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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中国神话读起来就是非常的散乱,神仙们的事迹似乎杂乱零散地分布在各种文献中,而且很多人物关系和人事混杂或脱节,导致阅读中国神话故事产生很不好的体验,不如西方神话那般具有系统性和完备性。
这当中的原因也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说清楚,但是我们可以自己编织一个符合逻辑顺序的阅读方式,在自己的逻辑世界里建造一个比较容易接受的简单的神话世界。
首先我们确认盘古是开天辟地的创世神,因为当时的地球像一个鸡子,中间有核,整体处于混沌状态,一片漆黑——虽然是非常古老的人类对于地球的感知,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感叹这种描述的形象性,因为后来科技发展之后人类勘察到的地球就是如此的形状,而且根据大爆炸理论,地球一开始就是处于这种混沌状态,后来是重力作用下,轻的上升,重的下沉形成了我们生存的空间。那么在神话传说里,这必然有神力的作用,而这个神就是盘古。盘古是鸡子的核在混沌中育化而成,经过了一万八千年,被压抑的生命不屈于黑暗和窒息,盘古拔出自己的一颗牙变成了斧子一样的工具劈开了混沌,然后为了不让混沌重新凝聚,盘古一手撑起,双脚下蹬,手上的是天,脚底下的是地,渐随渐长的盘古把鸡子分为两部分,创造了空间。
而这一撑,又是一万八千年。
盘古开天辟地
然后盘古就累了,累得倒下了,倒下之后的盘古呼出的气息就变成风云,眼睛化为日月,四肢和躯体化为四极五岳,血液变成河流……就是说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还以自己的身体变化为地球的最初样貌,拥有了自己的日月星辰,四季气候,盘古没有浪费一丁点儿自己的身体,全部融入了这个地球之中。
而最关键的有点,是盘古的腹部孕育了一个人首蛇身的女娲,女娲独孤地来到这个除了自己就没有其他有灵魂的星球,山川河岳,四季更迭,繁花秋叶,都没有人欣赏,她寂寞了。
寂寞的女娲先是造了鸡狗猪什么的,反正她一天能造七十样东西,然后在第七日的时候和了一把泥水,照着自己的样子捏造了人类。这个过程你不能去揣测神的心思,我们姑认为都是寂寞惹的,而圣经里说上帝造人是想建立一个伊甸园但想不到后面被撒旦破坏就失控了。女娲造人的传说遗留的是母系社会的痕迹,西方神话的造人传说大部分都由男性主宰,中国神话传说更具有母性的柔和。我们可以想象那个高大的女娲捏着泥人的样子,就是自己母亲在厨房揉搓着面团的样子。这个类似的话圣经的先知也说过,说上帝就是母亲在厨房揉搓面团那种感觉。女娲捏泥人用的是黄土,因为我们都是黄皮肤的人种。可见当时的认识里这世上只有黄种人,人种之间的交流是很久之后的事情。然而在不同的文化里,关于造人都非常雷同,在没有有效证据证明它们的互通之前,只能说这是奇迹。
女娲造人
女娲当然也是会累的,即使她也许继承了盘古的很多神力。累了的女娲没有耐心再继续捏泥人,就扯了一把藤条沾上了黄泥巴,一甩就是一堆人降生了,一甩就是一堆人降生了……当然,这种传说带着强烈的阶级性,女娲专心捏的泥人是天生的贵族,甩出来的泥人就是奴隶。反正人就是造出来了,这个作为继创世大神盘古之后的创世母神想了一个更好的生生不息繁衍人类的法子。神是很容易累的,参照盘古,一睡就是一万八千年,然后累了就干脆倒下消融掉了,后面的事儿谁在乎呢!创世母神想出的法子就是让男人女人结婚,结合,自个儿解决子孙问题去,这样她也不用为捏多几个泥人还是甩多几次泥巴而烦恼了。
所以女娲既是造人的创世母神,大地之母,也是婚育之神。
接下来就好办了。
