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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家长会上,我骄傲妈妈是班里最漂亮的母亲;
长个头的时候,我着急吃再多饭也没追上妈妈的个头;
上完大学,我发现妈妈的背开始坨了,怎么纠正都有点难;
成家立业有了孩子,我知道妈妈又要开始忙了;
等我的孩子都慢慢懂事了,我的妈妈却慢慢忘事了;
我事业有成想要孝顺妈妈时,妈妈离我却越来越远了。
有时候觉得,生活滑稽得如一出舞台剧,几十年前,妈妈还在台前星光璀璨,几十年后,她就退居幕后,轮到了我上场。人生如戏,说的就是这个吗?
这些年,和妈妈最大的互动就是生日。要记住妈妈的生日,前提就是那天我恰好有空,而忘记妈妈的生日,理由也总是离不开“我很忙”。相反,妈妈对于我们的生日却牢记于心,只因为我们是她的孩子,是拽在她手里的风筝,飞得再高终要回家。
我一个人怀揣梦想拼搏了很久,
时间早已冲刷了我对童年的记忆,
也渐渐抹平了我对母爱的记忆。
我不再日夜思念母亲的港湾,
再可口的饭菜、在平整的衬衣,
也阻挡不了我想去探大洋的另一岸。
直到有一天,
我终于实现了梦想,
回过头来总结,
才发现,
原来这一路上一直都有母亲在为我披荆斩棘。
实现我的梦想也潜移默化地变成了她的梦想,
而我的梦想里却没有几条是为了母亲。
都说母爱很博大,
我想,她一定是海纳百川,
永远永远无条件地包容我、保护我。
都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我猜,我一定是稀世珍宝,
母亲视我绝无仅有,恨不得捧我在手上,藏我在心底。
都说母亲会变老,
我问,妈妈头发不是乌黑的吗?额头也展平,身板儿挺得直直的,双手温暖又白皙。她走起路来步履如飞,微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宛若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啊!
但是,我错了。
那是我记忆中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唯一绝对公平的,或许就是时间了。它可以让我实现母亲的盼望——长大,也可以擦亮孩子的双眼——衰老。
多少次,电话里说好回家吃饭,我就看见了母亲提着菜篮步履阑珊行走在街头,人行道上的绿灯亮起后,她甚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穿梭在过往的人群中,被人海淹没得严严实实,唯一让我认出的就是那框仿佛载着千百斤的沉甸甸的菜篮,和菜篮提环上那只皱巴巴的手。
回到厨房忙活饭菜,冰冷的厨柜像大山一样压在母亲头顶,不然她怎么可能脚垫得再高也够不着里面的碗筷?
沙发下的小米粒,是谁调皮捣蛋掉进去的,害得母亲趴在地上掏了半天,等她再起身的时候,猛然间又把腰给扭了。
一次偶然,母亲坐在梳妆台旁看我化妆。透过镜子,我看到母亲花白的头发、爬满皱纹的脸庞,还有略微模糊的双眸,我才意识到那面镜子是照出了母亲辛劳的一生,我才意识到《成语词典》上的白发如银、沟壑纵横居然现在用在了我母亲身上。我才意识到,我对母亲的关注实在太少。
母亲老了,我其实是知道的,念完初中,我就没再叫她“妈妈”了,只叫了简单明了的一个“妈”字,因为那时候周围的同学都是这样的。直到婚礼当天,司仪让我们行改口礼,我才跪在地上大声地喊出了“妈妈,喝茶”,不过那次,我喊的是丈母娘。有了孩子以后,为了区别家里的两个长辈,我还会跟着孩子一起叫“奶奶”。渐渐地,我在外面跟人介绍,都用“母亲”来代替了。
就是这么一个称呼,都叫出了时间的年轮。时间让妈妈从青春靓丽走到了两鬓斑白,从才思敏捷走到了举步维艰,看遍红尘尽染,历经沧海桑田,但唯一没变的,就是期盼和祝福。
人生如戏,岁月如歌,我知道我最难忘的是母恩,我最难报答的也是母恩!所以,我必须要告诫自己,为人子女饮水要思源。
漫画来源:行政总厨黄国桉、护理员陶雪峰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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