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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分析人物的性格,不能离开对语言的解析。在《鸿门宴》中,通过剖析刘邦人物的个人形象,更侧重拉拢项伯、鸿门宴说服项羽、安排逃离席等情节,而没有对他经典语句“为之奈何”特别最后的“为之奈何”的剖析。王立群教授在《百家讲坛》节目中,虽通过“为之奈何”看出刘邦谦虚的优点,然而在《项羽?鸿门宴》中,却没有能够看出“研究逃席”的时候“为之奈何”反映出的刘邦究竟是什么性格。
《鸿门宴》之中,刘邦为何接连说了三次“为之奈何”,在他的这不断重复的言语之中,我们可以窥出他的个性和心理。当子房告知他项羽要进攻函谷关时,刘邦大惊失色,一句“为之奈何”。刘邦面对突发的紧急事件,感到非常意外,当时根本想不出解决这件事的良策,茫然无措,只好立即向子房求计策“为之奈何”。既表现出他茫然无措和缺少谋略,又显示出了他不耻下问的性格。
当张良问刘邦“谁为大王为此计者?”、“料大王士卒足以当项王乎?”的时候,刘邦回答之后,依然着急地说“且为之奈何”。子房的两个问题都很有启发性:你既是听错人言,又没有力量抵抗项羽的进攻,硬拼只能是送死,所以,你只能向项羽说明情况,向项羽服软。刘邦在张良这两个引导性问题的提示后,仍然没有想出避免项羽攻打自己的良方,依然焦急地说“且为之奈何”,还是只能依靠张良出谋划策:“请往谓项伯,言沛公不敢背项王也。”这的确反映了他焦急万分的心理和诚心请教的个性,但这更表明刘邦急中无智、缺乏谋略。
当刘邦想逃离鸿门时,说“今者出,未辞也,为之奈何”,第三次说“为之奈何”。此时的刘邦,是真的不知怎么办从而征求樊哙等人的意见吗?显然不是!宴席之上,他已下定决心逃走。刘邦是贪生怕死之辈(《史记?项羽本纪》记载:刘邦为逃跑竟将儿女推下车三次),当听说项羽要进攻他时,吓得大惊失色;鸿门宴上,范增举珏他看在眼中,项庄舞剑他惊在心里。如此杀机四伏的宴会,他岂能坐以待毙而不趁早逃脱?他趁樊哙闯帐项羽发愣时假装“如厕”,且“因招樊哙出”,趁机悄悄招出猛将护卫,可见他已想好要离席出逃。他说“今者出,未辞也”,显然他已决意逃离。而且,他对如何逃离都有一套完整的安排:命令张良留谢,且吩咐“度我至军中,公乃入”;只带四个随从“道芷阳间行”。
不过,如此离开,让别人觉得我刘邦没有礼数,而且胆小如鼠,不顾及自己的爱将的生命，,这将让他在自己的部下的面前毫无威信可言!但是他为何不来一段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心灵鸡汤呢?如果是他不知道吗?肯定不是!连杀猪匠樊哙都理解这么明白的道理,更不用说不拘小节、能成大事的刘邦。不过,假如这种话由刘邦嘴里说出,难免有一种嫌疑:为自己的胆小如鼠、灰溜溜的逃跑寻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刘邦不能讲,因为肯定会有人帮他说出来,而且是心直口快的武将替他讲,不但讲的是“大行不顾细谨,大小让”,而且会说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这比从刘邦嘴里说更有力量!所以,他不说出这件事正是他的高明的地方,狡诈之处!
他早有逃走的打算,却让樊哙讲一番逃跑的大道理,仿佛“我”刘邦逃席,是部下所劝、所逼的不得已的选择!由此,我们能多么强烈地感受到刘邦的狡诈多端。
总之,透过刘邦的经典语言“为之奈何”,既可看到他虚心求教的优点,又可见他焦急万分的心理,短谋少智的缺点,还可看到他狡诈多端的个性。分析文学作品的人物,一定要重视语言,尤其是反复使用的个性化语言,一定要反复揣摩,体味其精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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