搭话。两人彼此沉默了好长时间，阿龙渐渐平息下来，他走到玉凤身旁坐下，用手拢着她抽动的肩头，道：“出现这种事，你是受害者，我没有理由怪罪你。”玉凤点点头，感激地望望他，心里一时安慰了许多。 收起回复4楼2017 06 24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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