因为地球上很多事物都是盘古所化,所以有些东西就沾染了盘古的神力,半神的生物就出现了,比如刑天啊,共工啊,黄帝啊,后羿啊,大禹啊这类跟一般人有差别的大咖;还有一些心地不是那么好的就成为妖,危害人间;当然也有一些天授的人类,就是帝王将相了。所以中国神话里出身也很重要,但是还留了一条路,就是通过什么涅槃啊,苦修啊,遭受巨大的磨难啊或者付出巨大的代价这样的方式呢也可以让你晋级。但是我们有句老话:大树底下好乘凉。所以单反跟什么神仙沾染点关系的,比如像赵灵儿这样的直接是女娲后人的当然拥有非凡神力,那些被点化过或是触摸过的,也会带点灵通,所以都带给文化人很多灵感,最典型的就是《西游记》了。
玉皇大帝
人类世界就这样走进了发展历程。这当中最出名的当然是共工怒触不周山,导致天地倾斜,天之一角出现缺口,暴雨连绵,洪水泛滥,所以才有了女娲补天之举。当然女娲补天剩下的石头蹦出来的石猴子又生出很多传奇就是后话了。而我们仅需要记住的就是上古神严格上讲就只有盘古和女娲。但是元始天尊,鸿蒙之类的更多是道教的大神,可以说是另一系的,他们自成系统,就不一一说明了。而像黄帝,炎帝,鲧,禹这些其实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神,而是人类的领袖。但是我们讲君权神授,大概这些人类领袖也多少跟神仙沾亲带故的吧。
但是后面我们看到中国的神仙就不讲女娲也不讲盘古了,盘古融化在大自然中,他几乎是地球始祖,这个不用说了。但是女娲去哪儿了?没说,天上也没有女娲。我个人更倾向女娲作为上古神已经没有具体的形式,她后来虚化为宇宙意识,既不在任何地方又可以在任何地方,游四方睡大觉都是可能的,但是凡人动点什么心思都会被知道,所以纣王作淫诗才被惩罚。
如来佛祖
现在开始讲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这些神仙都是混合在一起的,有佛教的神,也有道教的神,有些不是任何宗教的,但是因为有功绩就被列为神仙行列。但是我们发现这些天上的神仙几乎都是经过修炼才得道的,很少天生的,大家还很和谐地相处愉快,还一起把沾染女娲灵气的孙猴子给镇压在了五指山下。因为神仙混着相处也那么和谐,讲神也可以混着讲,而神仙当然接受人间香火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收服妖魔平衡天地,这过程中有神仙降级也有妖或人升级,就是这么个制度。
女娲除了被纣王调戏了一把出场召唤妖狐惑乱商王朝之后,基本就没什么事了。但是又传女娲和伏羲两兄妹的事,怎么解释呢?这是人类繁衍的另一种说法,跟亚当夏娃一个模子的,就不采用了。我个人倾向于女娲就不管事了,也不来人间溜达,只安心地躲在哪个宇宙角落做宇宙大神。后面的世界已经自行演化,天地人三界就形成了。天上的是神仙,反正有德的,修道的,修仙的,人也好,妖也好,出身不重要,只有你有本事就可以晋级做不生不死的神仙。这就是最高级的存在,也是中国人的追求——长生不老。神仙的作用主要是平衡天地人三界的秩序,人呢就老老实实做人,有六道轮回,轮回不是自己说了算,下辈子作人还是成马,得阴间得阎王说了算。所以地界也很重要,地界的都是鬼魂,包括阎王。人在中间,可以有成为神仙的极微小可能,但逃不掉做鬼这一步。
观音菩萨
所以中国的神到了这一步就是乱中有序了。乱是乱了点,但是只要是你想,你觉得值得,你觉得灵,你就可以当神来拜。凡人愿望各有不同,最普通的就是升官发财,平安,婚姻和生子,这是咱们基本的普世价值。比如关公可以拜,因为有人觉得他是财神;土地公可以拜,好像是保家宅平安;文曲星可以拜,因为中国人做官首先都得考试;观音也可以拜,既送子又保平安……其实讲到这里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中国的神是散的,乱的,因为这跟中国人注重经验主义是有非常大的关系的,可能偶然见了什么神,或者偶然拜了什么神,就信了这个神,要是不灵的话,就换一个拜拜试试。
中国人的灵活变通和中庸将就造就了一个混乱的神仙世界。机灵又混乱,这是中国人。所以人是怎么样的,就造就了什么样的神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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